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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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反正我是下三滥

    只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大兴城里来参加新军的人就有两万余,这让皇帝的心情都变得无比的欢愉。

    他自己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何自己会能开心成这样,而且整个人都时时刻刻散发着一种朝气。

    但是连他身边的内侍甄小刀都看的清楚,皇帝不一样了,是因为皇帝把心思变成了行动。

    而在这以前,没有人可以让皇帝有如此改变。

    所以甄小刀说,皇后娘娘一定是个仙女。

    也许在皇帝陛下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吧,因为陛下在看皇后的时候,眼神里那种光彩,也像是在看着神仙。

    能救他的神仙。

    虽然认识的是那么晚,虽然认识的也那么短,可是皇帝知道,她已经是自己心里最大的在乎。

    那天大雨中,皇帝看到了皇后在陪他淋雨,也看到了屋檐下的那群锦衣大人。

    皇帝跑了过去,不许她淋雨。

    所以皇帝也看到了那群锦衣大人,也在看着屋檐下的皇后。

    于是,皇帝找到了段狠,这个目前为止,皇帝为数不多的还能找到的江湖高手。

    曾经大兴城里有许多江湖高手能为皇帝所用,但后来都没了,有的走了有的死了。

    段狠是个野路子出身的人,他在南疆的时候不是海盗可比海盗杀的人还要多的多。

    在大贼李兄虎手下的时候,李兄虎都要忌惮他的凶名,不敢重用,只好派他来大兴城里送死。

    当时李兄虎的想法是,如果这个畜生一样的人可以杀了大楚皇帝,那就是这世上最赚的生意,所以不管段狠要多少钱,他都给,还要多给。

    段狠也说不上是个多聪明的人,但凡底线低的人,或是没有底线的人,其实都说不上有多聪明。

    他到了大兴城之后确实想刺杀皇帝,因为他拿了大笔银子。

    可是后来他成了皇帝的人,不是因为他害怕了,而是因为他醒悟过来,李兄虎就是派他来送死的。

    他是一个恶人,可他也厌恶被人利用。

    皇帝看着段狠问:“你还想要什么?”

    段狠想了想,自己现在身上已经有大将军的军职,有一等侯的爵位,还缺什么呢?

    他回答:“臣想要的,陛下不一定能给。”

    皇帝说:“你知道朕为什么找你吗?”

    段狠再不聪明,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于是点头道:“回陛下,臣知道。”

    皇帝缓缓吐出一口气:“既然你知道,就应该明白,只要你能做到朕想让你做到的,朕什么都可以给你。”

    段狠看着面前的皇帝,第一次觉得皇帝距离自己没有那么远,所以他觉得皇帝有些可笑。

    为了一个女人,皇帝居然来求他这样一个卑贱出身的家伙,真好笑,也真好玩,所以他想玩玩。

    “陛下真的什么都愿意?”

    段狠又问了一遍。

    皇帝点头:“你只管说。”

    段狠这次想都没有想就说了出来,因为他刚才就已经想到了,还想着如果皇帝能答应的话,那自己就真的是这世上最牛皮的人,没有之一,只想想就觉得很骄傲。

    “陛下,愿意和我结拜为兄弟吗?我年纪比你大,可你是陛下,所以陛下当然是大哥。”

    段狠说出这句话之后,就看着皇帝的眼睛。

    皇帝愣住。

    “你好大的胆子!”

    皇帝怒斥一声。

    段狠耸了耸肩膀:“陛下知道,我这样的人,说贪

    得无厌不假,因为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所以就想什么都有,可我这样的人,说无欲无求也不假,因为我现在什么都有了。”

    他笑着说道:“赶上了陛下这样的陛下,所以那些为陛下卖命的士兵们当不了大将军,我却能当大将军,那些为陛下死战的将军封不了侯,而我却已是一等侯。”

    皇帝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之前做了多少错事,被一个江湖中人如此讥讽,还是江湖中最底层最上不了台面的那种人当面讥讽,皇帝的心是什么感受,可想而知。

    “陛下为什么不答应我呢?”

    段狠道:“陛下连大将军和侯爵都给我了,我逢人就吹嘘,已经觉得没什么意思,因为过了新鲜劲儿,别人也都听的厌烦了,可若是陛下和我结拜的话,这个牛皮我可以吹很久,毕竟天下只我一个,陛下大概不知道吧,我为什么杀那么多人?是因为我喜欢在别人面前吹牛,而且我吹牛的时候没人敢不听。”

    皇帝问:“若朕不答应呢?”

    段狠说:“皇后娘娘可真美啊......真的,陛下艳福不浅,臣也见过那么多女人,可没有一个女人能如皇后娘娘这样令人动心。”

    “你该死!”

    皇帝暴怒,想要抽刀,可皇帝没有佩刀。

    段狠有。

    段狠把刀摘下来放在桌子上,推给皇帝:“陛下,臣有刀,可陛下杀的了臣吗?如果陛下可以杀的了臣,那陛下就可以自己去保护在乎的女人了。”

    皇帝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可又停在半空。

    皇帝在心里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来?

    因为他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确实还有大内侍卫统领惠春秋,他也坚信惠春秋的忠诚,但.......大内侍卫不一定忠诚。

    如今惠春秋手下的那些侍卫,有多少人其实是那些家伙安排在皇帝身边的,谁能说的清楚?

    也许暗中对皇后下手的,就有可能是宫里的人,可能是惠春秋手下的大内侍卫,也可能是甄小刀手下的太监。

    那些人,无孔不入。

    “朕......答应了。”

    皇帝的手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朕答应了!”

    “哈哈哈哈哈......”

    段狠哈哈大笑,然后撩袍跪倒在地:“拜见皇帝大哥,哈哈哈哈,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从这一天开始,皇后身边就多了一个看起来令人厌恶的家伙。

    他真的很令人厌恶,他毫无掩饰自己对皇后娘娘的喜欢,不管又多少人在,他都肆无忌惮的盯着皇后娘娘看。

    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些宫女每一个都怕他,怕到骨子里,见到他就躲着走。

    因为她们都知道,段狠是真的恶人。

    皇后娘娘能猜到这是陛下的安排,她也能猜到陛下为什么会这样安排。

    所以她哪怕再不喜欢段狠,再厌恶,也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自己拒绝了的话,皇帝会很不踏实。

    皇帝啊,好不容易才组建起来一支新军,好不容易才让这支军队对他有了无比的忠诚,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想要力挽狂澜,她不能让皇帝分心。

    段狠肆无忌惮到什么地步?

    校场上,皇帝在带着新兵们操练,在那一排茅棚里,皇后娘娘在弯着腰为新兵们煮粥。

    段狠就靠在柱子上,盯着皇后娘娘的腰身和屁股看,毫无遮掩的看。

    有一个叫珠儿的宫女实在忍不住,上前大声呵斥,段狠只是笑了笑,瞥了珠儿一眼后才走。

    皇后娘娘在水池边亲手给皇帝洗衣服的时候,段狠走到她身边站住,沉默了一会儿后问她:“皇后娘娘,你知道陛下找我的时候,开出了什么条件吗?”

    皇后没理会,只是低着头继续洗衣服。

    宫女珠儿勇敢的站了起来:“你马上离开!”

    段狠没理她,依然自顾自的对皇后说道:“我跟陛下说,想让我保护皇后娘娘也行,咱俩得结拜。”

    皇后娘娘的手突然停住,肩膀却颤了一下。

    她为陛下感到了屈辱,和这样一个下三滥结拜,皇帝都是为了她。

    “其实......”

    段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当时想和陛下提的条件是,陛下啊,你保护不了的女人你给我啊,我可以保护的了。”

    宫女珠儿脸色一瞬间就白了:“侍卫!侍卫何在!”

    远处在与皇帝一同训练的大内侍卫统领惠春秋听到了,立刻就赶了过来。

    段狠看到了,却冷笑:“他打不过我的,如果我愿意,随时都可以杀了他。”

    他问皇后娘娘:“你知道,明明我是想得到你,可我却对陛下说不如咱们结拜吧,是为什么吗?”

    皇后起身,没有说话,可却与段狠的眼神对视,无所畏惧。

    段狠输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所以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当天夜里,宫女珠儿说那个恶人实在不能信任,所以她要和皇后娘娘住在一起,如果那恶人真的有歹念,她还能挡一挡。

    皇后娘娘和段狠对视的时候无惧,可心里却真的害怕,所以她答应了。

    毕竟,她才十六岁。

    珠儿转身出去,说要把被褥抱过来,皇后娘娘睡在里屋,她睡在外屋,有什么动静她都能知道。

    可是珠儿走了许久都没有回来,皇后有些不踏实,带上几个宫女去那边寻找。

    她们就住在校场,陛下要和那些士兵们同住,距离她们这边比较远,毕竟也会担心那些新兵会不会打扰到了皇后她们。

    宫女住在侧面的屋子里,距离倒也不是特别远,也就是二三十丈,按理说珠儿早该回来了。

    皇后娘娘带着人到了配房那边,就看到屋子里亮着灯,珠儿躺在桌子上,那个恶人正在作恶。

    他一只手掐着珠儿的脖子,珠儿就无法反抗。

    “啊!”

    这一幕,把皇后吓得花容失色,惊叫出声。

    可是段狠却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在乎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好像还笑了笑。

    皇后逃走了,落荒而逃。

    她跑去找皇帝,大内侍卫们冲过来围住了这间屋子。

    皇帝不久之后也带着人赶来,把屋子围的水泄不通。

    可段狠却居然还是不为所动,完事之后,也掐死了珠儿,然后提上裤子出来。

    他当着众人的面朝着皇帝叫了一声:“大哥。”

    皇帝的眼睛里开始冒火。

    可不等皇帝说话,段狠指了指屋子里:“她被褥里藏了刀,如果大哥现在要查什么的话,不如查查她是谁举荐入宫的。”

    然后他居然还能笑出来:“她想杀皇后娘娘,所以她必须死,死之前我用一下,不浪费,反正我是下三滥,我不怕她脏,还挺嫩的。”

    然后就走了。

    皇帝派人进去搜查,在珠儿已经卷好的被褥里发现了刀,在珠儿的衣服里发现了一封密信。

    皇帝沉默片刻,把那封密信撕了,撕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