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装
“以前？那你们少爷得有多早熟？现在就开始谈以前了。”扶苏吃得很快，但又不乏雅致，饭粒丝毫没有掉落在桌上。
“公子想听吗？”王管家见扶苏吃完，收去碗筷，正坐在扶苏面前，“公子知道甘茂否？”
“上卿的爷爷？”
王管家点点头，“嗯，是的，老爷生前做过秦王的宰相，在朝中极有威望，秦王对其也十分信任，在小少爷6岁那年，老爷不知怎么了跑到他国做了丞相，秦王要老爷回来，老爷受阻不能，最后客死在他乡，秦王本就不悦，加之一些大臣对老爷的诽谤，甘家落了个罪名，将受满门抄斩之苦，但秦王依念故情，小少爷又还小便留了小少爷和我们一些家仆的性命，小少爷的爹娘都惨死，小少爷萎靡不振了一年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为情所逼。”扶苏清楚地听见王管家的叹气声，“不过可庆幸的是，小少爷却从未提过报仇的事，他说，与其一直恨着，倒不如让这种事情不再发生，自此小少爷整日抱着书卷，口中喃喃着文章，过去爱吃的一些甜点也不常吃了。他8岁那年，拜师在吕不韦门下，跟着吕不韦学些知识什么的，12岁，公子也是知道的，小少爷拿下了赵国16座城池，被拜为上卿，也就是现在的小少爷。公子，您知道为什么吾要吩咐多加些糖吗？小少爷虽然看上去已经失了小孩子应有的天真，但小少爷还是很怕苦的，生病了依旧不喜欢吃药，就算吃也得配着张妈做的糖丸才肯吃，要是小少爷以后做了公子的伴读，公子不要太与小少爷较真，毕竟小少爷在幼年就缺失了一种家的温暖。”
“嗯，吾何尝不能体会！”扶苏点着头，思绪却不在此，“这甘罗倒和我小时候一样，父亲总是出任务，母亲也整日忙在自己的岗位上，过年过节都不一定见得上一面，多少个夜晚是自己一个人度过，又有多少次羡慕别人有父母接送上下学，每个生日也都是刘阿姨送上祝福，告诉我父母爱着我，当个特警，不过，不过就是为了逃避这个现实罢了，这样想起来，我成为一个特警，只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人情绪和家族期望罢了，又有多少感情，或许我不配做这个保护人民安全的英雄。”
“公子？公子？”王管家摇摇扶苏，“您走神了。”
“想些事情罢了。”扶苏付之一笑，“怎么了吗？等会儿，汝道上卿师父是吕不韦？”
“是吾又怎样？我们的嬴大公子有何意见？嗯？”扶苏寻着声音望去，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倚在门边。
“你就是吕不韦，好像说是吾父皇的亲生父亲来着。”扶苏从凳子上站起来，“长得不错嘛！”
“汝可莫要瞎说，这只是传言罢了，吾如此年轻，怎么会看得上赵姬那番货色，再说了，吾……”吕不韦突然不在再说话，“吾至今还是完璧之身……”
“完璧之身？这不是形容女人的吗？汝如此形容，真的可以吗？”扶苏走到吕不韦身边，触了触他的头发，“看汝，应已过及冠之年，为何不束上发？”
“没空，就我那弟子，日日差吾作奴隶使，累死累活，还束发作甚？”吕不韦拍拍扶苏的脑袋，“大公子，世人皆道汝文武双全，会扇扇子吗？”
扶苏推开他的手，“那吾问汝，汝可会扇扇子？”
“那可不一定。”他凑到扶苏耳边，压低着嗓音。
“……”扶苏白了他一眼，“白痴都会！”
“那大公子是白痴喽！”吕不韦摇摇头，“怎么如此自矜，吾都自愧了……”
“小少爷的师父今日怎有空来甘府一探？”王管家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大公子会吹笛吗？”吕不韦丝毫没有听进王管家的话，“吾这有一奇笛。”
“会吹吧。”扶苏犹豫着，“小时候学过几年，只是已置放多年未触。”
吕不韦从袖中掏出一支笛子与一把折扇，凑到扶苏耳边，“这两物赠予汝，至于汝用不用得了，可是此物的选择。”他将两样物品递到扶苏手中，“别忘记告诉我徒弟，小燕子快要接近秦都了。吾先走了。”说着便跃上了屋顶，不见了人影。
“放着大门不走，走什么屋顶，会轻功什么的，显摆什么。”扶苏低头看看手中的物件，“拿到现代捐给博物馆吗？”
“公子，既然汝要前往小少爷书房，不如将这些甜点一同带往。”
扶苏接过王管家递来的盘子，“嗯，可以。”扶苏漫不经心地走出厨房，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吕不韦的一番话语，“奇物吗？”
扶苏走进甘罗的书房，席地坐在甘罗的面前，将盘子连同笛子什么的一并放在案上，“上卿，汝要的绿豆糕，吾就放这了。”
“嗯。”甘罗依旧低头写着什么。
“上卿，甘上卿，甘罗！”扶苏低低地唤了甘罗几声，“上卿怎么不理人？对了，刚刚上卿的师父吕不韦来了，让吾告诉汝，什么小燕子快要接近秦都了。”
甘罗手中的毛笔不觉停了下来，脸色微微凝重起来，但不久又回到平日的状态，纤细的手掂起绿豆糕往嘴里送，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又恢复平静，“师父在哪？”
“走了。”扶苏望望盘中的绿豆糕，顺手拿起一块，“吾尝尝。”
“放下。”甘罗依旧面不改色。
“小气，还不是本公子端来的。”扶苏极不情愿地放下。
“殿下吃过了！”甘罗品着樱花茶，“吃太多，不好。”甘罗忽而瞧见桌旁的笛子，“这笛子还有折扇……”
“哦，这个呀，是上卿的师父赠与吾的，还说不一定能用，真是奇怪。”扶苏拿起笛子仔细打量着，“这笛尾的穗子倒挺好看的，笛身也很好呢，就是长了点，不过手感不错，还有这折扇……”扶苏放下笛子。
甘罗拿起笛子，“殿下会吹吗？”
“嗯。”
“试试看。”甘罗将笛子递到扶苏手中，“证明一下吾师父的选择。”
扶苏接过笛子，轻轻抵到嘴边，一曲终歇，“殿下，看来离魅是认可汝了，吾跟在师父身边多年，都不曾被它认同，殿下倒是厉害，殿下试试看能否打开这折扇？”
扶苏放下笛子，脸上还有未抹去的震惊，“不是很简单吗？”
“将扇子递给吾……”甘罗眼神里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情景，他接过扶苏递来的扇子，没想到扇子竟然自己合上了，“殿下可知为何？此扇与离魅一般，都具有灵性，唤作清袖，只有被其认可之人才能打开。”甘罗将扇子依旧放在案上，“此扇扇骨采用湘妃竹所制，并刚好是当年湘妃泪撒的竹子，知悲喜，辩对错。而此笛唤为离魅，同样也是历史悠长可……”甘罗没有继续，“它的能力，吾不晓。”甘罗走到书架旁，将一玉盏转了一圈，一个密室呈现在二人眼前，甘罗走进去，抱出一把古琴来，放在案上，轻轻擦试着琴上的灰尘，“此琴唤作绝尘，也是师父所赠，名以制琴人名，可惑人心性，窥人本心，若是掌握熟练，可……”
“可什么？刚才吾笛，上卿不说，吾只当上卿未有接触，不晓，可此琴是上卿之物，不会不明……”扶苏看见甘罗又不说话，忍不住问着。
“杀人于无形。”甘罗冷冷回答，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古琴。
“那上卿，你……”
“刚好可以做到……”甘罗沉默了，“这就是吾一直封存的原因，殿下可听过吹箫抚琴？”
“汝要让吾吹笛，汝抚琴？可……”
“吾能控制，况且，此琴与此笛本就是一对的，分不开的”甘罗抚摸着琴身，“好久不见了。”
“殿下，随吾去个地方，不过……”甘罗从榻上坐起，打开了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拿出一件压箱底的衣服，“要换身衣服。”
甘罗将衣服郑重地递到扶苏手中，“殿下，去那边的屏风后换了。”
“吾身上这件就挺好的，就不用换了吧，况且何事如此肃重？”扶苏把衣服抖开，“女装？上卿，汝这是何意？吾不会穿的。”
“穿上，吾带汝出去一趟。”甘罗将掉在地上的衣服重新塞回扶苏手上。
“出去，不行，那吾就更不干了，吾堂堂大秦皇子，如今男扮女装，不妥，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定饶不了你我。”
“马上就会回来的。”
“可，这，不行！”
“放心，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皇上不会知道。”甘罗推了扶苏一把，“殿下望汝快些，晚了真不准有何危险。”
“就一次。”扶苏再三强调着，“没想到我竟还会有第二次，绝不能再有第三次了。”
“那个，上卿，吾换好了。”扶苏吞吞吐吐地说道。
“殿下的动作实在太慢了……”甘罗停下执笔的手，向扶苏望去，“殿下生的不错，为何不是个女人？唔……很好看，就是那里，太……”甘罗指了指，惊得扶苏环胸抱紧，“上卿，你……”
“实话实说。”甘罗移开眼神，“殿下坐在那儿。”
“干甚么？”扶苏十分警惕地坐下。
“梳妆。”甘罗走到扶苏身后，用木梳轻轻将扶苏头发梳顺，“哎呀。”扶苏突然叫起来，“忍着点。”甘罗的动作慢了下来，“现在好些了吗？”
“嗯。”扶苏轻声答道，他望着铜镜里的甘罗，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好看的眉目，认真的神情，“其实，这家伙也不是那么讨厌，反倒是那么好看……不对，我想这个干嘛，扶苏，醒醒……”甘罗也抬起头，对上了铜镜中扶苏的眼神，右手放在嘴边，轻轻地笑了，仿佛抛弃了往日的认真严肃。
一个多时辰后……
“殿下，汝能把铜镜后的五彩璎珞给吾否？”
“哦！”扶苏移开铜镜，“什么也没有呀！”
“后！”甘罗强调着，“翻过来，把铜镜。”
扶苏翻到铜镜背后，“果然有，上卿怎会放这种东西在书房？”
“母上留的，送……母上生前最爱的璎珞，可惜没有用上。”甘罗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接过递来的璎珞，小心的系在扶苏头上，“可以了。”甘罗退到古琴旁，“殿下这件衣物，乃是制离魅者生前之物，同样未曾碰过。”
“就说是跟笛子一套的喽，可为何是女装？”扶苏站起身来。
“制笛人是女的。”甘罗包好古琴，“殿下记住，女人，得夹着腿走，小步些，蒙上这条纱巾，拿好离魅。”
扶苏接过纱巾，“可这，怎么系？”
“殿下没学过吗？”甘罗拿起纱巾，示意扶苏稍微蹲下一些，双手绕过扶苏的脖子，脸几乎贴在扶苏耳边，“像这样就可以了。”
“上卿，去哪？”扶苏慌忙拿起案上的笛子，纱巾的遮挡丝毫没有遮住他双颊泛起的红晕。
“教坊司。”甘罗冷冷的声音在扶苏耳边响起。
“教坊司？那不是男子作乐的地方吗？去那干嘛？还让吾着女装，上卿不会是想把吾卖了。”扶苏连连退后。
“不敢卖！”甘罗冷冷道。
“不，不可！”扶苏再次躲到屏风后头，“不去！”
“卖艺不卖身，去吗？”甘罗拽了扶苏一把。
“不信！”
“拉倒。”甘罗背起古琴转身离开，“殿下就呆在吾家好了。”
望着甘罗离开的背影，扶苏咬着牙，仿佛下定了决心，“吾去就是。”
“那就快些……”甘罗没有回头，背对着扶苏的脸上勾起一抹微笑。
“小少爷，这位小姐是？”甘罗正要走出甘府，便被王管家拦在门口，“扶苏公子呢？”
“吾……”扶苏刚要回答，就被甘罗冰冷的眼神止住。
“殿下在吾书房睡着，莫要前去打扰，这位小姐，汝不必多管。”甘罗拉上扶苏的手，径直从王管家身边穿过。
“小少爷这是又要去那了吗？”王管家看着甘罗背着的古琴，猜出了什么，“小少爷，那种地方，真的不能多去。”
“汝莫需多管，吾自有方寸。”甘罗脸上微微显出几分怒色，“切记，莫要打扰。”
抱歉
(本章完)
“公子想听吗？”王管家见扶苏吃完，收去碗筷，正坐在扶苏面前，“公子知道甘茂否？”
“上卿的爷爷？”
王管家点点头，“嗯，是的，老爷生前做过秦王的宰相，在朝中极有威望，秦王对其也十分信任，在小少爷6岁那年，老爷不知怎么了跑到他国做了丞相，秦王要老爷回来，老爷受阻不能，最后客死在他乡，秦王本就不悦，加之一些大臣对老爷的诽谤，甘家落了个罪名，将受满门抄斩之苦，但秦王依念故情，小少爷又还小便留了小少爷和我们一些家仆的性命，小少爷的爹娘都惨死，小少爷萎靡不振了一年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为情所逼。”扶苏清楚地听见王管家的叹气声，“不过可庆幸的是，小少爷却从未提过报仇的事，他说，与其一直恨着，倒不如让这种事情不再发生，自此小少爷整日抱着书卷，口中喃喃着文章，过去爱吃的一些甜点也不常吃了。他8岁那年，拜师在吕不韦门下，跟着吕不韦学些知识什么的，12岁，公子也是知道的，小少爷拿下了赵国16座城池，被拜为上卿，也就是现在的小少爷。公子，您知道为什么吾要吩咐多加些糖吗？小少爷虽然看上去已经失了小孩子应有的天真，但小少爷还是很怕苦的，生病了依旧不喜欢吃药，就算吃也得配着张妈做的糖丸才肯吃，要是小少爷以后做了公子的伴读，公子不要太与小少爷较真，毕竟小少爷在幼年就缺失了一种家的温暖。”
“嗯，吾何尝不能体会！”扶苏点着头，思绪却不在此，“这甘罗倒和我小时候一样，父亲总是出任务，母亲也整日忙在自己的岗位上，过年过节都不一定见得上一面，多少个夜晚是自己一个人度过，又有多少次羡慕别人有父母接送上下学，每个生日也都是刘阿姨送上祝福，告诉我父母爱着我，当个特警，不过，不过就是为了逃避这个现实罢了，这样想起来，我成为一个特警，只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人情绪和家族期望罢了，又有多少感情，或许我不配做这个保护人民安全的英雄。”
“公子？公子？”王管家摇摇扶苏，“您走神了。”
“想些事情罢了。”扶苏付之一笑，“怎么了吗？等会儿，汝道上卿师父是吕不韦？”
“是吾又怎样？我们的嬴大公子有何意见？嗯？”扶苏寻着声音望去，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倚在门边。
“你就是吕不韦，好像说是吾父皇的亲生父亲来着。”扶苏从凳子上站起来，“长得不错嘛！”
“汝可莫要瞎说，这只是传言罢了，吾如此年轻，怎么会看得上赵姬那番货色，再说了，吾……”吕不韦突然不在再说话，“吾至今还是完璧之身……”
“完璧之身？这不是形容女人的吗？汝如此形容，真的可以吗？”扶苏走到吕不韦身边，触了触他的头发，“看汝，应已过及冠之年，为何不束上发？”
“没空，就我那弟子，日日差吾作奴隶使，累死累活，还束发作甚？”吕不韦拍拍扶苏的脑袋，“大公子，世人皆道汝文武双全，会扇扇子吗？”
扶苏推开他的手，“那吾问汝，汝可会扇扇子？”
“那可不一定。”他凑到扶苏耳边，压低着嗓音。
“……”扶苏白了他一眼，“白痴都会！”
“那大公子是白痴喽！”吕不韦摇摇头，“怎么如此自矜，吾都自愧了……”
“小少爷的师父今日怎有空来甘府一探？”王管家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大公子会吹笛吗？”吕不韦丝毫没有听进王管家的话，“吾这有一奇笛。”
“会吹吧。”扶苏犹豫着，“小时候学过几年，只是已置放多年未触。”
吕不韦从袖中掏出一支笛子与一把折扇，凑到扶苏耳边，“这两物赠予汝，至于汝用不用得了，可是此物的选择。”他将两样物品递到扶苏手中，“别忘记告诉我徒弟，小燕子快要接近秦都了。吾先走了。”说着便跃上了屋顶，不见了人影。
“放着大门不走，走什么屋顶，会轻功什么的，显摆什么。”扶苏低头看看手中的物件，“拿到现代捐给博物馆吗？”
“公子，既然汝要前往小少爷书房，不如将这些甜点一同带往。”
扶苏接过王管家递来的盘子，“嗯，可以。”扶苏漫不经心地走出厨房，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吕不韦的一番话语，“奇物吗？”
扶苏走进甘罗的书房，席地坐在甘罗的面前，将盘子连同笛子什么的一并放在案上，“上卿，汝要的绿豆糕，吾就放这了。”
“嗯。”甘罗依旧低头写着什么。
“上卿，甘上卿，甘罗！”扶苏低低地唤了甘罗几声，“上卿怎么不理人？对了，刚刚上卿的师父吕不韦来了，让吾告诉汝，什么小燕子快要接近秦都了。”
甘罗手中的毛笔不觉停了下来，脸色微微凝重起来，但不久又回到平日的状态，纤细的手掂起绿豆糕往嘴里送，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又恢复平静，“师父在哪？”
“走了。”扶苏望望盘中的绿豆糕，顺手拿起一块，“吾尝尝。”
“放下。”甘罗依旧面不改色。
“小气，还不是本公子端来的。”扶苏极不情愿地放下。
“殿下吃过了！”甘罗品着樱花茶，“吃太多，不好。”甘罗忽而瞧见桌旁的笛子，“这笛子还有折扇……”
“哦，这个呀，是上卿的师父赠与吾的，还说不一定能用，真是奇怪。”扶苏拿起笛子仔细打量着，“这笛尾的穗子倒挺好看的，笛身也很好呢，就是长了点，不过手感不错，还有这折扇……”扶苏放下笛子。
甘罗拿起笛子，“殿下会吹吗？”
“嗯。”
“试试看。”甘罗将笛子递到扶苏手中，“证明一下吾师父的选择。”
扶苏接过笛子，轻轻抵到嘴边，一曲终歇，“殿下，看来离魅是认可汝了，吾跟在师父身边多年，都不曾被它认同，殿下倒是厉害，殿下试试看能否打开这折扇？”
扶苏放下笛子，脸上还有未抹去的震惊，“不是很简单吗？”
“将扇子递给吾……”甘罗眼神里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情景，他接过扶苏递来的扇子，没想到扇子竟然自己合上了，“殿下可知为何？此扇与离魅一般，都具有灵性，唤作清袖，只有被其认可之人才能打开。”甘罗将扇子依旧放在案上，“此扇扇骨采用湘妃竹所制，并刚好是当年湘妃泪撒的竹子，知悲喜，辩对错。而此笛唤为离魅，同样也是历史悠长可……”甘罗没有继续，“它的能力，吾不晓。”甘罗走到书架旁，将一玉盏转了一圈，一个密室呈现在二人眼前，甘罗走进去，抱出一把古琴来，放在案上，轻轻擦试着琴上的灰尘，“此琴唤作绝尘，也是师父所赠，名以制琴人名，可惑人心性，窥人本心，若是掌握熟练，可……”
“可什么？刚才吾笛，上卿不说，吾只当上卿未有接触，不晓，可此琴是上卿之物，不会不明……”扶苏看见甘罗又不说话，忍不住问着。
“杀人于无形。”甘罗冷冷回答，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古琴。
“那上卿，你……”
“刚好可以做到……”甘罗沉默了，“这就是吾一直封存的原因，殿下可听过吹箫抚琴？”
“汝要让吾吹笛，汝抚琴？可……”
“吾能控制，况且，此琴与此笛本就是一对的，分不开的”甘罗抚摸着琴身，“好久不见了。”
“殿下，随吾去个地方，不过……”甘罗从榻上坐起，打开了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拿出一件压箱底的衣服，“要换身衣服。”
甘罗将衣服郑重地递到扶苏手中，“殿下，去那边的屏风后换了。”
“吾身上这件就挺好的，就不用换了吧，况且何事如此肃重？”扶苏把衣服抖开，“女装？上卿，汝这是何意？吾不会穿的。”
“穿上，吾带汝出去一趟。”甘罗将掉在地上的衣服重新塞回扶苏手上。
“出去，不行，那吾就更不干了，吾堂堂大秦皇子，如今男扮女装，不妥，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定饶不了你我。”
“马上就会回来的。”
“可，这，不行！”
“放心，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皇上不会知道。”甘罗推了扶苏一把，“殿下望汝快些，晚了真不准有何危险。”
“就一次。”扶苏再三强调着，“没想到我竟还会有第二次，绝不能再有第三次了。”
“那个，上卿，吾换好了。”扶苏吞吞吐吐地说道。
“殿下的动作实在太慢了……”甘罗停下执笔的手，向扶苏望去，“殿下生的不错，为何不是个女人？唔……很好看，就是那里，太……”甘罗指了指，惊得扶苏环胸抱紧，“上卿，你……”
“实话实说。”甘罗移开眼神，“殿下坐在那儿。”
“干甚么？”扶苏十分警惕地坐下。
“梳妆。”甘罗走到扶苏身后，用木梳轻轻将扶苏头发梳顺，“哎呀。”扶苏突然叫起来，“忍着点。”甘罗的动作慢了下来，“现在好些了吗？”
“嗯。”扶苏轻声答道，他望着铜镜里的甘罗，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好看的眉目，认真的神情，“其实，这家伙也不是那么讨厌，反倒是那么好看……不对，我想这个干嘛，扶苏，醒醒……”甘罗也抬起头，对上了铜镜中扶苏的眼神，右手放在嘴边，轻轻地笑了，仿佛抛弃了往日的认真严肃。
一个多时辰后……
“殿下，汝能把铜镜后的五彩璎珞给吾否？”
“哦！”扶苏移开铜镜，“什么也没有呀！”
“后！”甘罗强调着，“翻过来，把铜镜。”
扶苏翻到铜镜背后，“果然有，上卿怎会放这种东西在书房？”
“母上留的，送……母上生前最爱的璎珞，可惜没有用上。”甘罗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接过递来的璎珞，小心的系在扶苏头上，“可以了。”甘罗退到古琴旁，“殿下这件衣物，乃是制离魅者生前之物，同样未曾碰过。”
“就说是跟笛子一套的喽，可为何是女装？”扶苏站起身来。
“制笛人是女的。”甘罗包好古琴，“殿下记住，女人，得夹着腿走，小步些，蒙上这条纱巾，拿好离魅。”
扶苏接过纱巾，“可这，怎么系？”
“殿下没学过吗？”甘罗拿起纱巾，示意扶苏稍微蹲下一些，双手绕过扶苏的脖子，脸几乎贴在扶苏耳边，“像这样就可以了。”
“上卿，去哪？”扶苏慌忙拿起案上的笛子，纱巾的遮挡丝毫没有遮住他双颊泛起的红晕。
“教坊司。”甘罗冷冷的声音在扶苏耳边响起。
“教坊司？那不是男子作乐的地方吗？去那干嘛？还让吾着女装，上卿不会是想把吾卖了。”扶苏连连退后。
“不敢卖！”甘罗冷冷道。
“不，不可！”扶苏再次躲到屏风后头，“不去！”
“卖艺不卖身，去吗？”甘罗拽了扶苏一把。
“不信！”
“拉倒。”甘罗背起古琴转身离开，“殿下就呆在吾家好了。”
望着甘罗离开的背影，扶苏咬着牙，仿佛下定了决心，“吾去就是。”
“那就快些……”甘罗没有回头，背对着扶苏的脸上勾起一抹微笑。
“小少爷，这位小姐是？”甘罗正要走出甘府，便被王管家拦在门口，“扶苏公子呢？”
“吾……”扶苏刚要回答，就被甘罗冰冷的眼神止住。
“殿下在吾书房睡着，莫要前去打扰，这位小姐，汝不必多管。”甘罗拉上扶苏的手，径直从王管家身边穿过。
“小少爷这是又要去那了吗？”王管家看着甘罗背着的古琴，猜出了什么，“小少爷，那种地方，真的不能多去。”
“汝莫需多管，吾自有方寸。”甘罗脸上微微显出几分怒色，“切记，莫要打扰。”
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