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鳟鱼不是鱼

“知道了。”刘璃连忙点头，由于太兴奋了，手里的背包没拿住，一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水瓶发出“扑通”一声闷响。

“这样慌手慌脚的可不好，成年人了要有个成年人的样儿，稳稳当当的，才让人看着放心啊。”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婆”说的这几句话，落到刘璃的耳朵里，竟然激起一阵莫名的感动，他的眼中瞬间漾起一层水汽，迷蒙了他的视线。

他用力眨了几下眼睑，才没有让那些水汽汇聚成溪流。

“男人婆”又轻咳了一声，“我姓宋，是这里的主管，平常大家都叫我姐。你今天可以上班吗？”

“可以。宋姐。”刘璃点点头，勉为其难地叫了一声，脸颊也随之泛红了。

宋主管却不理会，径自起身带刘璃到前面的营业大厅。

营业大厅非常宽敞明亮，各式运动服装分门别类地排列在不同的区域，从外套长裤到泳装短裙，应有尽有。只不过这些服装都属于注册地在香港的同一个品牌——虹鳟鱼。

宋主管介绍说集团公司的老板本来是做远洋航海业务的，他的独生子第一次乘游艇出海钓鱼，便钓到一尾非常漂亮的虹鳟鱼。为了纪念这件事，老板特意注册了这个运动装品牌，设计团队设在香港，生产加工则委托给了内地的工厂。经过几年的发展，沿海数个经济发达城市都有虹鳟鱼的专卖店，随着品牌的不断推广，销售业绩更是以几何级数逐年递增。

而且为了鼓舞员工的工作热情，总公司每年都会选出十名最佳员工，除了现金奖励外，还有携带一名亲属免费游香港的机会。每个专营店的玻璃橱窗，都有往年最佳员工在香港紫荆花广场拍的合影，各个都是笑逐颜开的。

宋主管又招手叫来一个与刘璃年龄稍大、身材却差不多的男生，对他说：“华雨清，这是刘璃，也是来做服装展示的。你是老员工了，就把你的经验都教给他吧。”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盯着华雨清，声音里多了几分严厉，“华雨清，你可别暗地里使坏，要是我知道你背着我难为刘璃，你要当心了，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华雨清本来正面带不屑地拿眼角扫着刘璃，一听这话，马上满脸堆笑，伸出手臂亲热地拥住刘璃的肩膀说：“宋姐，我是老员工，当然知道规矩。您就放心吧，放一百个心吧。”

刘璃的眉头倏然皱紧了，他想立刻挣脱华雨清的胳膊，可又不想因此与华雨清交恶，只得极力忍耐着。直到宋主管进了她的办公室，华雨清才松开手，身子斜依在柜台边，又拿眼角扫着刘璃。

“你多大了？”他问。

“十八岁。”刘璃回答。

“做兼职还是全职。”

“兼职。”

“你是学生？”

“恩。”

“在哪里上学？”

“工大。”

“文化人儿啊！”华雨清撇了撇嘴，抬手朝前指了指，“走吧，我带你去换衣服。”他把刘璃带进一个更衣室，那个更衣室的门口挂着一块牌子——“展示员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