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有些真相还是不知道好（二）
mon sep 12 21:17:27 cst 2016
跟了石念念这么多天，终于逮到石念念一个人的时候了。
石岩早早就顶着熊猫眼上班去了，石岩妈可是每天雷打不动地早晨去小花园晨练，原本以前早晨喜欢出去遛鸟的石岩爸爸只能承担起了照顾石念念的责任。
小孩子睡得时间长，石念念能睡到八九点却已经是不容易的了。好不容易孙女没闹醒，石岩爸爸赶紧趁着这一会儿的功夫给鸟喂食儿，站在阳台上伸胳膊伸腿的做运动。
石念念睡在婴儿床里，被太阳光晒醒了。嘴刚咧开想哭，就看见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两张脸。在小花园里见过的两张脸。
“别哭，就是问你几个问题。”染染笑意满满。
知道自己露馅了，石念念听话地点头。
染染在后面支起石念念，让她坐起来。石染则拿出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估计是电话本之类的本子，在石念念手里放了一支笔。
“写名字。”石染朝着本子的空白页努了努嘴。
看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拿着笔歪歪扭扭地写名字，还蛮奇怪的。染染觉得自己像虐待儿童一样。
“曲一良？”石染瞅着石念念。“还真是你啊。”
石染这一叫，染染也看见纸上的字了，虽然歪七扭八，但明显看出一个“曲”字，一个“一”字，石念念的小手正在努力握着笔写第三个字。
听到石染叫出“曲一良”三个字，石念念满意地咧了咧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了起来。
“你怎么来的？以你的状况根本没办法从石岩的医院撑到这里吧？”石染必须问清楚，这也太离奇了。
“哼。”一声冷笑从这么小的孩子嘴里发出来着实吓人。
石念念的手又开始动了。虽然心里冷笑，但因为处在小婴儿的身体，这种限制还是让曲一良写字的时候非常费力。
去……问……，石念念写得很慢，让染染想到了《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闪电。染染翻着白眼，等着石念念再写出来一个字。
是很复杂的字，等石念念写完，一直盯着石念念手的石染已经不说话了。
“这是什么字？”染染头歪来歪去。
“他让我们回去问阎王……”本来再听到曲一良的消息已经够吃惊了，石染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儿又和阎王有关。
“你到底要干什么？随便找一具身体不就好了，怎么就盯上石岩了，现在连这孩子也不放过？”石染没等石念念写完最后一个“王”字，紧接着就问。
可能是这问题得写的字多，所以石念念索性扔下了笔，闭目养神。
“既然是阎王的意思，那希望你别再想着做坏事儿了。这孩子天生有阴阳眼，我看也是你现在的最佳选择了。平常表现得正常一点，不然石岩早晚猜到你是谁。石岩说了只要你不是曲一良，就算你还带着前世记忆也会当你是普通孩子看待，你只要不承认就是了，他不会伤害你。不过，如果哪天石岩家里发生些什么不测，就算你是阎王的亲兄弟我也一样不会手下留情，大不了我陪你一起。”石染话说得很明白。
石念念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挥手要石染和染染离开。
染染刚把石念念放平，石念念就哇哇地哭了起来。石岩爸爸鸟也不喂了，操也不做了，赶紧进屋抱自己的孙女。
石染撕下那一张纸，揣在了兜里。“走吧，去看看石岩。”
“怎么说？”
“就说不是曲一良吧，不然石岩接受不了。而且我想有了答案之后或许他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焦虑了。回去问问老大再说吧。”石染和染染离开了。
石念念哭哭啼啼地喝完了一瓶奶，然后被爷爷抱着看着笼子里的小鸟。石岩爸爸学着小鸟叫。曲一良谨记石染的提醒，本来对鸟一点兴趣都没有的石念念噘着嘴学着石岩爸爸的样子，却发出“突突突”的声响，然后爷孙俩开怀大笑。
石念念在石岩爸爸的怀里蹬着腿要向前，摸着鸟笼，冲着里面的小鸟叽里咕噜胡言乱语了一番，然后看似不经意地扳开了鸟笼上的小门。里面关着的鸟一下飞了出来，扑棱着翅膀在屋子里乱飞。石岩爸爸赶紧补救，关上了所有的窗户，然后拿出了平常去郊区捞鱼的网子。
石念念喜欢看这种有趣儿的情景。鸟儿刚放出笼，好不容易自由了，怎么可能轻易被逮住，在屋子里从卧室到厨房的乱撞，倒是被网子吓坏了。
看见孙女儿拍手大笑，石岩爸爸更起劲儿了，自己演起来了。
“看我抓住你。”
“哎呦，小样的，逮到你炸了吃。”
石岩妈活动完回来，看着家里一片狼藉，知道鸟儿跑出来了，也赶紧抓。两人儿忙活了半个小时，才把冲着窗户使劲儿拍打的小鸟抓回来重新关进了鸟笼里。
“没事儿怎么把它放出来了？”石岩妈累得猛灌了一杯水。
“我抱着念念看鸟，结果念念不知道怎么鼓捣的把门打开了。”石岩爸爸没力气争辩，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只有石念念兴致不减地还在拍手。
……
医院里，石岩刚做完手术回办公室。看到石染和染染心马上提了起来。
“怎么？有结果了。”石岩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动了一下，看得出很紧张。
“你怎么像考完试等着发卷纸的学生一样，怕什么，你学习成绩应该不错，以往都是好结果吧。”染染暗示石岩。
“看来是好结果。”石岩脸上这才有了点儿血色。
刚刚精神极度集中地做完一台手术，石岩感觉自己眼皮重得像绑了两个秤砣，脸也是煞白。
“是好消息。”石染说谎之前叹了口气。“不是曲一良，但确实是带着前世记忆的人，所以才会做出些不符合年龄的事情。你就当做没看见吧，已经警告过了，以后你可以放心睡觉了，不要再提心吊胆的了，医生这行业最怕分心不是？”因为撒了谎，石染忍不住说了几句软话安慰石岩，总觉得自己欠了石岩的。
“那就好，我以后还是会好好待她的。”石岩听完结果说话都有劲儿了。
除了点头，石染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石染死得早，如果不是和染染接触那一年多可能连谎都说不出口，但因为时常要和张粥一类鬼差打交道，石染这一年算是练就了一个人必备的技能：会说谎。
染染则不然。这谎怎么看都是善意的，是为了维护石岩家庭的和谐。
有些真相说出来不好听，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撒个谎是无可奈何的事儿，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有些真相不需要知道，知道的越多痛苦也就越深刻。
跟了石念念这么多天，终于逮到石念念一个人的时候了。
石岩早早就顶着熊猫眼上班去了，石岩妈可是每天雷打不动地早晨去小花园晨练，原本以前早晨喜欢出去遛鸟的石岩爸爸只能承担起了照顾石念念的责任。
小孩子睡得时间长，石念念能睡到八九点却已经是不容易的了。好不容易孙女没闹醒，石岩爸爸赶紧趁着这一会儿的功夫给鸟喂食儿，站在阳台上伸胳膊伸腿的做运动。
石念念睡在婴儿床里，被太阳光晒醒了。嘴刚咧开想哭，就看见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两张脸。在小花园里见过的两张脸。
“别哭，就是问你几个问题。”染染笑意满满。
知道自己露馅了，石念念听话地点头。
染染在后面支起石念念，让她坐起来。石染则拿出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估计是电话本之类的本子，在石念念手里放了一支笔。
“写名字。”石染朝着本子的空白页努了努嘴。
看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拿着笔歪歪扭扭地写名字，还蛮奇怪的。染染觉得自己像虐待儿童一样。
“曲一良？”石染瞅着石念念。“还真是你啊。”
石染这一叫，染染也看见纸上的字了，虽然歪七扭八，但明显看出一个“曲”字，一个“一”字，石念念的小手正在努力握着笔写第三个字。
听到石染叫出“曲一良”三个字，石念念满意地咧了咧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了起来。
“你怎么来的？以你的状况根本没办法从石岩的医院撑到这里吧？”石染必须问清楚，这也太离奇了。
“哼。”一声冷笑从这么小的孩子嘴里发出来着实吓人。
石念念的手又开始动了。虽然心里冷笑，但因为处在小婴儿的身体，这种限制还是让曲一良写字的时候非常费力。
去……问……，石念念写得很慢，让染染想到了《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闪电。染染翻着白眼，等着石念念再写出来一个字。
是很复杂的字，等石念念写完，一直盯着石念念手的石染已经不说话了。
“这是什么字？”染染头歪来歪去。
“他让我们回去问阎王……”本来再听到曲一良的消息已经够吃惊了，石染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儿又和阎王有关。
“你到底要干什么？随便找一具身体不就好了，怎么就盯上石岩了，现在连这孩子也不放过？”石染没等石念念写完最后一个“王”字，紧接着就问。
可能是这问题得写的字多，所以石念念索性扔下了笔，闭目养神。
“既然是阎王的意思，那希望你别再想着做坏事儿了。这孩子天生有阴阳眼，我看也是你现在的最佳选择了。平常表现得正常一点，不然石岩早晚猜到你是谁。石岩说了只要你不是曲一良，就算你还带着前世记忆也会当你是普通孩子看待，你只要不承认就是了，他不会伤害你。不过，如果哪天石岩家里发生些什么不测，就算你是阎王的亲兄弟我也一样不会手下留情，大不了我陪你一起。”石染话说得很明白。
石念念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挥手要石染和染染离开。
染染刚把石念念放平，石念念就哇哇地哭了起来。石岩爸爸鸟也不喂了，操也不做了，赶紧进屋抱自己的孙女。
石染撕下那一张纸，揣在了兜里。“走吧，去看看石岩。”
“怎么说？”
“就说不是曲一良吧，不然石岩接受不了。而且我想有了答案之后或许他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焦虑了。回去问问老大再说吧。”石染和染染离开了。
石念念哭哭啼啼地喝完了一瓶奶，然后被爷爷抱着看着笼子里的小鸟。石岩爸爸学着小鸟叫。曲一良谨记石染的提醒，本来对鸟一点兴趣都没有的石念念噘着嘴学着石岩爸爸的样子，却发出“突突突”的声响，然后爷孙俩开怀大笑。
石念念在石岩爸爸的怀里蹬着腿要向前，摸着鸟笼，冲着里面的小鸟叽里咕噜胡言乱语了一番，然后看似不经意地扳开了鸟笼上的小门。里面关着的鸟一下飞了出来，扑棱着翅膀在屋子里乱飞。石岩爸爸赶紧补救，关上了所有的窗户，然后拿出了平常去郊区捞鱼的网子。
石念念喜欢看这种有趣儿的情景。鸟儿刚放出笼，好不容易自由了，怎么可能轻易被逮住，在屋子里从卧室到厨房的乱撞，倒是被网子吓坏了。
看见孙女儿拍手大笑，石岩爸爸更起劲儿了，自己演起来了。
“看我抓住你。”
“哎呦，小样的，逮到你炸了吃。”
石岩妈活动完回来，看着家里一片狼藉，知道鸟儿跑出来了，也赶紧抓。两人儿忙活了半个小时，才把冲着窗户使劲儿拍打的小鸟抓回来重新关进了鸟笼里。
“没事儿怎么把它放出来了？”石岩妈累得猛灌了一杯水。
“我抱着念念看鸟，结果念念不知道怎么鼓捣的把门打开了。”石岩爸爸没力气争辩，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只有石念念兴致不减地还在拍手。
……
医院里，石岩刚做完手术回办公室。看到石染和染染心马上提了起来。
“怎么？有结果了。”石岩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动了一下，看得出很紧张。
“你怎么像考完试等着发卷纸的学生一样，怕什么，你学习成绩应该不错，以往都是好结果吧。”染染暗示石岩。
“看来是好结果。”石岩脸上这才有了点儿血色。
刚刚精神极度集中地做完一台手术，石岩感觉自己眼皮重得像绑了两个秤砣，脸也是煞白。
“是好消息。”石染说谎之前叹了口气。“不是曲一良，但确实是带着前世记忆的人，所以才会做出些不符合年龄的事情。你就当做没看见吧，已经警告过了，以后你可以放心睡觉了，不要再提心吊胆的了，医生这行业最怕分心不是？”因为撒了谎，石染忍不住说了几句软话安慰石岩，总觉得自己欠了石岩的。
“那就好，我以后还是会好好待她的。”石岩听完结果说话都有劲儿了。
除了点头，石染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石染死得早，如果不是和染染接触那一年多可能连谎都说不出口，但因为时常要和张粥一类鬼差打交道，石染这一年算是练就了一个人必备的技能：会说谎。
染染则不然。这谎怎么看都是善意的，是为了维护石岩家庭的和谐。
有些真相说出来不好听，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撒个谎是无可奈何的事儿，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有些真相不需要知道，知道的越多痛苦也就越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