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恶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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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寿

大元年四月十五日

东方鲜鱼正式入了祖庙,在那片昏黄且幽深的寂寥白墙之上,挂上了一张历史上最为年轻的帝王画像,英挺,器宇轩昂。只是那张美丽而不似男子的脸,东方鲜鱼命画师做了点手脚,潋滟星眸墨迹多了点,嘴唇微微丰厚一点,两颊方正了点,晃眼看去,此人仍是坐拥天下的东方鲜鱼,“德顺”帝。

自从东方闲云与慕容彦夜入寝宫之后,东方鲜鱼便一直噩梦连连,每夜做的皆是同一个梦,梦见自己手拿一颗头颅,站在一片废墟上癫狂而笑,笑到身体不断抽搐,手脚发软,人头落地,然后便从梦中惊醒。

那颗鲜血淋淋,双目充血,脸色苍白的头正是他自己的头颅……

对于东方那个鲜鱼而言,这个梦就如同是一中预示,预示着他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大元年四月二十日

德顺帝下旨,减免赋税,并且从国库中拨出银两予西北小城赈灾之用。

春日一到,各地便是春雷滚滚,许多濒临河堤之地更是有了水患,一发不可收拾,冲毁了无数百姓人家。

在如此情形之下,东方鲜鱼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碳,原本名怨沸腾的大陆帝国,就此陷入了一种沉思之中。

在四年前,苗疆与漠尘国便是向孤意的管辖范围,但是在东方鲜鱼一统之后,这个年轻的魅美丽的德顺帝在他的强硬铁腕之下,将苗疆与漠尘再次纳进了鎏金的版图。而,向孤意亦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梨是苗疆人,也就是说,因为当朝国母是苗疆人,所以,苗疆的地位在整个大陆之上显得端正起来。原来,众所周知,苗疆代表的污秽,邪恶,残忍,卑鄙……可是,眼下实局不同,与掌控整个大陆命脉站在同一高度的女子,她生长于苗疆,孕育于苗疆,虽然那个女子看上去与苗疆人无任何相同点。

……

西临。

西临四面环水,地属苗疆范围之内,其实,西临就是一个巨型的地凹之处,大地上突然显出一个世外桃源。潺潺的溪水,流窜的声响,春意盎然之间,只见一小竹之屋,仅是一眼便可见那竹屋的搭建异常的巧夺天工。

竹屋前有溪水缓缓滑过,远远望去,见一个碧绿青衫的女子正在洗衣,好一副如诗风景之画,美的都让人离不开了眼。

见那女子腰纤裹裹,青丝雅丽的在身后挽起,不是那种严肃僵硬的挽发,而是带着无尽柔媚的感觉,白皙的手指不断在的溪水中微微挑过,揉搓着一件黑丝长袍。

洗衣服好难!真的好难!

这是慕容彦近几日来一直念叨的一句话,自从上次离开鎏金之后,两人就接回了念儿,且顺利的将阿袖与阿子婚配给了暗魂与贺沧。

阿袖婚配了贺沧,阿子则是婚配给了暗魂。

起初,东方鲜鱼仍对这种择偶法子耿耿于怀,说她是一时胡闹,乱点鸳鸯谱,可是,事实证明,她是对的。眼下,那两对妙人不知有多么的浓情蜜意,如胶似漆。

在荡漾水波之中,见一件黑衣陡然被甩飞了极远……

“不洗了,要洗自己洗去。”慕容彦低咒一声,直接一??坐在青嫩欲长的青草之上,很不优雅的升值两条腿,往两袖口擦敢手上的水渍。

在这话方落下之后,在她身后蓦然出现一个身穿白衣,银丝纱色的俊逸男子,东方闲云无奈抚额,瞧这女人的样子,感情是自己的不对了……?

三日前,是谁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不就是洗衣服么?她慕容彦岂会不行……

慕容彦

感觉到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美眸一转,笑盈盈的转身,无比柔顺,无比乖巧道:“夫君……”这两字尾音拖的极长,亦是软绵的犹如天上飘着的彩云。

东方闲云脑子都不用动,他就知晓他这个夫人又想如何了,可是,仍是甚是宠溺的捏了下慕容彦的俏鼻,温柔问道:“敢问夫人有何指示?”

“夫君……这衣裳你洗吧!”慕容彦如狐狸般的小脑袋窜进东方闲云的??前,小手不断在他身上肆意抚摸,她知晓,东方闲云最受不住的就是自己的撒娇。所以,她这个法子屡试不败,总是能达到想要的目的。

东方闲云尴尬笑了笑,瞧了眼被无情丢弃在溪水中的衣裳,叹息一声之后,点了头。

慕容彦见着此景立马欢腾而笑,直接往东方闲云蹭了一口,将卷起的袖子放下,然后跑进屋内,准备睡觉去了。

留下男子,在原地发呆许久之后才脚踏水面的捡起那件衣裳。

他,很满意眼下的温馨感觉。两人自从离开鎏金国后,慕容彦的蛊毒未发作,这并非是老天的垂怜,亦非是感动上天的愚蠢玩意,是东方闲云清楚的掌握好了幽蓝族的能力,在两人如胶似漆之时,亦是东方闲云慢慢简短寿命之际。

换句而言,他与她每次的缠绵都是带着一股的死亡的气息,妖冶的犹如罂粟般让人上瘾,吞人的骨……

他在将她与他的寿命不断拉近,他活的一天便是她活的一天,直到两人可以同年同月死为止。慕容彦曾说,她与他生不同床,死才能同穴。

那时,她从未知晓,这个曾令她咬牙切齿般的男,是她今生唯一的眷恋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