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医生
字体: 16 + -

单身岁月

刚工作那会儿,时间跟装钱的腰包一样空,我们一帮单身青年穷得只能聚在一起玩扑克。郑钧唱道:“我们活着只是为了相互温暖,想尽办法就只为逃避孤单。”我们那会儿还都没钱带着姑娘去星巴克喝咖啡取暖,充其量也只能给女朋友买几盘磁带,当她拎着张信哲和周华健回家去听时,我们就只好像蝗虫一样扎堆在一起逃避孤单,消耗青春里那大把大把的时间。

社会的进步是这样完成的:如今一部手机的价格在前些年只能买个数字bp机,而当年买一部大哥大的钱放到现在,几乎就能买一辆降价后的汽车。在我们只能拥有一部可以显示阿拉伯数字的bp机,又为了省掉狂奔回电话的力气和费用,相互间的联系便变成了约好的代号:打一圈是111,打通宵是222,拖拉机是30,捉红尖是01。当然,在我们bp机上显示次数最多的,还是“222”。

上班这么多年,从小师弟一直耗成了大师哥,个中经历叫我发现一条规律,那就是不管哪个单位,对于那些刚刚工作的年轻人,总是格外的“照顾”,可能是害怕过度纵容会影响他们在医院钢铁纪律的一生,总之不管哪次开大小会议,强调的第一件事总是“不能迟到”,违反的后果也很简单:扣钱。

扣钱是对于穷人最行之有效的一种手段。天可怜见,因为大部分人的工资还得向父母大人上交起码一半,当年的我们就连下顿馆子还得犹豫二三,我去上海看场球赛,就得存几个月的零花钱,所以扣除奖金对于一干人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火上浇油,那是万万不能出现的。

但空虚无聊的夜晚和无比旺盛的精力又令人不得不聚在一起,吆三喝四、喊天骂娘。所以,在这种压力极大的情况下,我们通常在玩牌之前就约好,每天晚上睡觉不能超过凌晨一点。但事实往往是一玩儿就忘了时间,哪个人无意中看到钟表,输牌的不甘也会叫他恨恨闭嘴,忍气吞声。

这样一来,那些天快亮才入睡,横七竖八窝在**的兄弟,第二天必定会慌慌张张起个大早赶去上班,如果你看到几个脸色铁青,眼屎满脸的哥们儿骑着单车飞奔,那一定是宵战早归的情景。

那年,即将中秋的一天,我正在香甜的梦中与奥黛丽赫本共度罗马假日,忽然被一阵猛烈的闹钟惊醒,我一跃而起,朦胧中看见一急诊科哥们儿惊恐的脸:娘啊,九点半啦!

我们俩人一路狂奔蹿到医院,眼前竟空空荡荡,一想,才发现今天是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