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给龙君当下酒菜
字体: 16 + -

第四章 沉香炼药铺

    两人在客栈休息了几天,身上的外伤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准备前往大夫所说的沉香炼药铺。沈桑桑没有办法走路,梁亦渟只好任劳任怨地背着她。这些天他们两个从鬼蜮出来的传言已经是人尽皆知,两人走在大街上,旁人纷纷侧目,对着他们议论纷纷,敬而远之。

    沈桑桑靠在梁亦渟的背上,凑近梁亦渟的耳朵轻声说道:“后面有人跟着我们,不止一个。”

    “知道了。”梁亦渟轻轻点头,接着仍旧默不作声的往炼药铺走去。在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梁亦渟快速往里一闪,准备借着这四通八达的路线甩掉他们,结果刚刚转进巷子就碰到了刚刚跟在他们身后的那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将近十四岁的少年,长得倒是白白嫩嫩的,就是看上去有些不太聪明。

    “你们就是传闻里从鬼蜮逃出来的小鬼?”陈禾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一脸难以置信,“你们鬼蜮里逃出来的小鬼都是这样一男一女结伴出来的吗?”

    梁亦渟皱着眉,很是不悦:“你到底要干嘛?小屁孩儿。”

    “什么?!”陈禾听到他叫自己小屁孩儿,瞬间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气呼呼的说道,“你这个小鬼,太猖狂了吧?!”

    沈桑桑看了一眼眼前气鼓鼓的陈禾轻轻一笑,凑到梁亦渟的耳边说道,“这小娃娃还挺可爱,生气的时候脸圆嘟嘟的。跟我第一次见你一模一样诶。”

    梁亦渟偏头瞪了她一眼,随后看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儿:“我们还有事儿,要打架等我把事情办完。我背着一个臭丫头怎么跟你打?”

    “闭嘴!”沈桑桑伸手拍了一下梁亦渟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这事儿什么时候能办成?我倒要看看,从鬼蜮里出来的能有多厉害。”陈禾轻轻一笑,伸手摸了摸鼻子,看向他背着的沈桑桑,不怀好意地一笑,“要是我赢了你,你把你媳妇儿给我好了。”

    “那我要是赢了呢?”梁亦渟问道。

    “你要是赢了,小爷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情,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保证信守承诺,如何?”

    梁亦渟看了一眼沈桑桑,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可以啊,那我现在要去办我的事情了,你能让开了吗?”

    这个买卖好像自己怎么算都不亏,就算是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自己根本没有媳妇儿。更何况,他绝对不会输。

    “等你事情办完了,来陈府找我。”陈禾看了一眼梁亦渟,冲着身后的一群壮汉摆了摆手,转身带着他们离开了。

    沈桑桑看着众人离开,对梁亦渟说道:“这是陈府的小公子。陈府如今在陈齐镇名声也是响当当的,另外一个可以与之媲美的就是齐家。陈齐镇就是以这两家的姓氏命名的。相比于齐家这个后起之秀,陈家的历史久远多了。陈家一共有三位公子,大公子陈鹤群,天启师三级,二公子陈集南,天启师一级,小公子陈禾,年方十四,也已经达到了斗魂师三级,是陈齐镇上的天赋少年之一,据说他也是最有可能最先达到天启的少年之一。年少轻狂,小孩秉性。”

    “你怎么了解这么多?”梁亦渟不免有些好奇,要知道他们已经有六年不在陈齐镇了。

    她将头埋在他的脖子上,显然是有些累了,轻轻闭上了双眼,微弱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子上,有些酥麻,梁亦渟不禁红了脸,好在沈桑桑并没有发现。

    “这些日子我躺在床上,窗户开着,窗外对着最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口舌多,自然了解到一些。我还听说,沉香炼药铺的掌柜是个貌色极佳的美娇娘,脾气古怪得很,我们此番前去,很有可能被轰出来。”沈桑桑说道。

    梁亦渟偏头看了一眼沈桑桑,随后轻轻一笑:“放心好了,总会有办法的。”

    沈桑桑没有再多说话,因为临近鬼节,她的翼骨疼痛的更加剧烈,比往常疼的多,仿佛像是要要她的命一般。

    梁亦渟加快脚步赶到沉香炼药铺的时候发现铺门紧紧的关着,前去敲门也没有人回答,让他觉得很奇怪,这么好的天,怎么就不做生意了呢?

    此时正值三月一,天气还有些凉,风轻轻地吹着就能把人吹得患上风寒症。梁亦渟看了一眼背上有些瑟瑟发抖的沈桑桑,皱着眉,一脚踹开了铺门,径直走了进去,将沈桑桑放在椅子上坐下。

    听到这声响动的药童赶紧从后面跑过来,嘴里惊呼着:“怎么了?怎么了?”待看到两人的时候,不禁咽了咽口水,“从鬼蜮来的小鬼……”

    梁亦渟问道:“你们掌柜的呢?我朋友受伤了,听说只有她能治好。”

    “前来求医踢坏我的门,这是什么道理?”一个媚到骨子里的声音慵懒的从后面飘来,似乎有些恼怒。

    “掌柜。”药童行了个礼,看到沉香慵懒的挥了挥手便退下去了。

    沈桑桑看着来人,连忙回答道:“我们是来求药的,本无意冒犯。”

    沉香看了看眼前的沈桑桑,眼里是风情万种的笑意:“你家相公对你不错。”

    “他……”沈桑桑刚要辩解,却被梁亦渟打断了。

    梁亦渟说道:“刚刚由于我家娘子受不得风寒,所以多有冒犯。铺门的修缮费用我十倍赔偿,只是希望掌柜能救救我家娘子。”

    沉香听了,先是没有说话,走到一旁坐下,将手肘搁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着两人,开口道:“我缺的不是银子。我这个人不做亏本的买卖,你只说我救了她能有什么好处。”

    梁亦渟道:“掌柜的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只要能治好她。”

    沉香轻轻一笑:“情谊不错,只是我不想救,你弄坏了我的铺门,这让我很不高兴。”沉香说完就站了起来,往阁楼上走去,“送客吧。”

    “万年蛊兽的脊柱呢?”梁亦渟说道。

    上楼的沉香脚步一顿,有些难以置信:“你有万年蛊兽的脊柱?”

    要知道蛊兽在这个世界上最长活不过一千年,它竟然有万年蛊兽的脊柱!蛊兽本就是名贵的入药材料,千金难求,用蛊兽的脊柱入药能够使药效发挥到世间极致,他竟然会有?!

    她皱眉看着他问道:“鬼蜮得到的?”

    “是。”梁亦渟回答道。这只万年蛊兽是他们在鬼蜮最接近中心鬼蜮城的地方得到的,和这只万年蛊兽搏斗,自己险些丢了性命。

    沉香沉思了片刻,随后勾了勾唇:“我不要,说不救就不救。”话音刚落,沉香就径直上了楼。

    梁亦渟看了一眼沈桑桑,有些为难。

    沈桑桑看着他笑了:“总归有办法的,先回去吧。”

    她似乎更加虚弱了。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高傲,脸万年蛊兽的脊柱都可以不要,这一刻,梁亦渟似乎也没有了办法。

    “原来你们是来沉香炼药铺办事儿啊?”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两人转头一看,发现陈禾正斜靠在门框上,“被拒绝了?”

    “你过来做什么?”梁亦渟问道。

    陈禾吐了吐舌头:“我只是碰巧,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帮你让她救你的小媳妇儿,你能现在就跟我比一场吗?”

    梁亦渟抱臂看着他,满脸的戏谑:“可以啊。”能有一个人帮,总归胜算大一些。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陈禾听了,兴高采烈的跑上了楼,留下觉得莫民奇妙的两人。

    过了一会儿,陈禾走了下来,身后跟着沉香。

    “姑姑,你就帮帮他们吧,他们是我的朋友。”陈禾撒娇似的拉住她的衣角,满眼期待。

    沉香看着他叹了口气:“好好好,我的小祖宗。”

    两人听完瞬间就愣住了。姑姑?想不到这陈府的小公子和她还有这层关系?

    陈禾得意地朝两人扬了扬下巴,拉着沉香走到了他们面前。沉香看着他们,微微一笑:“想来是天意吧。”她走到沈桑桑面前,拿过她的左手,轻轻按住脉搏诊断起来,又看了一眼她的腿,皱着眉问道:“鬼蜮伤的?”

    “是。”沈桑桑回答道。

    沉香将她的手放开,蹲在她面前端详着她的腿,沉默了许久。

    “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势。要是普通的腿骨断了我尚且能用药生骨,只是这断骨处竟然有种毒素,抑制各种药物,像是一定要让你残疾一般。”沉香拖着脑袋嘀咕道。

    梁亦渟说道:“是在鬼蜮中心附近被一只守城门的亿年蛛伤到的。”

    原本他们已经走到了鬼蜮城的城门处,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进去,却不料遇到了亿年蛛的蜘蛛群。沈桑桑彼时身体里的那股力量被完全释放,只差一点就能进门了,但自己一个大意被一只亿年蛛趁虚而入,还是沈桑桑冲过来扑到了自己,但她的双腿却被亿年蛛的脚刺伤了。梁亦渟立即纵身一跃跳到亿年蛛背上刺了它一剑它才死掉。

    “你们到鬼蜮城城门了?!”沉香一脸震惊。眼前的这两个孩子不过十几岁,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到达城门?!

    沈桑桑见她有些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掌柜,有法子治吗?”

    “有是有,但这是禁术,从来没有人用过,治愈的概率只有一成。那只亿年蛛的蛛身还在吗?”

    梁亦渟点了点头:“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把它带回来了。”

    沉香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要提炼蛛毒,然后需要蛊兽脊柱入药提高药性。治疗期间会很痛苦,我必须在你的腿骨即将愈合的时候打断三次,连续用药,才能完全清除毒素。”

    打断三次……沈桑桑咬着下唇许久,随后坚定地抬头看着沉香说道:“好,但是能不能鬼节过后治疗?只要一过鬼节就可以。”

    沉香点了点头:“治疗九死一生,这些天你便好好想想,不治可能失去的是一双腿,如果治疗失败,那就是性命之忧。”

    沈桑桑并不是害怕这些,而是她担心这次的翼骨被折断,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撑过去,要是两种叠加,她怕危险会更大。

    “多谢掌柜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梁亦渟冲掌柜的点了点头,弯腰准备将沈桑桑抱回去,结果被陈禾拦了下来。

    “你说过现在就要和我比试的。”陈禾气鼓鼓的说道,“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怎么知道我跟你比试过后你会不会让你姑姑再给我们治?要比就等我娘子痊愈,她要是痊愈不了,我就是去死也不会跟你比。”梁亦渟耍赖地说道。

    陈禾偏头一想,仿佛是这么回事,便说道:“那就照你的意思办,确实要有这个打算,为了避免你逃走,我会日日来看着你。”

    沉香在不远处看着这三个孩子许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过往,一双好看的眸子渐渐失去了光泽。她起身捋了捋自己的衣服便又上楼去了。三人也就此分开,各自去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