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腹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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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3-杀人

    “啊!”风轻暴喝半声,张口一股狂暴的水流冲向来箭,同时向倒地不起的莲儿冲去。

    这是他融合白龙本事之后最为狂暴凶猛的一股水流,宛若三四支高压水枪聚合而射。强猛的水流把射向他的几十支利箭冲扫一空,再向黑暗中射箭的敌人冲喷而去。他冲到莲儿身边一把抱起,跃退到钟无艳和杜十娘的房间门口,张口出箭,击飞射向他的七八支利箭,随即撞门而入。

    钟无艳和杜十娘正在着急披衣。风轻探得莲儿心口中箭,吓得手足冰冷。叫一声:“姐姐你快来救救莲儿……”

    钟无艳不及披衣着鞋,赤脚过来一探,莲儿已经没有呼吸,心跳已停。惊呼:“她……她死了!没得救了。这……谁干的?”回身从床下抽出一柄两尺来长的短阔怪剑。

    风轻身躯剧烈一颤:“莲儿……死了?”其实以他超强的五感不会不知道莲儿已经断气。怒吼一声:“老子杀你全家!”放下莲儿,飞身冲出去。

    钟无艳一把抓他不及,只得交代杜十娘:“十娘你躲好,我去杀贼。”

    杜十娘未及答应,便听得外面离春大叫:“钟姐姐杜姐姐快出来,房子要塌了!”钟无艳一惊,猛抓床边一把椅子掷向后窗,随即一手仗剑,一手揽着杜十娘跃身出窗。

    两女刚刚跳出去,轰然大响,她们的房间就让一股巨大的力道轰塌半边。

    风轻刚刚出门,迎接他的是十几支利箭。他张口又是一股狂流冲激而出,冲开来箭,冲到屋角柴堆,拾起一块尺许长的木柴做为兵器挡格来箭。提气奋力,向出箭处冲去。全力施展之下,整个人就像下山虎出林豹,箭手都赶不上他的移动速度,也就难以对他造成威胁。眨眼之间冲出二三十丈,便见几十个张弓发箭的汉子。年龄在二十三十之间,清一色黑衣打扮,个个神情剽悍,孔武有力。见他冲来也不慌乱逃跑,而是分出五六人来迎敌,其余的继续一丝不苟地完全着月黑雁飞高、杀人燃火苗的伟大事业。

    风轻手中木柴击飞射向他的利箭,怒喝一声:“去死吧!”张口吐箭,一支又一支绝无停顿,连珠箭射,顷刻之间放倒七八个人,惨叫纷起,黑衣人方才惊乱起来,箭头方向全部对准他。

    风轻东躲西避,夷然不畏,口中水箭越来越短,越来越快,在击飞射向他的利箭的同时还有余箭飞出,继续射杀黑衣人。啾啾锐响,两支标枪似的东西激飞而至。

    风轻拧身挥手,木柴精准击中一支标枪,把它击飞。另外一支擦着他身子飞过,他并不理会,继续口吐寸许水箭射杀黑衣人。他从来没有杀过人,这时却是满胸狂暴戾气,射杀多人,眉毛都不皱一下。

    嗡嗡声响起,一只蜻蜓大的蚊子突然出现在他左侧,针形口器刺入他左胳膊肘,鲜血应针彪射,当真是一针见血。风轻眼角余光瞥见这蚊子就是从他身边掠过的标枪变的!右手木柴急忙横扫过来。

    蚊子精敏捷拔出口器,飞离他胳膊,让过木柴横扫。风轻张口出箭,射向玩偷袭的蚊子精。蚊子精急坠于地,化为笑吟吟的妇人文清,边退边笑:“倒也,倒也!”

    风轻怒喝:“死蚊子!”终于知道是什么人夤夜上门杀人了,还是昱岭六贼这伙人。什么化敌为友哥俩好六六大顺,狗屁不通头脑简单的六个哥哥姐姐中了对方的装疯卖傻假痴不癫瞒天过海等等三十六计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六个胡瓜脑袋!

    哎呦不好,钟姐姐危险!风轻手中木柴脱手向文清砸去,转身便走。左臂中针处酸软麻痒感快速蔓延,眨眼之间左半边身子发麻。气急败坏,急速运气抵挡。老子身具十全大补青牛奶加什么什么太玄经,怕你个****蚊子水?麻麻的怎么头有点晕?草!老牛你的青牛奶没加三聚氰胺白矾蓝矾什么什么的吧?怎么会挡不住蚊子水?风轻左腿一软,坐倒在地。刷!一个长长的黑影极速落在他面前,一对三尺长的奇形怪状的扁头铁器向他脖子夹来。

    这家伙一身诡异,杀气腾腾,出手又是又是如此快捷狠辣,风轻全身毛孔为之炸开,含英剑应念而起,撞击在铁器之上,把它撞歪。张口出箭,七八支三寸利箭全部冲对方胸腹间射去。

    近在咫尺,那人根本闪避不了,七八支水箭全部射中,只听一声闷哼,那人倒飞三丈,没入黑暗之中。含英剑自动变回护腕。

    风轻猛吸一口气,奋力站起来,拖着僵麻不灵的左半个身子往回走。心念发动:“虾兵蟹将乌龟水鳖快来救驾!鳄鱼有没有?有没有?收到请回答!”几丈外蚊子精文清见他还能站起来,惊讶莫名,急喝一声:“哪里逃?”双手一抖,七八支牛毛细雨般的飞针激射而至,同时重新化为大蚊子,飞扑过来。

    风轻转身张口,还以七八支水箭,分别打落蚊子精的飞针,却有一支射入他左腿。他左腿已经僵麻不听使唤,全仗屏住一口气强行拖着走,张口出箭则气一泄,似乎连右腿也软了,顿时坐倒在地。中针与否,那也不相干。

    蚊子精大喜,翅膀一抖,陡然消失不见。下一秒它倏然出现在他面前,一”针”刺向他鼻子。

    风轻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速提起,一把攫住它身子,五指如钢钳狠狠地收紧,把蚊子精肚皮捏爆。蚊子精一声哀嚎,就此殒命。

    呼呼声中,一个巨大的黑影飞掠过他的头顶,索索沙沙,落下来许多东西,就像忽然下起了大雨。风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就是用脚后跟去想也知道不可能老天爷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他头上屙金豆,无力爬起,只能奋不顾身,向左边有点低洼的地方滚去。

    嗖嗖嗖!黑衣箭手向他射出七八支箭,或带火或不带火,一支火箭擦着他左耳朵掠过,刮去些许油皮,险些儿带走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左耳朵。也险些儿帮他点燃夏夜里的一把火——在他脑袋上。转头看,地上无数雪白雪白的,肥肥嫩嫩的蛆虫蠕动着向他赶来,一副饥肠辘辘欲火焚身的模样,应该就是刚才的黑影洒下的。

    风轻毛骨悚然,情急挣扎,大声怒喝,一时百脉贲张。忽然之间,全身僵麻眩晕感消失不见。大喜跃起,不敢去招惹蛆虫,转身向黑衣箭手扑去。不杀光这些混蛋,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来一支冷箭?身在空中,口中水箭疾出攒射。一支又一支连续不断,顷刻之间射倒七人人,黑衣人终于害怕了,纷纷收弓扭身逃跑。

    呼呼声中,一个巨大的黑影当头压下,依稀就是刚才那个。风轻更不打话,含英脱腕变成三尺青锋,剑势如虹,飞射黑影。这时方才看清,乃是一只硕大无朋的——绿头苍蝇!身形比大雕不遑多让。大苍蝇见得含英剑来势凶猛,惊极抖翅,身体暴缩,陡然变成一只普通大小的绿头苍蝇,轻易让过含英剑。含英剑一击不中,重新飞回来变回护腕。

    风轻惊讶之极,瞪眼怒骂:“苍蝇蚊子,老鼠蟑螂么?昱岭六贼就是你们这些害虫?还有谁?”

    苍蝇精落地变成一个五短身材,粗粗壮壮,微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一副成功人士中年发福的模样,一双眼睛比常人明亮圆大,微微点头,正色说:“还有蚰蜒蚂蚁。对你们来说,我们是害虫。对我们来说,你们只是一种食物。其实……”

    风轻冷笑截口:“看老子今天除四害!”心悬钟无艳安危,哪里来的心情与这只绿头苍蝇举杯邀明月,把酒话桑麻?看黑衣人逃个一干二净,应该不会再是威胁,他急速转身向火焰四起的钟宅冲去。蟑螂老鼠还有什蚰蜒应该是对付钟无艳去了,她先前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回难道会爆发小宇宙忽然身怀六丁六甲十二生肖?

    苍蝇精以为他口出狂言,下一秒就要吐箭放剑啥啥的,正凝神待敌,敌人却撒腿就跑,险些儿让敌人闪断了苍蝇腰。怒喝:“哪里逃?儿郞们,给我上!”手一挥……什么动静也没有。惊讶低头,左脚底下一下剧疼,草地上不知哪里来的一只大鳖正张口咬住他脚丫。这同时,无数螃蟹青蛙乌龟,正在吞食满地蛆虫,个个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苍蝇精惊叫:“四妹快来叮鳖孙……”他是老三大眼贼,口中的四妹就是长舌妇蚊子精文清。鳖最怕蚊子来叮咬,只要一口,无论多么强壮的鳖都会全身溃烂而死。而如果把鳖骨头磨粉制成蚊香的话,驱蚊有神效。此乃大自然相生相克之妙。话一出口才想到蚊子精已经一个不慎让风轻捏死。慌忙顿足化为大雕般的巨大苍蝇,飞上半空。

    老鳖趁他还没有完全变身之际狠狠一口,咬断一只苍蝇脚丫,落下地来。苍蝇精忍疼怒骂:“死鳖孙!你等着……”呼啸而去。

    黑衣箭手逃出几十丈,不见风轻来追杀,惊魂甫定,聚拢一处,收拾弓箭打算远远监视,有人逃出来再发箭射杀,陡觉草丛中索索有声。就着火定睛一看,无数蛙兵蟹将乌龟水鳖癞蛤蟆蜂拥而至。众人吓得魂飞魄散,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风轻冲回钟宅,塌了一半的宅子还在熊熊燃烧。他急吐水流,灭掉四起的火头,正要呼唤钟无艳,东南角钱塘江边隐隐约约有兵刃撞击声传来,急忙赶去。翻过两个小山岗,风声呼呼,又是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他上空掠来。不及细思,张口一支水箭激射上去。“哎呀”一声惨叫,入耳依稀是离春的声音。

    风轻一愣之间,黑影绝无迟滞,掠过他头顶,向西北方向飞去,视他如无物。风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管他麻痹的离春离秋!宁可错杀三千人,不可放过一害虫!含英剑应念而起,飞射上空黑影,疾如奔雷逐电,比他的水箭凌厉许多。

    空中黑影“嘿”然有惊,陡然收缩身体,同时如同石头一般急速坠落,自然而然让过含英剑。

    “啊!救命啊!”惊叫声再次在空中响起,正是离春的声音。风轻猛跺脚急跃而起,在三丈高空接住离春,两人落地双双打个滚,消去下坠之势。离春惨叫不绝:“啊,啊,疼死我了!”

    风轻未及爬起来,风声飒然,有物击到。急切间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滚身让开,扭头还以三支水箭,方才得空爬起。一个虎背熊腰,比他还强壮的招风耳、紫膛脸壮汉双手挥舞着两条近丈的软鞭,右鞭击落他三支水箭,左鞭向离春卷去。

    风轻无名火再次狂涌而起,张口一支尺许长的水箭冲壮汉脸面而去,同时悍然不顾,和身扑上。

    壮汉举鞭击打水箭,无法一心两用,自然顾不上卷向离春的鞭势如何。离春急滚避开。壮汉收鞭就势倒卷,缠向风轻下盘。风轻飞跃而起,单手揪住壮汉击飞水箭再挥击过来的右鞭,冲势不停,悍然以头撞击壮汉脸面。他揪住壮汉鞭子借力加速,壮汉万万没想到他会使这种顶牛蛮招,猝不及防,两人额头撞个正着,砰然一声响亮,两人头疼欲裂,眩晕欲吐,双双对对倒在地上,抱头痛哭:“啊!疼死我了!”“混蛋,疼死爷了!”

    风轻身体越是疼痛,内心的怒火越是高张,不及爬起来,咬牙切齿,忍疼出拳向对方击去。壮汉一让,风轻自己收势不住,一拳击在地上,五指欲断,疼得呲牙咧嘴,狂性大发,又是一个头锤猛撞过去。

    壮汉侧头急让,已经不及,被风轻头锤撞击在左耳朵上,顿时脑海中嗡嗡作响,居然双腿一蹬,就此昏厥。

    离春挣扎起身,半蹲半跪,看两个壮硕大男人“搂抱”着滚在一起,就像两只野猪狗熊在角力,野蛮火爆兼而有之,看得张大嘴巴合不拢来。

    风轻不知壮汉昏厥,不及起身,一连七八拳,只朝壮汉头上招呼,打得对方鼻青脸肿,乃把壮汉打醒过来,一时声泪俱下:“啊啊啊别打了!大哥!求你了我认输!我错了可以吗?”忽然变身一只鸭子般大小的蟑螂,仰面朝天,六条蟑螂腿胡乱挥舞着来挡风轻拳头。风轻讶然收手,蟑螂急爬起来,夹着屁股钻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风轻呼呼喘气,爬起来手托犹存余疼的脑袋,意气风发地叫嚣着:“还有谁?老鼠头!滚出来!还有什么蚰蜒……给老子滚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