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八岁皇叔做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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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送温暖的伤心人

    114 送温暖的伤心人

    尽管朝中有很多人认为,赵大锤是个狠毒的、心胸狭窄的、睚眦必报的小人,但其实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赵大锤经常做好事,而且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种真好人,绝不会因为捐献了一块钱就满世界的嚷嚷。

    比如,上次为慈幼局募捐。

    再比如,这次无偿地把高价购买的图纸拿出来,让将作监的匠人们制造煤炉和煤球机,锤锤同学都是分文未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透露。

    反正也得不着什么钱,反正得来的钱也没什么用,为什么不表现的高风亮节一点,“我对钱从来都不感兴趣”呢?

    一个铁桶,中间加个耐火的炉芯,很容易就完成了。

    那个所谓的煤球机,结构也不复杂。一个铁筒加个活动的铁板,上面再镶嵌几根铁棍而已,能有啥难度?

    就算赵大锤黑了心想发财,前期卖出高价,后面也会被毫无知识产权概念的宋人给模仿了去。

    为了那些苦哈哈的百八十文,不够丢人败兴的。干脆,免费!

    理由也好找,就说是快到年关了,官家赵佶发给百姓们的过冬钱、取暖费。

    这也不是赵大锤信口胡诌的理由,很壕很壕的老赵家的皇帝,都是一言不合就发钱的主儿。

    夏有降温费,冬有烧炭钱,过年的时候再发个红包,汴梁的百姓们,有福啊!

    也就到了赵佶的时候,才整天扣扣索索的,人气值才有点下降。

    但现在的赵佶,已经不是以前的赵佶了,他现在想做个人,做个受人尊敬的人发钱就能做到的事情,那还叫个事儿吗?

    但皇叔在拿出化腐朽为神奇的宝贝之后,赵佶还是很感动。

    皇叔是真疼我啊!

    不仅甘冒奇险深入虎穴龙潭,扫清隐藏在水道中的硕鼠,还妥善安置了那些不服管教的刁民。

    现在,又心忧天下,以无上妙术使弊端多多的石炭变得易于燃烧。更重要的是,在这些事情上,皇叔从不居功,一直都对外说是我安排的。

    有这样的长辈疼爱呵护,朕的心里竟然有了久违的父爱的感觉。有人宠的感觉,真好!

    感受着熊熊燃烧的火炉里的热度,赵佶的心也是暖洋洋的。

    “我想封皇叔为太上皇,母后以为合适吗?”

    太后一愣,哑然失笑:“皇儿真是个好孩子,知道孝敬长辈。但你皇叔未必会同意吧?都是自家人,有没有那个虚名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后有句话没有说。

    赵佶个傻孩子,只知道脑子一热就要封赵大锤为太上皇,让她这个太后何以自处?太上皇跟太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呢?

    可惜了,皇叔只是个在上学的孩子,不合适啊!

    这时候的赵大锤其实没上学,他又又翘课了。

    老天爷耷拉着脸好几天了,一阵寒风吹过,很有些要下雪的兆头。如果下了大雪,对石炭的需求就会大幅增长,到时候西山的石炭就会供不应求。

    但这个时候,其实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缺少防护概念的宋人,就那样直接把石炭放到火盆里烧,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少煤气中毒的惨剧发生。

    操心啊!

    跟着东奔西跑的金弄玉,小心地往火盆里再加上几块银丝炭,让火苗烧得更旺一些,暖轿里的温度也更高一些。

    别问赵大锤为什么不烧炉子,你那个煤球炉子在轿子里面烧啊?

    灰尘大,气味刺鼻,熏着小锤锤怎么办?就算熏不坏,弄脏了高级的轿子,洗车费都要不少钱啊!

    所以,为了不造成更大的浪费,赵大锤只能勉为其难地烧着烟少灰小,还有丝丝香味的银丝炭。

    我也想简朴,奈何条件不允许呀!

    就这,金弄玉还是很心疼自己家的主子:“这天寒地冻的,您为什么非要到南门外看看呢?”

    对于汴梁城里的人口分布,大概可以这么笼统地划分,西富东贵,北荒南寒。

    西市住的大都是商贩,有钱没地位;东市往往都是官员的居所,有钱有地位;北面人口少,除了驻军基本上没啥人;南城区的人最多,也最穷。

    靠着漕运码头,苦力、农户,还有三教九流的人都汇聚在这里。但因为干的都是没什么大进项的苦活累活,也就将将够嚼谷的。

    每年到了冬天,总会有不少的人冻饿而死,属于标准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为这,赵佶没少挨骂。

    赵大锤这次出来,就是为了给那些穷人送温暖来了。

    煤炉加石炭,这是真正的温暖啊!

    安德浩没有和皇叔共乘一轿的荣幸,只能在轿子外面腿着。正走得一肚子怨气,听见金弄玉说话,也帮腔道:“主子您只需要吩咐各坊里正一声,他们谁敢不用心办差?如有差池,直接让开封府拘了他们去!”

    安德浩说的不算错,一般而言,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这么操作的。

    就老赵家发红包的时候,也不可能由皇帝挨家挨户逐个发到每个人的手上。都是由大大小小的高管、低管们统一代领,再由他们进行分发。

    不用担心那些官员们会漏掉某个人,也不用怕他们会塞进自己的腰包里,皇城根儿的爷们儿的脾气不好,惹急了说不定就要告到沾亲带故的某位尚书、侍郎那里,到时候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

    凡事就怕个例外。

    以前都是直接发钱,数目多少一目了然,你就是少发了一文钱,大家都看在眼里,委实不好做手脚。

    但这次发石炭,是按重量来的。未必每一家每一户都会有秤,也未必每一个人都有仔细秤一下的耐心和胆量。这也就给了那些惯于大秤进、小秤出的家伙从中渔利的机会。

    “您怎么对市井小民的生活这么熟悉?”

    从冷面杀手成功晋级为贴身护卫的血子仇很奇怪。

    本以为侯爷这种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一定是高来高去、五谷不分,之所以会同情那些弱者,不过是上位者的怜悯罢了。

    就算他真的是个好人,小小年纪又能知道多少人间疾苦?

    岂不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邹狗乎?

    赵大锤长叹一声,脸上露出几分和年龄不相符的酸涩。

    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在他记忆中的童年,奶奶就是靠着一根小小的杆秤,养活了他和其他好几个同样因为残疾而被遗弃的孩子。

    直到某一天,奶奶去了天国,再也喊不醒的时候,再也不能缺斤短两、童叟都欺的时候,他的幸福生活才算彻底结束了。

    “您怎么哭了?”

    见赵大锤忽然泪流满面,金弄玉急忙从怀里掏出香香的丝巾给他擦拭,还故意逗他说:“我这是可是紧贴着身子的丝巾哟,你仔细闻闻。”

    赵大锤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一副猪哥相,反而对安德浩吩咐道:“下轿!咱们步行,哪个地方越脏越乱就往哪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