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1
sun nov 29 10:00:00 cst 2015
慕汐去探望了贤妃，楚寂尧来时她刚走不久。
“贤妃的身子如何了？”楚寂尧对贤妃根本就没什么感情，不过就是例行公事。
“……”御医们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根本就是不敢说。跪了一地的御医宫人都害怕楚寂尧一个不爽直接杀了他们。
楚寂尧倒也知他们害怕，也知贤妃大概是没得救了。
楚寂尧走到贤妃床榻前看了一眼就注意到贤妃手里的玉佩，那是之前赏赐给慕汐的，楚寂尧拿出看了看，一个眼尖的宫女也怕楚寂尧怪罪贤妃偷窃什么的，就颤巍巍地道：“皇上，这是风小姐留下的。”
这下楚寂尧才想起慕汐，他还没找她算账呢，这个时候她倒是提醒自己了。
出了贤妃的宫殿，楚寂尧奔着净安殿去了。
“民女风慕汐拜见皇上。”在楚寂尧进来后，慕汐不敢怠慢也迎了出去，同其他宫人一起跪下。
“宫人下去。”楚寂尧一发话张公公就撵着人走了，一时殿里就剩下跪着的慕汐和坐着的楚寂尧。
楚寂尧本是要等着慕汐问话，可是慕汐宁肯跪着不动也不抬一下头。
终究是怒气大了些，还是没有忍住，“你可知错？”大概是被与生俱来的贵气宠坏了，一上来就质问。
“回禀皇上，民女不知错在何处。”慕汐绝对不是那种软性子的人。
楚寂尧可是更加气了，他正欲上前卡着慕汐的脖子，慕汐却闪开了，就连楚寂尧都没有那个反应能力，慕汐却闪开了，而且还是从跪地起来闪开的。
慕汐的身手让楚寂尧暗暗吃惊，更吃惊的却是慕汐闪开，她怎么敢？
慕汐冷冷看向楚寂尧，“皇上，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民女已许沐将军，皇上还是辟谣些。”其实若不是楚寂尧竟然让人假扮她，她也不至于那么恼怒，若不是她撞见，此刻嫁给曼华的只怕是别人了。
楚寂尧则是越发没了耐心，怒道：“辟谣？这钺国都是朕的，朕还需辟谁的谣？”
“皇上，若您不是这钺国的皇上，就你和楚寂城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早就不容了，慕汐现在还给你留几分面子，莫要失了风度才追悔莫及。”慕汐这警告已经不浅显，而且张狂了。
慕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楚寂尧的心思她很清楚，楚寂城也是，楚寂城虽惯用威胁，却也不会像他这般逼迫，楚寂城诚然也算不得正人君子，却是好过他太多了。
“言则，你会杀了朕？”楚寂尧收了情绪，淡淡道。
“慕汐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过民女既已是他**，定要守住贞操。”楚寂尧就那么不堪？她不过是想借此告诫楚寂尧不要有非分之想，她本就不愿透露出武功底子，可是楚寂尧一再相逼，再怎么退让也得有个度才行啊！
楚寂尧神色一变，他知道慕汐不好掌控，可是没发现慕汐性子硬成这样，是有多么厌恶自己才不介怀敞露底线呢？
“朕可记得你说过你是摄政王之妻，如今只怕是不够资格当和亲公主。”楚寂尧竟然记得她说过的话？
“皇上，纳兰慕汐确实是摄政王的王妃，可民女是风慕汐，而且皇上当着众人封的公主封号，又岂是儿戏？”她也知道楚寂城抬出摄政王妃的身份要求楚寂尧放人，可是楚寂尧说她是风慕汐，并非纳兰慕汐，这一点楚寂尧自己肯定不会忘，作为一国之君楚寂尧就是想反悔也要顾忌一下天下臣民的看法。
“你很好！”楚寂尧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也许这个时候是真的觉得慕汐真的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慕汐低着头没有答话，一想到贤妃的“尸身”，她得有个帮手，否则药性一过贤妃就是死路一条，慕汐一想到那个可怜的女人心也软了些。
“皇上，民女不过是为求自保，摄政王处处威逼，我一介女子又能如何？民女本无意和亲到大周，民女也识沐冠到底非我良配，可是最起码民女不会受制于人，昨日宫宴之上皇上也亲眼目睹，若是民女留下，摄政王那里只怕是不好善了。”楚寂尧和楚寂城本就有芥蒂，楚寂尧更加是针锋相对才对慕汐囚禁的，若是慕汐不和亲，那么楚寂城只怕是志在必得，自己也得不到，楚寂尧定也不会让楚寂城得到。
“朕错怪你了。”一句话就把之前欲杀了慕汐的心给带过？还真的皇上，以为人人都会为了他的一句软话不计前嫌，也许其他人会，可是慕汐绝不会。
“你有什么想要的，告诉朕，朕定能替你达成，不过你要答应朕一个条件。”还真是步步为营哪，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现在。
“还请皇上先说说条件是什么。”明知道楚寂尧给她下了个套，慕汐也还是会答应，因为纳兰家还在钺国。
“替朕看着沐冠。”哪里是看着那么简单？他要的只怕是更多的情报。
“皇上，民女要您一句承诺。”
“说。”
“民女要您以天下的身份担保纳兰绅一家无虞。”还是放不下他们，纳兰绅再怎么不近人情，再怎么利用，她还是不能丢下他们不管，纳兰慕珂那里自己自顾不暇了，哪里还顾得上他们？
“就这么简单？”这下轮到楚寂尧意外了，他根本就没料到慕汐提的要求就是这样。
“皇上，这并不简单，摄政王可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楚寂尧要对付楚寂城还是费力些的，先不论楚寂城的人力，单就心计城府他也是不及他百分之一。
“朕承诺你。”楚寂尧也知道慕汐这是激将法，可是同时也很清楚慕汐说的不是假话，就楚寂城对她的执念来看，他绝对会囚禁纳兰绅一家，以威胁慕汐的。
“皇上，民女还有个小小请求。”慕汐可不会忘了贤妃。
楚寂尧达成一事，心情顿时大好，只是也不言于表罢了，“只要合理，朕定成全。”
“民女想去贤妃娘娘的宫殿住几日，承蒙娘娘照弗慕汐首次进宫也没被景嫔为难，慕汐入狱娘娘也多次探望，慕汐即将和亲远去，只盼能照看一下娘娘以报娘娘恩情。”
“朕准了。”楚寂尧根本就不念贤妃的死活，他之前还盼望慕汐能进宫，而慕汐根本就不是他后宫里的那些女子，他现在只想慕汐可以替他拿些有用的情报，不愧是当皇帝的人，如此无情，就连自己内心一丝丝心动都毫不犹豫地斩断。
得了楚寂尧的允许，慕汐直接住到了贤妃宫殿的侧殿。
慕汐看了看贤妃的情况，脉象及其微弱，虽是微弱却御医们也不敢胡乱就她死了。说若是再不“下葬”只怕是再过两日就会醒了，得想个法子才可。
这个时候慕汐想起了贤妃的父兄，也恰在这个时候贤妃的父亲让他的夫人来看看贤妃到底怎么着了。
慕汐让宫女将她带到偏殿，遣走了宫人，慕汐替她斟了杯茶，有些难过道：“夫人，贤妃娘娘怕是过不了这关了，娘娘对我有恩，有些话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替娘娘转达的。”
妇人将茶放下，一口都没喝，急急问道：“娘娘她说什么了？”
慕汐突然觉得贤妃的牺牲好可笑，这一家子的人，无论是她得父兄还是母亲没有一个是真正担心她的，慕汐看得出她进宫也不过是打探一下贤妃的身体状况，之前都不曾这么紧张，现在紧张不过也是为了听贤妃说了些什么。
慕汐压下心底的鄙夷，冷冷道：“娘娘她不是自愿进宫，现在去了也算得上是解脱了，娘娘思郁成疾，身子早就强弩之末，不过娘娘还是惦念着云大人在朝堂上的威望也就不敢言语半句，娘娘交代若是她出什么事，还请夫人节哀，云大人也不可垂头丧气，将一切过失推到景嫔身上自可，不过娘娘说了她的那段过往只怕景嫔也查得一清二楚，若是皇上得知恐怕会累及云大人，所以还得请求云大人出面让娘娘葬在宫外以求安祥，这样即使皇上得知也会以死者为大，念在往日情分也不会为难云大人。另，还请夫人替我保密，这些话本是大逆不道，若非娘娘的恩情山高水长，我也定不会冒如此危险与夫人说这些，盼夫人回去同云大人说起时就说是自己所想，这样我也才好清清白白去和亲。”慕汐只不过是不想横生枝节，再加上贤妃的父亲也是多疑之人，若是得知是她怂恿，定会彻查一番。而慕汐早就得知云家夫人并不是贤妃的亲生母亲，而且经慕汐一提醒她定会为了抢功说是自己的主意。
一听慕汐说“和亲”二字，云夫人也知晓了她就是宫宴上封的公主，之前没能仔细看，现在恍然发觉就是这么一个女子，难怪摄政王会和大周的沐冠较劲，而后又笑道：“我一定不会让公主为难。”
“如此就多谢夫人了，不过事急从权，还请夫人速速告知大人，娘娘怕是撑不过今晚了。”若是在不处理，只怕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云夫人走后，慕汐封了贤妃的穴道，使其微弱的脉象完全无了，慕汐哭着道：“娘娘，您说什么？快来人，宣太医啊！”
宫里发生那么大的事，势必要重视，御医是直接在贤妃的外殿候着，慕汐一喊不一会太医就进来了，慕汐让开了来，几个太医轮流把了脉，而后一个个都面容失色，不敢说话。
这些太医也怕丢了饭碗，却更怕丢了命，慕汐急急问道：“太医，娘娘她是不是好了，她刚刚还醒过来同我说话，只是听不清说的什么，我才让宫女传唤你们进来。”
“公主，娘娘方才若是醒了，那也是回光返照。”一太医还是说了，慕汐清楚，他不过是想让其他人替他向楚寂尧开口，免得受到牵连。
慕汐有些站不稳，定了定神，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问道：“怎会？太医您一定看错了，娘娘刚才气色分明红润很多。”
这太医在宫里也混了不少年，知道慕汐就算是公主也没有什么皇家公主娇气，更加不会乱发火，直接道：“公主，那不过是假神之象。”
慕汐坐了下来，看向贤妃的床榻，眼神里充满了如江河般延绵不绝的忧伤，慕汐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在替贤妃感到可悲，为了那个家她才进宫，而后就算是死在了这里，谁有会心疼？楚寂尧？他根本就连半分怜悯都不曾有过，有怎会心疼？
“娘娘那么好的人，老天爷怎么忍心？”
“公主节哀啊！”随着那些太医的唤，慕汐抬头看了一眼贤妃宫里的人，有几人看得出难过，而其他的只是更加担心自己以后会被分派到哪个娘娘的身边，会不会有好日子过而已，人世就真的这般不堪？
“你们下去吧，我同贤妃娘娘说几句话，去禀报内务府吧！”
太医和宫人们很识时务的下去，死了一个妃子楚寂尧定是不会过来的，只要告知内务府就可，而贤妃父亲办事果真靠谱，才过了一宿，贤妃都还没有装棺，圣旨就来了让贤妃葬入明德山庄，明德山庄是皇家的一出小庄园，是前郡主一私下院落，现在用来葬贤妃，也就便是那个庄园给了她了，可是逝者已矣，不过也是给了云家而已。
妃子本该葬入皇陵，也是赶时候了皇陵还没建好，云大人这么一说楚寂尧也就同意了。
为免和亲晦气，楚寂尧派人让慕汐搬出贤妃殿，慕汐以报恩拒绝，楚寂尧也不再强求。
可怜，直到贤妃要入棺楚寂尧也不曾踏入过贤妃的宫殿半步，不过这也是慕汐求之不得的。
本来宫里的妃子逝去就是要安安静静地处理，否则会招来晦气，也不会在皇宫钉棺钉，慕汐在贤妃装棺后点了宫人的睡穴，慕汐把贤妃抱出，放在侧殿，皇妃用的棺椁都是镶金的，所以都很重，一般都是十几人才抬得起，里面空了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慕汐解了贤妃的穴，贤妃的脉强了很多，慕汐知道最多再过一日她就会醒了。
赶巧的是，慕汐出宫正好与贤妃“出殡”是同一日。
贤妃已醒，慕汐神色也不是很好，贤妃知她为难，问道：“是不是出宫困难？”
慕汐不知该怎么告诉她，只摇了摇头，也不言语。
“那就不用替我担心了，只要能出宫，我便能四海为家。”贤妃以为慕汐是担忧她一富家小姐，过不了苦日子。
“你怀孕了！”慕汐还是告诉她了，之前是因脉象微弱，太医也没能诊出，脉恢复后，慕汐一把就是滑脉，慕汐此时也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她毕竟还有个孩子，若是后悔只怕是回不来了。
贤妃一怔，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怀孕了，过了一会儿，她笑道：“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慕汐一惊，她虽不是**，却也知晓孩子对于女人的意义，急道：“你要拿了这个孩子？”
贤妃也还是笑着，却笑得很酸涩，道：“这孩子在皇宫里也是活不下来的。”她说的不是假话，先不说那些妃子的明枪暗箭，就是楚寂尧不想，谁也留不下他的后代。若不是她怀孕不久，太医尚且诊不出，她也没福气拥有这个孩子。
她曾经是多么地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和那人的孩子，然后一起浪迹天涯，可是那人已去，她想出宫不过也是慕汐的劝导，她亦不愿意困死在这皇城里。
慕汐拉住她，“你以为你们曾经的向往可以支撑你多久？这孩子也是你的骨血，你怎么忍得下心？带着他吧，他能代替他陪着你。”
贤妃一愣，显然是被慕汐的话触动了，她也不忍心，不过慕汐的话让她坚定了些。
“留下他我才会帮你出去，否则，你就是出了皇宫，也会困死在你自己的心里。”慕汐知道如此重情重义的人若是没有什么牵绊只怕也会走得很决绝。
“我不能留下他，你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贤妃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那我帮你有何意义？让你死在外面？”慕汐有些不理解她，她本以为贤妃不过是困得太久，麻木了，却不想贤妃也这么对自己。
“我不会死。”贤妃像是在保证什么一样，她知道目前能帮她的人只有慕汐。
慕汐别无他法，送佛送到西，贤妃坚持她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你再好好想想，三日后出宫，这几日你就躲在偏殿吧，我会偷偷拿几套宫女的衣服过来。”
贤妃点头，慕汐出去了，贤妃抬起慕汐给她留下的饭菜，也许是因为油腻了些，胸口一阵犯呕，贤妃找出痰盂，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好些后她摸了摸肚子，那里有了一条生命，随后不敢留恋，她压下心头的委屈，吃了些素菜，也没吃多少，可终归不能不吃不是？
沐冠的军队三日前就出发了，总要回去准备一番，而后才能出城迎接和亲公主。
三日后，贤妃扮作慕汐身边的丫头，慕汐换上了大红嫁衣，也不在钺国行礼，可是这是规矩，慕汐害怕出宫后楚寂城认出贤妃，让贤妃在马车内侍奉，车倒是挺宽敞的，多容几个人都不成问题。
“你保重。”慕汐知道贤妃这几日害喜得厉害，可是她也察觉得到她似乎有些舍不得腹中的孩子了，事到如今，慕汐只有祝福了。
“谢谢公主！”贤妃能说的也只有这个了，她现在什么也帮不了慕汐了。
赶车的两个太监禀告道：“公主，摄政王在宫外等候。”
“嗯。”
“汐儿，本王给你送嫁。”楚寂城的话音里有说不出的凄凉，这声“汐儿”，慕汐平日里也是听得难受，这次也没有例外，却真正的让她心里有点疼，她突然有些心疼楚寂城。
“谢谢！”慕汐同贤妃一样只能说这个，其他的她给不了。
“出发！”楚寂城上马，太监赶车跟上前面的队伍，后面也跟了一队队伍。
汐儿，不要给我道谢，莫不是你以为我对你真的只是威胁利用？我还能高高兴兴地告诉你这是本王的本分吗？能看到你最起码也是好的，如果你不想嫁，我们……
楚寂尧抬头看了看远方，好像那里就是他和慕汐的归宿，他们赶往的目的地，而后他回头看了看那大红的轿子，眼神里写不完的悲伤在流淌。
可是楚寂城守得这么死，贤妃怎么逃？
慕汐看出来贤妃的焦虑，打趣道：“莲儿，你可是我的陪嫁丫头，难过什么？莫不是跟着本公主到大周委屈了你不成？”
莲儿是以前慕汐身边的丫头，年纪不大，却是守旧得很，慕汐也时常记着她和紫兰，自从坠崖后也不知她们还在不在冥楼。
贤妃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慕汐是要她到大周再说，道：“奴婢不敢，只是思念家中亲人，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公主恕罪。”说完还真要跪下。
慕汐知道她是为了配合，也不必了，拦住她道：“谁还没个亲人，本公主还同你计较这些不成？”
“谢公主。”
“听你这声音可是染了风寒？”
“是。”贤妃不知慕汐要怎样，还是依旧顺着慕汐的话说。
“莲儿你戴上面纱吧，少说些话。”慕汐可是为了以后，这一路有多长她不可能不出去吧？
外面的宫人虽对慕汐不熟，也能听到里面说了些什么，顿时也觉着这个主子也许比其他宫里的主子好，跟着去大周也许也算是一种运气了。
队伍走的是官道，深夜赶到了一处客栈，慕汐下车后也没理楚寂城，楚寂城想着赶了一天路她该好好歇息就没有去叨扰，还好慕汐机智，倒是楚寂城有些疑虑问了问，赶车的太监说：“那宫女感了风寒，公主心善让她戴着面纱。”楚寂城也没说什么了。
“公主，该用膳了。”翌日一早就有宫女来提醒。
“本宫就在屋内用膳，你把吃食送进来吧！”慕汐不想面对楚寂城，她才觉着自己好像有些愧疚于他，不忍心再去看他。
那宫女正要答应就看到男子一袭华服，走了过来，宫女战战兢兢道：“奴婢……奴婢拜见……摄政王。”
楚寂城也没和她计较这些，只问道：“公主不出来？”
“回摄政王，公主说要在屋内用膳。”那宫女定了定神。
楚寂城饶过那宫女，敲门道：“汐儿……”
慕汐立即打断：“王爷，我虽贵为公主，和你却是没有血缘，王爷这‘汐儿’未免太过熟稔了，王爷还是唤我‘和容’吧！”慕汐不是狠心，而是有些事必须要说清楚，否则只会徒增烦恼。
楚寂城一阵心痛，知道慕汐的狠，却也只能道：“和容，出来透透气吧！”
“劳烦摄政王替我考虑，不过昨日赶路我至今头脑也不是很清晰却只想躺一躺。”慕汐现在根本不知道还怎么同他说话了，以往的楚寂城那么高无礼，处处受制与他，现在的他却这般又是为了什么慕汐很清楚，可是他的牺牲不值得，慕汐知道他为了她牺牲的一切，包括一半的兵权不过是换来楚寂尧的秋后问斩到了一个空口无凭的承诺罢了，他，这又是何苦？
慕汐去探望了贤妃，楚寂尧来时她刚走不久。
“贤妃的身子如何了？”楚寂尧对贤妃根本就没什么感情，不过就是例行公事。
“……”御医们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根本就是不敢说。跪了一地的御医宫人都害怕楚寂尧一个不爽直接杀了他们。
楚寂尧倒也知他们害怕，也知贤妃大概是没得救了。
楚寂尧走到贤妃床榻前看了一眼就注意到贤妃手里的玉佩，那是之前赏赐给慕汐的，楚寂尧拿出看了看，一个眼尖的宫女也怕楚寂尧怪罪贤妃偷窃什么的，就颤巍巍地道：“皇上，这是风小姐留下的。”
这下楚寂尧才想起慕汐，他还没找她算账呢，这个时候她倒是提醒自己了。
出了贤妃的宫殿，楚寂尧奔着净安殿去了。
“民女风慕汐拜见皇上。”在楚寂尧进来后，慕汐不敢怠慢也迎了出去，同其他宫人一起跪下。
“宫人下去。”楚寂尧一发话张公公就撵着人走了，一时殿里就剩下跪着的慕汐和坐着的楚寂尧。
楚寂尧本是要等着慕汐问话，可是慕汐宁肯跪着不动也不抬一下头。
终究是怒气大了些，还是没有忍住，“你可知错？”大概是被与生俱来的贵气宠坏了，一上来就质问。
“回禀皇上，民女不知错在何处。”慕汐绝对不是那种软性子的人。
楚寂尧可是更加气了，他正欲上前卡着慕汐的脖子，慕汐却闪开了，就连楚寂尧都没有那个反应能力，慕汐却闪开了，而且还是从跪地起来闪开的。
慕汐的身手让楚寂尧暗暗吃惊，更吃惊的却是慕汐闪开，她怎么敢？
慕汐冷冷看向楚寂尧，“皇上，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民女已许沐将军，皇上还是辟谣些。”其实若不是楚寂尧竟然让人假扮她，她也不至于那么恼怒，若不是她撞见，此刻嫁给曼华的只怕是别人了。
楚寂尧则是越发没了耐心，怒道：“辟谣？这钺国都是朕的，朕还需辟谁的谣？”
“皇上，若您不是这钺国的皇上，就你和楚寂城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早就不容了，慕汐现在还给你留几分面子，莫要失了风度才追悔莫及。”慕汐这警告已经不浅显，而且张狂了。
慕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楚寂尧的心思她很清楚，楚寂城也是，楚寂城虽惯用威胁，却也不会像他这般逼迫，楚寂城诚然也算不得正人君子，却是好过他太多了。
“言则，你会杀了朕？”楚寂尧收了情绪，淡淡道。
“慕汐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过民女既已是他**，定要守住贞操。”楚寂尧就那么不堪？她不过是想借此告诫楚寂尧不要有非分之想，她本就不愿透露出武功底子，可是楚寂尧一再相逼，再怎么退让也得有个度才行啊！
楚寂尧神色一变，他知道慕汐不好掌控，可是没发现慕汐性子硬成这样，是有多么厌恶自己才不介怀敞露底线呢？
“朕可记得你说过你是摄政王之妻，如今只怕是不够资格当和亲公主。”楚寂尧竟然记得她说过的话？
“皇上，纳兰慕汐确实是摄政王的王妃，可民女是风慕汐，而且皇上当着众人封的公主封号，又岂是儿戏？”她也知道楚寂城抬出摄政王妃的身份要求楚寂尧放人，可是楚寂尧说她是风慕汐，并非纳兰慕汐，这一点楚寂尧自己肯定不会忘，作为一国之君楚寂尧就是想反悔也要顾忌一下天下臣民的看法。
“你很好！”楚寂尧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也许这个时候是真的觉得慕汐真的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慕汐低着头没有答话，一想到贤妃的“尸身”，她得有个帮手，否则药性一过贤妃就是死路一条，慕汐一想到那个可怜的女人心也软了些。
“皇上，民女不过是为求自保，摄政王处处威逼，我一介女子又能如何？民女本无意和亲到大周，民女也识沐冠到底非我良配，可是最起码民女不会受制于人，昨日宫宴之上皇上也亲眼目睹，若是民女留下，摄政王那里只怕是不好善了。”楚寂尧和楚寂城本就有芥蒂，楚寂尧更加是针锋相对才对慕汐囚禁的，若是慕汐不和亲，那么楚寂城只怕是志在必得，自己也得不到，楚寂尧定也不会让楚寂城得到。
“朕错怪你了。”一句话就把之前欲杀了慕汐的心给带过？还真的皇上，以为人人都会为了他的一句软话不计前嫌，也许其他人会，可是慕汐绝不会。
“你有什么想要的，告诉朕，朕定能替你达成，不过你要答应朕一个条件。”还真是步步为营哪，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现在。
“还请皇上先说说条件是什么。”明知道楚寂尧给她下了个套，慕汐也还是会答应，因为纳兰家还在钺国。
“替朕看着沐冠。”哪里是看着那么简单？他要的只怕是更多的情报。
“皇上，民女要您一句承诺。”
“说。”
“民女要您以天下的身份担保纳兰绅一家无虞。”还是放不下他们，纳兰绅再怎么不近人情，再怎么利用，她还是不能丢下他们不管，纳兰慕珂那里自己自顾不暇了，哪里还顾得上他们？
“就这么简单？”这下轮到楚寂尧意外了，他根本就没料到慕汐提的要求就是这样。
“皇上，这并不简单，摄政王可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楚寂尧要对付楚寂城还是费力些的，先不论楚寂城的人力，单就心计城府他也是不及他百分之一。
“朕承诺你。”楚寂尧也知道慕汐这是激将法，可是同时也很清楚慕汐说的不是假话，就楚寂城对她的执念来看，他绝对会囚禁纳兰绅一家，以威胁慕汐的。
“皇上，民女还有个小小请求。”慕汐可不会忘了贤妃。
楚寂尧达成一事，心情顿时大好，只是也不言于表罢了，“只要合理，朕定成全。”
“民女想去贤妃娘娘的宫殿住几日，承蒙娘娘照弗慕汐首次进宫也没被景嫔为难，慕汐入狱娘娘也多次探望，慕汐即将和亲远去，只盼能照看一下娘娘以报娘娘恩情。”
“朕准了。”楚寂尧根本就不念贤妃的死活，他之前还盼望慕汐能进宫，而慕汐根本就不是他后宫里的那些女子，他现在只想慕汐可以替他拿些有用的情报，不愧是当皇帝的人，如此无情，就连自己内心一丝丝心动都毫不犹豫地斩断。
得了楚寂尧的允许，慕汐直接住到了贤妃宫殿的侧殿。
慕汐看了看贤妃的情况，脉象及其微弱，虽是微弱却御医们也不敢胡乱就她死了。说若是再不“下葬”只怕是再过两日就会醒了，得想个法子才可。
这个时候慕汐想起了贤妃的父兄，也恰在这个时候贤妃的父亲让他的夫人来看看贤妃到底怎么着了。
慕汐让宫女将她带到偏殿，遣走了宫人，慕汐替她斟了杯茶，有些难过道：“夫人，贤妃娘娘怕是过不了这关了，娘娘对我有恩，有些话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替娘娘转达的。”
妇人将茶放下，一口都没喝，急急问道：“娘娘她说什么了？”
慕汐突然觉得贤妃的牺牲好可笑，这一家子的人，无论是她得父兄还是母亲没有一个是真正担心她的，慕汐看得出她进宫也不过是打探一下贤妃的身体状况，之前都不曾这么紧张，现在紧张不过也是为了听贤妃说了些什么。
慕汐压下心底的鄙夷，冷冷道：“娘娘她不是自愿进宫，现在去了也算得上是解脱了，娘娘思郁成疾，身子早就强弩之末，不过娘娘还是惦念着云大人在朝堂上的威望也就不敢言语半句，娘娘交代若是她出什么事，还请夫人节哀，云大人也不可垂头丧气，将一切过失推到景嫔身上自可，不过娘娘说了她的那段过往只怕景嫔也查得一清二楚，若是皇上得知恐怕会累及云大人，所以还得请求云大人出面让娘娘葬在宫外以求安祥，这样即使皇上得知也会以死者为大，念在往日情分也不会为难云大人。另，还请夫人替我保密，这些话本是大逆不道，若非娘娘的恩情山高水长，我也定不会冒如此危险与夫人说这些，盼夫人回去同云大人说起时就说是自己所想，这样我也才好清清白白去和亲。”慕汐只不过是不想横生枝节，再加上贤妃的父亲也是多疑之人，若是得知是她怂恿，定会彻查一番。而慕汐早就得知云家夫人并不是贤妃的亲生母亲，而且经慕汐一提醒她定会为了抢功说是自己的主意。
一听慕汐说“和亲”二字，云夫人也知晓了她就是宫宴上封的公主，之前没能仔细看，现在恍然发觉就是这么一个女子，难怪摄政王会和大周的沐冠较劲，而后又笑道：“我一定不会让公主为难。”
“如此就多谢夫人了，不过事急从权，还请夫人速速告知大人，娘娘怕是撑不过今晚了。”若是在不处理，只怕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云夫人走后，慕汐封了贤妃的穴道，使其微弱的脉象完全无了，慕汐哭着道：“娘娘，您说什么？快来人，宣太医啊！”
宫里发生那么大的事，势必要重视，御医是直接在贤妃的外殿候着，慕汐一喊不一会太医就进来了，慕汐让开了来，几个太医轮流把了脉，而后一个个都面容失色，不敢说话。
这些太医也怕丢了饭碗，却更怕丢了命，慕汐急急问道：“太医，娘娘她是不是好了，她刚刚还醒过来同我说话，只是听不清说的什么，我才让宫女传唤你们进来。”
“公主，娘娘方才若是醒了，那也是回光返照。”一太医还是说了，慕汐清楚，他不过是想让其他人替他向楚寂尧开口，免得受到牵连。
慕汐有些站不稳，定了定神，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问道：“怎会？太医您一定看错了，娘娘刚才气色分明红润很多。”
这太医在宫里也混了不少年，知道慕汐就算是公主也没有什么皇家公主娇气，更加不会乱发火，直接道：“公主，那不过是假神之象。”
慕汐坐了下来，看向贤妃的床榻，眼神里充满了如江河般延绵不绝的忧伤，慕汐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在替贤妃感到可悲，为了那个家她才进宫，而后就算是死在了这里，谁有会心疼？楚寂尧？他根本就连半分怜悯都不曾有过，有怎会心疼？
“娘娘那么好的人，老天爷怎么忍心？”
“公主节哀啊！”随着那些太医的唤，慕汐抬头看了一眼贤妃宫里的人，有几人看得出难过，而其他的只是更加担心自己以后会被分派到哪个娘娘的身边，会不会有好日子过而已，人世就真的这般不堪？
“你们下去吧，我同贤妃娘娘说几句话，去禀报内务府吧！”
太医和宫人们很识时务的下去，死了一个妃子楚寂尧定是不会过来的，只要告知内务府就可，而贤妃父亲办事果真靠谱，才过了一宿，贤妃都还没有装棺，圣旨就来了让贤妃葬入明德山庄，明德山庄是皇家的一出小庄园，是前郡主一私下院落，现在用来葬贤妃，也就便是那个庄园给了她了，可是逝者已矣，不过也是给了云家而已。
妃子本该葬入皇陵，也是赶时候了皇陵还没建好，云大人这么一说楚寂尧也就同意了。
为免和亲晦气，楚寂尧派人让慕汐搬出贤妃殿，慕汐以报恩拒绝，楚寂尧也不再强求。
可怜，直到贤妃要入棺楚寂尧也不曾踏入过贤妃的宫殿半步，不过这也是慕汐求之不得的。
本来宫里的妃子逝去就是要安安静静地处理，否则会招来晦气，也不会在皇宫钉棺钉，慕汐在贤妃装棺后点了宫人的睡穴，慕汐把贤妃抱出，放在侧殿，皇妃用的棺椁都是镶金的，所以都很重，一般都是十几人才抬得起，里面空了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慕汐解了贤妃的穴，贤妃的脉强了很多，慕汐知道最多再过一日她就会醒了。
赶巧的是，慕汐出宫正好与贤妃“出殡”是同一日。
贤妃已醒，慕汐神色也不是很好，贤妃知她为难，问道：“是不是出宫困难？”
慕汐不知该怎么告诉她，只摇了摇头，也不言语。
“那就不用替我担心了，只要能出宫，我便能四海为家。”贤妃以为慕汐是担忧她一富家小姐，过不了苦日子。
“你怀孕了！”慕汐还是告诉她了，之前是因脉象微弱，太医也没能诊出，脉恢复后，慕汐一把就是滑脉，慕汐此时也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她毕竟还有个孩子，若是后悔只怕是回不来了。
贤妃一怔，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怀孕了，过了一会儿，她笑道：“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慕汐一惊，她虽不是**，却也知晓孩子对于女人的意义，急道：“你要拿了这个孩子？”
贤妃也还是笑着，却笑得很酸涩，道：“这孩子在皇宫里也是活不下来的。”她说的不是假话，先不说那些妃子的明枪暗箭，就是楚寂尧不想，谁也留不下他的后代。若不是她怀孕不久，太医尚且诊不出，她也没福气拥有这个孩子。
她曾经是多么地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和那人的孩子，然后一起浪迹天涯，可是那人已去，她想出宫不过也是慕汐的劝导，她亦不愿意困死在这皇城里。
慕汐拉住她，“你以为你们曾经的向往可以支撑你多久？这孩子也是你的骨血，你怎么忍得下心？带着他吧，他能代替他陪着你。”
贤妃一愣，显然是被慕汐的话触动了，她也不忍心，不过慕汐的话让她坚定了些。
“留下他我才会帮你出去，否则，你就是出了皇宫，也会困死在你自己的心里。”慕汐知道如此重情重义的人若是没有什么牵绊只怕也会走得很决绝。
“我不能留下他，你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贤妃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那我帮你有何意义？让你死在外面？”慕汐有些不理解她，她本以为贤妃不过是困得太久，麻木了，却不想贤妃也这么对自己。
“我不会死。”贤妃像是在保证什么一样，她知道目前能帮她的人只有慕汐。
慕汐别无他法，送佛送到西，贤妃坚持她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你再好好想想，三日后出宫，这几日你就躲在偏殿吧，我会偷偷拿几套宫女的衣服过来。”
贤妃点头，慕汐出去了，贤妃抬起慕汐给她留下的饭菜，也许是因为油腻了些，胸口一阵犯呕，贤妃找出痰盂，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好些后她摸了摸肚子，那里有了一条生命，随后不敢留恋，她压下心头的委屈，吃了些素菜，也没吃多少，可终归不能不吃不是？
沐冠的军队三日前就出发了，总要回去准备一番，而后才能出城迎接和亲公主。
三日后，贤妃扮作慕汐身边的丫头，慕汐换上了大红嫁衣，也不在钺国行礼，可是这是规矩，慕汐害怕出宫后楚寂城认出贤妃，让贤妃在马车内侍奉，车倒是挺宽敞的，多容几个人都不成问题。
“你保重。”慕汐知道贤妃这几日害喜得厉害，可是她也察觉得到她似乎有些舍不得腹中的孩子了，事到如今，慕汐只有祝福了。
“谢谢公主！”贤妃能说的也只有这个了，她现在什么也帮不了慕汐了。
赶车的两个太监禀告道：“公主，摄政王在宫外等候。”
“嗯。”
“汐儿，本王给你送嫁。”楚寂城的话音里有说不出的凄凉，这声“汐儿”，慕汐平日里也是听得难受，这次也没有例外，却真正的让她心里有点疼，她突然有些心疼楚寂城。
“谢谢！”慕汐同贤妃一样只能说这个，其他的她给不了。
“出发！”楚寂城上马，太监赶车跟上前面的队伍，后面也跟了一队队伍。
汐儿，不要给我道谢，莫不是你以为我对你真的只是威胁利用？我还能高高兴兴地告诉你这是本王的本分吗？能看到你最起码也是好的，如果你不想嫁，我们……
楚寂尧抬头看了看远方，好像那里就是他和慕汐的归宿，他们赶往的目的地，而后他回头看了看那大红的轿子，眼神里写不完的悲伤在流淌。
可是楚寂城守得这么死，贤妃怎么逃？
慕汐看出来贤妃的焦虑，打趣道：“莲儿，你可是我的陪嫁丫头，难过什么？莫不是跟着本公主到大周委屈了你不成？”
莲儿是以前慕汐身边的丫头，年纪不大，却是守旧得很，慕汐也时常记着她和紫兰，自从坠崖后也不知她们还在不在冥楼。
贤妃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慕汐是要她到大周再说，道：“奴婢不敢，只是思念家中亲人，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公主恕罪。”说完还真要跪下。
慕汐知道她是为了配合，也不必了，拦住她道：“谁还没个亲人，本公主还同你计较这些不成？”
“谢公主。”
“听你这声音可是染了风寒？”
“是。”贤妃不知慕汐要怎样，还是依旧顺着慕汐的话说。
“莲儿你戴上面纱吧，少说些话。”慕汐可是为了以后，这一路有多长她不可能不出去吧？
外面的宫人虽对慕汐不熟，也能听到里面说了些什么，顿时也觉着这个主子也许比其他宫里的主子好，跟着去大周也许也算是一种运气了。
队伍走的是官道，深夜赶到了一处客栈，慕汐下车后也没理楚寂城，楚寂城想着赶了一天路她该好好歇息就没有去叨扰，还好慕汐机智，倒是楚寂城有些疑虑问了问，赶车的太监说：“那宫女感了风寒，公主心善让她戴着面纱。”楚寂城也没说什么了。
“公主，该用膳了。”翌日一早就有宫女来提醒。
“本宫就在屋内用膳，你把吃食送进来吧！”慕汐不想面对楚寂城，她才觉着自己好像有些愧疚于他，不忍心再去看他。
那宫女正要答应就看到男子一袭华服，走了过来，宫女战战兢兢道：“奴婢……奴婢拜见……摄政王。”
楚寂城也没和她计较这些，只问道：“公主不出来？”
“回摄政王，公主说要在屋内用膳。”那宫女定了定神。
楚寂城饶过那宫女，敲门道：“汐儿……”
慕汐立即打断：“王爷，我虽贵为公主，和你却是没有血缘，王爷这‘汐儿’未免太过熟稔了，王爷还是唤我‘和容’吧！”慕汐不是狠心，而是有些事必须要说清楚，否则只会徒增烦恼。
楚寂城一阵心痛，知道慕汐的狠，却也只能道：“和容，出来透透气吧！”
“劳烦摄政王替我考虑，不过昨日赶路我至今头脑也不是很清晰却只想躺一躺。”慕汐现在根本不知道还怎么同他说话了，以往的楚寂城那么高无礼，处处受制与他，现在的他却这般又是为了什么慕汐很清楚，可是他的牺牲不值得，慕汐知道他为了她牺牲的一切，包括一半的兵权不过是换来楚寂尧的秋后问斩到了一个空口无凭的承诺罢了，他，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