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最配合的罪犯
工商局市场处处长陈铎正领着一帮人在城西家具城‘指导工作’，最近他的心情很不好，很糟糕。儿子陈跃磊无缘无故少了一颗蛋蛋，作为一个父亲，当然很了解陈跃磊从小就是很正常的，这玩意又不是液体，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蒸发，医院也拿不出确切的说法，自己再怎么为难他们也无济于事。
陈铎最担心的莫过于陈跃磊以后的生育能力会不会有影响，断了香火这种事在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更何况，这种本该隐秘处理的事，现在闹得官面上的人都知道了，让陈铎感觉很难堪。
前几天在家具城卖家具的小舅子张麻子上门，说家具城有个叫宮解放的跟自己为难，软磨硬泡求姐夫出手帮忙，陈铎早就过了和一个小个体户较劲的层次，听他说起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只觉得不厌其烦，这个小舅子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这些年在家具城打着自己旗号缺德事没少干，他不去找人麻烦就谢天谢地了，无非是眼红人家生意好，想把那个位置并过来。
张麻子大名叫张春生，见陈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张麻子连忙拉出姐姐一块加强进攻火力，终于让张铎答应到家具城去一趟了。
家具城经理等一帮人如众星拱月，陪着张铎在市场里走走看看，张麻子心里着急，恨不得直插主题。好不容易走到宮解放的店面前，张铎装作无意的指了指里边，问旁边的经理说：“郝经理，这里是卖红木家具的？”
“是的陈处长，这家店主叫宮解放，都是卖的一些明清样式的古典家具，现在很多人手上有点闲钱，都开始喜欢这些中式的东西，生意做的还是不错的。”经理介绍说。
“噢？也姓宮？”陈铎若有所思，宮这姓在雁城绝不是什么大姓。
“…额..是的陈处长，是姓宮，处长您…”经理一愣，不明所以。
“噢，现在仿古的东西都很流行，时代越是发展，我们越是发现传统工艺的价值，我本人也很喜欢这些东西，我们进去看看吧。”
陈铎说完一马当先进了店。
宮解放抬头见一帮人进了店，以为来了什么大客户，然后就看见了陈铎和张麻子，心里就知道坏事要来了。张麻子做坏事从来不会委婉一点，他想占了自己这个店面的心思，不光宮解放自己知道，整个市场的人都知道，陈铎作为他的姐夫，今天一起过来还能有什么好事？只是生意人惹不起当官的，宮解放也只好硬着头皮招呼上去。
陈铎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还到一张罗汉床上坐了一会，问了宫解放一堆问题，原材料出处如何，市场现状如何，只把张麻子急的不行，陈铎忽然冷不丁一句，说：“这些东西很大一部分都是要依靠手工制作的，应该也算的上工艺品了吧？”
“是的，每件家具都要经过很多工序，制作，雕花，打磨，等等大都要依靠手工，机器只是辅助而已，再加上原材料紧缺，不光是工艺品，也是很好的收藏品。”宮解放一直加着小心，也不明白他的用意。
“嗯嗯，不错，工艺出色的话简直就是艺术品了，很有价值。早些年这个行业鱼目混珠以次充好的现象很严重，既浪费了红木原料也伤害了消费者利益，所以国家出台了行业规范，不光需要经营许可，还需要行业资历证书，宮老板，这些…你都有吧。”
宮解放瞬间冷汗直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张麻子兴奋极了，对这个姐夫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跟谁斗也别和这些人斗啊，你屁股再干净也能给你找出几点屎来，证书？所有行业都一样，听过的没听过的证书一大堆，要真想办全了也没有精力来做生意了，红木行业资历证书，不单单是官方的，还得找行业协会，还得找专业机构担保出示鉴定书，你找一百家店可能都找不出一张，可是，偏偏宮解放无从辩驳。
家具城经理总算明白了，这是帮张麻子夺场子来了，平心而论，宮解放在家具城比张麻子要让人省心多了，可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这个经理也无可奈何。
“嗯？难道宮老板这些手续也没办好？”陈铎脸色不好看了，皱起了眉头。
宮解放只感觉自己像一只小鸡，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自己赶到笼子里却无能为力，明知道陈铎不怀好意，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说：“..是的，有些证书比较难办..我..我正在想办法..”
陈铎觉得没有必要废话了，站起来，扭头对家具城经理沉声说：“郝经理！你们这家具城是怎么搞的？资质不够也可以开店？你们没有审查机制是吧？出了事有人闹起来你负责吗!”
“这…陈处长，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们一定快速反应，彻底…”
郝经理话还没说完，陈铎的手机响了，陈铎也不理他直接接通了电话，刚说了两句，忽然脸色大变，转身就走，宮解放他们只听到陈铎愤怒的大吼：“谁干的！当老子死了吗！”
宮小城正蹲在地上，两手拷在桌脚，一派凄苦的画面，只是那双眼睛神采奕奕，让堪审的警察很不自在，也很没成就感，他们习惯了嫌疑人畏畏缩缩的模样，哪怕只是假装的。好在宮小城很实在很仔细的回答了问题，从以前班里的矛盾，到回雁楼的争执，然后就是陈跃磊在黄金钱柜设局，一直到今天的事，都事无巨细，很好理解也很好调查，一点威胁的手段都没用上。
做完笔录，宮小城想着这事估计不能善了，陈跃磊可不是那种能私下和解的人，一定会把自己往死了踹，大不了吃几天牢饭吧，宮小城心想，只是跟宫建国颜少芬怎么交代，这是个很烦恼的问题。
还有康尤佳，把她扔在大街上了，不知道那傻丫头是不是还在等着，自己这有冷气舒服的很，外面可晒得厉害呢。
宮小城在胡乱担心，差点就要睡着了，这时候门开了，走进来一个方脸的中年警察，宮小城眼力极好，立马认出他就是那天抓到自己超速的那个。宮小城想装作不认识他，方脸警察却坐下来，笑着说：“怎么，想装作不认识我？”
…何必说出来呢，多尴尬，宮小城定睛看了看，然后恍然大悟，说：“认识认识，只是您换了警服一下子不确定而已，嘿嘿。”
方脸警察拿眼扫了他一下，敲敲桌子，说：“我看了你的笔录，结合目击者李桂莲的笔录，有几个问题问你，希望你照实回答。”
李桂莲肯定就是胖婶了，自己不说她也会倒个干干净净。宮小城一脸诚实，说：“那肯定，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警察叔叔你问吧。”
嫌疑人态度一如既往的好，方脸警察很满意。问到：“第一个问题，陈跃磊带来的那些人看到你，为什么要跑？据我所知，他们有十几个人，身上还带了钢棍。”
“因为他们都被我打过，那些流氓欺负人的时候被我撞见了，被打的很惨，见到是我，很害怕，所以跑了。”宮小城一脸正色的说。
“哦？具体是怎样，说说吧。”方脸警察靠到椅子上，洗耳恭听的样子。
宮小城最不想说的，一个是自己的能力，一个是康尤佳，可是眼下也只能瞒一点说一点了，于是从三飞哥欺负康尤佳说起，还有在烧烤摊遇到胖子黄毛的事，也说了个详详细细。当然，捐精那事是宮小城永远的痛，打死也是不能说的。
听到宮小城说自己几脚把胖子他们踹飞了，方脸警察感觉难以置信，眼前这个男孩面白如玉，身材匀称，不像个练家子，可是他讲述的语气很平淡，根本不似作伪，好像一个人踢翻五六个混混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之前还以为是宮小城找了一帮人教训了他们，把他们打怕了而已，那些混混欺软怕硬是通病。
方脸警察眼睛盯着宮小城，皱着眉头说：“你是说他们十几个人，因为打不过你一个人，所以跑了？”
“嗯，我打架很厉害。”宮小城无视他的怀疑，点点头。
方脸警察沉默半晌，拍拍脑袋，说：“这些事我们会去调查清楚的。第二个问题，黄金钱柜那件事，我们已经打电话确认了，你是怎么让洪老板说出陈跃磊是幕后主使的？他能量不小，不是那些小混混能比的。”
“洪老板最后关头良心发现，觉得害人不好，所以告诉我了。”奇痒难耐大法是不能说的，很明显，洪老板也没有说。
这个肯定不能信，自己这个警察都知道黄金钱柜是真正的‘黄赌毒’俱全，只是不在一个片区，自己无能为力，洪老板要是有良心早就关门回家种田了。
警察嘴角抽了抽，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忽然神色一变，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说：“最后一个问题，很重要，你，跟康尤佳是什么关系。”
(本章完)
陈铎最担心的莫过于陈跃磊以后的生育能力会不会有影响，断了香火这种事在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更何况，这种本该隐秘处理的事，现在闹得官面上的人都知道了，让陈铎感觉很难堪。
前几天在家具城卖家具的小舅子张麻子上门，说家具城有个叫宮解放的跟自己为难，软磨硬泡求姐夫出手帮忙，陈铎早就过了和一个小个体户较劲的层次，听他说起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只觉得不厌其烦，这个小舅子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这些年在家具城打着自己旗号缺德事没少干，他不去找人麻烦就谢天谢地了，无非是眼红人家生意好，想把那个位置并过来。
张麻子大名叫张春生，见陈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张麻子连忙拉出姐姐一块加强进攻火力，终于让张铎答应到家具城去一趟了。
家具城经理等一帮人如众星拱月，陪着张铎在市场里走走看看，张麻子心里着急，恨不得直插主题。好不容易走到宮解放的店面前，张铎装作无意的指了指里边，问旁边的经理说：“郝经理，这里是卖红木家具的？”
“是的陈处长，这家店主叫宮解放，都是卖的一些明清样式的古典家具，现在很多人手上有点闲钱，都开始喜欢这些中式的东西，生意做的还是不错的。”经理介绍说。
“噢？也姓宮？”陈铎若有所思，宮这姓在雁城绝不是什么大姓。
“…额..是的陈处长，是姓宮，处长您…”经理一愣，不明所以。
“噢，现在仿古的东西都很流行，时代越是发展，我们越是发现传统工艺的价值，我本人也很喜欢这些东西，我们进去看看吧。”
陈铎说完一马当先进了店。
宮解放抬头见一帮人进了店，以为来了什么大客户，然后就看见了陈铎和张麻子，心里就知道坏事要来了。张麻子做坏事从来不会委婉一点，他想占了自己这个店面的心思，不光宮解放自己知道，整个市场的人都知道，陈铎作为他的姐夫，今天一起过来还能有什么好事？只是生意人惹不起当官的，宮解放也只好硬着头皮招呼上去。
陈铎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还到一张罗汉床上坐了一会，问了宫解放一堆问题，原材料出处如何，市场现状如何，只把张麻子急的不行，陈铎忽然冷不丁一句，说：“这些东西很大一部分都是要依靠手工制作的，应该也算的上工艺品了吧？”
“是的，每件家具都要经过很多工序，制作，雕花，打磨，等等大都要依靠手工，机器只是辅助而已，再加上原材料紧缺，不光是工艺品，也是很好的收藏品。”宮解放一直加着小心，也不明白他的用意。
“嗯嗯，不错，工艺出色的话简直就是艺术品了，很有价值。早些年这个行业鱼目混珠以次充好的现象很严重，既浪费了红木原料也伤害了消费者利益，所以国家出台了行业规范，不光需要经营许可，还需要行业资历证书，宮老板，这些…你都有吧。”
宮解放瞬间冷汗直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张麻子兴奋极了，对这个姐夫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跟谁斗也别和这些人斗啊，你屁股再干净也能给你找出几点屎来，证书？所有行业都一样，听过的没听过的证书一大堆，要真想办全了也没有精力来做生意了，红木行业资历证书，不单单是官方的，还得找行业协会，还得找专业机构担保出示鉴定书，你找一百家店可能都找不出一张，可是，偏偏宮解放无从辩驳。
家具城经理总算明白了，这是帮张麻子夺场子来了，平心而论，宮解放在家具城比张麻子要让人省心多了，可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这个经理也无可奈何。
“嗯？难道宮老板这些手续也没办好？”陈铎脸色不好看了，皱起了眉头。
宮解放只感觉自己像一只小鸡，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自己赶到笼子里却无能为力，明知道陈铎不怀好意，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说：“..是的，有些证书比较难办..我..我正在想办法..”
陈铎觉得没有必要废话了，站起来，扭头对家具城经理沉声说：“郝经理！你们这家具城是怎么搞的？资质不够也可以开店？你们没有审查机制是吧？出了事有人闹起来你负责吗!”
“这…陈处长，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们一定快速反应，彻底…”
郝经理话还没说完，陈铎的手机响了，陈铎也不理他直接接通了电话，刚说了两句，忽然脸色大变，转身就走，宮解放他们只听到陈铎愤怒的大吼：“谁干的！当老子死了吗！”
宮小城正蹲在地上，两手拷在桌脚，一派凄苦的画面，只是那双眼睛神采奕奕，让堪审的警察很不自在，也很没成就感，他们习惯了嫌疑人畏畏缩缩的模样，哪怕只是假装的。好在宮小城很实在很仔细的回答了问题，从以前班里的矛盾，到回雁楼的争执，然后就是陈跃磊在黄金钱柜设局，一直到今天的事，都事无巨细，很好理解也很好调查，一点威胁的手段都没用上。
做完笔录，宮小城想着这事估计不能善了，陈跃磊可不是那种能私下和解的人，一定会把自己往死了踹，大不了吃几天牢饭吧，宮小城心想，只是跟宫建国颜少芬怎么交代，这是个很烦恼的问题。
还有康尤佳，把她扔在大街上了，不知道那傻丫头是不是还在等着，自己这有冷气舒服的很，外面可晒得厉害呢。
宮小城在胡乱担心，差点就要睡着了，这时候门开了，走进来一个方脸的中年警察，宮小城眼力极好，立马认出他就是那天抓到自己超速的那个。宮小城想装作不认识他，方脸警察却坐下来，笑着说：“怎么，想装作不认识我？”
…何必说出来呢，多尴尬，宮小城定睛看了看，然后恍然大悟，说：“认识认识，只是您换了警服一下子不确定而已，嘿嘿。”
方脸警察拿眼扫了他一下，敲敲桌子，说：“我看了你的笔录，结合目击者李桂莲的笔录，有几个问题问你，希望你照实回答。”
李桂莲肯定就是胖婶了，自己不说她也会倒个干干净净。宮小城一脸诚实，说：“那肯定，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警察叔叔你问吧。”
嫌疑人态度一如既往的好，方脸警察很满意。问到：“第一个问题，陈跃磊带来的那些人看到你，为什么要跑？据我所知，他们有十几个人，身上还带了钢棍。”
“因为他们都被我打过，那些流氓欺负人的时候被我撞见了，被打的很惨，见到是我，很害怕，所以跑了。”宮小城一脸正色的说。
“哦？具体是怎样，说说吧。”方脸警察靠到椅子上，洗耳恭听的样子。
宮小城最不想说的，一个是自己的能力，一个是康尤佳，可是眼下也只能瞒一点说一点了，于是从三飞哥欺负康尤佳说起，还有在烧烤摊遇到胖子黄毛的事，也说了个详详细细。当然，捐精那事是宮小城永远的痛，打死也是不能说的。
听到宮小城说自己几脚把胖子他们踹飞了，方脸警察感觉难以置信，眼前这个男孩面白如玉，身材匀称，不像个练家子，可是他讲述的语气很平淡，根本不似作伪，好像一个人踢翻五六个混混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之前还以为是宮小城找了一帮人教训了他们，把他们打怕了而已，那些混混欺软怕硬是通病。
方脸警察眼睛盯着宮小城，皱着眉头说：“你是说他们十几个人，因为打不过你一个人，所以跑了？”
“嗯，我打架很厉害。”宮小城无视他的怀疑，点点头。
方脸警察沉默半晌，拍拍脑袋，说：“这些事我们会去调查清楚的。第二个问题，黄金钱柜那件事，我们已经打电话确认了，你是怎么让洪老板说出陈跃磊是幕后主使的？他能量不小，不是那些小混混能比的。”
“洪老板最后关头良心发现，觉得害人不好，所以告诉我了。”奇痒难耐大法是不能说的，很明显，洪老板也没有说。
这个肯定不能信，自己这个警察都知道黄金钱柜是真正的‘黄赌毒’俱全，只是不在一个片区，自己无能为力，洪老板要是有良心早就关门回家种田了。
警察嘴角抽了抽，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忽然神色一变，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说：“最后一个问题，很重要，你，跟康尤佳是什么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