第一百一十章 一样的人不一样（二）
wed sep 21 23:50:15 cst 2016
“你能看见我？”染染试探着。
“是啊，我在这里等人所以已经看你错过两趟车了。”男人看起来和染染差不多大，立正的西装领带，头发简单清爽，手里拿着报纸。
“你看见我不害怕？”染染觉得这男人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和一个鬼差讲话。”
男人被逗笑了。“怕什么，你长得又不丑。”
“周围人都看不见我，你不知道么？”染染带着一点儿恶作剧的心态。
“知道啊。”男人耸耸肩。“这都快夏天了，你还穿着冬天的毛衣，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觉得你奇怪，那你就是鬼魂喽。”
染染本来想吓唬这男人的，没想到被吓着的反而是自己。
“……那你还敢和我说话，旁边人看见的可是你在和空气说话。”
“这么拥挤的时间、地点，谁会注意普通的我。倒是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死了，那就早点去投胎啊。”男人倒是好心劝起染染来了。
“你有阴阳眼，你不怕么？”染染可没见过有阴阳眼却还心态这么好的。
“以前怕，但是很多年了也就习惯了。很多死去的人都喜欢钻牛角尖，不愿意离开，有时候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说不定他们就想通了，毕竟像我这样的人不多。”
找到了。染染心里想着，喜出望外。
“那万一遇上说不通的……”染染觉得胆大是好，但傻胆大就不好了。
“看起来落寞的可怜的我会搭话，一看就凶神恶煞的我自然不敢招惹，不然还能活到现在。”
男人手机响了，听起来是等的人来了。没一会儿就有个穿着正装的女人下来了。
染染在旁边笑着问：“女朋友？”
“不是，是姐姐。明天周末所以和姐姐一起回家吃饭的，家离单位太远了，所以我自己租房子住。”男人毫不避讳自己的姐姐，还是在和染染说话。
染染跟着男人上了车，已经过了高峰期座位空出来一些。男人给自己的姐姐找到座位站在了旁边。
“你姐姐知道你有阴阳眼？”染染真是快被这男人刷新三观了。
“知道啊，我爸妈也知道。”男人声音放小了。
“太不可思议了。”染染完全是赞叹的表情。
“其实还是和平常一样生活，没什么奇怪的，我妈还说我这样家里反倒干净。”
坐着的姐姐看了看男人。“有朋友？”
“嗯。”男人看了看染染。“还是个美女呢。”
问完姐姐就又闭上了眼睛，看来工作很疲乏了。
“你们家这样真好，我以前的朋友爸妈都怕她，还有一个因为自己不同于常人所以很自卑，每天装得很正常地生活。”染染真羡慕。
“我们家人心大吧。”男人反倒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不是游荡的鬼魂，我是地府的鬼差。”染染实话实说。
“难道我快死了，你来收我的？”男人虽然这么说，但可看不出紧张。
“不是不是。我以前活着的时候也有阴阳眼，倒是帮很多鬼魂实现了他们的愿望，现在自己也死了，所以没办法帮他们了，但是他们还是需要人帮忙的，所以我……”
“你想找个人帮你？比如说我？”男人一脸淡定，看不出在想什么。
“是。你看你是一个人住，行事方便。年轻，胆大却谨慎，和鬼魂也打过交道，算是有经验，你认可自己这样特殊并没有觉得它给你的生活带来的不便，最关键的是你其实已经在帮助死去的人了，不是么？”染染不知不觉就开始灌鸡汤了。
“你真是鬼差？”男人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是啊。”染染说得激情澎湃，没料到男人突然问这么一句。
“如果是真的，那我还真可以考虑考虑你的建议，有靠山我心里也有底不是。而且听起来蛮有趣儿的。”
“看你穿的这么正经成熟，没想到也还是个很爱玩儿的人么。”染染感觉这事儿没跑了，心情放松。
“工作需要啊，穿这么板正我自己也怪难受的。”完全没有受到染染是鬼差的压力，男人说话还和刚刚一样。
“我叫染染。”
“徐清风，男，二十六岁，单身，高中数学老师。”
“又不是相亲，我也知道你是男的。不过没看出来你是老师。”
“那我在我们学校可是既帅气又年轻的数学老师，别的班学生都羡慕我们班同学呢。”
“我以前的高中数学老师就是秃顶，那可真是聪明绝顶。你上了岁数估计也差不多。”
“不满你说我们学校也有这种情况，不过我已经够聪明了，所以不用更聪明了，我会爱护好我的头发。”
染染觉得这个人和自己明明是一样的，却有着不一样的人生。有没有阴阳眼好像对他来说一点区别都没有，开朗自信，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但却内心细致善良，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不同，不排斥不胆怯，依旧能过好自己的生活。
以前染染曾一度认为是自己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般憎恶恐惧的东西，在徐清风看来不能说是礼物，却也早就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徐清风像是看穿了染染一样。“我看过一个电影，里面提到了圣经中的一句，虽然我不信神，但这句话我觉得很对。‘凡神所造的物都是好的，若感谢着领受，就没有一样可弃的。’既然我拥有这双眼睛，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我反而从小就觉得自己是独特的，只是这独特不能展示给外人看罢了。我爸妈一直告诉我我从来都拥有着别人没有的秘密，我很自豪。它带给我的成就感远多于恐惧。”徐清风低着头，就像在和姐姐说话。
“你……真的太不一样了。我以为像我们这样的人肯定都是饱受折磨，说出来会被排斥，不说出来又憋得难受。”染染羡慕徐清风，也为他感到庆幸。
徐清风只是笑着看了看染染，叫醒了迷迷糊糊的姐姐。
下了车，徐清风和染染聊着天，徐清风的姐姐也不时插几句嘴，没有害怕，没有惊恐，亲切又自然。
快走到徐清风父母家的时候，徐清风说星期天晚上还在徐清风上车那一站的那条长凳见面，染染满口答应，高兴还来不及呢。
……
徐清风没食言，染染去找徐清风的时候徐清风已经坐在长凳上了，这次拿的是一本书。
“呦，来了。”徐清风盯着自己手里的书，把一页看完夹了书签进去。“走吧，到我的房子说吧。”徐清风起身走在染染左边。
徐清风租的房子就在任职的高中附近，说起原因徐清风说是自己还年轻，所以每天都要睡足才行。染染接触之后已经知道徐清风的性格，调侃了两句，徐清风也没生气。倒是换好衣服坐下之后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染染，有些情况我们要先说好。”徐清风双手交叉，盯着染染。
“你说。”
“我之所以答应你也有你是鬼差的原因在里面，我现在也不问你是不是因为帮了那些鬼所以才死的，我只需要你确保我帮你不会有生命危险。”徐清风把问题拎得清楚。
染染倒是被问住了，自己倒不是被鬼魂害死的，但却是因为帮了石染，帮了鬼差。现在自己又成了鬼差，染染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坦白。况且染染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保护好徐清风，石染可比自己厉害，自己最后不还是死了。
染染正纠结自己是先稳住徐清风还是直截了当说自己也不确定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声音：“我能保证。”
是石染，从窗外风尘仆仆地进来了。
“这是？”徐清风心里清楚这肯定是比染染更厉害的存在。
“这是地府的勾魂使者之首。”染染看见石染马上有了底气。
“我是染染的男朋友。”石染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石染一看就比染染可靠多了，徐清风虽然是小心谨慎的人，但也是敢作敢当不犹豫的人，既然石染都这么说了徐清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徐清风没说话，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
“你能看见我？”染染试探着。
“是啊，我在这里等人所以已经看你错过两趟车了。”男人看起来和染染差不多大，立正的西装领带，头发简单清爽，手里拿着报纸。
“你看见我不害怕？”染染觉得这男人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和一个鬼差讲话。”
男人被逗笑了。“怕什么，你长得又不丑。”
“周围人都看不见我，你不知道么？”染染带着一点儿恶作剧的心态。
“知道啊。”男人耸耸肩。“这都快夏天了，你还穿着冬天的毛衣，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觉得你奇怪，那你就是鬼魂喽。”
染染本来想吓唬这男人的，没想到被吓着的反而是自己。
“……那你还敢和我说话，旁边人看见的可是你在和空气说话。”
“这么拥挤的时间、地点，谁会注意普通的我。倒是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死了，那就早点去投胎啊。”男人倒是好心劝起染染来了。
“你有阴阳眼，你不怕么？”染染可没见过有阴阳眼却还心态这么好的。
“以前怕，但是很多年了也就习惯了。很多死去的人都喜欢钻牛角尖，不愿意离开，有时候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说不定他们就想通了，毕竟像我这样的人不多。”
找到了。染染心里想着，喜出望外。
“那万一遇上说不通的……”染染觉得胆大是好，但傻胆大就不好了。
“看起来落寞的可怜的我会搭话，一看就凶神恶煞的我自然不敢招惹，不然还能活到现在。”
男人手机响了，听起来是等的人来了。没一会儿就有个穿着正装的女人下来了。
染染在旁边笑着问：“女朋友？”
“不是，是姐姐。明天周末所以和姐姐一起回家吃饭的，家离单位太远了，所以我自己租房子住。”男人毫不避讳自己的姐姐，还是在和染染说话。
染染跟着男人上了车，已经过了高峰期座位空出来一些。男人给自己的姐姐找到座位站在了旁边。
“你姐姐知道你有阴阳眼？”染染真是快被这男人刷新三观了。
“知道啊，我爸妈也知道。”男人声音放小了。
“太不可思议了。”染染完全是赞叹的表情。
“其实还是和平常一样生活，没什么奇怪的，我妈还说我这样家里反倒干净。”
坐着的姐姐看了看男人。“有朋友？”
“嗯。”男人看了看染染。“还是个美女呢。”
问完姐姐就又闭上了眼睛，看来工作很疲乏了。
“你们家这样真好，我以前的朋友爸妈都怕她，还有一个因为自己不同于常人所以很自卑，每天装得很正常地生活。”染染真羡慕。
“我们家人心大吧。”男人反倒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不是游荡的鬼魂，我是地府的鬼差。”染染实话实说。
“难道我快死了，你来收我的？”男人虽然这么说，但可看不出紧张。
“不是不是。我以前活着的时候也有阴阳眼，倒是帮很多鬼魂实现了他们的愿望，现在自己也死了，所以没办法帮他们了，但是他们还是需要人帮忙的，所以我……”
“你想找个人帮你？比如说我？”男人一脸淡定，看不出在想什么。
“是。你看你是一个人住，行事方便。年轻，胆大却谨慎，和鬼魂也打过交道，算是有经验，你认可自己这样特殊并没有觉得它给你的生活带来的不便，最关键的是你其实已经在帮助死去的人了，不是么？”染染不知不觉就开始灌鸡汤了。
“你真是鬼差？”男人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是啊。”染染说得激情澎湃，没料到男人突然问这么一句。
“如果是真的，那我还真可以考虑考虑你的建议，有靠山我心里也有底不是。而且听起来蛮有趣儿的。”
“看你穿的这么正经成熟，没想到也还是个很爱玩儿的人么。”染染感觉这事儿没跑了，心情放松。
“工作需要啊，穿这么板正我自己也怪难受的。”完全没有受到染染是鬼差的压力，男人说话还和刚刚一样。
“我叫染染。”
“徐清风，男，二十六岁，单身，高中数学老师。”
“又不是相亲，我也知道你是男的。不过没看出来你是老师。”
“那我在我们学校可是既帅气又年轻的数学老师，别的班学生都羡慕我们班同学呢。”
“我以前的高中数学老师就是秃顶，那可真是聪明绝顶。你上了岁数估计也差不多。”
“不满你说我们学校也有这种情况，不过我已经够聪明了，所以不用更聪明了，我会爱护好我的头发。”
染染觉得这个人和自己明明是一样的，却有着不一样的人生。有没有阴阳眼好像对他来说一点区别都没有，开朗自信，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但却内心细致善良，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不同，不排斥不胆怯，依旧能过好自己的生活。
以前染染曾一度认为是自己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般憎恶恐惧的东西，在徐清风看来不能说是礼物，却也早就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徐清风像是看穿了染染一样。“我看过一个电影，里面提到了圣经中的一句，虽然我不信神，但这句话我觉得很对。‘凡神所造的物都是好的，若感谢着领受，就没有一样可弃的。’既然我拥有这双眼睛，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我反而从小就觉得自己是独特的，只是这独特不能展示给外人看罢了。我爸妈一直告诉我我从来都拥有着别人没有的秘密，我很自豪。它带给我的成就感远多于恐惧。”徐清风低着头，就像在和姐姐说话。
“你……真的太不一样了。我以为像我们这样的人肯定都是饱受折磨，说出来会被排斥，不说出来又憋得难受。”染染羡慕徐清风，也为他感到庆幸。
徐清风只是笑着看了看染染，叫醒了迷迷糊糊的姐姐。
下了车，徐清风和染染聊着天，徐清风的姐姐也不时插几句嘴，没有害怕，没有惊恐，亲切又自然。
快走到徐清风父母家的时候，徐清风说星期天晚上还在徐清风上车那一站的那条长凳见面，染染满口答应，高兴还来不及呢。
……
徐清风没食言，染染去找徐清风的时候徐清风已经坐在长凳上了，这次拿的是一本书。
“呦，来了。”徐清风盯着自己手里的书，把一页看完夹了书签进去。“走吧，到我的房子说吧。”徐清风起身走在染染左边。
徐清风租的房子就在任职的高中附近，说起原因徐清风说是自己还年轻，所以每天都要睡足才行。染染接触之后已经知道徐清风的性格，调侃了两句，徐清风也没生气。倒是换好衣服坐下之后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染染，有些情况我们要先说好。”徐清风双手交叉，盯着染染。
“你说。”
“我之所以答应你也有你是鬼差的原因在里面，我现在也不问你是不是因为帮了那些鬼所以才死的，我只需要你确保我帮你不会有生命危险。”徐清风把问题拎得清楚。
染染倒是被问住了，自己倒不是被鬼魂害死的，但却是因为帮了石染，帮了鬼差。现在自己又成了鬼差，染染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坦白。况且染染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保护好徐清风，石染可比自己厉害，自己最后不还是死了。
染染正纠结自己是先稳住徐清风还是直截了当说自己也不确定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声音：“我能保证。”
是石染，从窗外风尘仆仆地进来了。
“这是？”徐清风心里清楚这肯定是比染染更厉害的存在。
“这是地府的勾魂使者之首。”染染看见石染马上有了底气。
“我是染染的男朋友。”石染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石染一看就比染染可靠多了，徐清风虽然是小心谨慎的人，但也是敢作敢当不犹豫的人，既然石染都这么说了徐清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徐清风没说话，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