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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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堪回首忆往昔

风影力保颜倾城和棠涵之,司马宇成无奈之余只得应允。 浮云国仅有王室成员才有资格冠以“风”姓,当朝皇帝名为风景睿,如此推断风景川必是王室中人,且与风景睿的关系相当密切。

颜倾城回想从前百感交集,大难不死流落街头的风景川化名风影,宁愿做个普通人,也不愿回到浮云国。 可见,陷害他的人绝非心狠手辣的铁血将军,铁血将军只不过是奉命行事,不然,他怎么敢对王室成员动手。 那么,指使他的人是风景睿吗?司马宇成连声大叫要杀了风景睿为好兄弟报仇,看来,浮云国境内已经有此传言。

风影向颜倾城与棠涵之拱了拱手,拉着不情不愿的司马宇成匆匆离去。 棠涵之感觉到风影并无敌意,落落大方地放他们走。 颜倾城得知风影的真实身份,苦思冥想浮云国王室贵族之间的纠葛,一时难以理出头绪。

察觉到巨大波动的华天香赶到山林,眼前的一切足以令他目瞪口呆,急切地询问棠涵之有无受伤,愧疚不已地单膝下跪:“下官该死,救驾来迟,世子殿下请赐下官死罪……”

“好了,快起来吧!”棠涵之俯身扶起自责不已的华天香,微笑道,“你为了我险些豁出命去,难道非得让我看你送命才甘心么!九小姐她怎么样了,还有那位亭亭小姐……”

提起亭亭华天香就嘴歪眼斜,甩了甩头从实道来。 将亭亭冒死通知金宝的英勇事迹复述了遍,愤愤不平地看向倒地不起地那帮探子,恨声道:“谁是孔武?卑鄙小人,看我不亲手杀了他……”

华天香虽然无法接受性别混淆的亭亭,但他倒也没有把他当成外人,最起码是同行的伙伴。 尤其是亭亭这次救了大家,更要帮他出口恶气。 官兵们翻弄着将士们的身体。 指着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叫道:“就是他,孔武在这儿……”

满脸是血神志恍惚的孔武摇头晃脑地看了眼华天香。 痛苦地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含糊不清地嘀咕着:“老子要吃肉,老子要喝酒,小妞呢,快点过来……”

风影和司马宇成打伤了他们地脑袋,这些人已经跟白痴差不多了,别说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就连自己是谁也不晓得,只能无意识地叫嚷几句。 孔武喊得都是他平时挂在嘴边的话,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 华天香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干净利索地拔剑刺向他满是油水地腹部,头也不回地拥着颜倾城走远了。

颜倾城留在县衙养了两天伤,身体恢复良好,坚持要求世子继续赶路。 苦熬十五年没有立过半点功绩的知府护驾有功,顺利获得世子嘉奖。 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 当然,他务必要遵守与华天香的约定,对那晚发生的一切缄口不言。

金宝忙着照顾颜倾城和亭亭,没有深究那晚的经过,她不去问,知情人自然也不会说。 棠涵之为他们重新准备了两辆舒适的马车。 成功击退浮云国的探子使他信心倍增,经过那晚他也确信王宫并未派人跟踪,不然,怎会没人现身相救。

王室车队在幽静地林荫道上缓缓前行,距离京城还有两天的路程,除却那场义县血战,一路走来也算顺畅。 车队日间行驶,到了晚上便在各个官方驿站休息,别说有人打扰,就连鸟儿也不敢kao近。 生怕得罪了手握剑柄面色阴沉的万年冰块脸。

华天香从官兵口中陆续得知那晚惊心动魄的场面。 世子冒险救出颜倾城,还曾与那司马宇成激战几十个回合。 最后关头要不是神秘人物现身,世子能否安然回京不得而知。 华天香越想越觉得窝囊,魔将伤了他的筋脉现在形同废人,不仅无法击退强敌,反而依kao世子保护,亏他还是彩玉国最有前途的青年高手。

华天香心情不好,脸色随之愈发阴沉,金宝和颜倾城已经习惯他这模样,见怪不怪丝毫未受影响。 反观随行的官兵却是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察言观色,惟恐冰山迸发头破血流。

午休时分,棠涵之与颜倾城席地而坐有说有笑,华天香双手抱于胸前,冷峻的双眸紧密地盯着周围地动静,仍是一副戒备状态。 官兵们谁也不敢放松警惕,手握长枪来回张望。 整个车队阴气沉沉,只有金宝现身的时候,才能看见一缕阳光。

“亭亭……”金宝拎来茶水看望躺在被褥上的亭亭,“午饭是不是有些油腻?来,喝点茶吧!”

“宝儿,你歇歇吧,这几天辛苦你了!”亭亭勉强地笑了笑,有气无力地扶着车窗坐了起来,“我果然是个累赘,只会拖累别人,进京之后我们就分开吧,你和颜少侠不要再管我了!”

金宝倒了杯茶递给他,从腰间取出精致的牛角梳,梳理着他如云般的及腰长发,好笑地调侃道:“怎么?进京买了宅院就想撇开我们啦?我还记得你说随时欢迎我们骚扰呢!”

亭亭抿了口茶水,苍白的双唇略显湿润,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偏偏要这么说,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任我差遣了。 其实,我并不需要同情,我知道自己命贱,注定没有好日子过。 ”

“呸,胡说八道!”金宝扯了扯他地头发,佯作嗔怒:“你再这么作践自己,我可就不理你了!”

亭亭扭头看向金宝,凄然笑道:“谢谢你,我的好姐妹,我这辈子也忘不了有人真心对我好过。 宝儿,祝福你和颜少侠永远幸福。 ”

金宝放下梳子坐在对面打量着他,一本正经地说:“亭亭,你这几天不对劲哦,一点儿都不像你了。 每次说话都是这种腔调,像是生离死别似的。 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亭亭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姣美的面容毫无生气,就像将要凋零的花朵,对这尘世没有任何留恋。 金宝不晓得他为何这般难过,身体上的创伤已经痊愈,他纠结的心绪仍然没有解开。

“你看,冰块脸像个石雕一样杵在那边,那样子好笑极了……”金宝左思右想,利用亭亭的心上人刺激他,暧昧地笑道,“你知道吗?冰块脸看你受了伤,紧张地不得了,为你擦身敷药,还亲手杀了那个畜牲……”

金宝注视着亭亭不为所动的脸庞,急道:“亭亭,我帮你去搞定冰块脸还不成么,进京之后,哪怕把他打晕绑来,也要让你们在一起……”

亭亭长吁口气,抬眼看向金宝,淡道:“爱,是勉强不来的。 况且,我爱地人并不是他。 ”

“啥?”金宝苦着小脸,开始怀念以往那个装疯卖傻地亭亭,突然想起亭亭曾经说过有段刻骨铭心的真爱,不由试探地问道,“你想起从前地那个他了?”

“他……”亭亭身子一顿喉间酸涩,秀眉微蹙泫然欲泣,不停地摇头,“不,我没有想他,我早就已经忘了他……”

亭亭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蜷缩起双腿,双手抱头泪如雨下:“我没有爱过任何人,从来没有,没有……”

“好了,好了……”金宝手忙脚乱地抱住亭亭,连声安抚道,“忘记他吧,永远地忘了他……”

亭亭依偎在金宝怀里,双肩微微颤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许久,他哭得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金宝为他掖好被子,怜惜地拭去他脸上的泪痕。

“景文……”亭亭蓦地抓住金宝的手,含糊不清地发出梦呓,“不要离开我,你说过要与我长相厮守永不分离,你说过的……”

亭亭一遍又一遍念着昔日爱人的名字,渐渐地陷入沉睡。 金宝轻轻地掰开他的手,拉上窗帘,悄无声息地下了马车。

景文?这个人就是亭亭朝思暮想的爱侣?为了忘记他沉沦于纸醉金迷的世界,将华天香当成他的影子?金宝心知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深深地伤害了亭亭,但她并不知道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果不是真心以对,亭亭怎会情伤至此!人世间总有太多无奈,真心相爱未必能够长相厮守,惟有珍惜眼前人才能不留遗憾!

王室车队平安抵达京城,棠涵之进宫之前将颜倾城等人安排在城郊一处隐蔽的宅院,由华天香派兵日夜看守。 棠涵之有意瞒过王室的眼线,正是为了颜倾城的自由考虑。 王室面对浮云国的挑衅,一向采取消极的态度,甘愿俯首称臣任人欺凌,如今铁血将军死因未名,巴不得找个替死鬼搪塞过去,又怎会保护毫无背景的市井小民。

幽静偏僻的宅院确实适合休养,颜倾城这几日勤习内功心法,皮外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开始着手计划琉璃国之行。 金宝身处京城,总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寻思着见到棠涵之就向他告辞。 亭亭浑浑噩噩睡了几天,在金宝的劝慰下,终于想明白了,往事已矣,何必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寻死觅活,他这些年已经够苦的了,好不容易积攒些金银财宝,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才不枉生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