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进纷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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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焜昱国的步兵立刻列阵,盾牌在前,后面有一个人举盾,另三个人借助盾牌的保护,用长矛攻击冲来的骑兵,而且还有弓箭、弩来攻击,但骑兵身上没有保护。

    霍去病和卫青发明的这种战术,就是在靠运气,运气好了,冲过去还能活着回来,运气不好,或许冲一半就死了,因此,骑兵的冲击不是随便冲的,一般都是找对方的薄弱点去冲,还有一种就是骑兵对冲。

    像电视里那种两方大将骑着马在阵中缠斗,会被直接射成刺猬的,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存在的场景,但在三国时期有过约战的现象,会出现电视里那种两方大将在阵前打斗的情景,不过这种情况不多,仅在三国时期有出现。

    所以,艺术是高于生活的一种表现形式,看看那些将军威武善战、英雄无比就好,别太当真,也别较真。

    这就是为什么军师会暗叹的原因,明显现在对焜昱国不是使用冲击战术的时候,冲过去就是送死的,王被激将的失去了理性。

    在焜昱国这边,虽然天黑,只能借助两方的火把来观察战况,但仅仅是那昏暗的光线,也可以看到冲过来的骑兵有多惨:

    半路被弹弩射下马的,直接射死的还好,受伤的有些躲避不及被后面的马匹踩踏,变成一团破布偶般的东西在马蹄下翻滚;索性冲过来的,有些被长矛刺中,受冲力影响长矛直接刺穿身体,骑手被挑下马;有些骑手躲避长矛,可是未能完全躲过,被长矛开腹破肚,马匹驼着鲜血淋淋的尸体站在兵士中;还有些被击下马,立刻被步兵围攻,其下场也是惨不忍睹。

    泫看着看着怒了,郁都甄部的首领根本不把属下的生命当生命,一夹马肚跑到喊话的那个兵士身边,在他身边嘀咕了几句。

    军师还在想之后的仗要怎么打,突听对方喊道:

    “郁都甄部的王无道!在明明不适合冲击的时候,居然指挥属下冒死冲击!借助属下对自己的信任,任意挥霍属下的生命,完全不管不顾其死活!而你们,居然为这样的王来白白送死!人固有一死,但要死得其所,为了这样不顾你们死活的王,白白牺牲自己的生命,值得吗?”

    军师心里大叫不好。

    前面已经说过,游牧民族的首领对部署的权威和控制力并不强,属下瞅你顺眼了,就呆着,瞅着不顺眼,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闪了。

    王亲自带的这些兵将们,可以说都是亲卫队,发小啊、亲信啊,但,这些人之所以跟着王,也是对王的信任才这么跟着,可因为刚才王不顾后果的冲击,已经在他们心中产生了一些动摇,现在再听对方这么一喊,心里便不是味了。

    王这时才意识到刚才的鲁莽,心里着急,但王毕竟是王,临危不乱是必备的品质,对着对方喊道:

    “你们中原人最会做的就是挑拨离间!你们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想都别想!这些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岂是你们一两句话便能挑拨的!”

    泫忍不住了,也不要中间传话的,自己鼓足底气吼道:

    “你就扯淡吧!就是因为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对你无比信任,你才敢这样挥霍他们的生命!作为一军将领,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冲击,什么时候不该冲击吗?刚才明明是两军刚见面,都是最好的状态,你却发出冲击的命令,我从此头冲下走路都不信你刚才有顾及过兄弟们的生命!刚才这些人中,我可看到一个,”瞅了眼身旁被抓的一个人,给甲子使了个眼色,与泫配合已经好几年了,当即会意,一把捂住了此人的嘴,泫又说“我可看到一个戴白色皮帽,蓝色腰带,跨这一把白色腰刀的人,惨死在马蹄下。”

    被捂嘴的这个人一听便急了,想挣脱甲子,但他受了伤,而且还被绑着,只能徒劳的唔唔。

    王他们一听,便知说的是谁,那可是王的发小之一,从小便对王绝对的信任,可以说这些亲信中,这个人是王最为信赖的,也是关系最好的,没想到刚才就因为王任意妄为的一个命令,这样的人便死了。

    众人心里都有些动摇了,看着王的眼神也变了样子。

    王心里着急,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为,正想着怎么挽回,突然两边也出现了焜昱国的军队。

    局势明显不好,有些将领已经带着自己的部属开始撤退,王大惊,给他们解释说刚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激将法,才会那么冒失,并给他们种种许诺,可是,众人还是陆陆续续的离开,最后只剩下王的死忠粉,但人数太少,根本不足以应对。

    王苦着一张脸看看军师:

    “休矣!休矣!”

    军师未言,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是多余,于是众人也开始撤退。

    想撤退,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你们走?焜昱国一路追杀,中路赶到后,更是对所有跟随着王的部属追杀,一路上郁都甄部损失惨重,回来的只有一半的人马。

    因为提前已经准备好,王回到王帐立刻准备向东开拔,但行了不远,便见前方打着“江”字旗的焜昱国骑兵队,又是一通猛追猛打,前后夹击,打的王是真正的无地自容。

    最后,因为王的错误指挥,本来还能与焜昱国一战的郁都甄部瓦解,王被俘虏,焜昱国再次创造了胜局。

    战斗胜利了,此次行军的目的达到一半,众人踏着晨光返回王帐之地,准备完成另一个行军目的——甯姌,但是众人找遍了王帐驻地所有帐篷,都没有看到甯姌,倒是找到了那个出卖吐奚部的丫鬟,不过,仅仅剩下具惨遭蹂躏的裸尸,众人随便将她扔到一边,又继续寻找。

    明安乌勒吉跟疯了般的穿梭在各个帐篷间,看到那个丫鬟的尸体时,心里的不安更甚,急红了眼,阿日斯兰一直安静的跟在他身后,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之举。

    甯昤他们也感不妙,甚至背着明安乌勒吉去墓地里寻找,可依然无果。

    泫拎着一个因贪图财物未及时逃走的奴隶,气急败坏的走到甯昤面前,一把将他扔在地上:

    “说!从吐奚部掠来的女人呢?!”

    奴隶吓的抱头爬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

    “王带走了。”

    话音刚落,甯昤便命人去他们抓回的那几车女人里找,但是,那些女人都穿着鲜卑族的服饰,兵士们不知道谁是甯姌,甯昤和泫准备亲自去找,得到消息的明安乌勒吉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也来了,于是三人一起去。

    甯昤和泫对那些女人还客气些,***就没这么好脾气了,把他找的那些车里的人全扔了出去,引起一片哀嚎和哭泣,终于在一辆车的最里面,发觉铺的毯子有些怪异,过去一把掀起,看到盖在下面气息奄奄的甯姌,他捧在手心里的宝,才多久没见,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心疼的一下眼泪便出来了。

    轻声叫道:

    “姌儿,我找到你了,姌儿,是我,找到你了。”

    听到明安乌勒吉的声音,甯姌没有动,也没力气动,但心里却异常踏实,鼓足全身的力气,幽幽的说:

    “我在等你。”

    明安乌勒吉再忍不住了,一把抱起甯姌,失声痛哭。

    查找另几辆车的甯昤和泫,听到明安乌勒吉哭,大惊失色,匆忙跑来看到甯姌还活着,但情况很不好,甯昤上前拉开两人,泫急忙叫来医疗队。

    在泫对军队的提议中,便有给军队配备完备的医疗队,而不再是一个两个的军医,此时医生忙上前检查了一通,说甯姌只是因为多日未食引起的虚弱,开了副药方,熬药什么的就不多累述了。

    将甯姌安顿好,明安乌勒吉一步不离的守在身旁,喂药、喂流食都亲力亲为,不让别人插手,泫想给甯姌洗洗,明安乌勒吉都不让,夺过水盆自己动手,笨手笨脚却很轻柔的擦洗着。

    过了几天,甯姌情况好转,虽然没什么力气动,但能说几句话了。

    作为中原人,女人将贞操看的很重,郁都甄的王是想收了甯姌,这也是战争的习惯,不单是游牧民族,汉族也是同样,将女人视为战利品,分赏或自用,而作为战俘的女人就跟奴隶一样。

    攻击吐奚部,也是看中了甯姌,王想霸占,但甯姌宁死不从,以死相逼,甚至绝食,而这时焜昱国的军队已来骚扰边界,王将甯姌丢给几个女人照顾,吩咐不要让她死掉,便去忙着应付焜昱国,给了甯姌喘息的机会,只是饿的没力气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她们抬上车。

    明安乌勒吉听完她的遭遇后,即感动又心疼,抱着她轻声说道:

    “等回去,我不找女人,只对你好,我们好好过,你别再不理我了行不?”

    甯姌躺在他怀里,听着胸腔里有力的心跳,笑道:

    “傻瓜,你理解错了,我不是因为你找女人不理你,是因为你只知吃喝玩乐,不管吐奚部,对吐奚部不负责,所以才不理你。”

    明安乌勒吉一愣,原来自己一直误解了甯姌,低头看着她被浓密睫毛遮挡的双眼:

    “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说了你会听吗?我已经给你说过无数次,可结果呢?”

    明安乌勒吉一噎,的确以前甯姌苦口婆心的说了很多次:

    “以后不会了,这次的事情让我明白了很多,以后我会好好管理吐奚部的,有什么不对的或者有什么要改善的或者有什么想法,你得告诉我,我们一起管理吐奚部。”

    甯姌面带笑影的在明安乌勒吉怀里蹭了蹭,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