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武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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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夜唯歌

    八人各拖一人,拖进花丛。随即看见院内有间星光璀璨、富丽堂皇的大殿,上题:凤凰台,还亮着光,当即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只听屋内有人说道:“门主,我们去时已人去楼空,以至无功而返。六绝楼的人马基本全已解散,成了无头苍蝇,正被江湖各大派联合追杀。但属下已命人务必查清六绝楼的底细,找到他们的六个楼主,扒皮抽筋,活剐挖心。”

    闻人熊嗤鼻一笑,心想:我正站在这,真想看看你们怎么把我扒皮抽筋,活剐挖心。

    却听屋内霎时有人咦了一声,道:“什么人?”

    闻人熊大惊,自己只是笑了一下,难道竟被听见?

    但七大罗刹已然从殿内走出,见是八位门内黄衣弟子,皆怔了一下。一四五十岁,满脸虬髯,雄健威武的汉子喝道:“谁让你们进来的?这么不懂规矩?不想活了?”

    尉迟鹰忙道:“使者大人恕罪,我们是新来的,不知这不能进,立马走。”

    见他们要走,一金白头发,满面细纹的婆婆呵道:“且慢!你们领事是谁?没教你们规矩?”又喊道:“大环,大宇,你们怎看的门?谁让你们放他们进来?”显然她是在喊刚才被打昏的八位红衣弟子其中两个,但既已打昏,岂能答话?良久无声。

    这婆婆嘀咕道:“古怪古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心想已装不下去,露出马脚,还何必再装?赫连虎冷声道:“不瞒七位,我们正是六绝楼的人。”

    七罗刹一惊,齐叫道:“什么?”赫连虎一笑,道:“敝派不肖门人,冲撞贵派,我等特来当面赔礼道歉,不知夜门主在否?可能一见?”

    一络腮胡,身形魁梧,四十来岁的汉子喝道:“就你们偷偷摸摸的登上凤凰山,明显居心不良,心怀叵测,还想见我们门主?做你们的春秋大梦!正巧想找到你们扒皮抽筋,谁知你们却主动送上门来。好!今日就让你们死在这!上!”登时七罗刹扑杀上来。

    连城飞忙退一边,让他们七人一对一。

    最先说话的乃是七罗刹之首,凤勇星。第二个说话的婆婆,乃是七罗刹老二,凰捷星。第三个说话的乃是老三,凤猛星。老四眉清目秀,号凤雄星。老五也是一位婆婆,有点发胖,乃是凰福星。老六老七都其貌不扬,不丑不俊,身强体壮,分别是凤威星、凤英星。

    他们此时都没带兵器,但六大名捕,各带一把腰刀,慕云中带了一把匕首。手无寸铁之人,赤手空拳,焉能敌过五禽刀法和纵横高徒慕云中?各使看家本领,不会便把七罗刹打伤,鲜血横流。

    凤勇星左臂被赫连虎砍了一刀,惊道:“六绝楼六大楼主,当真有点本领。只是你们的刀法,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赫连虎道:“你见没见过我们的刀法,我们从何而知?得问你自己。”

    凤威星直瞪着慕云中,他****、双肋、双腕,都被慕云中刺了一道血口,又惊又怒道:“你是六绝楼哪位楼主?武功怎这么高?我都不知多少年,没流过一滴血。”

    慕云中一笑,道:“不敢当!在下只是六绝楼打杂的,这六位才是六绝楼楼主。”

    七罗刹一楞,他们虽也有伤,但显而易见,凤威星受伤最重,而他们七人向来武功伯仲之间,自己不过一两道伤,六弟却有六道,明显这人在六绝楼武功最高,为何却是打杂的?

    纳兰依依冷笑道:“现在我们可否能见你们门主?”凤猛星一口浓痰吐在地上,道:“你们刀法虽强,但老子没带兵器,让你们讨了便宜。若等我兵器拿来,未必输给你们。”言下之意,十分不忿。言外之意,不能见。

    闻人熊道:“好大的口气!我们三司……六绝楼,六大楼主,刀法皆是武林一绝,就凭你们还想打败我们?快让夜唯歌出来,我一人便挑了他!”

    七罗刹大怒,正欲大骂出口,挥拳相向,却听殿内有人道:“罢了!让他们进来,我多年不见生人,正好会会武林中的新起杰雄。”声音低沉,似男非女,颇有磁性。

    七罗刹均低头躬身道:“是!”凤勇星道:“算你们走运!进来吧,门主有请!”说着转身进殿。八人相视一眼,后齐刷刷看向连城飞,他又摇了摇头,显然刚才那声音,也不是幕后人。赫连虎又失望又兴奋,心想今日若能安然下了凤凰山,还得去星辰教的魔窟走一遭,道:“走!”带头进殿。

    殿内很大,宽十数丈,纵深数十丈,彼端是个高台,坐着一位黑紫相间长袍男子,自是夜唯歌。殿内点着明晃晃的蜡烛,夜唯歌身旁却只点两盏油灯,灯光忽明忽暗,若有若无,阴森诡异,高深莫测。

    待走得近了,慕云中才看清夜唯歌的长相:看着四十来岁,三寸柳须,面如冠玉,身形俊朗,相貌俊雅。虽上了年纪,却不失为一代美男子。驻颜有术,黑发童颜。但表情亦正亦邪,不怀好意。

    夜唯歌冷眼闪烁,在八人身上打量来,打量去,良久良久,停在慕云中的身上,微笑道:“你是何人?”

    慕云中一笑道:“六绝楼下人!”

    夜唯歌摇了摇头,道:“我看不然!我虽看着年轻,但已将近花甲,江湖上什么人没见过、没听过?天下能用刀法,一对一打败我凤凰门七大罗刹之人,除了修得五禽刀法的六扇门六大捕头,还能有谁?”

    凤勇星心道:五禽刀法!怪不得我说他们的刀法似曾相识,果然厉害!

    夜唯歌续道:“你们能瞒过古万亭,却瞒不过我。而我也知你们来此所为何事,定是纳兰渊的女儿,非要查出谁偷的‘麒麟竭’,怀疑到我和古万亭的头上,扮作六绝楼楼主,前来查案。我虽多年不曾下山,但江湖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逃不过我的耳朵。你们这些小辈,还想班门弄斧,布鼓雷门?”

    八人大惊,连城飞叫道:“夜唯歌,你到底是人是鬼?未免聪明绝顶!”

    七罗刹听他直呼门主姓名,不免大怒,但夜唯歌却摆了摆手,笑道:“我当然是人。而你想必便是连城飞。”连城飞更惊,道:“你……你……你怎看出?”夜唯歌道:“他们是捕头,你是贼,相比之下,你最沉不住气。若你们其中有人惊慌失声,定是你连城飞。”

    连城飞大不受用,道:“我还以为是我名头响,居然是你认为我沉不住气。再说我哪有惊慌?我很镇定!”

    夜唯歌淡淡一笑,不再看他,又打量几眼,道:“纳兰渊的女儿是哪位?摘下面具,让我瞧瞧。”

    纳兰依依一怔,道:“你怎知我们带着面具?”夜唯歌一笑,道:“你们这些把戏,都是我年轻时玩剩下的。古万亭乃正人君子,常年埋头读书,起身练武。虽才高八斗,武功高强,却不通人情世故,不知江湖伎俩,但我乃市井出身。你们脸上半无血色,毫无生气,定是带着人皮面具。估计是出于连城飞之手,他的易容术,倒跟他的轻功有一拼。”

    连城飞哈哈一笑,道:“多谢夜门主夸奖!”

    夜唯歌只是一笑,盯着纳兰依依,道:“按辈分,你得喊我一声世伯,我比你爹还要大几岁。虽我和他素未谋面,毫无交情,但你爹成名要比我早,若按江湖资历来说,你可以喊我声叔。总而言之,我是你的长辈,难道在我这地界,连你的真面目,我都见不得?”

    纳兰依依想了想,道:“夜门主,我们来此做客,不以真面目示人,确实失了礼数,难免夜门主见怪。而家父也时常提起夜门主,说你是他们那一辈的凤毛麟角,文武双全,智谋无双。夜门主想见我的真面目,当然容易,但我有一事相求。”

    夜唯歌喃喃道:“相求?啊!是了!定是要求我不说出六绝楼的楼主,是你们这六个捕头,不然你们还能求我什么事?好!我允了。”

    纳兰依依暗惊,叹道:“夜门主果然慧眼如炬,洞若观火,令人心服口服,我正是想求此事。当然,夜门主若能放我们下山,更再好不过。”

    夜唯歌笑道:“冲你这个放字,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你们都把面具摘下,让我看看武林上的后起之秀。”

    纳兰依依心道:倘若不听从夜唯歌的吩咐,激怒了他,呼唤山内凤凰门近千弟子前来擒杀,敌众我寡,即使能杀数十个凤凰门弟子,自己亦难免一死,何必鱼死网破?叹了口气,从下巴撕下人皮面具,登时从一个惨不忍睹的老婆婆,变成一个出尘仙子。

    夜唯歌微微一怔,后双眼放光,赞道:“果然将门虎女。我虽没见过你爹,但我见过你娘,你比你娘年轻时还要漂亮。我若有你这么个女儿,亦不至整日青灯相伴,孤独寂寞。”

    纳兰依依心道:夜唯歌本育有两子,奈何还未长大成人,夫人和儿子皆被仇家所杀,而他自己也九死一生,但福大命大,最后侥幸躲过一劫。从那以后,夜唯歌受到沉重打击,郁郁寡欢,伤感思切,再不娶妻生子,杀了仇家,归隐凤凰山,足不出户。其实早在登山前,他们便怀疑不是夜唯歌,只是既然来了,岂有不来一查夜唯歌之理?但她对一事很好奇,道:“门主还曾见过我娘?”

    夜唯歌道:“当年行走江湖时,在茶山武林大会,有幸和你娘见过一面。那时她还是个十三四五的小姑娘,却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我比她应大十来岁,依稀记得她是五绝门已故长老,李翠红的弟子,修得好像是……鹏刀?”

    纳兰依依的娘亲亦是五绝门出身,乃纳兰渊当年的师妹。纳兰渊是掌门弟子,其母林慧娴是长老弟子。女弟子一般主修轻巧灵动的鹏刀,所以林慧娴拜入五绝门时,被现已寿终正寝的鹏刀长老,李翠红收至膝下。纳兰依依点头道:“我娘确实学得是鹏刀。”

    夜唯歌笑道:“看来我这老头子,记性还不算太差!”纳兰依依礼貌一笑,并未接话。

    夜唯歌淡淡一笑,又看向慕云中,道:“小伙子,能不能让我也瞧瞧你?”

    慕云中道:“好说!”不假思索的摘下面具。他向来自认光明磊落,岂会不敢见个人?

    夜唯歌一愣,转眼双目放光,道:“还一表人才!虽未必比我年轻时英俊,倒也玉树临风。来!我来试试你的武功,我至今尚无传人,说不定我一高兴,收你为关门弟子。”

    慕云中一惊,道:“什么?”夜唯歌道:“怎么?”慕云中道:“没事没事,只是我有师父,切磋可以,但拜师就不必了。”夜唯歌缓缓站起,个子高挑,更显英气逼人,道:“你师父是谁?难道还比我武功高?”慕云中道:“这……夜门主还未出手,我无法判别。”夜唯歌道:“那你瞧好!”足不动,脚不踏,居然转瞬挪移到慕云中面前。

    慕云中大吃一惊,忙飘身后退,但夜唯歌的脸始终在他面前一尺,毫厘不差。他登时骇然失色,暗道:果真是高手!慌张之下,不免想推开夜唯歌。当即左手探出,虚晃一枪,同时右手趁机呼的一掌拍去,接着左右双手叠合,双掌齐推,又是一招‘叠掌式’。排山倒海、波澜翻涌的掌力,阴阳结合,刚柔并济,一冷一热,一冰一火,如倾斜高墙塌陷一般,拍向夜唯歌。

    夜唯歌双眼一睁,赞道:“好掌法!”但双掌一合,即封住慕云中的掌力,紧接着慕云中的掌力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慕云中目瞪口呆,这夜唯歌化解他的掌力,未免太云淡风轻、潇洒自如!这……显然与他武功不相上下,或高过于他,但明显是后者。若是前者,未必这般轻松。

    见他愣神,夜唯歌一笑,道:“你来接我一掌!”双掌掌心一翻,登时掌力便吐了出来,运用自如,随心所欲,且威力巨大。慕云中忙叠掌破招,但二人掌力一交,慕云中当即被震得虎口发麻,手臂酸软,心扑通通的狂跳,暗暗失落道:自己果然武功不如夜唯歌。

    见他双手一抖,旁人一目了然,明显夜唯歌技高一筹。纷纷对夜唯歌更高看一眼,敬佩有加。纳兰依依心道:若我用刀气,应也能挡夜唯歌一掌,但未必只是双手发颤,说不准还站立不稳,得退后半步。估计只有我爹来,才能与他一较高下。

    闻人熊心道:适才我说一人就能挑夜唯歌,此时看来,大言不惭。这掌若朝我拍来,非臂断腕折不可!

    夜唯歌收手走来,拍拍慕云中的肩膀,赞道:“好掌法,好内功!能中我一掌不倒,天下不超过十个人,而你竟是其中一个。你若愿意,我当即收你为徒。待我百年之后,这凤凰门,就是你的。”

    七罗刹相视一眼,忙七嘴八舌道:“恭喜门主,喜得高徒!”“光大门楣,振兴门户!”“了结夙愿,激流勇进。”

    夜唯歌听着甚为得意,他一直想找个传人,奈何常年不下山,接触的人很少,身边又没看上眼的,此事不了了之。今日偶然看到一个武功高强,相貌俊雅的青年公子,登时深得他的喜爱,只觉与他年轻时甚为相似,好感油然而生,一发不可收拾。而他骨子里又向来是个以貌取人之人,因此片刻便对慕云中青睐有加。笑道:“看到你,就仿佛看到我年轻时的样子。你到底愿不愿意?”

    慕云中摇了摇头,道:“夜门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有师父,岂能……”

    夜唯歌的笑脸立马耷垄下来,道:“你师父是谁?”慕云中道:“不瞒夜门主,师父他老人家再三叮嘱,不得泄露他的名字,所以我……请恕我不能直言相告。”

    夜唯歌冷冷一笑,道:“还挺神秘!也罢!对授业恩师,尊重爱护,听从师命,不为武功权力地位所动,实属难得。你小子品行也很端正,让我越来越喜欢。这样!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在我死前,你无论哪天哪月,都可来找我。但我大限到之前,你若不来,我也不能再等你,只好找别的传人。”

    慕云中笑道:“夜门主说自己尚且不到花甲,而且武功罕逢绝世,那再活七八十年都不成问题,说不定哪天就遇上比我更好的传人。我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管是生是死,决不能再拜旁人,我想我是不会来的,夜门主不必等我。”

    夜唯歌惋惜道:“你真不考虑?若我再给你指点指点,你的武功会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届时天下无敌,都手到擒来。况且江湖上并无明文规定,一人不能拜二师,一师不能收二徒。我收你,你拜我,合情合理。”

    慕云中心念一动:若夜唯歌真肯把他的绝学,传给自己,加上自己已有的底子,简直未来不可限量。但一想起太华子,二十年春夏秋冬,昼夜陪伴,关心照料,悉心指教,他难以说服自己,再去拜一个师父,甚至脱离纵横派,加入凤凰门。摇头道:“还是不了!我这辈子只认一个师父,即使不能武功天下第一,只要不受人欺负,我也不需那么高的武功。”

    夜唯歌森然道:“倘若有人欺负?”慕云中道:“有……技不如人,一死便是,怪的谁来?”夜唯歌惊讶道:“呦!觉悟还挺高!这样,你不想拜我为师,咱俩拜个把子。没事来看看我这个老大哥,这总不违反师命?”慕云中诧异道:“这……我哪高攀的起?我在江湖上籍籍无名,而夜门主名震天下,我若与夜门主结拜,别人还不笑我不知天高地厚?”

    夜唯歌道:“籍籍无名?对了!我还没问你名字,你叫什么?”慕云中道:“仰慕的慕,白云的云,东西南北中的中,慕云中。”夜唯歌喃喃道:“慕云中,仰慕云中,闲云野鹤,潇洒自在。老弟,哥哥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你若无事,陪哥哥喝两杯如何?”

    慕云中道:“这……”看了纳兰依依一眼,道:“纳兰捕头,你们……不是,咱们,咱们什么时候走?”纳兰依依冷笑道:“现在就走。别人又没留我们,我们为何不走?”

    夜唯歌忙笑道:“贤侄女,你这话未免在数落我的不是。你们六大名捕难得来访,我岂有不款待之意?”纳兰依依道:“别!夜门主若喊他老弟,千万不要再喊我侄女,我可不想比他矮一辈。”

    夜唯歌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这样,我与你平辈相称,我喊你父亲,喊声小叔总成?”纳兰依依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家父素来对夜门主久仰,称呼夜兄,自认愚弟。夜门主喊家父一声老弟,才理所应当。”言下之意,喊慕云中老弟不应当。

    夜唯歌笑道:“小妹子心直口快,是老大哥的不是。请!我这就设宴款待各位,给诸位接风洗尘,今晚咱们不醉不归。”他何等聪明,一眼看出慕云中对纳兰依依的眼神,微有惧怕和爱慕,深知要想留下慕云中,必先留下纳兰依依。当即左手牵住慕云中,右手牵住纳兰依依,前往后室。纳兰依依本想抽开,但想起夜唯歌其实是位老爷子,还是武林前辈,没再挣脱。

    赫连虎、连城飞几人,面面相觑,夜唯歌居然没理会他们,看来想喝夜唯歌一杯酒,还真不容易。但转念一想:夜唯歌早与纳兰渊齐名,甚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不如的,只是膝下没什么高徒。在福建,凤凰门更是把南少林踩在脚下,压得喘不过气,乃江湖人所敬仰的武林泰山,不请自己喝酒,倒也情理之中。但倘若能与他对饮,乃是大大的荣幸。只是显而易见,自己没这个荣幸。

    正当不知何去何从时,凤勇星干笑两声,道:“几位捕头和连公子,难得来趟凤凰门,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如果诸位不弃,不妨共饮一杯如何?”

    连城飞苦笑道:“能与凤凰门七罗刹共饮,也算我的福气。”凤勇星点了点头,道:“不知几位捕头,可否赏脸?”赫连虎叹道:“恭敬不如从命。不然倒显得我们不给七位使者大人面子。”凤勇星笑道:“跟我来!”带他们出了夜唯歌大院,转往前堂喝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