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是怎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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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波谲云诡

李玉回来的时候,连南枝也靠着桌子睡下了,李玉却是一脸兴奋,见了南枝,忙轻声唤醒了她,只道:“南枝姑娘醒醒……醒醒……”

南枝这才睡椅惺忪地睁开了眼睛,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角,一脸茫然望着李玉。

李玉忙问南枝,只道:“主子可休息了?”

南枝闻言,也清醒了大半,忙道:“嘘——主子好不容易睡下,这会子别去打扰了她。她这些日子本就睡得少,身子可是累垮了。”

李玉微微颔首,道:“嗯,那等明日主子醒了我再禀告主子。今晚儿可发现了一桩怪事儿。”他顿了顿,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缓缓道:“这英嫔娘娘果真是用心险恶啊。”

南枝不明所以,忙捂住了李玉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出声。两人会意,这才先去休息了。

虽然睡之前到没有多少的睡意,但是由于兰芷实在疲劳,睡下之后,竟然是一夜酣睡,到了第二日清晨还未醒来,南枝和李玉为了让兰芷多休息一会,也未曾去唤她起床。

等到兰芷挣扎着起身,外头的天已经是大亮了,左右睡了才没多少时辰,兰芷心里却懊悔不已。南枝见兰芷醒了来,忙入内去伺候兰芷洗漱。

兰芷定了定心神,这才问道:“李玉可回来了?昨儿个我竟然就是这样睡了过去。”

南枝笑道:“昨儿个晚上三更天的时候回的,见主子睡下了,便没有叨扰了主子,今儿个一早就候着了,李玉说了有重要的事情和主子交代,不敢走开去。”

兰芷听了,连发髻也顾不上梳,只吩咐道:“你先让她进来回话吧。”

南枝听了,放下自己手中的桃木梳子,忙应着声走出。不消一会儿,便带着李玉一同入内。

兰芷吩咐李玉带上了门,李玉这才弓着身子行礼,完了之后再走近兰芷身边,只道:“主子,奴才昨儿个才知道,这小福子原是英嫔娘娘身边的人儿。”

兰芷手中握着紫色琉璃水晶耳环的手微微一滞,抬眸道:“哦?”

李玉顿了顿,继而再道:“昨儿个奴才跟着那小福子,谁料到小福子竟然在乾清宫附件的一个巷道里和人接头,起先奴才不敢走近,怕被发觉,后来和小福子接头的那人的笑声却被奴才给认了出来,那正是英嫔娘娘身边的喜鹊呢。”

休怪李玉惊讶,兰芷念及那个身影竟然是喜鹊,也是一惊,而后再道:“这喜鹊和小福子能有什么勾当?这英嫔的心思倒是深的很啊。那你听到什么没有?”

李玉缓了缓神色,言道:“奴才知道是喜鹊之后,也不怕再跟丢了,从反向绕了过去,靠着那宫墙听,倒也是听得几分仔细。那小福子是英嫔的人,和内务府勾结,调去了南书房,为的就是再南书房监视主子的一言一行,主子若是落了什么差,事无巨细都会一一禀告。”

兰芷冷哼了一声,这才恍然,只道:“怪不得本宫和恭亲王商议大事时候,恭王爷随口一句:小阿哥可好,也落人口舌了。原以为这是丽妃为了打压本宫,刻意去搜集的情报,未曾想是浣纱在背后做了手脚,挑拨本宫与丽妃的关系。”

南枝蹙眉道:“这样想来,英嫔娘娘可谓用深了心思。朝堂之上那些对主子不好的言辞,定然也有英嫔的参与了。这些谣言可都是要了命的。”

兰芷颔首,认可了南枝的话,再道:“想来宫里受冷落的日子她是呆怕了,这才要如此费心机。只是本宫疑惑,本宫素来并不为难她,她这样处处针对,究竟是为何?”

南枝道:“树大招风,宫里头向来如此。况且这英嫔娘娘入宫之际就是这般想着出头,风头却一直被压着。加上圆明园避暑之事并未跟着去,心里定是恨透了主子和皇后娘娘的。实在是这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兰芷微微咬唇,听着南枝的话若有所思。她知道,有些人一旦起了坏心,便不能再留了。英嫔,她竟然忘记了这个人。这样的不起眼,却也有这样深的心思。

今夏倒是没有往年那么炎热,弈宁由于身子不适,也未曾提出去圆明园避暑之事,他的身子每况愈下,靠着太医不断用名贵的药材续着,兰芷与成韵心里通透,两人一个负责前朝,一个负责后,宫,想要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中把大局稳定下来。

由于弈宁的朝政之事有所耽搁,朝堂之上已经引起了不少不满,而叶赫那拉干政也是引起了众多大臣众说纷纭。好在弈宁并未说什么,只是默许了兰芷,大家也都不敢伺机而动。

兰芷想着成韵商量了今夏的物资分配,虽然是炎炎夏日,却也冒着日头往坤宁宫去了。下了鸾轿后,听墨香通禀完毕后,这才踏着高低盆儿稳稳步入。

成韵正对着内务府递上来的清单一筹莫展,见兰芷前来,忙道:“兰儿,你来的正好……快过来看看,本宫实在有些晕了,这夏日的东西这样少,无论怎么分配,各宫怕是多有怨言的。”

兰芷本以为皇后的坤宁宫中该是宫里头为数不多的清凉之所,未曾想却与外头差不了多少,室内没有用冰不说,就连扇着扇子的宫女也只有两个在身边伺候着,兰芷从南书房过来,自是觉得有些燥热,忙问道:“屋里头闷热,皇后娘娘怎么不用一些冰呢?”

成韵叹了口气,只道:“正是因为此事发愁呢,今年内务府的冰也不够用,国库空虚,本宫自然不能请了旨意去增加后,宫的开支用度,所以今夏的冰儿怎么分配,实在是……”

她说着为难的叹了一口气,只道:“兰儿你瞧瞧,就这么些许,怎么够用两个多月呢,况且这余热也没那么快消去。皇上身子又不好,怎么能省下。”

兰芷接过成韵手中的单子,微微蹙眉,只惊讶道:“怎么这样少了?”

成韵微微叹了一口气:“如今老百姓连肚子也填不饱,咱们的吃穿用度自然是要缩减的,内务府也说没有钱购置大量的冰块来,如此的用度,若是皇上责问,该如何是好呢?”

兰芷微微蹙眉,思付了一会,才道:“特殊时刻,自然只能能省就省了。我那里自然是不必顾及的,皇后娘娘这边也需得给六宫做出了表率才是。咱们都没病没难的,熬一熬就过去了,除了皇上和公主阿哥那边,别的地方,咬咬牙,都省去了吧。”

成韵道:“这样是够了,只是怕嫔妃们有怨言,再说有几个嫔妃素来是爱打扮又受不得热的,这样一来,可不得怨声载道啊。”

兰芷只道:“怨声载道也只能怨去了。六宫缩减开支用度,是为了咱们大清,作为天子妃嫔,吃些苦怎么了。况且妃嫔大多无所事事,不如着急了多在各自寝宫里做些刺绣,用以添补,想要过的舒坦些,自然是自己也要劳作的。”

成韵道:“此事我再斟酌几分吧。哎,眼看着这新一届的秀女又快入宫了……”

兰芷听了亦是微微蹙眉,只得道:“这出去了一批年长的宫女,倒是要入一批新的进来伺候,但是明年的选秀,我看就不必了,太铺张浪费,再说皇上的身子如此……养这样一大批小姐们也费银子。皇后瞧着几个入眼的,做了贵人便是了,其余的,选一批下三旗的女子进宫里伺候就成了。特殊时期,咱们是得艰苦一些。”

成韵听了也是赞同,只是还是有些犹豫,只道:“你说的没错,可是皇上那里,也不知道应允不应允?”

兰芷正色,顿了顿,方才启唇:“事到如今,皇后娘娘还对咱们皇上抱有幻想不成,这宫里都是咱们两个女人在撑下来,皇上是不愿意过问这些杂事了。”

成韵微微咬唇,浅浅淡淡的痕迹在唇角一时间挥之不去,他自然明白兰芷的意思,可是他毕竟是自己钟爱的男人。她微微阖目,才道:“本宫再去问问皇上的意思吧。”

兰芷见成韵如此,缓缓道:“皇后娘娘,前几日蕊贵人来朝我哭诉,说是皇上要她和英嫔一同侍寝,她未从,得了皇上的责骂,还被英嫔好一顿羞辱。”

成韵听了,惊讶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皇上竟然如此糊涂。”

兰芷失笑:“呵呵,如今皇上还有什么没有做的?就连御赐两个不干不净的宫女给恭亲王做侍妾也做得出来。幸亏王爷是吃了这个亏,没有计较,若是恭亲王有了二心,咱们两个如何能够招架得住啊?”

成韵亦是叹气,顿了顿,才正色道:“不过,依照本宫看来,此事和你定有干系。皇上那日的言行,饶是我,也看出了几分端倪。定是有人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混账话,皇上才这样的。”

兰芷颔首,道:“自是如此,不过这件事我已经有了眉目了。纵使是这样的局面,还有人不安生,可是让人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