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傅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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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气很差

    二夫人是尚书府里出来的,与母族之间时不时的需要互相帮衬。 



    陶夫人早就递拜帖过去,却没想到一直脱不开身来,才一直拖到今日。



    今天一早就将家里的女儿拽起来梳妆打扮,坐着两抬轿子晃晃悠悠的来到太师府。



    婉清穿了一件青色叠领襦裙,腰上搭了条同样色调的帕子,颈部的璎珞衬的肌肤如玉。



    家里来了外戚,自然要出来见客。



    陶夫人生了一张少见的圆脸,说话时眼睛不停的转,惊奇的道,“呦,我着才几个月没来,府里的姑娘大变样了!真真的是越发好看,我都快认不得了!”



    听了这话,大夫人心里顿时如同抹了蜜似的,脸上的笑也真了不少。



    陶夫人啧啧的称赞,拉了婉清的胳膊将她带上前一步,“这位……是七姑娘吧?以往我就觉得你是个美人胚子,没想到还是我看走眼了,这样貌,别家谁还能找到一个。”



    这陶夫人可真是一个人精,两句话就给人哄的找不着北了。



    这话谁能不爱听,偏偏她带了两个姑娘在身后。



    穿粉衣的那位生了双灵动的眼眸,眉毛如同细长的月牙,微微翘起的鼻子不满的皱起来。



    另一位是个端庄的小姐,清丽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立在一边。



    忽然撇见一个带面纱的小姐,陶夫人迟疑的道,“婉黛?这是婉黛吗,你这是怎么了?”



    “舅母,我房里摆了几盆奇花,每日精心的照料着。没想到春天一到,花粉刺的过敏了,长了些红点。”傅婉黛低着头,轻声说道。



    二夫人下意识的不想提起女儿脸上的疹子,道“你还说她们,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连庆欣和子妤我都分不清了。”



    “怎么会分不清?庆欣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闺秀。”陶夫人哈哈大笑。 



    大夫人唤了丫头来,丫头捧着个木盘,下面用锦布垫着。



    粉衣姑娘的视线紧紧锁定着木盘,眼睛一眨也不眨。



    上面是两个玉镯子,细腻温润,大概是从库房里找出来的,婉清想着。



    “前两天得了几个镯子,这色泽不好给咱们带的,正好两个姑娘要来,就给她们玩吧。”大夫人道。



    大夫人将它套到两人手上,镯子光泽得宜,衬的肌肤白皙明亮,这是最寻常的面礼,却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面礼了。”陶夫人呦的一声,身后的丫鬟赶紧把东西递给她。



    绸缎的小袋子,上面用银线勾出翠鸟来,陶夫人亲亲热热的把小袋子塞给她们。



    也是巧了,婉清得的也是镯子,质地略重,入手一阵冰凉,玉身凝如玉脂。



    即使不别人拿到的是什么,她也知道陶夫人这次是下了血本的,而送出去的镯子,被衬的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这是上好的和田玉吧,若不是您,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的呢。”故意做出欣喜的样子,道“您费心了,只是给我未免糟蹋了好玉。” 



    看婉清的神情,陶夫人就知道东西没白送,一面又觉得奇怪,多看了她几眼,哪有姑娘这么说自己的?



    从院子里吹来阵阵清风,二夫人和她寒暄了几句。



    说起来她们俩也没见过几次面,二夫人离家后,陶夫人才嫁过来的。



    “庆欣也不小了吧?这般品性,求娶的人还不得踩破尚书府的门槛啊。”大夫人道



    陶夫人掩着嘴笑,这个女儿一向是她的骄傲,这话说到她心坎里了,让她止不住的得意。



    说道女子的婚嫁,姑娘们就不适合在场了。



    一直没说话的傅婉颜站起来,柔声道,“上次两位妹妹走的匆忙,也没在府里逛过,我带着她们上花园去玩吧。”



    陶夫人嘴快,先答应下来,“呦,那麻烦你们姐几个带这她们了。也不用走远了,别累着你们姐几个。”



    “母亲!”子妤尖声叫道,她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陶夫人很尴尬,道“我还说不得你皮了?”



    大夫人一愣,看向傅婉颜,她立刻会意,轻轻的拽着衣袖,将她带出去。



    这母女两个也是特殊,母亲亲热平和的过分,女儿生了个刚烈性子,偏偏就见不得母亲这样。



    园子里一片绿,翠竹长的很高,枝叶茂盛,有鸟停在上面。



    傅婉黛拉着婉清落后几步,小声的说,“舅母一直都是这样奇怪的,做她女儿也真难受。”



    她抬眼看了看子妤,又靠过来道,“有这样的母亲,头也抬不起来,真可怜。”



    前面那个人脚步一顿,婉清急忙拉过傅婉黛,“你快别说了,人家是客,听见了可怎么办。”



    园中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各色娇艳的花朵也探出了脑袋。



    傅婉颜和庆欣说着话,起初她也和子妤说话,无奈人家板着脸不理。



    “家风简朴,连建园子也不敢兴师动众,不及得你们府上更美。”



    “我俩府上虽没有那么多讲究,但父亲官职毕竟比不上太师,哪有越过你们府上的道理。”



    两个佳人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配上这大好的风景,简直可以如画了。



    但总有煞风景的人。



    子妤板着脸,冷冷的说道,“大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吧?父亲官位看似比太师大人低,却有实权,不像太师,只是一个虚名罢了。”



    婉清着实被震惊了,她可真是个英雄,什么话都敢说。



    庆欣面上一僵,“你再放肆,我就告诉母亲马上送你回去。”



    “我放肆?我怎么放肆了?难道都像你们一样,被别人欺负到头上都跟死人一样没反应?”她气的大吼,半点仪容也没有了。



    修花的丫头拿着剪刀,被吓的手一抖,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就掉下来了,落在繁茂的枝叶里,转眼就看不见了。



    “子妤姑娘,看来你也没有心思看景。不如去我院子里,我们喝杯茶吧。”有人说道。 



    “别在这装好人了,收了镯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拿一个不值钱的换了个值钱的,开心死了吧?”子妤眼圈泛红,气愤的摘下镯子,用力一摔,镯子四分五裂。



    “诺大的一个府,就拿这个来面礼?我家多得是呢!”



    母亲还在里面做好人,在家的时候就念叨着要和太师府打好关系,费了那么大劲,也没见人家把我们当回事啊。她抬手摸了摸面颊,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