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威逼利诱
“......张兄确是商队护卫没错，可是怎么拿着一口雁门关军刀啊？”拓跋六修言归正传，终于问到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上面，一边说着一边从几案之下拿出了张黑五的佩刀摆到案上。
“啊？”张黑五醒来就发现自己身边只有银两包裹，不见佩刀，只当自己这不速之客被收缴了武器再正常不过，谁曾想反而是佩刀引起来这许多猜疑，鲜卑和陈朝最近十几年相安无事，可一个带有军刀的壮汉跑到别人部落，难免会引人生疑。想通了此关节，张黑五便明白了，为何对方要单独见他，而且一直隐藏身份对自己部落来路闭口不提。
当下张黑五便把军刀来历一五一十的告诉拓跋六修道：“主人莫怪，是张某冒失闯入又未及时解释，此刀是......你看镌字“雁门边军”下面还有两个小字——“清远”，这便是先父名讳。”
拓跋六修听了张黑五解释，照着指引往下看去，果不其然“雁门边军”四字下面还有小字“清远”，看样式绝非锻刀时一同镌刻，但也很有些年生了。如此，拓跋六修才十分断定张黑五的确是商队护卫，只不过父子二人均曾在雁门边军服役罢了，当下疑虑开解长声笑道：
“哈哈哈~原来张兄还有过这么一段遭遇，想不到张兄除了武艺高强还性格耿直，嫉恶如仇，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言语中透露出惜才之意。
“主人谬赞了，张某要真是个人才也至于落得今日下场。”张黑五黯然道，一半是感叹自己遭遇，一半是搞不懂对方意图。
“实不相瞒，我乃拓跋部西部统领拓跋猗卢长子拓跋六修，汉人官员我见过不少，确实大多如张兄所说那般贪财好色，而像张兄这样的人才英杰却只能沦落到给商贩做护卫，我实在是替你们朝廷扼腕叹息。陈朝官僚如此腐败，皇室五王还内斗不已，难怪匈奴人要乘机而起了。”拓跋六修既然已经清楚张黑五身份来历，便不再隐藏身份，大张旗鼓准备拉拢张黑五。
“原来是拓跋部六修喀利，张某失敬失敬~”张黑五听到拓跋六修自我介绍，不敢托大赶紧起身抱拳施礼，他可不是裘阳这样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伙。行走塞外这么多年，拓跋三部的情况、地位和拓跋猗卢的大名他是一清二楚的，眼前这位是拓跋部西部大统领的长子，放在草原上也是顶尖的人物，不是他这样的无名护卫能够攀谈论交的。一下子张黑五茅塞顿开，营地里见到的种种奇怪之处都解开了，只是，为何这样一位大人物会微服出现在边界附近，又让张黑五百思不得其解。
“呵呵~快坐快坐，什么敬不敬的，张兄才是让我敬佩得很啊，既然已经说开那就不再保留”拓跋六修气度不凡，一副折节相交的样子说道：“相必张兄也有疑虑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实不相瞒，其实我是奉父亲大人命令，入雁门关到雁门郡郡治广武城会晤并州刺史刘琨，前些日子刘大人寄书邀请我父亲前后夹击刘渊五部匈奴，答应我父光复并州之后，大开商贸之利并许诺替我们向陈朝廷请功请封，刘琨可是难得的一名好官又和我父亲素来交好，所以父亲才让我来关内探探情况。”
“大统领实在是高义，六修喀利也不辞辛苦前来解救并州父老，张某在此谢过，不过张某乃一介草民，只求糊口，这等军国大事不必说给在下知晓。”张黑五抱拳躬身推让道，心里却是震惊不已，一来是因为并州刺史借兵之事，二来更多的是因为拓跋六修就像看穿他了一样，再次说出了他心里疑惑，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城府，看来这等人物还真不是投胎投得好这么简单。
张黑五口中推让不想知晓此事也确实如他所说，一介草民不该过问大事，同时也是因为听出了拓跋六修想用家国大义拉拢他张黑五为其做事。更深入一点，应该是看中了他并州雁门本地人和曾为边军的双重身份，既熟知地形、人情风貌，又了解军队组织，再加上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如果拓跋猗卢要进军并州张黑五是个现成的绝佳向导。
而张黑五是绝对不愿为鲜卑人做此事的。一者别看现在匈奴人和汉人打得你死我活，陈朝就拉拢鲜卑人打匈奴人。二十多年前可是鲜卑人和汉人打得你死我活，而陈朝拉拢匈奴人打鲜卑人，这才让刘渊一家当了官。在张黑五的内心深处，这些胡人一样都是白眼狼，不管找谁借兵最后都是引狼入室。再者张黑五父亲张清远当时就是死在鲜卑人刀下，国仇家恨之下张黑五索性推说人微言轻不问大事。
“诶~话不能这么讲，你们汉人有句古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现在天下大乱，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张兄身怀大才何不与我一同从秃贼手中解救你的父老乡亲啊？！”果然不出张黑五所料，拓跋六修图穷匕见，目光灼灼地邀请张黑五为其效力，一起进军并州。
“六修喀利高看小人了，小人除了长得粗壮一点哪里有什么大才啊，更何况自从当年被赶出边军，张某已经认命要做一个平头百姓，现在不知家中妻儿老小如何，也只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安度一生罢了”张黑五谢道，口中妻儿老小只不过是扯的幌子。
“呵呵~父母妻小不也希望跟着当家人荣华富贵吗？不急不急，张兄还有伤在身，慢慢考虑，就算等伤愈之后张兄还是无意与我共事，我派人随你入关去，兵荒马乱的路上人多也有个照应不是，否则商队之事重演，我这救人不是白救了吗？”拓跋六修见话已挑明，自己诚心诚意地邀请他，张黑五还是无动于衷，不由得有些脸上挂不住，嘴上打着哈哈要好人做到底，却把“救人”二字咬得特别重，意在提醒张黑五救命之恩。
张黑五闻弦歌而知其意，毕竟一码归一码，这次对方的确救了自己。正在心中盘算如何答复才不会折了救命恩人面子时，又听拓跋六修笑里藏刀地说道：
“哦~差点忘了，和你一同来的那个裘阳已经决定要留在我们部落为我妹妹牵马坠蹬报答救命之恩，我看他身世可怜，又是商队留下的独苗，一定会让人好好照顾他的，贺兰浑去把你那个小弟叫来，张兄方才醒来肯定也十分关心他的安危。”
“是”贺兰浑闻言心中汹涌，当下无可奈何，转身出帐去寻找裘阳。贺兰浑一直在旁边侍立，他从一开始就听出了双方意图，但六修喀利做的事有利于部落，他也没有什么想法。可当拓跋六修居然想用小弟裘阳安危威逼张黑五就范时，饶是他身为部落小小侍卫也忍不住心中不屑，那只是个无辜可怜的孩子啊！自己让小弟留在部落看样子反而是害了他！心中打定主意，万一六修喀利真要伤害裘阳，自己一定豁出去保护小弟！
张黑五闻言心里一紧，愣在原地，对方知道自己有愧商队和裘老头，这是要拿裘阳威胁我啊！看来想走没那么容易！
(本章完)
“啊？”张黑五醒来就发现自己身边只有银两包裹，不见佩刀，只当自己这不速之客被收缴了武器再正常不过，谁曾想反而是佩刀引起来这许多猜疑，鲜卑和陈朝最近十几年相安无事，可一个带有军刀的壮汉跑到别人部落，难免会引人生疑。想通了此关节，张黑五便明白了，为何对方要单独见他，而且一直隐藏身份对自己部落来路闭口不提。
当下张黑五便把军刀来历一五一十的告诉拓跋六修道：“主人莫怪，是张某冒失闯入又未及时解释，此刀是......你看镌字“雁门边军”下面还有两个小字——“清远”，这便是先父名讳。”
拓跋六修听了张黑五解释，照着指引往下看去，果不其然“雁门边军”四字下面还有小字“清远”，看样式绝非锻刀时一同镌刻，但也很有些年生了。如此，拓跋六修才十分断定张黑五的确是商队护卫，只不过父子二人均曾在雁门边军服役罢了，当下疑虑开解长声笑道：
“哈哈哈~原来张兄还有过这么一段遭遇，想不到张兄除了武艺高强还性格耿直，嫉恶如仇，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言语中透露出惜才之意。
“主人谬赞了，张某要真是个人才也至于落得今日下场。”张黑五黯然道，一半是感叹自己遭遇，一半是搞不懂对方意图。
“实不相瞒，我乃拓跋部西部统领拓跋猗卢长子拓跋六修，汉人官员我见过不少，确实大多如张兄所说那般贪财好色，而像张兄这样的人才英杰却只能沦落到给商贩做护卫，我实在是替你们朝廷扼腕叹息。陈朝官僚如此腐败，皇室五王还内斗不已，难怪匈奴人要乘机而起了。”拓跋六修既然已经清楚张黑五身份来历，便不再隐藏身份，大张旗鼓准备拉拢张黑五。
“原来是拓跋部六修喀利，张某失敬失敬~”张黑五听到拓跋六修自我介绍，不敢托大赶紧起身抱拳施礼，他可不是裘阳这样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伙。行走塞外这么多年，拓跋三部的情况、地位和拓跋猗卢的大名他是一清二楚的，眼前这位是拓跋部西部大统领的长子，放在草原上也是顶尖的人物，不是他这样的无名护卫能够攀谈论交的。一下子张黑五茅塞顿开，营地里见到的种种奇怪之处都解开了，只是，为何这样一位大人物会微服出现在边界附近，又让张黑五百思不得其解。
“呵呵~快坐快坐，什么敬不敬的，张兄才是让我敬佩得很啊，既然已经说开那就不再保留”拓跋六修气度不凡，一副折节相交的样子说道：“相必张兄也有疑虑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实不相瞒，其实我是奉父亲大人命令，入雁门关到雁门郡郡治广武城会晤并州刺史刘琨，前些日子刘大人寄书邀请我父亲前后夹击刘渊五部匈奴，答应我父光复并州之后，大开商贸之利并许诺替我们向陈朝廷请功请封，刘琨可是难得的一名好官又和我父亲素来交好，所以父亲才让我来关内探探情况。”
“大统领实在是高义，六修喀利也不辞辛苦前来解救并州父老，张某在此谢过，不过张某乃一介草民，只求糊口，这等军国大事不必说给在下知晓。”张黑五抱拳躬身推让道，心里却是震惊不已，一来是因为并州刺史借兵之事，二来更多的是因为拓跋六修就像看穿他了一样，再次说出了他心里疑惑，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城府，看来这等人物还真不是投胎投得好这么简单。
张黑五口中推让不想知晓此事也确实如他所说，一介草民不该过问大事，同时也是因为听出了拓跋六修想用家国大义拉拢他张黑五为其做事。更深入一点，应该是看中了他并州雁门本地人和曾为边军的双重身份，既熟知地形、人情风貌，又了解军队组织，再加上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如果拓跋猗卢要进军并州张黑五是个现成的绝佳向导。
而张黑五是绝对不愿为鲜卑人做此事的。一者别看现在匈奴人和汉人打得你死我活，陈朝就拉拢鲜卑人打匈奴人。二十多年前可是鲜卑人和汉人打得你死我活，而陈朝拉拢匈奴人打鲜卑人，这才让刘渊一家当了官。在张黑五的内心深处，这些胡人一样都是白眼狼，不管找谁借兵最后都是引狼入室。再者张黑五父亲张清远当时就是死在鲜卑人刀下，国仇家恨之下张黑五索性推说人微言轻不问大事。
“诶~话不能这么讲，你们汉人有句古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现在天下大乱，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张兄身怀大才何不与我一同从秃贼手中解救你的父老乡亲啊？！”果然不出张黑五所料，拓跋六修图穷匕见，目光灼灼地邀请张黑五为其效力，一起进军并州。
“六修喀利高看小人了，小人除了长得粗壮一点哪里有什么大才啊，更何况自从当年被赶出边军，张某已经认命要做一个平头百姓，现在不知家中妻儿老小如何，也只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安度一生罢了”张黑五谢道，口中妻儿老小只不过是扯的幌子。
“呵呵~父母妻小不也希望跟着当家人荣华富贵吗？不急不急，张兄还有伤在身，慢慢考虑，就算等伤愈之后张兄还是无意与我共事，我派人随你入关去，兵荒马乱的路上人多也有个照应不是，否则商队之事重演，我这救人不是白救了吗？”拓跋六修见话已挑明，自己诚心诚意地邀请他，张黑五还是无动于衷，不由得有些脸上挂不住，嘴上打着哈哈要好人做到底，却把“救人”二字咬得特别重，意在提醒张黑五救命之恩。
张黑五闻弦歌而知其意，毕竟一码归一码，这次对方的确救了自己。正在心中盘算如何答复才不会折了救命恩人面子时，又听拓跋六修笑里藏刀地说道：
“哦~差点忘了，和你一同来的那个裘阳已经决定要留在我们部落为我妹妹牵马坠蹬报答救命之恩，我看他身世可怜，又是商队留下的独苗，一定会让人好好照顾他的，贺兰浑去把你那个小弟叫来，张兄方才醒来肯定也十分关心他的安危。”
“是”贺兰浑闻言心中汹涌，当下无可奈何，转身出帐去寻找裘阳。贺兰浑一直在旁边侍立，他从一开始就听出了双方意图，但六修喀利做的事有利于部落，他也没有什么想法。可当拓跋六修居然想用小弟裘阳安危威逼张黑五就范时，饶是他身为部落小小侍卫也忍不住心中不屑，那只是个无辜可怜的孩子啊！自己让小弟留在部落看样子反而是害了他！心中打定主意，万一六修喀利真要伤害裘阳，自己一定豁出去保护小弟！
张黑五闻言心里一紧，愣在原地，对方知道自己有愧商队和裘老头，这是要拿裘阳威胁我啊！看来想走没那么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