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云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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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关外四毒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刚到风雪亭,就见两个陌生人往山下飞去,显得十分仓促。

    屈余春也想展开轻功,去追那两个人。只听见无为道长喊道:“余春!穷寇莫追。”屈余春这才刹住了脚步,脸色相当古怪,义愤填膺。

    叶孤云关心道:“师父!您没事吧?”

    无为道长从容淡定说:“我没事!此等鼠辈怎么能伤得了为师呢?”

    “那就好。”叶孤云说。

    屈余春看见无治道长,躬身作揖,说:“师叔!”无治道长点头。

    叶孤云也双手作揖:“大师兄!”

    屈余春先问道:“孤云!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和师叔在对面的雪山上,也碰到两个人,他们说自己是‘关外四毒’,还指名要找我。我虽然听过他们的名号,但是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看见我就想置我于死地?”叶孤云说。

    屈余春皱眉道:“那这就奇怪了,看他们的样子也并非是幕后主使。”

    叶孤云转向无为道长,惊讶道:“师父!刚才那两人是谁?”

    无为道长缓缓道:“他们也说自己是‘关外四毒’,招式狠毒,简直是亡命之徒。就在刚才,余春差点被他们暗算了。”

    “这么说,就合理了,这里两个人加上对面雪山上的两个人正好是四个人,果然是‘关外四毒’,那小子没骗我。”无治道长抢着说。

    屈余春说:“你们走后,我就陪师父下棋。只因我棋术不精,输给了师父。后来我们又重新开始,不料,一股劲风吹了过来,随后就有两个身穿奇装劲服的汉子从天而降,个子并不高,面露凶色,不管三七二十一,毒蛇般向我们打来。”

    那时,无为道长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他们一样,依旧镇定自若,专心下棋。只是耳边拳风呼呼,武器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屈余春一人对付那两个人,似有些吃力,只奈身上没有带兵器而处于劣势,空手赤拳,毫无胜算。那个拿着丈八蛇矛的人闪电般刺向屈余春的胸口,眼看性命危矣,千钧一发之际,无为道长喊道:“余春!退后。”

    屈余春展开双臂,如鸿雁般后退,只见无为道长拂尘一挥,真气如虹,打在那人身上。那人如同一只青蛙般向后翻了一个身,仰面砸在地上,嘴角的鲜血雨点般落下,痛苦不堪!要不是无为手下留情,恐怕他的五脏六腑早已被震碎。

    无为道长这么轻轻一挥就可以将那个汉子打倒,可见内功早已出神入化,精深纯厚。

    另外一个拿着豹尾鞭的汉子见同伴受伤,也自知不是无为的对手,狡辩道:“好你个道士,你怎么打人?你们不是讲究慈悲为怀吗?”

    无为道长笑道:“恬不知耻!是你们自己先动手打人,怎么能说是我们打人呢?何况我们又不是菩萨?我们道教一直推崇道法自然和惩奸除恶。”

    那汉子支支吾吾地说:“谁是奸?谁是恶?”

    “这不是明摆着吗?不言而喻!”无为道长说。

    那汉子兴奋地说:“我知道了,你是说你自己。”

    无为道长叹了一口气:“匹夫竖子!”

    站在旁边的屈余春问道:“你们是谁?为何要加害于我们?”

    “我们是……”

    无为道长刀锋般的眼神瞪着他,故意挥一挥拂尘,说:“难道你也想……”

    “我说……我说……我们‘关外四毒’与你们乾坤宫势不两立。”他说完,突然撒出蝎子毒,扶着同伴向山下飞去,可见轻功不弱。

    无为道长立刻挥动拂尘,将蝎子毒打向悬崖。

    屈余春本想去追,但被无为叫住。

    叶孤云听到这里,便说:“我听说‘关外四毒’在江湖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特别是他们害人的毒术,一旦被他们毒到,五分钟之内就会毙命,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那个拿双锏的汉子江湖人称‘癞蛤蟆’,叫南门余,也是年纪最大的一位。老二是‘百脚虫’子车公,使得一手狼牙镐,实力也是不可小觑。老三是拿着丈八蛇矛的汉子,人称‘青竹蛇’百里竹。老四是‘琵琶蝎’闻人耳,豹尾鞭也是打的不错。”

    无治道长笑道:“我怎么感觉他们的武功很一般呀?”

    叶孤云说:“那是因为您的武功远在他们之上,要是在江湖上,他们已是高手,再加上善于毒药,他们很少有对手。只是他们今天来昆仑山,也算他们倒霉。”

    无为道长和屈余春微笑,无治道长哈哈大笑,说:“孤云,你说的不错,江湖上若是提到昆仑山乾坤宫,有谁不竖起大拇指?”

    叶孤云说:“可偏偏就有不知死活的‘关外四毒’来昆仑山闹事,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勇气?”

    无治道长笑道:“也许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无为道长感慨道:“人间正道是沧桑!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不管他们有多恶毒?我相信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们就像狐狸与山鹰一样,终有一日会自食其果。”

    屈余春有些迷茫,摸着脑袋,尴尬说:“师父!何为狐狸与山鹰一样?”

    无为道长终于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悬崖和空中的大雪,若有所思,缓缓道:“山鹰与狐狸本是好友,为了加深友情,决定住在一起。山鹰在一棵大树上筑巢孵育后代,狐狸也在树下灌木丛里生儿育女。有一天,狐狸出去觅食,山鹰也断了炊,飞到灌木丛中,将幼狐狸抢走,与雏鹰饱餐一顿。等狐狸回来,发现是山鹰干的,就暗暗诅咒山鹰。因为别的也做不了,山鹰是飞禽,够不着,只能卧薪尝胆,等待时机。不久,有一些人在野外杀羊祭神,山鹰飞了下去,抓起一块带火的羊肉回到巢中。此时,一阵狂风吹过,巢里的枯枝树叶燃起了猛烈的火焰,将雏鹰都烧死了,并从树上掉了下去。狐狸便跑了过来,在山鹰的面前,吃掉了所有的小鹰。”

    无治道长说:“不愧是老狐狸!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鹅毛般的“棉絮”变得稀松和细小,狂风也不再肆虐,变成软弱无力,似乎曼妙无俦的大雪就要停了。

    叶孤云走到无为道长的右侧,恭敬道:“师父!既然这件事与我有关,我打算下山去把这件事弄清楚?”

    “这样也好,免得江湖上的人拿这件事作话柄。”无为道长说,“为了路上可以相互照顾,我看还是让余春一起陪你下山吧!”

    叶孤云正想说“是”,不料,无治道长突然跳出来,露出调皮的笑容,也不分辈分,笑道:“师兄!大师兄既要教弟子练剑,又要管理乾坤宫大大小小的事,怎么有时间陪孤云下山呢?我看还不如我陪孤云去?”无治道长竟也叫屈余春为大师兄,有点哭笑不得。还好,大家早已习惯了他疯疯癫癫的样子,不足为奇。

    无为道长说:“师弟言之有理,那就你和孤云一起下山吧!”

    “是!”无治道长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暗暗自喜,又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好好玩玩了!

    无为道长开始絮叨:“孤云!在外面一定要万事小心,三思而后行,不可鲁莽。”

    “师父!放心吧!”

    “山下的世界与山上的世界截然不同,万事都要顺其自然,不可强求!”无为道长说。

    “师父!我这又不是第一次下山,不用担心。”叶孤云说。

    无治道长满脸笑容:“当今天下还有谁可以伤得了小孤云呢?再说不是还有我在他身旁吗?”

    无为道长脸色严肃:“就是因为你,我才担心,到外面后不可闯祸。”

    无治道长耷拉着脑袋:“我知道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应当虚怀若谷,不应骄傲自满,武学永无止境,勿忘初心!”无为道长说。

    “师父!我记住了!”叶孤云说。

    “那去吧!”

    “是!”

    大雪终于停了!

    雪白的大地让人看了刺眼。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简单收拾一些衣服和拿了一些碎银子就下山了。

    昆仑山悬崖峭壁众多,山峰千奇百怪,惊险万分。然而,叶孤云和无治道长施展轻功于连绵起伏的山脉上,如履平地,毫不费劲,可见他们的轻功是何等的高超。

    少时,他们便来到山脚下。山脚下的植被树木远比山上多的多,每片树叶上都披着白色的御袍,美不胜收,又好像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一般。

    山脚下有一个小镇,名为唐古镇,约莫有五十户人家,每户人家相隔三十米左右。

    唐古镇的南面有一条河流经过,一碧如洗。河面左侧有一个石雕,栩栩如生。那石雕是一个舞女站在梦中的折纸船上,一位美丽舞女的倩影倒映在山林中的水面,是她远足后的一次歇脚?还是她沉浸于山水之间的静谧?倾听百鸟的幽鸣,或是一种至上的舞境?

    舞女是有诗意的,有一颗洒脱的心。

    能够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必定是勇敢的,也是幸福的。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踏着乱琼碎玉,冒着北风,走到一户人家篱笆前,发现篱笆门开着,许多脚印在雪地上,直通那户人家的屋中。叶孤云一眼望去,只见那房子都是用竹子做的,屋顶盖着棕榈叶和杂草,已经有些年头,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手里握着七星龙渊,十分轻松的样子,看着地上的脚印,边走边看,走到屋前,喊道:“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

    叶孤云继续走到屋内,始料未及,脸色诧异,竟发现有一个农夫和一个农妇躺在地上,满脸紫黑,还有一个小女孩也是满脸紫黑,惨不忍睹,躺在桌子底下,一看就是被人下了毒。

    无治道长也跟了过来,十分惊愕:“这……这谁干的?简直不是人,连小孩都不放过?”

    叶孤云没有回答他,而是在屋内查看有什么线索,认真、仔细。

    专心的男人最有魅力!

    无治道长问道:“孤云!你发现了什么?”

    “暂时没有。”叶孤云说。

    叶孤云耳朵一动,发现有许多焦急的脚步声往这里赶来,内心有些不安,但是事已至此,只好等他们过来。

    转眼间,五六个官兵冲进屋内,一个带头的官兵怒斥道:“给我抓起来。”

    无治道长有些不满,愤愤地说:“慢着,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凭什么?就凭你们杀害无辜百姓,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微胖的官兵说。

    “我们没有杀他们,我们一进来,他们已经死了。”无治道长说。

    那官兵说:“谁能证明他们不是你们杀得?”

    无治道长吞吞吐吐地说:“这个……这个……孤云,快过来,向这位官爷解释解释。”

    叶孤云走到无治道长身边,看着那官爷:“你们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我们杀害的呢?”

    那官兵说:“这里除了你们俩,再也没有其他人,不是你们,难道还是别人?”

    叶孤云说:“极有可能是别人。”

    “少废话,先抓起来再说。”那官爷说完,其他的官兵想上来抓他们。

    无治道长大叫:“我劝你们不要不识抬举,否则休怪我道长不客气。”

    官爷说:“好你个老道士,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给我抓起来。”

    只见无治道长摆出阵势想与他们对抗,不料被叶孤云拉住,说:“师叔,我们跟他们走吧。”

    “什么?你有病呀?我们又没有杀人。”无治道长说完,已经被几个官兵反手抓住。他连连叹气,当然要是真打起来,他们自然不是无治道长的对手。可是,叶孤云想要将事情弄清楚,才不得不这么做。

    乡亲们早已围了过来,知道他们俩是凶手,眼中充满了鄙视、仇恨,评头论足,谩骂不停。

    “天杀的!不得好死!”

    “愿他们下地狱!”

    “立刻处死。”

    “官爷,一定要我们的邻居报仇呀!”

    人群沸反盈天,躁动不安。

    叶孤云抬头看到一棵树后面站着一个中年男子,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十分怪异。

    他寻思:“那个农夫为何不站在人群中观看?为何要躲在树后面观看?”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地方也有官兵,虽然官兵的人数不多,但也是保境安民。

    无治道长内心闷闷不乐,嘟着嘴巴,如同一个小孩子般憨态可掬。

    官兵押着他们远去,剩下两个官兵处理尸体。人群也渐渐散去,只有无数个脚印留在雪地里,这些脚印被人们重复地碾压,无情地蹂躏,从未抱怨人们的残酷,等大雪一来,它们抹去身上所有的创痕,洁白如初,以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大家面前。

    路是一样的路,脚印是一样的脚印,就看你怎么看待了?

    叶孤云始终无法相信,下山后,竟被人误以为是杀人凶手。

    人生之突变,真是瞬息变化。

    都道皇家真仙境,冤仇似海如广寒!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被带到一间牢房,地上铺了一些杂草,三面实墙,一面用坚实牢靠的檀木做成栅栏般的墙面,檀木之间只可以穿过一只手。

    叶孤云缓缓坐在靠墙的位置,陷入沉思。

    无治道长有些不耐烦,气愤说:“孤云!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只要我一出手,我们哪里会沦落在牢房里?”

    叶孤云耐心地说:“师叔!在我们下山之前,师父一再要求我们要三思而后行。就算我们打赢了官兵,逃到别的地方,可是,有谁帮我们洗清莫须有的罪名?难道您想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地躲下去吗?”

    无治道长说:“那你说,怎么办?”

    “等到晚上,我出去一趟,自有办法。”

    “门口有人守着,你怎么出去?”

    “难道您真以为这里能困住我们?”

    “不能。”无治道长终于笑了。

    叶孤云说:“师叔!您不觉得奇怪吗?当我们一到那户人家,那里就死人了,而且不一会儿,官兵就来了。”

    “肯定是凶手杀人后,立刻报了官。”

    “那这么说,凶手是知道我们要经过唐古镇,然后在那里杀了人,再嫁祸给我们。”叶孤云说,“您还记得在我们进屋之前,雪地里有几个人的脚印?”

    “当然,有四个人的脚印,而且他们个子不是很高。这四个人的脚印绝不是那户人家的,他们根本没有出过门。”

    “为什么?”

    “因为那些脚印的深度可以看出他们是有深厚的武功,然而那户人家只不过是农夫。”

    “言之有理,再加上他们身上中的蜈蚣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凶手一定是‘关外四毒’。”叶孤云说。

    “‘关外四毒’,又是他们。”无治道长说,“如果我们要继续查清他们为什么去昆仑山杀你?就必须先出去。”

    “放心吧!我已经有主意了!”

    无治道长又开始嘻嘻哈哈,说:“小孤云!快跟我说说,什么办法?”

    叶孤云故意卖关子,说:“山人自有妙计,不可窥探天机。”

    叶孤云到底想到什么办法来替自己洗清罪名?

    莫不是到了晚上,要偷偷逃跑?那是不可能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不会不顾无治道长的死活。

    时光荏苒,早已夜幕降临。

    月光皎洁,繁星闪烁,雪地里有许多反射的光影,宛如宝石闪闪发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