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染染的上工第一天
wed jun 01 23:05:38 cst 2016
染染果然猜的没错，刚一出卧室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某大人。
“某大人，怎么只有你在？使者大人呢？”
“我们大人很繁忙的，每天都有任务，所以留下我保护你。”老头皱着眉头看了看睡裙边塞在内裤里的染染，赶紧低下头。
染染这才看到自己的失态，摆着手说对不起，跑进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出来的染染看起来顺眼多了，老头像教书先生一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某大人，我还有一点很好奇。”染染在卧室里大声提问。
“讲。”老头正在翻看染染扣在茶几上的美妆书，感叹化妆的神奇。
“我很好奇，为什么有时候我可以碰到鬼魂，但是有时候却会不行？”
“鬼魂也是有脾气的，小姑娘。想让你碰才行啊，其实说人怕鬼，鬼也很怕人的。”
“原来是这样。还有个问题……”
“等等，等等。我先问你个问题。”老头没等染染回答，接着说：“你们女性化妆真的有书上说的这么神奇，我看着书上的图简直就像变戏法一样啊。”
“我正在化妆，等我画好，大人你可以对比一下。”染染已经在画眉毛了。
“某大人，我昨天在医院碰见一个小男孩鬼魂，我应该可以摸到他，但是他说很怕我身上的东西，以前见过一个大爷鬼魂也很怕接近我，但是昨天我碰到我那个朋友的时候，她为什么有点反应都没有。”
“我也觉得怪，你明明阴气很重，但是徘徊在你身边的鬼魂却又不敢碰到你，好像有什么东西保护着你。你那个朋友对你无害，所以可以接近你吧。”老头似乎不关系这个，倒是被美妆书燃起了浓厚的兴趣，一页一页翻着对比照。
“难道是这个？”染染化好妆走了出来。
“……”老头已经很久没夸过别人了，一时想不起用什么词来形容染染。“果然是变化很大，太惊人了。”
“某大人，对一个女性说妆前妆后变化大不是夸奖，我只会觉得你认为我没化妆之前都不能见人。”
“不是不是，你这小姑娘，你不画也好看行了吧。”某大人一把年纪了说不出惊艳的词了。
“某大人，你看，这是我太爷爷在世的时候给我的挂坠，我一直带着呢，是因为它么？”染染从衣服里拽出一块没有雕琢过的红石头，透亮的能看见里面有液体一样的东西。
“你太爷爷有点意思。”老头也不敢碰这块石头，但是还敢站近了瞅瞅，倒是比那个孩子强一点。“这石头里装的估计是一个很厉害的鬼魂的血，所以没他能耐的鬼自然就不敢接近你了。戴的时间长了，这东西就有灵性了，知道哪些鬼魂不会害你。”
“是戴了很长时间，听说我刚生出来的时候，我太爷爷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来给我戴上的，二十四年了。打我记事起我太爷爷就不让我取下来，而且也不让外人碰。”
“我真好奇这里面装的是谁的血，是自愿的还是强迫的。”老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染染看。
“那这血的主人比勾魂使者大人还强？”染染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这块看起来丑丑的石头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真是“石不可貌相”。
“可能比大人还要强一点。不过如果我们相处一点时间的话，估计再碰到你也没事儿，但是这段时间你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
“哈哈。”染染故意往老头旁边站，作势要拿指头点老头。
“我感觉不到危险，但是它还是会伤害到我。幸亏你昨天没碰那小孩的魂，不然他可惨了。对了，这东西宝贝得很， 它只能救你一命，不到危急时刻千万不要主动去碰鬼魂。”
“我没病，所以我不会主动去碰。”染染说话的功夫已经从微波炉里拿出了昨天买好的包子，准备开吃。
老头坐在茶几上，俯视着染染吃包子。
染染吃的好尴尬。“某大人，要不你也来一个？”
“我想吃吃不了啊，所以看你吃也挺享受的。”
“某大人为什么会成勾魂使者的手下？”染染想缓和气氛。
“我死的早了，快解放的时候得了痨病，农村里不知道怎么治。结果刚到下边儿就听说招鬼差，当一百年鬼差换下一世还做人。”
“投成人还是其他什么不都是随机的么？或者看谁积得德多？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说‘下辈子愿你投个好人家’。”
“不是不是。”老头摇摇头。“哪有这么美的事，投成什么都是轮回，层层轮回之后才能再为人。你说的积德啊，是这么个用法，比如，投成猪，投成袖珍宠物猪呢是最好，投成种猪能多活几年，投成肉猪就只有待宰了。再说了，直说投到好人家，也没说投成什么啊。”
“其实肉猪死的快不是更快轮回么？”
“但是投胎之后怎么会有前世记忆，所以都想活着啊。”
“那某大人是想下辈子还做人呗？”
“不是。当时日子过的苦啊，想着不管投成什么活着都是个难受，不如就在地府待着，我看也挺好。”
“怎么选中你了？”
“当时四位勾魂使者坐了一排，一个一个从他们眼么前过，我驼背矮啊，我前面又是个大高个，结果到我了，把他们吓了一跳。要说还是现在这位上级够性格，指着我说‘就你了’，结果就选中我了。”老头说起这事自豪的很。
“说不定他看多了心里烦躁，结果……”染染低头吃着包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老头一下不说话了，手揣在胸前，看着染染的头顶。
染染感觉到不友善，赶紧转移话题。“哎，某大人。以前的地府和现在有区别么？还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古代风格么？”
“建筑风格没怎么变，毕竟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传承的。不过现在穿的都和你们差不多，而且也有女鬼差化妆，不过她们画的都不好看，真应该让她们都看看教化妆的书。我听我家大人说他现在觉得我们那儿最缺的就是网络，我只知道他天天在上面待着工作是一方面，但是上网也是一方面。”
“连电脑都有了？”
“对啊，电话、电脑、电吹风。不过没网，就是打打纸牌。而且除了几个高层之外，我们是没有的，不过我可以玩儿大人的。”
“乖乖，幸亏你们没网。要是有还得了，我都不知道和我聊天的是不是人了。”
“其实，我建议你看看表，已经八点四十了，你九点上班吧？”老头无所谓地晃着脚。
染染这才反应过来，抓起挎包往里装手机、钱包，嘴里喊着“钥匙，钥匙”，这边还在穿鞋，穿好鞋才发现钥匙还在阳台上，又“哒哒哒”过去取。
几经周折总算打上了的没迟到。
老头问坐在座位上呼哧呼哧喘粗气的染染：“你们女的穿高跟鞋还能走这么快。”
染染在电脑上打字：“我还不算快的，我见过穿12厘米跟高跟鞋能跑能跳的。”
“女人啊，太可怕了。”老头好像挺喜欢和染染聊天，一会儿问一句一会儿问一句。
……
下班了，染染和老头走着回家，因为有老头陪着倍感安全的染染吃撑了。
走着走着，老头突然说了一句：“有个鬼魂一直在跟着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我感觉她很弱，应该没问题。你能帮我说服她最好，不行我就强行带走了。”
“呼。”染染长出一口气，看见老头指的方向有一个美得像古装剧里仙女一样的姑娘。
紧走几步，染染停在了离姑娘两米远的地方。“你干嘛跟着我？”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自主地跟过来了。你居然能看见我。”
“不然你以为我在跟谁说话。”遵照老头今天教自己的气势要足，染染说话的语气很冲。
“我不知道，这几天你还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人。”姑娘好像被染染吓到了，声音越来越小，染染觉得姜还是老的辣。
“我们换个地方吧，别人看我对着空气讲话，以为我毛病呢。”染染想去路边小公园的长椅上坐一会儿。
突然，姑娘大叫起来：“我没病，我没病，……”说着就匆匆忙忙地走开了。
“哎呦，估计是死前受什么刺激了，怪可怜的。”老头咂咂嘴，摇了摇头。“明天我收了她吧。”
“也好，不过她如果有什么愿望，也许我可以帮她实现，这样她也可以放心上路了。”
“没想到你这姑娘心还挺善，如果她提的要求不过分，就依你。”
隔天早晨染染特意起了个大早，害怕早晨就碰上那姑娘，耽误了上班可不好。
染染预感特别准。出门还和老头说这事儿，老头还说不会，没有哪个鬼像自己这么辛苦，每天早早就来染染家候着。结果染染才走到楼下就看见昨天那个姑娘站在一楼楼道的阴影里，要不是听见她叫姐姐，估计染染都看不见她。
吓了一跳的染染脱口而出：“你想吓死我啊。”说着拍拍自己的小心脏。
“对不起。”姑娘低着头用手搅自己的衣角。
染染还是心软了。“行了行了，我们慢慢往前走，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说完这位鬼差大人会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好。”姑娘点点头，开始说自己的事情。
原来这姑娘叫石岚，医学院在校大学生。一个星期前因为一些不能说的缘由被父母说成有病，要送她去精神病院，推搡的时候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结果自己醒过来就是在医院的太平间了，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外面游荡。
“你有什么心愿么？其实如果不是爱恨很深或者心愿未了，你是可以自行离去的。”这是老头给染染普及的。
“是。我有件事没做完，所以还不能走。”
“什么事？你快帮她实现了吧，我就带她走了。”老头有点不耐烦了。
“我有个哥哥，叫石岩，今年刚刚当上医生。我们两个都很奇怪，心脏长在右边。以前我们有过约定如果谁先死了，就亲手解剖对方的尸体，也算是对科研做贡献了，而且我哥哥刚当上医生，如果能这样做的话，或许对他的事业是极好的帮助。”
“这是什么约定啊，解剖自己亲人的尸体。”染染脑子里的画面很血腥。
“对我们这些学医的来说，能碰上一具不一样的尸体，并且还能进行解剖真是千载难逢的事情。但是我哥哥也是这么认为的，说下不了手，但这是我的心愿。”
染染听得毛骨悚然，心里一阵佩服石岚不愧是学医的，就是客观冷静。
“好，晚上下班我和你一起去找你哥。”
……
染染往常都是公司里人快走光了才慢慢悠悠收拾回家，但是今天一到下班点就冲进了电梯。
“我哥哥住在医院的公寓里，你坐九十九路，到了我叫你下车。”看来石岚和哥哥关系很好，应该是经常去看他的。
三站路，染染下车了，是市里很有名的肝脏手术医院，很多外省的患者都会慕名而来。
“本来想着以后能和哥哥成为同事呢。”石岚说的很轻松，不过话尾的轻叹还是出卖了她的失望。
“去哪里找你哥哥？”染染站在医院门口并不想进去。
“我哥哥现在应该正在公寓，马路对面就是。”石岚轻车熟路地带着染染和老头穿过马路，进了一栋楼，电梯停在石岚按的七楼。
“就是这儿。”石岚指着一间房子。
染染也不犹豫敲了门，早点结束，染染就可以回家猫在空调足足的沙发上看电视剧了。
“找谁？”估计石岩透过猫眼看见了染染。
“不好意思，我是石岚的朋友。”石岩的声音很好听，搞得染染说话也温声细语起来了。
听到是石岚的朋友，石岩开了门。“先进来吧。”
染染进了屋，坐在石岩递过来的木椅子上打量屋子，简单的一居室，空气里漂浮着医院特有的味道。
“有什么事么？”石岩问的没有一点感情。
“我说我能看见石岚，你相信么？”
“哦，那她和你说什么了？”石岩不说相信也没有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反而岔开了话题。
染染虽然对石岩的反应有点诧异，但还是和石岩一五一十说清楚了石岚的愿望，并在石岚的补充下告诉石岩这个决定是石岚深思熟虑做出的，如果石岩不相信，可以回家的时候去石岚房间桌子的抽屉里找一本带锁的日记本，钥匙压在石岩送她的存钱罐底下。
染染说完，石岩也不表态，只是最后问了一句：“我妹妹以后会去哪里？”
“愿望实现了就会离开。”
“我会好好考虑，回家也会找来她的日记看。那就……”石岩站起身。
染染马上会意这是要送客啊，刚失去亲人估计也不想说话吧，于是染染也站起了身。石岩在一张纸上写了自己的号码递给染染，也没送染染到门口。染染觉得石岩很没礼貌，头也不会的除了门，等老头和石岚都出来了，染染才“咣”一声带上了门，好像要把气撒在门上。
“我哥哥平时不是这样的，对谁都很好。姐姐别怪他，他可能还没缓过劲儿来，因为我们关系很好。”
“这也帮你说了，你就和我走吧。”老头看着石岚。
“求您再等几天，我想看着心愿完成。”石岚恳求老头。
本来老头想强行带走石岚，但是染染也恳求地看着自己，老头还是挥了挥手。“算了，反正你也跑不了。”
染染果然猜的没错，刚一出卧室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某大人。
“某大人，怎么只有你在？使者大人呢？”
“我们大人很繁忙的，每天都有任务，所以留下我保护你。”老头皱着眉头看了看睡裙边塞在内裤里的染染，赶紧低下头。
染染这才看到自己的失态，摆着手说对不起，跑进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出来的染染看起来顺眼多了，老头像教书先生一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某大人，我还有一点很好奇。”染染在卧室里大声提问。
“讲。”老头正在翻看染染扣在茶几上的美妆书，感叹化妆的神奇。
“我很好奇，为什么有时候我可以碰到鬼魂，但是有时候却会不行？”
“鬼魂也是有脾气的，小姑娘。想让你碰才行啊，其实说人怕鬼，鬼也很怕人的。”
“原来是这样。还有个问题……”
“等等，等等。我先问你个问题。”老头没等染染回答，接着说：“你们女性化妆真的有书上说的这么神奇，我看着书上的图简直就像变戏法一样啊。”
“我正在化妆，等我画好，大人你可以对比一下。”染染已经在画眉毛了。
“某大人，我昨天在医院碰见一个小男孩鬼魂，我应该可以摸到他，但是他说很怕我身上的东西，以前见过一个大爷鬼魂也很怕接近我，但是昨天我碰到我那个朋友的时候，她为什么有点反应都没有。”
“我也觉得怪，你明明阴气很重，但是徘徊在你身边的鬼魂却又不敢碰到你，好像有什么东西保护着你。你那个朋友对你无害，所以可以接近你吧。”老头似乎不关系这个，倒是被美妆书燃起了浓厚的兴趣，一页一页翻着对比照。
“难道是这个？”染染化好妆走了出来。
“……”老头已经很久没夸过别人了，一时想不起用什么词来形容染染。“果然是变化很大，太惊人了。”
“某大人，对一个女性说妆前妆后变化大不是夸奖，我只会觉得你认为我没化妆之前都不能见人。”
“不是不是，你这小姑娘，你不画也好看行了吧。”某大人一把年纪了说不出惊艳的词了。
“某大人，你看，这是我太爷爷在世的时候给我的挂坠，我一直带着呢，是因为它么？”染染从衣服里拽出一块没有雕琢过的红石头，透亮的能看见里面有液体一样的东西。
“你太爷爷有点意思。”老头也不敢碰这块石头，但是还敢站近了瞅瞅，倒是比那个孩子强一点。“这石头里装的估计是一个很厉害的鬼魂的血，所以没他能耐的鬼自然就不敢接近你了。戴的时间长了，这东西就有灵性了，知道哪些鬼魂不会害你。”
“是戴了很长时间，听说我刚生出来的时候，我太爷爷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来给我戴上的，二十四年了。打我记事起我太爷爷就不让我取下来，而且也不让外人碰。”
“我真好奇这里面装的是谁的血，是自愿的还是强迫的。”老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染染看。
“那这血的主人比勾魂使者大人还强？”染染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这块看起来丑丑的石头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真是“石不可貌相”。
“可能比大人还要强一点。不过如果我们相处一点时间的话，估计再碰到你也没事儿，但是这段时间你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
“哈哈。”染染故意往老头旁边站，作势要拿指头点老头。
“我感觉不到危险，但是它还是会伤害到我。幸亏你昨天没碰那小孩的魂，不然他可惨了。对了，这东西宝贝得很， 它只能救你一命，不到危急时刻千万不要主动去碰鬼魂。”
“我没病，所以我不会主动去碰。”染染说话的功夫已经从微波炉里拿出了昨天买好的包子，准备开吃。
老头坐在茶几上，俯视着染染吃包子。
染染吃的好尴尬。“某大人，要不你也来一个？”
“我想吃吃不了啊，所以看你吃也挺享受的。”
“某大人为什么会成勾魂使者的手下？”染染想缓和气氛。
“我死的早了，快解放的时候得了痨病，农村里不知道怎么治。结果刚到下边儿就听说招鬼差，当一百年鬼差换下一世还做人。”
“投成人还是其他什么不都是随机的么？或者看谁积得德多？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说‘下辈子愿你投个好人家’。”
“不是不是。”老头摇摇头。“哪有这么美的事，投成什么都是轮回，层层轮回之后才能再为人。你说的积德啊，是这么个用法，比如，投成猪，投成袖珍宠物猪呢是最好，投成种猪能多活几年，投成肉猪就只有待宰了。再说了，直说投到好人家，也没说投成什么啊。”
“其实肉猪死的快不是更快轮回么？”
“但是投胎之后怎么会有前世记忆，所以都想活着啊。”
“那某大人是想下辈子还做人呗？”
“不是。当时日子过的苦啊，想着不管投成什么活着都是个难受，不如就在地府待着，我看也挺好。”
“怎么选中你了？”
“当时四位勾魂使者坐了一排，一个一个从他们眼么前过，我驼背矮啊，我前面又是个大高个，结果到我了，把他们吓了一跳。要说还是现在这位上级够性格，指着我说‘就你了’，结果就选中我了。”老头说起这事自豪的很。
“说不定他看多了心里烦躁，结果……”染染低头吃着包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老头一下不说话了，手揣在胸前，看着染染的头顶。
染染感觉到不友善，赶紧转移话题。“哎，某大人。以前的地府和现在有区别么？还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古代风格么？”
“建筑风格没怎么变，毕竟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传承的。不过现在穿的都和你们差不多，而且也有女鬼差化妆，不过她们画的都不好看，真应该让她们都看看教化妆的书。我听我家大人说他现在觉得我们那儿最缺的就是网络，我只知道他天天在上面待着工作是一方面，但是上网也是一方面。”
“连电脑都有了？”
“对啊，电话、电脑、电吹风。不过没网，就是打打纸牌。而且除了几个高层之外，我们是没有的，不过我可以玩儿大人的。”
“乖乖，幸亏你们没网。要是有还得了，我都不知道和我聊天的是不是人了。”
“其实，我建议你看看表，已经八点四十了，你九点上班吧？”老头无所谓地晃着脚。
染染这才反应过来，抓起挎包往里装手机、钱包，嘴里喊着“钥匙，钥匙”，这边还在穿鞋，穿好鞋才发现钥匙还在阳台上，又“哒哒哒”过去取。
几经周折总算打上了的没迟到。
老头问坐在座位上呼哧呼哧喘粗气的染染：“你们女的穿高跟鞋还能走这么快。”
染染在电脑上打字：“我还不算快的，我见过穿12厘米跟高跟鞋能跑能跳的。”
“女人啊，太可怕了。”老头好像挺喜欢和染染聊天，一会儿问一句一会儿问一句。
……
下班了，染染和老头走着回家，因为有老头陪着倍感安全的染染吃撑了。
走着走着，老头突然说了一句：“有个鬼魂一直在跟着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我感觉她很弱，应该没问题。你能帮我说服她最好，不行我就强行带走了。”
“呼。”染染长出一口气，看见老头指的方向有一个美得像古装剧里仙女一样的姑娘。
紧走几步，染染停在了离姑娘两米远的地方。“你干嘛跟着我？”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自主地跟过来了。你居然能看见我。”
“不然你以为我在跟谁说话。”遵照老头今天教自己的气势要足，染染说话的语气很冲。
“我不知道，这几天你还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人。”姑娘好像被染染吓到了，声音越来越小，染染觉得姜还是老的辣。
“我们换个地方吧，别人看我对着空气讲话，以为我毛病呢。”染染想去路边小公园的长椅上坐一会儿。
突然，姑娘大叫起来：“我没病，我没病，……”说着就匆匆忙忙地走开了。
“哎呦，估计是死前受什么刺激了，怪可怜的。”老头咂咂嘴，摇了摇头。“明天我收了她吧。”
“也好，不过她如果有什么愿望，也许我可以帮她实现，这样她也可以放心上路了。”
“没想到你这姑娘心还挺善，如果她提的要求不过分，就依你。”
隔天早晨染染特意起了个大早，害怕早晨就碰上那姑娘，耽误了上班可不好。
染染预感特别准。出门还和老头说这事儿，老头还说不会，没有哪个鬼像自己这么辛苦，每天早早就来染染家候着。结果染染才走到楼下就看见昨天那个姑娘站在一楼楼道的阴影里，要不是听见她叫姐姐，估计染染都看不见她。
吓了一跳的染染脱口而出：“你想吓死我啊。”说着拍拍自己的小心脏。
“对不起。”姑娘低着头用手搅自己的衣角。
染染还是心软了。“行了行了，我们慢慢往前走，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说完这位鬼差大人会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好。”姑娘点点头，开始说自己的事情。
原来这姑娘叫石岚，医学院在校大学生。一个星期前因为一些不能说的缘由被父母说成有病，要送她去精神病院，推搡的时候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结果自己醒过来就是在医院的太平间了，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外面游荡。
“你有什么心愿么？其实如果不是爱恨很深或者心愿未了，你是可以自行离去的。”这是老头给染染普及的。
“是。我有件事没做完，所以还不能走。”
“什么事？你快帮她实现了吧，我就带她走了。”老头有点不耐烦了。
“我有个哥哥，叫石岩，今年刚刚当上医生。我们两个都很奇怪，心脏长在右边。以前我们有过约定如果谁先死了，就亲手解剖对方的尸体，也算是对科研做贡献了，而且我哥哥刚当上医生，如果能这样做的话，或许对他的事业是极好的帮助。”
“这是什么约定啊，解剖自己亲人的尸体。”染染脑子里的画面很血腥。
“对我们这些学医的来说，能碰上一具不一样的尸体，并且还能进行解剖真是千载难逢的事情。但是我哥哥也是这么认为的，说下不了手，但这是我的心愿。”
染染听得毛骨悚然，心里一阵佩服石岚不愧是学医的，就是客观冷静。
“好，晚上下班我和你一起去找你哥。”
……
染染往常都是公司里人快走光了才慢慢悠悠收拾回家，但是今天一到下班点就冲进了电梯。
“我哥哥住在医院的公寓里，你坐九十九路，到了我叫你下车。”看来石岚和哥哥关系很好，应该是经常去看他的。
三站路，染染下车了，是市里很有名的肝脏手术医院，很多外省的患者都会慕名而来。
“本来想着以后能和哥哥成为同事呢。”石岚说的很轻松，不过话尾的轻叹还是出卖了她的失望。
“去哪里找你哥哥？”染染站在医院门口并不想进去。
“我哥哥现在应该正在公寓，马路对面就是。”石岚轻车熟路地带着染染和老头穿过马路，进了一栋楼，电梯停在石岚按的七楼。
“就是这儿。”石岚指着一间房子。
染染也不犹豫敲了门，早点结束，染染就可以回家猫在空调足足的沙发上看电视剧了。
“找谁？”估计石岩透过猫眼看见了染染。
“不好意思，我是石岚的朋友。”石岩的声音很好听，搞得染染说话也温声细语起来了。
听到是石岚的朋友，石岩开了门。“先进来吧。”
染染进了屋，坐在石岩递过来的木椅子上打量屋子，简单的一居室，空气里漂浮着医院特有的味道。
“有什么事么？”石岩问的没有一点感情。
“我说我能看见石岚，你相信么？”
“哦，那她和你说什么了？”石岩不说相信也没有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反而岔开了话题。
染染虽然对石岩的反应有点诧异，但还是和石岩一五一十说清楚了石岚的愿望，并在石岚的补充下告诉石岩这个决定是石岚深思熟虑做出的，如果石岩不相信，可以回家的时候去石岚房间桌子的抽屉里找一本带锁的日记本，钥匙压在石岩送她的存钱罐底下。
染染说完，石岩也不表态，只是最后问了一句：“我妹妹以后会去哪里？”
“愿望实现了就会离开。”
“我会好好考虑，回家也会找来她的日记看。那就……”石岩站起身。
染染马上会意这是要送客啊，刚失去亲人估计也不想说话吧，于是染染也站起了身。石岩在一张纸上写了自己的号码递给染染，也没送染染到门口。染染觉得石岩很没礼貌，头也不会的除了门，等老头和石岚都出来了，染染才“咣”一声带上了门，好像要把气撒在门上。
“我哥哥平时不是这样的，对谁都很好。姐姐别怪他，他可能还没缓过劲儿来，因为我们关系很好。”
“这也帮你说了，你就和我走吧。”老头看着石岚。
“求您再等几天，我想看着心愿完成。”石岚恳求老头。
本来老头想强行带走石岚，但是染染也恳求地看着自己，老头还是挥了挥手。“算了，反正你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