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山寺
小山寺不是什么千年古寺，背后也没有什么皇亲国戚定时上香，更不要提有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在这小山寺发生过。小山寺对附近的乡里乡亲们来说只是偶尔的精神寄托，白事临门时的集结场所而已。但是现在，自从北晋皇帝灭了南唐后，乡里乡亲的再也没有人去这小山寺了，也不是因为小山寺不灵验了，而是因为小山寺已经被南唐来的和尚们挤的落不下脚了。
今日，艳阳高照，小山寺经书堂的汪大和尚趁寺里其他人不注意，从前面山门偷偷溜出来，捡了片树荫便从怀里偷偷摸出来一副闽地的水烟，眯缝着双眼，摇头晃脑，哼起了小调。这汪大和尚年过五寻，是半路出家，二十年前到的小山寺，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当时老方丈愿意收留这来路不明的家伙，也不赐法号，仍以俗名称呼汪施主，反而他自己以和尚自居。小山寺里上上下下，唯一知道的是方丈也从来不管这汪大和尚，只要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方丈一律睁只眼闭只眼，反而还让他进了经书堂，主管起了寺里的所有经书文牍。寺里的其他僧众也无可奈何，对于汪大和尚的有些举动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好在大家平平安安，和平相处了近二十年。
此时汪大和尚正琢磨着要不要下山再去山脚下的村子里弄些新的烟叶来，但想想从南唐来的和尚们登记造册和文牒处置那经书堂的小和尚怕是难以应付，自己自然便也没有什么忙里偷闲的时间，想想便摇了摇头，想着等下还是快些回去吧。
在汪大和尚眯起的眼缝里突然闯进了一众骑士，稀稀拉拉十几人，可怜的汪大和尚还来不及藏起水烟就吃进了几口奔马带起来的尘土。
“真是晦气！”汪大和尚瞪了眼领头的骑士，“没看见人吗？骑那么快！”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汪大和尚手上的水烟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我说，这里怎么有个和尚在躲着抽水烟，真是稀奇！”骑士中居然冒出一句女声，原来正是咏夜。
汪大和尚刚想争辩几句，瞅了眼咏夜手上的那柄长剑，便突然缩了回去，站在一边，也不搭理他们。
跟在后面的杨哲无奈，只能跳下马来，对着汪大和尚双手作揖，开口道：”对不住师父，我们是路过的客商，因为暂时进不了浦城，只能过来叨唠宝寺，还请师傅行个方便！”说完还在作揖的手上像变戏法般多出了一锭银子，塞到了汪大和尚的手里。想不到这汪大和尚也是机灵，马上踹到怀里，双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抬起头来，趾高气昂，也不搭理杨哲他们，哼了一声便自顾自地沿着石阶走向山门。自有人照顾马匹，其余人和杨哲跟着汪大和尚也是拾级而上。
“能不能温柔一些，究竟你是不是女人，你知道我们的处境吗？”杨哲压低声量，对咏夜偷偷说道。
“和尚抽水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破地方！我们就应该直接去浦城！”咏夜同样也没有给杨哲好脸色，便默默退到一边继续走向山门。
领头的汪大和尚仿佛听到了杨哲和咏夜的对话一般，嘴角扬了一下，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对着山门大声喊道:”知客的，快出来接客了！出来接客了，知客的！”
山门轻启，知客僧铁青着脸打开山门，看见汪大和尚，便轻啐一口：“真是有辱斯文！无耻至极！”
汪大和尚也不理会，自顾自地迈进山门，一溜烟便不见了。
知客僧二十岁上下，对着领头的杨哲深深一揖，红着脸尴尬地说道：“施主切莫见怪，这汪大和尚也算是我们小山寺一宝，还请见谅。”
杨哲摇摇手表示毫不介意，然后对知客僧说道：“我等行商，途径此地往浦城，但是听说浦城已经大门落锁，所以无奈只能打扰贵寺了。”
“无妨！无妨！只是施主有所不知，敝寺目前也是挤满了南唐僧客，施主一行人又有女眷，奈何小小山门，只有一间谷仓还空着，施主若是不嫌弃的话。。。”知客僧越说声音越轻，怕得罪了这些持刀佩剑不像客商的客商们。
“没有关系！也许就是一两晚的事情，还请师父带路！”杨哲立马回答道。
知客僧又扫了眼杨哲身后的这些人，便大开寺门，领着杨哲他们往谷仓去了。
经书堂，小和尚看见汪大和尚伸着懒腰一摇一摆地走进来，便迎了上去，带着哭腔说道，“师父，我这里快忙不过来了，求求您行行好，帮帮忙！”
“巧了，我真想帮你的，但是刚刚大师兄捎话说方丈找我，抱歉！抱歉！”
“哼，一股烟味！宁愿偷懒也不帮忙！这寺里怎么有你这一号人，还让我倒霉，偏偏跟了你！”
“阿弥陀佛！戒嗔戒怒，不可一惊一乍啊！”说完，汪大和尚丢下小和尚，取了桌上的文牍，便又一摇一摆地去找方丈了。只留下直跺双脚的小和尚。
小山寺的方丈叫林森和尚，寺里寺外都对他格外尊重，不是因为他是得道大师，而是因为他执掌这小山寺前前后后四十多年，毫无纰漏，而他自己也已经九十高龄。这些年，他也不再亲自过问寺里事务，早课之后便在自己的房间里参悟禅机。
汪大和尚轻敲方丈房门，不等回应便打开房门自己进去了。
“方丈，您找我？”
“有客到？好生招呼了没？”
“自有人去安顿了，不过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林森和尚听到汪大和尚的回答后笑道：“你自己又何时正经过了？”
“师父，您说笑了，我就是偷了个懒，正好遇见这些恶客！”
林森和尚摇摇手：“罢了，罢了，南唐亡了，这些年，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
“说来惭愧，这二十年，一无所获！”说完，汪大和尚握紧双拳，默默低下了头。
“哎！我若不在了，这寺里谁还容的下你？”林森和尚轻叹到。
“师父，您何出此言？”
不等汪大和尚说完，方丈便打断了他，“过几日，你走吧！和今天的这些人一起去浦城，也好有个照应，当年，哎，当年我不应该收留你啊！”
“师父，难道您？！”
“你我虽无真的师徒名分，但也算亦师亦友，就这几日，你好自为之！我累了，你去吧！”林森和尚说完，便闭起双眼，再也不说一句话，无奈，汪大和尚只能默默离开房间。
杨凌风趁着众人在谷仓收拾的时候自己围着谷仓散步，欣赏着这闽地小山寺的风景。虽然没有千年古刹的韵味，也没有江南庭院的错落，但却不妨碍此时的杨凌风对它的欣赏。前院和厢房里挤满了劫后余生的南唐僧客，却没有一丁点的嘈杂和喧闹，反而断断续续的梵音让这小山寺更添庄重。有那么一小会，失去希望和不知道去浦城干什么的杨凌风就想在这里了却余生，默默修行，从此隐姓埋名。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刚刚那个和尚吗？”
突然，杨凌风背后有人问到，打断了他的愁思。转头一看，原来是咏夜。
咏夜还是那副无惧无畏的模样，怀揣长剑，似笑非笑地盯着杨凌风。
“为什么？”
“因为这寺庙就和那和尚一样都是假的，明明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情绪，还是要克制着；明明外面是一片水深火热，还要告诉你这里一片静谧；明明人生苦恼，还要告诉你往生极乐，自己还要圈占着万亩良田，不食人间烟火。所以，你千万不要被这里的氛围感染了，然后留在这里，那我们这些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了。”
杨凌风也不回答，继续问到：“看来你还是同意那北晋皇帝的做法了？没了南唐，北晋的下一步就是吴越了吧？你的主子和北晋那位可是不太对付啊！”
“这也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我只知道二公主可是要去北晋和亲了，怎么样！有去浦城的动力了吗？呵呵呵呵！”咏夜一边诱惑地笑道，一边双眼犹如针刺一般，直插杨凌风。
“什么——！”
“住口，你胡说些什么？”杨哲正好来寻杨凌风，叫他早点歇息，不巧听见咏夜的话，便出言喝止。
“哲侍卫，这种不谙世事的执绔子弟，还是让他知道点事实比较好!”说完咏夜头也不回，就回了谷仓。
“哲侍卫！这是真的吗？”杨凌风瞳孔收缩，拉扯着杨哲大声问道，“你快告诉我！”
杨哲双眼垂泪，“公子，一切的一切，请到浦城后容我向您禀告！”
杨凌风推开杨哲，默默离开，长发随风而起，内心却犹如刀绞，今时不同往日，我知道了，又如何？
小山寺的梵音在晚课后渐渐歇了，夕阳落进后山，取而代之的是一轮明月。南唐僧客还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谷仓的客人也静谧无声，林森和尚房里的蜡烛也灭了。小山寺的寺门缓缓闭上，黑夜寂寥不已，汪大和尚还在为方丈的话愁眉不展，躲在墙角抽着那坏掉的半截水烟。
可是今晚，注定是平静的小山寺难忘的一个晚上。
距离汪大和尚不远处的屋檐上站着一个一袭白衣的蒙面女子，双眼朦胧，死死地盯着紧锁双眉的汪大和尚。脑海中回忆着那个刀光剑影，火海汹涌的夜晚。自己的两个兄长死不瞑目，母亲倒在自己的怀里。
“宣儿，不要怪他，当局者的迷，旁观者的清，都不及亲历者的痛！”
“为娘只希望你将来平平淡淡，放下这一切！”
白衣女子打断思绪，深吸一口，随着一声剑啸，直冲汪大和尚而去。
(本章完)
今日，艳阳高照，小山寺经书堂的汪大和尚趁寺里其他人不注意，从前面山门偷偷溜出来，捡了片树荫便从怀里偷偷摸出来一副闽地的水烟，眯缝着双眼，摇头晃脑，哼起了小调。这汪大和尚年过五寻，是半路出家，二十年前到的小山寺，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当时老方丈愿意收留这来路不明的家伙，也不赐法号，仍以俗名称呼汪施主，反而他自己以和尚自居。小山寺里上上下下，唯一知道的是方丈也从来不管这汪大和尚，只要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方丈一律睁只眼闭只眼，反而还让他进了经书堂，主管起了寺里的所有经书文牍。寺里的其他僧众也无可奈何，对于汪大和尚的有些举动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好在大家平平安安，和平相处了近二十年。
此时汪大和尚正琢磨着要不要下山再去山脚下的村子里弄些新的烟叶来，但想想从南唐来的和尚们登记造册和文牒处置那经书堂的小和尚怕是难以应付，自己自然便也没有什么忙里偷闲的时间，想想便摇了摇头，想着等下还是快些回去吧。
在汪大和尚眯起的眼缝里突然闯进了一众骑士，稀稀拉拉十几人，可怜的汪大和尚还来不及藏起水烟就吃进了几口奔马带起来的尘土。
“真是晦气！”汪大和尚瞪了眼领头的骑士，“没看见人吗？骑那么快！”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汪大和尚手上的水烟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我说，这里怎么有个和尚在躲着抽水烟，真是稀奇！”骑士中居然冒出一句女声，原来正是咏夜。
汪大和尚刚想争辩几句，瞅了眼咏夜手上的那柄长剑，便突然缩了回去，站在一边，也不搭理他们。
跟在后面的杨哲无奈，只能跳下马来，对着汪大和尚双手作揖，开口道：”对不住师父，我们是路过的客商，因为暂时进不了浦城，只能过来叨唠宝寺，还请师傅行个方便！”说完还在作揖的手上像变戏法般多出了一锭银子，塞到了汪大和尚的手里。想不到这汪大和尚也是机灵，马上踹到怀里，双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抬起头来，趾高气昂，也不搭理杨哲他们，哼了一声便自顾自地沿着石阶走向山门。自有人照顾马匹，其余人和杨哲跟着汪大和尚也是拾级而上。
“能不能温柔一些，究竟你是不是女人，你知道我们的处境吗？”杨哲压低声量，对咏夜偷偷说道。
“和尚抽水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破地方！我们就应该直接去浦城！”咏夜同样也没有给杨哲好脸色，便默默退到一边继续走向山门。
领头的汪大和尚仿佛听到了杨哲和咏夜的对话一般，嘴角扬了一下，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对着山门大声喊道:”知客的，快出来接客了！出来接客了，知客的！”
山门轻启，知客僧铁青着脸打开山门，看见汪大和尚，便轻啐一口：“真是有辱斯文！无耻至极！”
汪大和尚也不理会，自顾自地迈进山门，一溜烟便不见了。
知客僧二十岁上下，对着领头的杨哲深深一揖，红着脸尴尬地说道：“施主切莫见怪，这汪大和尚也算是我们小山寺一宝，还请见谅。”
杨哲摇摇手表示毫不介意，然后对知客僧说道：“我等行商，途径此地往浦城，但是听说浦城已经大门落锁，所以无奈只能打扰贵寺了。”
“无妨！无妨！只是施主有所不知，敝寺目前也是挤满了南唐僧客，施主一行人又有女眷，奈何小小山门，只有一间谷仓还空着，施主若是不嫌弃的话。。。”知客僧越说声音越轻，怕得罪了这些持刀佩剑不像客商的客商们。
“没有关系！也许就是一两晚的事情，还请师父带路！”杨哲立马回答道。
知客僧又扫了眼杨哲身后的这些人，便大开寺门，领着杨哲他们往谷仓去了。
经书堂，小和尚看见汪大和尚伸着懒腰一摇一摆地走进来，便迎了上去，带着哭腔说道，“师父，我这里快忙不过来了，求求您行行好，帮帮忙！”
“巧了，我真想帮你的，但是刚刚大师兄捎话说方丈找我，抱歉！抱歉！”
“哼，一股烟味！宁愿偷懒也不帮忙！这寺里怎么有你这一号人，还让我倒霉，偏偏跟了你！”
“阿弥陀佛！戒嗔戒怒，不可一惊一乍啊！”说完，汪大和尚丢下小和尚，取了桌上的文牍，便又一摇一摆地去找方丈了。只留下直跺双脚的小和尚。
小山寺的方丈叫林森和尚，寺里寺外都对他格外尊重，不是因为他是得道大师，而是因为他执掌这小山寺前前后后四十多年，毫无纰漏，而他自己也已经九十高龄。这些年，他也不再亲自过问寺里事务，早课之后便在自己的房间里参悟禅机。
汪大和尚轻敲方丈房门，不等回应便打开房门自己进去了。
“方丈，您找我？”
“有客到？好生招呼了没？”
“自有人去安顿了，不过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林森和尚听到汪大和尚的回答后笑道：“你自己又何时正经过了？”
“师父，您说笑了，我就是偷了个懒，正好遇见这些恶客！”
林森和尚摇摇手：“罢了，罢了，南唐亡了，这些年，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
“说来惭愧，这二十年，一无所获！”说完，汪大和尚握紧双拳，默默低下了头。
“哎！我若不在了，这寺里谁还容的下你？”林森和尚轻叹到。
“师父，您何出此言？”
不等汪大和尚说完，方丈便打断了他，“过几日，你走吧！和今天的这些人一起去浦城，也好有个照应，当年，哎，当年我不应该收留你啊！”
“师父，难道您？！”
“你我虽无真的师徒名分，但也算亦师亦友，就这几日，你好自为之！我累了，你去吧！”林森和尚说完，便闭起双眼，再也不说一句话，无奈，汪大和尚只能默默离开房间。
杨凌风趁着众人在谷仓收拾的时候自己围着谷仓散步，欣赏着这闽地小山寺的风景。虽然没有千年古刹的韵味，也没有江南庭院的错落，但却不妨碍此时的杨凌风对它的欣赏。前院和厢房里挤满了劫后余生的南唐僧客，却没有一丁点的嘈杂和喧闹，反而断断续续的梵音让这小山寺更添庄重。有那么一小会，失去希望和不知道去浦城干什么的杨凌风就想在这里了却余生，默默修行，从此隐姓埋名。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刚刚那个和尚吗？”
突然，杨凌风背后有人问到，打断了他的愁思。转头一看，原来是咏夜。
咏夜还是那副无惧无畏的模样，怀揣长剑，似笑非笑地盯着杨凌风。
“为什么？”
“因为这寺庙就和那和尚一样都是假的，明明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情绪，还是要克制着；明明外面是一片水深火热，还要告诉你这里一片静谧；明明人生苦恼，还要告诉你往生极乐，自己还要圈占着万亩良田，不食人间烟火。所以，你千万不要被这里的氛围感染了，然后留在这里，那我们这些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了。”
杨凌风也不回答，继续问到：“看来你还是同意那北晋皇帝的做法了？没了南唐，北晋的下一步就是吴越了吧？你的主子和北晋那位可是不太对付啊！”
“这也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我只知道二公主可是要去北晋和亲了，怎么样！有去浦城的动力了吗？呵呵呵呵！”咏夜一边诱惑地笑道，一边双眼犹如针刺一般，直插杨凌风。
“什么——！”
“住口，你胡说些什么？”杨哲正好来寻杨凌风，叫他早点歇息，不巧听见咏夜的话，便出言喝止。
“哲侍卫，这种不谙世事的执绔子弟，还是让他知道点事实比较好!”说完咏夜头也不回，就回了谷仓。
“哲侍卫！这是真的吗？”杨凌风瞳孔收缩，拉扯着杨哲大声问道，“你快告诉我！”
杨哲双眼垂泪，“公子，一切的一切，请到浦城后容我向您禀告！”
杨凌风推开杨哲，默默离开，长发随风而起，内心却犹如刀绞，今时不同往日，我知道了，又如何？
小山寺的梵音在晚课后渐渐歇了，夕阳落进后山，取而代之的是一轮明月。南唐僧客还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谷仓的客人也静谧无声，林森和尚房里的蜡烛也灭了。小山寺的寺门缓缓闭上，黑夜寂寥不已，汪大和尚还在为方丈的话愁眉不展，躲在墙角抽着那坏掉的半截水烟。
可是今晚，注定是平静的小山寺难忘的一个晚上。
距离汪大和尚不远处的屋檐上站着一个一袭白衣的蒙面女子，双眼朦胧，死死地盯着紧锁双眉的汪大和尚。脑海中回忆着那个刀光剑影，火海汹涌的夜晚。自己的两个兄长死不瞑目，母亲倒在自己的怀里。
“宣儿，不要怪他，当局者的迷，旁观者的清，都不及亲历者的痛！”
“为娘只希望你将来平平淡淡，放下这一切！”
白衣女子打断思绪，深吸一口，随着一声剑啸，直冲汪大和尚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