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傅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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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美人

    季铮之嘴里衔着一根不知道叫什么草,砸吧砸吧的忽然的乐了,“呵,这还挺甜。”



    相府了谁不知道,小公子横的父母都没辙。偏偏一个婆子能治的住他,这婆子姓钱,是季铮之的乳娘。



    由此,这上了年纪的婆子去哪都慢悠悠的跟着他。



    钱妈妈头发花白,身上散发着古朴的香味。责怪的说“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没轻没重。”



    她伸手理了理少年的衣领,“都要娶亲的人了,还这般作风,姑娘们不会喜欢的。”说罢有些难受,在她心里季铮之是个好公子,可她也知道,在别人那里他实在不是良人。



    此时艳阳高照,季铮之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日头正足,乳娘快回去吧。”



    钱妈妈看着池塘里,少年手里一抛,各色的锦鲤便涌在一起强食。“公子莫要同老爷置气了,老爷也是心疼您的,您便服个软吧。”



    看少年没有反应,她面露忧色,“老奴告退了。”



    这时是正午,季铮之空着肚子喂鱼,也生出了几分火气。



    今日晨时,他起了个大早,拿着紫烟姑娘的请帖,开开心心的要过去听曲。



    若说这紫烟姑娘,长的那是国色天香,曲唱的也是数一数二,无数人削尖了脑袋也得见她一面 。但说白了就是一个烟花女子,花魁之类罢了。



    刚走出院子就被拦下来了,两个家丁一板一眼的说“老爷吩咐了,小公子今日哪都不能去。”



    他当即就怒了,横冲直撞的要找父亲去。



    “今日休沐,太子殿下和几家的公子出行,放你出必要惹了事端。”



    季铮之脑子一抽争辩起来。



    宰相大手一挥,指向外面,说道“竟然不喜欢屋里呆着,那为父也不难为你。花园里你挑一个地,上那站着去吧。”



    还是那两个家丁,不过这会力气可大多了,架着大公子往外走。



    季铮之顶着大太阳,手里喂着鱼,脑子里想着紫烟姑娘,就这么苦兮兮的站着。



    傅府里,婉清刚见过了新姨娘,总是觉得她似曾相识似的。 她坐在铜镜面前,玉萝细心的给她重新描眉,一边赞叹着,“小姐真好看,六小姐都比不上您呢。”



    这话让她又想起新姨娘来,崔氏柳叶眉,齿如含贝,身段婀娜,我见犹怜之态。



    父亲一向睿智,看重脸面,喜好才学。新姨娘只是识得几个字罢了,不知怎么入了他的眼,果然男子都喜欢楚楚可怜的姑娘。



    院门口站了一个伙计,往里边张望着。珠云问了来意,“你在此等候,我去叫玉萝姐姐出来。”



    玉萝走出来与他耳语一番,面露惊色,就让他回去了。



    婉清吃着盘里的枇杷,问道“他同你说了什么了?”玉萝洗了手替她剥枇杷,“捞猫儿的伙计,过来回话来了。说在府外寻了个地方,已经埋了。”她顿了顿“那伙计说猫身上有血,脖子上一个窟窿,不像是淹死的。”



    良久听婉清没有动静,以为是吓着了,玉萝扑通的就跪下了,“奴婢该死,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奴婢该死。”



    “谁又说你了,你且起来。”她心里已经有几分明了,脖子上一个窟窿,怕是让畜生咬的,主人怕招事,就把猫儿扔进水里了。



    “回头问问方管家,咱家都有谁养了些什么。”玉萝应了声好。



    婉清脑子里一片混淆,话也不想说了。盯着院墙边的一片芭蕉,恨不得戳出一个窟窿来。



    傍晚,府里来了一位神医大人,来了不久就被引进了父亲的书房。



    父亲当晚就乐呵呵的拍板下了决定,于是乎,府里多了一位神医大人。



    家里七个姐妹,其中六小姐是个药罐子,长年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典型。



    神医大人与大公子交好,借住在府里,顺便医治六小姐。



    神医大人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嘴唇像涂了胭脂一样红润,秀气又白嫩的样子,他神情安宁,柔和的笑着。



    却瞧见人群中,一个黛色眉的姑娘正看着他,他心中一动,朝着婉清俏皮的眨了眨眼。



    她捂着脸,觉得这几天就看尽了世间美色,真真的的体会到了美色误人的感觉。



    六小姐卧病在床,院子里都是药味,这几天更甚。熏的枝头上的花都蔫了。



    五小姐用了膳后就迎着清风来寻婉清了。



    傅婉黛模样娇俏,“这神医长的可真花里胡哨,要是真能治好六妹就好了。我昨天还跟她说郊外开了好多樱花,风一吹像下雪一样呢”说着声音低了下来,“她可想去了呢……”



    “六姐病根难除,寻常大夫自是治不好。但我看这位大人神态自若,应该是有十之八九的把握的。”婉清想了想,六小姐亦是二房的人,据说是胎里带的病,身体虚弱,每次一过冬就像过难一样。



    “哎”傅婉黛先是看了看四周,又近凑过来,眼睛闪着光,“七妹,你们房里那姨娘我可听说了。今天早上就传我们二房去了,她要砍了院里的树,种什么什么的。”



    “姨娘的院子,她爱怎么住怎么住,咱们小辈可管不了。”婉清这说的可是真心话,砍个树就砍吧,别闹出点别的什么就好。看她现在的作风,却是不可能的了。



    傅婉黛坐直了身子,说道“我母亲说了,这要是她指不定怎么膈应呢,看来你们日子也不好过啊。”



    五小姐性子真爽,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这会想到了,脸上带着一抹厌恶说道“以前没和好意思和你说,我们二房那个四小姐,她不是去她舅家了吗?”



    婉清也生了好奇,四小姐是庶出的,去年的时候她姨娘病死了。舅家接过去说是住一段时间,眼看也个把月了,也没将人送回来。眼巴巴的说“五姐快和我讲讲内情吧”



    傅婉黛看见婉清的反应有些高兴,一想到那个人又沉起脸来,说道“还不是她自己心里有想法,父亲派人去接她好几次,她就是不肯回来。”



    她把手里的荔枝往盘子里一扔,接着说道“她姨娘走了以后,她怕府里亏待她,想着给自己找路呢!”婉清觉得不敢置信,“五姐是说……”



    傅婉黛冷笑,“可不是吗,她是却忘了,身边的丫头可是傅府的人呢!那丫头十五的时候就回来了,交待了实情。敢情她是算计上了人家家的公子了。”



    这是二房自己的家事,两姐妹起了内斗,让父亲知道,又了不得了,婉清抿了抿嘴,不再搭话。



    傅婉咬牙,“她最好不要回来,若是回来,我定要她难堪!”她心思浅,两个人翻了会彩绳,便又开心起来了。盯久了眼花,丫头几次催,傅婉黛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伸了伸腰“天晚了,再不回去明天起不来了,赶明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