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谋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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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红颜醉 第七十四章惊若天人青衣裙

    夏去秋来国公府依旧树青花艳,微风轻抚仿佛佳人飞舞。凉亭之中轻声荡漾,花园粉衣少女采摘花瓣,黄衣女子提着花篮相伴。艳压群芳的牡丹少去花瓣越发娇艳,院中杂草显得微黄。树上喜鹊叽叽喳喳,好似在吟唱。

    琴声波动心房让心悲凉,喜鹊却将悲伤曲调吟唱出喜悦。翩翩少年一声黑衣伫立亭间,双目紧闭享受 一丝久违的安宁。

    没有沙场厮杀,听不见朝堂吵闹。少年总想着长大,可长大竟有如此多的烦恼。经常想起当年种种往事,凭着双拳打出一片天,如今手中有了刀与剑,没有潇洒只有责任。

    朝廷的决策与自己不如流的小将军关系不大,说话改变不了任何格局。心中又想起兄长昨日的言语,将心中最后的窃喜消磨。从军不过两年,从百夫长如今以是正五品一军统帅。攀升之快古今少有,大梁年轻一辈怕是只有齐王萧坤一人可比。

    一支新军监制不到半年,从不到三千人已然得到皇帝恩准扩编。此事可谓大梁建国以来第一次,最出奇之处便是他这位从军不过两年的小将军。兄长的说话每每想起心惊胆战,不在战时十三营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尤其是刘知命口中的:“陛下要南征了。”

    刘策一度为两位儿子讲解南镜八大兵工厂选址,皆是大梁边关要塞。尤其是徽州两座船坞,一旦拥有上千船只便无用。上千战船可将南楚东吴从中划开,水上物资更会源源不断的从中原大地运向南方。青州十万雄兵多年不曾大局出兵,远远不是眼中所见的战力。林燮南征不过是打压南楚新帝的气焰,此战长风军主帅吴蓬战死更是有极佳的出兵缘由。

    朝堂上刘知幸看的出,多年朝堂疲惫的各位武将公侯挺直腰杆。甚至文臣很少阻止南镜兵工厂的建设,湖平蒙氏更是向朝廷低头。所有的一切都在为南征做准备,十三营的建立何尝不是在说大梁还能养的起百万雄兵。

    琴声渐渐停息,刘知幸说道:“怎么了,琴声如此悲戚。”

    玉手缓缓松开琴弦说道:“我见到他了,想不到如今会变城那般模样。刘大哥回营时能不能去看看他父亲,一个老人在战乱中活下来很不容易。”

    刘知幸平静的说道:“我会去看看,虽不能重整家业至少可以温饱无碍。”

    殊不知一柄折扇飞袭而来,好似一柄利刃斩断清风。折扇不过瞬间已然出现在亭中,玉莲目瞪口呆呼吸沉重。刘知幸伸手一把抓住折扇轻轻扇风,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院中只有秀文神情凝重的望着亭间,夏儿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一座国公府区区刺客入门家将怎能没有动静,能随意走进内院更是没有任何动静的怕是也只有那么几个人。大公子朝中任职,一些至交也有要职在身,很少相聚。能有闲情雅致来国公府除了那两位还有谁,府上对于这些早已经习以为常。

    一身白衣腰佩玲珑白玉佩,脚踏白云靴,头别青玉簪。好似一副翩翩公子,绝佳的皮囊更是让佳人儿为之痴迷。手中提着一个大包裹,大步走来。脸上带着笑容不停的说道:“好功夫,好功夫,好功夫。”

    刘知幸望着走来的杨尘说道:“世子殿下风采依旧啊,不知道又掀起多少石榴裙。”

    将包袱递给走来的夏儿,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坐下。提起茶壶倒茶,手捻茶杯说道:“咱刘老大才是精彩艳艳,边关之地都有佳人作伴,小弟可比不上,你看再次相遇都不打招呼。”

    站在亭外的秀文不由得咧嘴一笑走上前,玉莲看着杨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说道:“见过杨公子。”秀文走进停滞放下花篮,说道:“杨公子这是刻意了。”

    “这就不如玉莲妹妹可爱了。”

    秀文念起一枚花瓣说道:“杨公子扇如利剑,怎叫小女子不怕。”

    泯了一口茶水打趣道:“秀文姑娘这可过了,可惜了,美丽的衣裙可见不到佳人在身喽。”

    夏儿打开包袱看着三件衣裙,其中两件正是玉莲的青云涟漪裙,秀文的花边涟红杉,最下面一件鹅黄镶丝衣。

    玉莲拿起青云涟漪裙,摆在身前一副喜悦的神情说道:“杨公子你怎么拿来了。”

    一点都不在意刘知幸奇怪的眼神,捏着杯子眯着眼睛说道:“既然遇到怎能让女子出银子,本公子不差于一点点碎银子。”刘知幸的眼神更加奇怪。

    这三件衣裙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秀文玉莲如今也算是名家出身。尤其是女子怎不喜爱衣裙妆容,只是杨尘竟然当面挖墙脚好生不痛快。只是看着两位女子喜悦也不在说些什么,只是那件鹅黄镶丝衣是怎么回事。

    如何看不出夏儿眼中的喜悦,这可不妙啊。女子衣物你一位大男人如何知道尺寸,看得出正是夏儿的衣裙。

    夏儿拿着衣裙问道:“世子殿下,这件是给我的。”

    杨尘眯着眼睛观赏佳人笑容说道:“当然是给夏儿的,人人有份哪里能少的了夏儿妹妹的,那不是打刘老大的脸。”刘知幸的脸色更加难堪。

    正当伸手挑逗窃喜的夏儿,一柄折扇啪的一声敲在手背。只听到刘知幸说道:“夏儿姐姐带着玉莲秀文是去试试,可不能辜负咱世子殿下的一番好意。”

    看着三位女子远去,刘知幸才说道:“这是挖墙脚都跑到我家中,蒙辛明可还记得臀下快感。”

    杨尘一把夺过扇子说道:“这不是偶然在东市相遇,怎能错过佳人,你是不刘老大。”

    对于杨尘的无赖还能怎样只能忍着,也不去问如何遇到相识。刘知幸坐下忽然问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身为天水王世子虽不参政对于朝廷政事还算有所了解,抬头盯着好似变了一人的刘知幸。一点都不想曾经压的太平城纨绔抬不起头的刘知幸,曾经单枪匹马追着刑部尚书的公子整整两天,最后提着长枪一直闯进府内,愣是把少年打的鼻青脸肿。若不是刘策出面,刘知幸差点坐大牢。只是一点都不在乎,之后相遇依旧手下不留情。

    每当四人齐聚何时谈过国事,讨论最多还是那家小姐姿色绝佳,谁家的姑娘怎长得那么丑。这两年刘知幸仿佛变了一人,没有讨论美人却是问国家大事。

    杨尘说道:“知幸你变了。”

    有些不明白杨尘什么意思,刘知幸说道:“我哪里变了,是不是更加风度翩翩器宇轩昂了。”

    杨尘没有搭话而是说道:“大梁要变天了,此次南镜之事太子看似局外人实者做了很多。齐王几乎将全部精力放到此处,到头来一场空。相信这件事后朝臣需要重新选择,从工部户部两位尚书便能看出陛下是在刻意打压齐王。”

    刘知幸轻轻点头忽然问道:“昨日陛下下旨扩编十三营,我已经是正五品的武将。众位叔伯似乎都为了南征备战陛下随没有说,文臣好像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想不到从不在意这些的杨尘果断说道:“迟早的事,就算陛下不做,无论是齐王还是太子登基南征依旧要坐下去。你以为南镜主帅死在汾阳镇外区区谈判便能解决,虽说南楚为占到一点便宜。可主帅能死一次比便能再杀一次,你看下次南楚举兵来犯只会更加凶狠。恐怕现在已经不止是南楚,东吴蠢蠢欲动,近年来势必会有一场空前的大战。你能晋升如此之快,何尝不是鼓励将士,只要立功朝廷的荣耀不会缺少。而你最可怕的不是晋升之快,古往今来比你升官快的大有人在。知幸你却不同,在军中可以犯错误甚至一下微不足道的军则也无事,唯独开战之后十三营一场也不能败。十三营的存在是偶然也是必然,你上朝也能看出来能上战场的将军都老了,而年轻一辈有几人能挑起大梁军政。”

    见到刘知幸正要说话杨尘直接打断道:“你一定会说我没有去过边军,多数将军勇武智谋。可你要知道看一国军政不单单是看将军,最重要的是主帅。你说整个长风军谁可领军战无不胜,长驱直入攻城拔寨无往不利。你会说林燮,他毕竟老了。一年可以十年可以,那二十年三十年又该如何。大梁太平的时间太长了,人人想要太平,可这个天下哪有那么多太平。”

    “陛下登基之初被南楚称为北蛮子,这可不是嘲笑而是恐惧。那时候的大梁人人吃不饱穿不暖,地里长不出粮食,男子只好从军吃粮,将粮食留给家人。如今不说百姓,江湖背靠贵族根深蒂固。朝廷不怕,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翻不起大浪。一旦南楚战事一起加上东吴,还有北方突厥西北部族可谓四面为敌,这些人杀不得。大梁最大的病根还不在此处,而是地方豪强。不说蒙氏,李氏,林氏,周氏四大氏族因根深蒂固。在天水我杨家说的话比朝廷更加有用,说是一方小国未尝不可。再说太平城贵族之多怕是谁也说不清楚,老一辈或许对大梁忠诚。可这些人中有多少世袭,百年以来至少不少。陛下活着还能压的住,可新帝登基之后又但如何。”

    盯着杨尘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天水的世子殿下,聊聊几句好似说尽了大梁百年。二十多年前的大梁可谓是百战之国,直到当今陛下登基才有了十多年的太平盛世。

    杨尘起身说道:“你看看如今的大梁谁还知道太平是站在百万尸骨上,城中只知道花钱如流水锦衣玉食。这两年在南镜你知道死了多少人,你可知道天水两州之地十万户家家缟素。有时候真想问问这个天下是不是活的太舒服了,去天水看看草原的弯刀铁骑。”

    刘知幸坐下说道:“十三营看似风光,都是一群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杀过人没有几人,才建军不到一年扩编到五千,不说都是新兵,整个十三营都没有人令超过千人作战。你说对南征已经成为必然,就在这几年,朝廷势必要动荡,陛下这是想在有生之年将南楚这只老虎打趴下,让大梁再有二十年太平谈何容易。”

    两人相似无语,杨尘突然说道:“萧铭说那个位置不会去碰,若是没有太子或许还想争一争。你知道我心中有多大的遗憾,还记的那次喝酒之后说过的话吗?”

    刘知幸说道:“记得,萧铭若为帝你杨尘天水势必不会让北方部落一人踏入大梁,林忠要让所有氏族趴在地上,我刘知幸定然南楚东吴划入大梁保万世太平,想想何其可笑。”

    一口饮尽杯中茶杨尘起身说道:“他若为帝,会是笑话吗?可惜太子是一母同胞,就算再差也比那个齐王强,看手下都是些什么人,一群莽汉如何治理国家。”

    立刻阻止杨尘说道:“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记在心里便好。”

    两人沉默时一袭青衫出现院中,发黑如墨飘荡,一支玉钗挂两颗珍珠。发髻微卷遮挡柳叶弯眉时隐时现,灵动的双眸带有娇羞。无暇面容淡腮红,一抹胭脂点红唇。一袭青衫边角云纹,衣襟牡丹逃避,好似争不过女子容颜。弯着纤腰低头含蓄,昝白的脖颈好似羊脂玉。指如葱白不自然弯曲,一抹围胸青衣下稍稍凸起。

    微风掀起衣角,一双精致小脚踩在青石上。长长的双腿伫立,清风不忍用力生怕伤到分毫。院中中牡丹微微闭合,微风中摇摆好像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刘知幸目瞪口呆,杨尘不停拍手,惊为天人。

    咬着嘴唇缓缓抬头,玉齿微动。低眉含羞问道:“好看吗?”

    两人傻傻说道:“好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