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从挽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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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推荐左宗棠

    湘乡县荷叶塘乡,就是曾氏家族的的居住地。曾国藩的祖父曾星冈在荷叶塘乡白杨坪置买了田地和宅子,这里就成了曾国藩的故居。李瀚章去湘乡荷叶塘请曾国藩出山,曾国荃倒是很积极。这两年,他科举的考场失意,眼看江忠源等同乡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乡党中不少已经当官发财,他有点按耐不住自己的渴望,也想招募勇丁,抛掉四书五经,去战场上博取功名。

    不过,曾国藩此时已经在官场,迟早他明白自己会上战场。

    现在父亲曾麟书还在,曾国藩不想自己的兄弟都去战场替清廷卖命,一直反对曾国荃组织团练,他觉得时机未到。而且曾国藩在官场多年,他知道没有功名,即便当官了也会被人看不起,他阻止曾国荃说下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对李瀚章说:“我们曾家兄弟,都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现在组织团练,圣旨未到,名不正言不顺,世人会以为我们曾氏兄弟急于功名利禄,连母亲的守孝本分都不尽。”

    曾国荃还想说话,曾国藩抬手阻止了他,他知道说服不了曾国藩,只好放弃。

    “恩师,现在长沙危急,你这也是迫不得已。”李瀚章说。

    “筱泉,我知你是好意,但是老师有老师的难处。现在招募乡勇,也来不及训练,只会去战场上送死。”曾国藩说:“这样吧,我修书一封,你带给江忠源,他的楚勇刚从广西打仗回来,正在家乡修整。你们两个代我好好辅助巡抚骆秉章大人。骆大人久经战阵,老谋深算,我想有他在,长沙丢不了。”

    “好吧,恩师,军务紧急,那我这就赶回长沙复命。”李瀚章说。

    “等一等,筱泉,你在战场上,多有危险,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曾国藩见李瀚章去意坚决,便去睡房兄床底下找出一个旧漆盒来。

    李瀚章和曾国荃都愣了,不知道曾国藩在床底的漆盒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那漆盒看上去很普通,外绘一朵五彩牡丹。

    曾国藩打开漆盒,拿出其中的东西,李瀚章一看,竟然是一把一把转轮手枪。

    这是一把m1847式左轮手枪,由美国人柯尔特1835年发明,大约4斤多重,枪的口径10毫米,转轮弹膛,采用火帽击发子弹,可装五发子弹,有效的射程可以达到五六十米。

    曾国藩咳嗽了一声,拿着这把左轮手枪,递给李瀚章,道:“筱泉,这把火器,是当年在京城郭筠仙从洋人手里买来赠与我的,这火器是自保的利器,你在长沙杀长毛,这把手枪或许有用,你到后院试用一下,看威力如何。”

    听了这话,李瀚章这才明白曾国藩的良苦用心,他从曾国藩手里接过那把转轮手枪,从漆盒里取子弹上膛,信步走到了曾家的院子后面。

    曾府院子后面,中间一棵古樟树,枝叶繁茂,树上有一鸟窝离地大约十来米,李瀚章微闭左眼,说了一声“失礼”,举枪瞄准射击。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树上的鸟窝应声落地,鸟巢里两个绿壳的鸟蛋滚落。

    曾国荃大吃一惊,这李瀚章小小年纪,竟然会用洋人的火器:“贤侄好手段。”

    李瀚章摸了摸自己的光亮的前额,笑道:“雕虫小技。在京城时,家父曾带我去宣武门那见识过洋人的诸多火器,都很好用。”

    曾国藩便对李瀚章说:“筱泉,代我向你的父亲问好。这把洋人的火器,你既会用,就赠给你了。”

    李瀚章大喜,谢过曾国藩。曾国藩给江忠源写了一封推荐信,请他速带楚勇去救援长沙,也交给了李瀚章。

    李瀚章赶到楚勇的大营,眼前一亮,看到的跟长沙的乡勇是另一番景象,城头上旗帜鲜明,吴门守兵对进进出出的人都盘查仔细,警惕性很高。他心中感叹道:“江忠源真是个将才!”

    去见曾国藩之前,李瀚章就多次听说过在广西打仗的江忠源,留心打听。

    曾国藩告诉李瀚章,江忠源是湖南新宁人,早年喜爱游侠,后来改邪归正,为人极讲信义。

    江忠源跟曾国藩的关系不错,在京城参加会试时,江忠源曾受曾国藩所托,两次护送湖南同乡的灵柩回原籍。

    受人所托,江忠源不畏千里长途,雨露风霜,最后都善始善终。

    当时,曾国藩在京城也爱周济贫困,同乡之人多受曾国藩的恩惠。

    江忠源与曾国藩结为好友,得以施展自己的抱负。曾国藩在咸丰帝登记后,向朝廷推荐了六个人才,江忠源居首。

    赛尚阿奉命以钦差大臣督办广西军务时,曾国藩又举荐江忠源出来赞襄军务。

    江忠源在新宁老家募勇五百,号为“楚勇”,跟向荣力谏合围。向荣不听,结果让太平军从永安北门突围而去,后来太平军攻下全州,乘湘水上涨之机,从水路进入湖南。

    江忠源率楚勇赶回全州蓑衣渡,伐木作堰,横江拦断,使太平军在蓑衣渡一战损失惨重。

    江忠源下令放火,太平军的船只几乎全部被焚,匪首南王冯云山中炮而死。

    这一仗,使得江忠源名声大噪,也使曾国藩得知人之美名。当李瀚章到小吴门时,江忠源得到消息,亲自来迎接李瀚章。

    “巡抚特使驾到,卑职有失远迎!”江忠源上前行礼,恭恭敬敬地问候。

    “江将军客气了,筱泉久闻将军威名远播,今日一睹丰采,真是仪表堂堂,有大将风范。”李瀚章微笑着打量江忠源,见他约四十来岁年纪,浓眉大眼,一身正气。

    “卑职不过湘中一草民,承蒙谬赞,不胜赧愧。曾侍郎年纪可好?”

    “恩师尚好。我说的是实话,我在长沙,所到军营,混乱不堪。独到将军治下,气象一新。”李瀚章说。

    “大人过奖!跟我一起进屋喝茶,吃过饭后再谈正事。”江忠源说。

    来到主将营帐,李瀚章代表骆秉章,江忠源请李瀚章上坐,并亲手献上一杯茶:“大人不辞劳累,亲到楚营,是长沙有急?”

    李瀚章正好趁此机会跟江忠源商讨下一步的战事,以极为诚恳的态度问道:“鄙人初来贵乡,情况不熟,且是读书之人,未历兵事。今日长沙局势万分危殆,望将军一起探讨破贼之方,不吝赐教。”

    江忠源道:“我是湖南人,保卫桑梓,乃卑职义不容辞之责任。大人于此危难之际来到长沙,挺身而出,三湘士民,莫不感激忭跃。来攻长沙的匪首是谁?”

    李瀚章说:“听说长毛的匪首是伪西王萧朝贵,还有伪翼王石达开。”

    江忠源说:“萧朝贵不足为据,倒是这个石达开,楚勇跟他交战过,他不可小瞧。他们来了多少人?”

    “以两万余人马扎于城南,几次攻城,不过长沙城高墙厚,巡抚骆秉章大人调度有方,将士用命,长毛暂未得手。”李瀚章说。

    “早就听说骆秉章大人未雨绸缪,前段日子筹钱修好了城墙,属下极为佩服。”江忠源说。

    “但我听说长毛增援部队即将来到,他们扬言一定要攻下长沙。现在城内人心汹汹,军民亦内心恐惧,若援兵不到,长沙城破恐为期不远。”李瀚章说。

    “卑职看了曾侍郎的信,立即就跟你赶回长沙。”江忠源说。

    “多谢江将军驰援。”李瀚章说。

    江忠源带兵日夜兼程,三日就干到了长沙,骆秉章很高兴,马上为他们接风洗尘。

    当晚,骆秉章还召见李瀚章和江忠源,商量退敌之策。

    李瀚章说:“现在长毛造反,已近两年了,朝廷为此糜饷数千万,然而长毛狡猾,善于流窜,从广西杀到湖南,牵着绿营的鼻子走,使他们疲于奔命,屡战屡败,朝野上下莫不失望。原因在于绿营将不良、兵不精、法不严,战术低劣,各地方又不相互配合。湖南要保住无事,大人必须统一调度,令行禁止,全局一盘棋,才能避免被长毛各个击破。”

    江忠源说:“确实如此。全州蓑衣渡一战,本来末将已经挫败贼锋,各部本应连营河东,合力剿贼,断其右臂。但又让他们流窜到道州,分屯七里桥,如果这两地利不失,长毛一入湖南,便可合围将其置于死地。但是各地郡守,都是各自为政,生怕自己丢地,处处陷于被动,此次长沙被围,也是失去了地利人和之故。”

    骆秉章说:“两位说得有道理,此次调度防守长沙,本巡抚定当一力担之,总览全责。现在形势已然如此,有何退敌良策?”

    李瀚章说:“长沙东面有一妙高峰,南边有天心阁,如果这两地各驻上一支人马,长沙的制高点便不会被长毛夺去,必须重兵把守。”

    江忠源说:“确实,妙高峰和天心阁,必须死守严防。若此两地利一失,局面则由主动而变被动。”

    “但是此时,妙高峰已经被长毛占领了。”江忠源这番话,使骆秉章添了忧愁。

    “啊?什么时候?”李瀚章问道。

    “就在前两日,长毛突然发兵,暗修栈道,夺了妙高峰。”骆秉章说。

    李瀚章见骆秉章满脸阴云,掉转话头,说:“巡抚大人不必忧虑。长毛虽然占了妙高峰,但是天心阁还在我们手中,他们一时难破长沙。我们可以集中兵力到天心阁,引诱长毛决战。这样可以改变目前敌攻我守之被动局面,战事或有转机。”

    骆秉章听了这话,精神一振,忙说:“筱泉,你快说说看,怎么转机?”

    李瀚章说:“长毛此次攻打长沙,人马并不多。自接仗以来,我军目前处于不利地位,但主力也没有损失。卑职以为,可以留少数兵力守城,大部分精锐人马拉到城南天心阁,在那里与长毛决战。如此,则城内压力可大大减轻。现在长沙城内有多少可用之兵?”

    骆秉章说:“加上各地的援兵和绿营,可战之人,大约一万三四千。”

    李瀚章说:“那这些人足够了。可以率一万人出城,以三千精兵扎营东门外。”

    江忠源说:“卑职愿自率五百楚勇和绿营兵一起正面挡贼锋。”

    李瀚章走到悬挂在墙上的长沙地形图边,指着地图对骆秉章说,“巡抚大人请看这里,这是城南天心阁,乃长沙城南面的第一制高点,此处应当布置强大的火力。听说长沙城内有一座五千斤的重炮王,不知道能否移到这里?”

    “这个没有问题,就按你的意思办,明天就派人移到这里。”骆秉章说。

    “有了重炮,天心阁就容易守住,这里对面为蔡公坟,与天心阁对峙,可以屏蔽东南两面。可以请江忠源大人的楚营扎营蔡公坟,挖壕筑垒,我们一起与长毛决一死战。区区芹献。”

    “忠源必将身先士卒,死而后已。”江忠源表态说。

    骆秉章听江忠源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十分敬佩,说:“你们二位都是曾侍郎推荐的,都有雄才大略。本官今晚就召开军事会议,按两位的设想部署,长沙的战局必定会有改观。我另外派两支援军出城,截断长毛的援助,则可事半功倍。”

    “巡抚大人想得周到,截击长毛的援师,此一步棋最好。”李瀚章说。

    “现在长沙乃是多事之秋,急需用将才,本官也是初来乍到,不知道两位可有推荐?”骆秉章问道。

    “经大人一提,卑职想起来了,恩师跟我说过,湖南现在有三‘亮’,得一亮三湘可治。”李瀚章说。

    “本官实不曾听说,快快讲吧,曾侍郎善于识人,他推荐之人,本官愿效法前贤,重金相聘。”骆秉章说。

    李李瀚章说:“恩师说,三亮即老亮、小亮和今亮。老亮指的是罗泽南,他目前也在湘乡练勇。小亮者,刘蓉,是湘乡一隐士,淡泊名利,然对经世致用之学钻研甚深。今亮者,指的是湘阴左宗棠。”

    “罗泽南和刘蓉本官倒是听说过,都是理学大家。左宗棠这人,以前倒并未听说。”骆秉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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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