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剑，鞘
一时之间，安静无比。三人都不禁皱紧了眉头。
唐晓星皱着眉，实在无法相信这个背着一把破剑的少年竟要和十六比剑。
苏萱旻皱着眉，很担心别歧，但也有那么一丝期望。
叶十六皱着眉，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胜算，而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一直在寻找，拼命要超越的人。
剑神叶缺。或者说，他的小叔叶缺。
自孩提时代起，小叔就是他的榜样、他的精神依靠，也是他拼上一生也要翻越的那座巍峨高山。
他从未像此刻一样距这个光辉的名字这般近过，他热血已经翻涌不已。
别歧看着叶十六凝重而又兴奋的表情，知道自己得手了。
“十六，你可莫要受骗了。他算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认识叶缺叔叔？”唐晓星上前死死拉住叶十六道，“再说这剑上有个‘叶’字，又未必是叶缺叔叔的剑，这剑再如何看也是一件暗器，依我看，肯定是这人拿来诳你我的。”
叶十六目光闪烁，视线从小剑挪到别歧，声音有些微颤问道：“是吗？”
别歧不知道他是问自己有没有骗他，还是问这剑是不是叶缺的剑。
但他不需要知道，他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人总会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叶十六看着别歧脸上久久不散的那抹笑容，向唐晓星道：“叶、唐两家结的是百世之好，所以还是有可能的。”
唐晓星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叶缺的暗器手法即便在唐门也称得上是惊才艳艳了。
叶十六又喃喃道：“不论如何，我也不能放过这条线索。”
虽说如此，他眼里的热诚已消去不少了，显然已冷静下来。
别歧道：“前提是，你得先赢过我。”
两人脸上都泛起一抹笑容，在看见对方笑了之后，两人脸上的笑容又一起消失了。
叶十六先向一旁走去，别歧抬脚便要跟上，却被苏萱旻拉住了、
别歧回头看见苏萱旻眼中写满了忧色，安然道：“没事的，放心。”
苏萱旻犹豫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小心点。”
别歧和叶十六离开苏萱旻和唐晓星二人约三五丈远，相对立住。
唐晓星站到苏萱旻跟前，悄声道：“对不起啊。”语气中有些无奈和沮丧。
苏萱旻大感疑惑，这个刁蛮小姐为何突然来说对不起。开口问道：“对不起？”
唐晓星就将自己本来的打算说与了她听，末了说道：“其实也不能全怪我啊，谁让他那么有主张偏要和十六比剑的，拉都拉不住。”
苏萱旻只感又好气又好笑，虽然感激她肯对掌柜施以援手，却也不满她行事作法，说道：“你这么捉弄我们就是因为我俩在，煞了风景？你这样做好吗？”
其实唐晓星还算是通事理的，此刻全然收了自己的小姐脾气，一句话也不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苏萱旻见她这样也没有办法，叹口气道：“幸亏别大哥还算精明，提前说好了比试不许用内力，不然还不知道要给害成什么惨样呢。”
唐晓星也悠悠叹口气道：“那可说不准。”
苏萱旻“啊”了一声，唐晓星继续道：“我和十六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十六只要一听到‘叶缺’就会激动不已……啊，你放心吧，看得出此刻已冷静很多了，出不了岔子。我只是说他比试的时候可能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你的大哥可能要吃几招苦头。”
听了这话，苏萱旻眼中蒙上了一层轻纱一般，担心起别歧安危。
那边别歧与叶十六可是全然不知这二女聊了些什么，眼下已经各自拔剑而对了。
叶十六见别歧自鞘中缓缓抽出一柄剑来，一打眼便看出这剑简直是老旧的不堪一用了，锋刃都有些钝化，不由得心向这人也太不入流了，小叔怎么会认识这种人？恐怕真的是捏造来诳我的。
别歧握剑在手，不知为何，只要握上这把剑，他就感到心安不已，或许是这剑有父亲的味道吧。
这时叶十六也“刺拉”一声，抽出自己的剑来。
别歧怔住了。
居然还是那柄木剑。
叶十六挥了挥手中木剑，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道：“你的剑又钝又破，我用木剑不算让你。”
说是不算让，却怎么可能，别歧的剑再钝，终究还是铁做的吧？
别歧当然不能答应，道：“不行。”顿了顿道：“你等我一下。”便四下找起类似木棍的东西来。
苏萱旻见他东张西望的，好奇都走上去问：“别大哥，你在找什么？”
别歧回道：“他只有一柄木剑，我在找跟木剑差不多的东西。”
苏萱旻一听这话，不由得乐了，一是别歧这节头上还要这么公平，甚是可爱，二是若叶十六只有一柄木剑的话，那倒不用担心别歧会受如何重的伤了。
别歧见她微微笑着，便问道：“怎么了宣旻？”
苏萱旻微笑道：“我问你，若剑是木剑，那么剑鞘呢？”
别歧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叹道：“宣旻就是冰雪聪明，看我笨的，都没想到。”转过去向叶十六喊道：“叶公子！可否借剑鞘一用？”
叶十六一听也明白了，觉得好笑，这别歧还真是有些认真得厉害。转念一想，他都能如此大气，我当然不能落下。一甩手将木剑扔了过去。
别歧也懂他什么意思，虽然说都是木头，也都差不多长，但是用剑鞘还是用剑，终归是不一样的。他知道叶十六实在自视很高，一点光也不愿沾了。他什么也没说，因为知道说了也没用。
不过不知为何，他很喜欢这种人，或许因为他也是这种人吧。
叶十六见他并未絮絮叨叨，也觉得这人挺对胃口。此时他见别歧持剑而立，剑是普普通通的木剑，仍是穿着普普通通的衣裳，仍旧站的平平常常。
却忽然之间透出股令人不容小觑的意思来。
“有点意思。”叶十六隐隐觉得有些期待这场比试了。
别歧此时凝神于剑，抬头看向叶十六，淡淡道：“除了不能用内力，齐别轻便。”
此时叶十六持鞘，飒飒然立在那，确乎一副世家精英的味道。只看得唐晓星痴痴笑得不绝，她就是看不厌他这个样子。
苏萱旻此时也认真的看着认真的别歧，觉得心神微荡。
唐晓星对叶十六自然信心满满，欢喜之意溢于言表，又瞥一眼苏萱旻，说道：“虽然我有些任性了，可是真没想到你的别大哥还挺有自信呢。”
苏萱旻听她这么说，有些不高兴，撅起嘴来道：“胜负未分，你怎知道是有自信而不是有远见？”
唐晓星哑口，心道这小妮子还嘴硬，等会儿看十六赢了你可怎么说。这么想着看向了场间。
只见他二人一剑一鞘，相对而立，叶十六虽然气势胜人，那别歧却也不遑多让，不由得有些意外。
她拍拍苏萱旻肩头，笑道：“哎，看这样子你那别大哥似乎还有些本事呢。”见苏萱旻只是面带忧色的点点头，却不说话，便安慰她道：“放心吧。看得出十六不讨厌这个别歧的。若是差距太大，他会手下留情的。”
苏萱旻点点头，又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叫苏萱旻。”
唐晓星道：“哦，知道了。我叫唐晓星。”
这时叶十六忽然身形一晃，已急运身法抢上前去，此刻虽不用内力，身形也是快极。
别歧仍是负剑而立，此时叶十六已抢到别歧跟前，只见叶十六手中剑鞘一晃，便是一招挺剑直刺。这一剑不愧“奔雷快剑”之名，已是快极，眼见才刺出，便已要到了别歧的咽喉。
叶十六就是要这样丝毫不用技巧的击败他，告诉他叶家的底蕴。
因为这一剑太快了，他自信别歧接不住。
这时别歧忽然身形疾退，似乎并不比叶十六慢得多少，横剑而击，只听“当”的一声，这一刺，竟已被挡了下来。
叶十六见他接下这一剑，登时心里认真了不少，顺着别歧的劲道挽了个剑花，又斜斜击向别歧肩头，别歧回剑去挡，叶十六又变削为刺。二人一时战做一团。
苏萱旻此时只能看见他二人你一招我一招，并不十分看得懂，见唐晓星此刻正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两人，便忍不住开口问道：“现在什么局势？”
唐晓星挥挥手道：“居然斗了个旗鼓相当，看来你这别大哥还是有些本事啊。”
苏萱旻听了这话，不由得舒了口气。旁的不说，至少不至再受什么伤就好。此刻又听她一口一个“你的别大哥”的说着，一时有些失神。
此刻别、叶两人比的正酣，旁边的唐晓星看得也津津有味，时不时兴高采烈的嘿两声，也时不时皱上几下眉头，苏萱旻看着她脸上精彩多变的表情，即便不看他二人比剑，也大概能了解当前的局势了，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表情也随着她而变化了。
而此时叶十六却渐渐觉得这别歧手下功夫不简单了，一招一式间虽似散漫却暗有章法，心里想道：这路剑法可是不错，这小子都还未拜师，这剑法若不是家传，那便只有是高人指点了。这小子生得俊俏，又算得上聪明，若我是高人，他来求我，我也乐得传他个一两式的防身。
只是这高人，难道真可能是小叔？那若是这样他为何不回叶家？
虽然这么想着，手底下可没有留上情面，反而是剑走奇招，想要求个速胜好问别歧个究竟。
这么一来二去，叶十六其实心里也有了谱，别歧虽然剑法不弱，但比起自己还是有上一线差距的，再加上别歧未修内功，体力上肯定比不上自己，想来也应该累了，所以才敢冒上风险剑走偏锋。
叶十六连出几招，然后又虚晃一招，一剑刺出，佯装刺空，见别歧挺剑来刺，心里不由得意道：这招可不知骗了多少人了，你这家伙想来也得上当。念动之间已回剑一招挑向别歧执剑的手，想将他的剑挑了去。
别歧这一剑刺去是认为叶十六这剑刺空，已无回天之力，是以未留后招，见叶十六竟回剑挑来，不由得大惊，下一刻便要给他将剑挑出。
唐晓星看到这里，道是胜负已分，微笑着瞥了眼苏萱旻，苏萱旻给她看得摸不着头脑，只得等着她最后说出结果来。
这时却见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别歧的手竟鬼使神差的回转过来，竟让叶十六这剑挑了个空！
叶十六大惊失色，这种变化他还从未经过，别歧明明已经上钩全无准备，怎会能来得及回转手来躲了过去？
更让他惊骇不已的是，别歧手上略一回转，便又一剑刺来，而叶十六根本未能料到这场面，手里的剑已是万难回救，只能是顺着直刺过去，拼一拼谁的剑快了！
唐晓星眼见形势急转直下，直看得她心惊肉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她虽不想承认，但别歧这剑确实妙极，叶十六压力陡增。
胜负便在这一招之间！
(本章完)
唐晓星皱着眉，实在无法相信这个背着一把破剑的少年竟要和十六比剑。
苏萱旻皱着眉，很担心别歧，但也有那么一丝期望。
叶十六皱着眉，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胜算，而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一直在寻找，拼命要超越的人。
剑神叶缺。或者说，他的小叔叶缺。
自孩提时代起，小叔就是他的榜样、他的精神依靠，也是他拼上一生也要翻越的那座巍峨高山。
他从未像此刻一样距这个光辉的名字这般近过，他热血已经翻涌不已。
别歧看着叶十六凝重而又兴奋的表情，知道自己得手了。
“十六，你可莫要受骗了。他算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认识叶缺叔叔？”唐晓星上前死死拉住叶十六道，“再说这剑上有个‘叶’字，又未必是叶缺叔叔的剑，这剑再如何看也是一件暗器，依我看，肯定是这人拿来诳你我的。”
叶十六目光闪烁，视线从小剑挪到别歧，声音有些微颤问道：“是吗？”
别歧不知道他是问自己有没有骗他，还是问这剑是不是叶缺的剑。
但他不需要知道，他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人总会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叶十六看着别歧脸上久久不散的那抹笑容，向唐晓星道：“叶、唐两家结的是百世之好，所以还是有可能的。”
唐晓星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叶缺的暗器手法即便在唐门也称得上是惊才艳艳了。
叶十六又喃喃道：“不论如何，我也不能放过这条线索。”
虽说如此，他眼里的热诚已消去不少了，显然已冷静下来。
别歧道：“前提是，你得先赢过我。”
两人脸上都泛起一抹笑容，在看见对方笑了之后，两人脸上的笑容又一起消失了。
叶十六先向一旁走去，别歧抬脚便要跟上，却被苏萱旻拉住了、
别歧回头看见苏萱旻眼中写满了忧色，安然道：“没事的，放心。”
苏萱旻犹豫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小心点。”
别歧和叶十六离开苏萱旻和唐晓星二人约三五丈远，相对立住。
唐晓星站到苏萱旻跟前，悄声道：“对不起啊。”语气中有些无奈和沮丧。
苏萱旻大感疑惑，这个刁蛮小姐为何突然来说对不起。开口问道：“对不起？”
唐晓星就将自己本来的打算说与了她听，末了说道：“其实也不能全怪我啊，谁让他那么有主张偏要和十六比剑的，拉都拉不住。”
苏萱旻只感又好气又好笑，虽然感激她肯对掌柜施以援手，却也不满她行事作法，说道：“你这么捉弄我们就是因为我俩在，煞了风景？你这样做好吗？”
其实唐晓星还算是通事理的，此刻全然收了自己的小姐脾气，一句话也不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苏萱旻见她这样也没有办法，叹口气道：“幸亏别大哥还算精明，提前说好了比试不许用内力，不然还不知道要给害成什么惨样呢。”
唐晓星也悠悠叹口气道：“那可说不准。”
苏萱旻“啊”了一声，唐晓星继续道：“我和十六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十六只要一听到‘叶缺’就会激动不已……啊，你放心吧，看得出此刻已冷静很多了，出不了岔子。我只是说他比试的时候可能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你的大哥可能要吃几招苦头。”
听了这话，苏萱旻眼中蒙上了一层轻纱一般，担心起别歧安危。
那边别歧与叶十六可是全然不知这二女聊了些什么，眼下已经各自拔剑而对了。
叶十六见别歧自鞘中缓缓抽出一柄剑来，一打眼便看出这剑简直是老旧的不堪一用了，锋刃都有些钝化，不由得心向这人也太不入流了，小叔怎么会认识这种人？恐怕真的是捏造来诳我的。
别歧握剑在手，不知为何，只要握上这把剑，他就感到心安不已，或许是这剑有父亲的味道吧。
这时叶十六也“刺拉”一声，抽出自己的剑来。
别歧怔住了。
居然还是那柄木剑。
叶十六挥了挥手中木剑，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道：“你的剑又钝又破，我用木剑不算让你。”
说是不算让，却怎么可能，别歧的剑再钝，终究还是铁做的吧？
别歧当然不能答应，道：“不行。”顿了顿道：“你等我一下。”便四下找起类似木棍的东西来。
苏萱旻见他东张西望的，好奇都走上去问：“别大哥，你在找什么？”
别歧回道：“他只有一柄木剑，我在找跟木剑差不多的东西。”
苏萱旻一听这话，不由得乐了，一是别歧这节头上还要这么公平，甚是可爱，二是若叶十六只有一柄木剑的话，那倒不用担心别歧会受如何重的伤了。
别歧见她微微笑着，便问道：“怎么了宣旻？”
苏萱旻微笑道：“我问你，若剑是木剑，那么剑鞘呢？”
别歧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叹道：“宣旻就是冰雪聪明，看我笨的，都没想到。”转过去向叶十六喊道：“叶公子！可否借剑鞘一用？”
叶十六一听也明白了，觉得好笑，这别歧还真是有些认真得厉害。转念一想，他都能如此大气，我当然不能落下。一甩手将木剑扔了过去。
别歧也懂他什么意思，虽然说都是木头，也都差不多长，但是用剑鞘还是用剑，终归是不一样的。他知道叶十六实在自视很高，一点光也不愿沾了。他什么也没说，因为知道说了也没用。
不过不知为何，他很喜欢这种人，或许因为他也是这种人吧。
叶十六见他并未絮絮叨叨，也觉得这人挺对胃口。此时他见别歧持剑而立，剑是普普通通的木剑，仍是穿着普普通通的衣裳，仍旧站的平平常常。
却忽然之间透出股令人不容小觑的意思来。
“有点意思。”叶十六隐隐觉得有些期待这场比试了。
别歧此时凝神于剑，抬头看向叶十六，淡淡道：“除了不能用内力，齐别轻便。”
此时叶十六持鞘，飒飒然立在那，确乎一副世家精英的味道。只看得唐晓星痴痴笑得不绝，她就是看不厌他这个样子。
苏萱旻此时也认真的看着认真的别歧，觉得心神微荡。
唐晓星对叶十六自然信心满满，欢喜之意溢于言表，又瞥一眼苏萱旻，说道：“虽然我有些任性了，可是真没想到你的别大哥还挺有自信呢。”
苏萱旻听她这么说，有些不高兴，撅起嘴来道：“胜负未分，你怎知道是有自信而不是有远见？”
唐晓星哑口，心道这小妮子还嘴硬，等会儿看十六赢了你可怎么说。这么想着看向了场间。
只见他二人一剑一鞘，相对而立，叶十六虽然气势胜人，那别歧却也不遑多让，不由得有些意外。
她拍拍苏萱旻肩头，笑道：“哎，看这样子你那别大哥似乎还有些本事呢。”见苏萱旻只是面带忧色的点点头，却不说话，便安慰她道：“放心吧。看得出十六不讨厌这个别歧的。若是差距太大，他会手下留情的。”
苏萱旻点点头，又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叫苏萱旻。”
唐晓星道：“哦，知道了。我叫唐晓星。”
这时叶十六忽然身形一晃，已急运身法抢上前去，此刻虽不用内力，身形也是快极。
别歧仍是负剑而立，此时叶十六已抢到别歧跟前，只见叶十六手中剑鞘一晃，便是一招挺剑直刺。这一剑不愧“奔雷快剑”之名，已是快极，眼见才刺出，便已要到了别歧的咽喉。
叶十六就是要这样丝毫不用技巧的击败他，告诉他叶家的底蕴。
因为这一剑太快了，他自信别歧接不住。
这时别歧忽然身形疾退，似乎并不比叶十六慢得多少，横剑而击，只听“当”的一声，这一刺，竟已被挡了下来。
叶十六见他接下这一剑，登时心里认真了不少，顺着别歧的劲道挽了个剑花，又斜斜击向别歧肩头，别歧回剑去挡，叶十六又变削为刺。二人一时战做一团。
苏萱旻此时只能看见他二人你一招我一招，并不十分看得懂，见唐晓星此刻正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两人，便忍不住开口问道：“现在什么局势？”
唐晓星挥挥手道：“居然斗了个旗鼓相当，看来你这别大哥还是有些本事啊。”
苏萱旻听了这话，不由得舒了口气。旁的不说，至少不至再受什么伤就好。此刻又听她一口一个“你的别大哥”的说着，一时有些失神。
此刻别、叶两人比的正酣，旁边的唐晓星看得也津津有味，时不时兴高采烈的嘿两声，也时不时皱上几下眉头，苏萱旻看着她脸上精彩多变的表情，即便不看他二人比剑，也大概能了解当前的局势了，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表情也随着她而变化了。
而此时叶十六却渐渐觉得这别歧手下功夫不简单了，一招一式间虽似散漫却暗有章法，心里想道：这路剑法可是不错，这小子都还未拜师，这剑法若不是家传，那便只有是高人指点了。这小子生得俊俏，又算得上聪明，若我是高人，他来求我，我也乐得传他个一两式的防身。
只是这高人，难道真可能是小叔？那若是这样他为何不回叶家？
虽然这么想着，手底下可没有留上情面，反而是剑走奇招，想要求个速胜好问别歧个究竟。
这么一来二去，叶十六其实心里也有了谱，别歧虽然剑法不弱，但比起自己还是有上一线差距的，再加上别歧未修内功，体力上肯定比不上自己，想来也应该累了，所以才敢冒上风险剑走偏锋。
叶十六连出几招，然后又虚晃一招，一剑刺出，佯装刺空，见别歧挺剑来刺，心里不由得意道：这招可不知骗了多少人了，你这家伙想来也得上当。念动之间已回剑一招挑向别歧执剑的手，想将他的剑挑了去。
别歧这一剑刺去是认为叶十六这剑刺空，已无回天之力，是以未留后招，见叶十六竟回剑挑来，不由得大惊，下一刻便要给他将剑挑出。
唐晓星看到这里，道是胜负已分，微笑着瞥了眼苏萱旻，苏萱旻给她看得摸不着头脑，只得等着她最后说出结果来。
这时却见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别歧的手竟鬼使神差的回转过来，竟让叶十六这剑挑了个空！
叶十六大惊失色，这种变化他还从未经过，别歧明明已经上钩全无准备，怎会能来得及回转手来躲了过去？
更让他惊骇不已的是，别歧手上略一回转，便又一剑刺来，而叶十六根本未能料到这场面，手里的剑已是万难回救，只能是顺着直刺过去，拼一拼谁的剑快了！
唐晓星眼见形势急转直下，直看得她心惊肉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她虽不想承认，但别歧这剑确实妙极，叶十六压力陡增。
胜负便在这一招之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