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善堂（三）
剑圣丢给沈昱二人一本晦涩难懂的剑谱，让他们窥其门径后再来。这可苦了沈昱，木头的头脑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沈昱每读一篇，便要花上大半天的时间向木头解释。
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才将剑谱研读完。之后二人发现体内似是多了什么东西，像是有一股暖流按照规定的路线不断冲刷着体内的每一处，最后回归于丹田，这种感觉十分舒服。
他们跑去回复剑圣，剑圣仍没有做太多事情，只是丢给二人两把剑，让他们将庄门前的两颗松树刺穿。
二人来到树前，沈昱望着眼前足有一抱之围的大树，感觉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另一边木头那里已经响起了咄咄的声音。剑圣派孙叔伯盯着他们，清晨起练，日落结束。
虽然每日都累得半死，但沈昱发现丹田处的暖流逐渐浑厚了起来。
半年后沈昱终于将树干刺穿，之后他走到木头身边，此时木头所刺的树干也只剩下寸许的一层，他发现木头每一剑刺出，随之掉落的是粉末，不像自己那边满地的木屑。
他观察到木头在剑刺出之时，他的手会快速的抖动，剑刃随之以一化三，原来掉落的粉末是被剑尖生生刮下的。
沈昱试了一下，发现常人根本无法做到木头那样，心中默默说了句“果然是个怪胎。”
在等木头完成之后，二人刚想休息一下，剑圣便前来安排之后的计划，他走到二人面前，道：“这世间剑招何止千万，但都离不开点、刺、劈、挂、撩五式，刺你们已经入门，接下来的时间你们要将这五式融会贯通。”
沈昱不解的问道：“这五式均为进攻，那如何防守？”
“你们要记住，若想敌人先一步倒下，就要放弃防守。”说完剑圣走回了院子。
就这样，二人便开始了年复一年的修炼，在此期间，剑圣命人送上来一些书籍，以供他们消遣学习。
孙叔伯也想过将医术倾囊相授，奈何二人对此没有天赋，只习得了一些皮毛。
……
……
天元历六六三年，扶桑城仍在戒严，各地也在不知疲倦的搜查残余的扶桑族人。值得一提的是蒋门七子成为了西方边境的守境七将，历史上从未有过这种文臣涉军的先例，但皇上对此像是很满意。
这一年沈昱也已年满十八，十二年的刻苦修炼磨去了他身上的稚嫩，俊俏的脸上多了份常人难及的坚毅。
清晨，剑圣将沈昱与木头喊到面前，此时的剑圣须发皆白，消瘦的身体像是风吹便倒。他面对二人，说道：“你二人的进步很快，木头已至七品巅峰，昱儿也到了七品境界，寻常的修炼已没有太大的帮助，今日我要教你们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那便是意。”
说完一股凌厉的剑意自剑圣体内传出，袭向二人，他们的脸被这股剑意刺的生疼，剑圣拔剑出鞘，将意汇于剑身，飞身而起刺向院中的石碾，剑尖至石碾还有三寸有余，他便止住了身形，此时一个深有一指的剑痕赫然出现在石碾之上。
剑圣收剑回鞘，道：“剑未至，意先行，你们自行领会吧。”说完咳了两声，走回了屋子。
沈昱回屋之后便一直在回忆剑圣刺出的那一剑，却怎么都没有头绪，直至傍晚，他心里莫名涌出一阵烦躁。
他走出屋子，想借着山风驱逐心中的燥意。刚一出门便看到孙叔伯步履蹒跚的向他走来。沈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跑向了偏院中，木头似乎早已知晓，正守在剑圣的屋门外。
他走进屋子，望着躺在床上的剑圣，此时剑圣浑身赤裸，身体上插满了银针，直至入骨。望着剑圣丹田处的拳伤，沈昱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外祖父受这么重的伤自己竟然从未发觉，甚至还埋怨他将外祖母丢下。
他上前跪在剑圣面前，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剑圣看着他皱了皱眉，沈昱右手握拳，狠捶地面，试图忍住眼泪，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孙叔伯走进屋子，沈昱哽咽道：“多久了？”
“当年的伤已无挽救的余地，我查遍医书，换了多种药方也只能调理续命，一年前药物已经不起作用，帮主便命我为他施针吊命，今天，为了教你们剑意调动内力…此时他丹田尽碎，已回天乏术。”
沈昱以头拄地，如孩童一般哭喊着：“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
他双手用力的捶打着地面，形若疯癫“只有我不知道，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孙叔伯走出屋子，关上了门，这最后的时间属于他们祖孙二人。
门口的木头此时脸上也挂着一行清泪。
沈昱抬起头，握起剑圣的手，放在脸旁“您不要走好不好？昱儿只有外祖父您了。”
剑圣艰难的摇了摇头，然后用尽身体最后的力气自口中挤出几个字：“痛，我想回家。”
沈昱明白剑圣的意思，他将剑圣头下的枕头抽出，一把捂在了剑圣脸上，泪水一滴滴打在枕头上，沈昱低声哽咽着：“外祖父乖，一会，一会就不痛了。”
枕下慢慢变得平静，沈昱将剑圣抱在怀中，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片刻后沈昱背着剑圣出屋，向院外走去，孙叔伯与木头跪倒在地，目送他们离开。
沈昱背着剑圣，来到山上，这些年他在山上闲逛，发现在此处看扶桑城最清楚。他拾来干柴堆成一座床，将剑圣放在上面，自言自语的说：“外祖父，小时候常听您说一个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能选择自己的死亡，您为什么这么中意我们族反对的火葬呢？是不是这样就能飞去想去的方向？”
他掏出火折子，将干柴点燃，火慢慢燃起，将剑圣包围。一阵风吹过，青烟飘向扶桑城的方向。
沈昱面朝扶桑城跪下，仰天长啸：“外祖父回家喽！”
时光飞逝，有时候应停下来多看看身边的人。
(本章完)
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才将剑谱研读完。之后二人发现体内似是多了什么东西，像是有一股暖流按照规定的路线不断冲刷着体内的每一处，最后回归于丹田，这种感觉十分舒服。
他们跑去回复剑圣，剑圣仍没有做太多事情，只是丢给二人两把剑，让他们将庄门前的两颗松树刺穿。
二人来到树前，沈昱望着眼前足有一抱之围的大树，感觉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另一边木头那里已经响起了咄咄的声音。剑圣派孙叔伯盯着他们，清晨起练，日落结束。
虽然每日都累得半死，但沈昱发现丹田处的暖流逐渐浑厚了起来。
半年后沈昱终于将树干刺穿，之后他走到木头身边，此时木头所刺的树干也只剩下寸许的一层，他发现木头每一剑刺出，随之掉落的是粉末，不像自己那边满地的木屑。
他观察到木头在剑刺出之时，他的手会快速的抖动，剑刃随之以一化三，原来掉落的粉末是被剑尖生生刮下的。
沈昱试了一下，发现常人根本无法做到木头那样，心中默默说了句“果然是个怪胎。”
在等木头完成之后，二人刚想休息一下，剑圣便前来安排之后的计划，他走到二人面前，道：“这世间剑招何止千万，但都离不开点、刺、劈、挂、撩五式，刺你们已经入门，接下来的时间你们要将这五式融会贯通。”
沈昱不解的问道：“这五式均为进攻，那如何防守？”
“你们要记住，若想敌人先一步倒下，就要放弃防守。”说完剑圣走回了院子。
就这样，二人便开始了年复一年的修炼，在此期间，剑圣命人送上来一些书籍，以供他们消遣学习。
孙叔伯也想过将医术倾囊相授，奈何二人对此没有天赋，只习得了一些皮毛。
……
……
天元历六六三年，扶桑城仍在戒严，各地也在不知疲倦的搜查残余的扶桑族人。值得一提的是蒋门七子成为了西方边境的守境七将，历史上从未有过这种文臣涉军的先例，但皇上对此像是很满意。
这一年沈昱也已年满十八，十二年的刻苦修炼磨去了他身上的稚嫩，俊俏的脸上多了份常人难及的坚毅。
清晨，剑圣将沈昱与木头喊到面前，此时的剑圣须发皆白，消瘦的身体像是风吹便倒。他面对二人，说道：“你二人的进步很快，木头已至七品巅峰，昱儿也到了七品境界，寻常的修炼已没有太大的帮助，今日我要教你们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那便是意。”
说完一股凌厉的剑意自剑圣体内传出，袭向二人，他们的脸被这股剑意刺的生疼，剑圣拔剑出鞘，将意汇于剑身，飞身而起刺向院中的石碾，剑尖至石碾还有三寸有余，他便止住了身形，此时一个深有一指的剑痕赫然出现在石碾之上。
剑圣收剑回鞘，道：“剑未至，意先行，你们自行领会吧。”说完咳了两声，走回了屋子。
沈昱回屋之后便一直在回忆剑圣刺出的那一剑，却怎么都没有头绪，直至傍晚，他心里莫名涌出一阵烦躁。
他走出屋子，想借着山风驱逐心中的燥意。刚一出门便看到孙叔伯步履蹒跚的向他走来。沈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跑向了偏院中，木头似乎早已知晓，正守在剑圣的屋门外。
他走进屋子，望着躺在床上的剑圣，此时剑圣浑身赤裸，身体上插满了银针，直至入骨。望着剑圣丹田处的拳伤，沈昱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外祖父受这么重的伤自己竟然从未发觉，甚至还埋怨他将外祖母丢下。
他上前跪在剑圣面前，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剑圣看着他皱了皱眉，沈昱右手握拳，狠捶地面，试图忍住眼泪，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孙叔伯走进屋子，沈昱哽咽道：“多久了？”
“当年的伤已无挽救的余地，我查遍医书，换了多种药方也只能调理续命，一年前药物已经不起作用，帮主便命我为他施针吊命，今天，为了教你们剑意调动内力…此时他丹田尽碎，已回天乏术。”
沈昱以头拄地，如孩童一般哭喊着：“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
他双手用力的捶打着地面，形若疯癫“只有我不知道，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孙叔伯走出屋子，关上了门，这最后的时间属于他们祖孙二人。
门口的木头此时脸上也挂着一行清泪。
沈昱抬起头，握起剑圣的手，放在脸旁“您不要走好不好？昱儿只有外祖父您了。”
剑圣艰难的摇了摇头，然后用尽身体最后的力气自口中挤出几个字：“痛，我想回家。”
沈昱明白剑圣的意思，他将剑圣头下的枕头抽出，一把捂在了剑圣脸上，泪水一滴滴打在枕头上，沈昱低声哽咽着：“外祖父乖，一会，一会就不痛了。”
枕下慢慢变得平静，沈昱将剑圣抱在怀中，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片刻后沈昱背着剑圣出屋，向院外走去，孙叔伯与木头跪倒在地，目送他们离开。
沈昱背着剑圣，来到山上，这些年他在山上闲逛，发现在此处看扶桑城最清楚。他拾来干柴堆成一座床，将剑圣放在上面，自言自语的说：“外祖父，小时候常听您说一个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能选择自己的死亡，您为什么这么中意我们族反对的火葬呢？是不是这样就能飞去想去的方向？”
他掏出火折子，将干柴点燃，火慢慢燃起，将剑圣包围。一阵风吹过，青烟飘向扶桑城的方向。
沈昱面朝扶桑城跪下，仰天长啸：“外祖父回家喽！”
时光飞逝，有时候应停下来多看看身边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