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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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图穷匕现

    “恩,袁先生虽是儒雅之辈,倒也有几分江湖豪气!”袁白将几人让进屋中,早一步回来的小五已是在前厅等候,见张良几人进来,连忙将几人迎进厅内,就见一所偌大的前厅里,灯火通明,四壁上琳琅满目挂满画卷,让越霓同赵青也是有些惊叹不已!

    “来来,张公子请上座!”厅内酒菜齐备,袁白也是礼让不迭,张良毫不谦逊,连一句客气话都未说,便坐在上座,让越霓倒是有些诧异,她跟赵青陪着张良也有些时日,素来知道张良为人极为谦恭,就算是从不相识的乡野村夫,也不会这般不知礼节,今日怎地这般倨傲?”

    “这些画怎地有些奇怪之处!”赵青却是未留意到张良这些微举动,只是凝视着四壁上悬挂的那些画,袁白笑了一声道:“鄙人笔法粗浅,功力不精,这些拙作,自然难入姑娘之目,还请姑娘指点一二,不知有甚奇怪之处?”

    赵青回头瞧了一眼张良,见他对墙上那些画浑然不见,心里也有几分不解,张良为人最擅观察这等奇怪之事,但有蛛丝马迹,便难以在他眼下逃过,这些画作中如此大怪异,怎地他竟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越霓被赵青这一声提醒,也向着墙上那些画看了看,眼光突的一变道:“的确有些奇怪,袁先生这些山水画的倒是不错,可这些单人画像,怎地都没有头颅,看的有些渗人!”

    “哈哈哈,原来两位姑娘说的是此事!”袁白哈哈一笑,挥手请两个姑娘落座,小五也是一言不发,挨个斟酒,袁白这才举杯向着众人道:“今日得遇高朋,着实是一喜事,咱们且饮了这一杯!”

    张良端起酒杯,在手中略略一晃,便仰头饮尽,赵青越霓见他毫不推拒,自然也对视而饮,袁白陪着众人连喝三杯,这才放下杯子道:“姑娘有所不知,我这画像,但凡画这等人像,从来都是留下头颅不画!”

    “那时为何?”赵青脸色微微一变,看着袁白,颇有几分警惕问了一声,袁白示意那小五取下一幅画来,看那样子,似乎是个儒生打扮模样,可到了颈部,往上便是一片空白,看着着实有些诡异,袁白指着那画道:“这也是我以此为生的一点取巧之法,诸位也知道,但凡能买得起这画卷之人,家中多少也要有几分资财,就是我用这绢帛,也须不少银钱,一旦画了头颅上去,相貌定了,谁还肯买?再说若是在长街卖画,一日里能画此一副已算快了,哪里能赚的出钱来?因此我这画卷,大多留着头颅不画,直到有人来买,这才按着那人容貌,补了上去,就算衣饰有所不符,买画之人也不来多做计较,如此既能预先画下许多,到时买的快些,又能免了这绢帛就此废弃,岂不是两得么?”

    “原来是这个意思……”两个姑娘听罢都是看着对方脸上一笑,均知自己方才心中想的有些过了,这就像冬季里有些酒家预先将鸡鸭杀了,剖肚去毛,却不做熟,只等客人上门,点明要做那道菜,这才下锅,若是预先做熟了,这一日都没客人来点这一道,岂不是就此浪费!

    张良听的脸上也是轻轻一笑,向着四周墙上看了一眼道:“袁先生,据我看来,你这屋中所挂的图画虽多,只怕都不是你所藏上等之作罢,今日咱们既能相会一堂,何必将先生所做佳品拿出几幅来,也让咱们开开眼界!”

    “张公子是识画之人!”袁白呵呵一笑,又端起一杯酒来道:“不过公子怎知我这厅堂之中,就无上等之作?难道这许多画,就无一副能入公子之眼么?”两个姑娘也是向着四壁看了看,她二人觉得这袁白画工虽精,可每一幅大致也相差不多,若说上佳之作,着实并未见到,但张良又怎知人家还有未出手的佳作?难道说张良也是精擅此道之人?可他为何从未显露过此中本事?

    “没有!”张良摇了摇头道:“据在下看,你今日在街上给在下看的那一副,便是上佳之作,而今这四面图画虽多,可要能比的上那一副,却是没有,袁先生既然请我来,该当不会不以自己得意之作见人罢?”

    “良哥,你是说今日那一副两人对坐长歌的图画么?”越霓偏着脑袋想了想,忍不住向着张良道:“我怎觉得那一副画,其实还不如袁先生屋中这些山水之作,况且那一副不过是长街之上随处可见之景,也没甚么妙趣之处,怎地能称得上佳作?”赵青也是想了想那一副画,颇为赞许越霓所说,频频点头!

    “你们看的是画!”张良端起一杯酒来,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低着头一语不发的五儿,轻轻啜了一口道:“只知其中景致,不知其中笔力,若论笔力,那一副话中,虽是两人长街当歌,可其中颇有慷慨之风,不落尘俗之志,笔力之劲,犹如长剑利刀,勾画之际,直入心境,这才是这一副画中之意,袁先生,我说的对么?”

    “张公子着实是懂画之人!”袁白一直听着张良说那画中意境,眼中却是露出几分异样光彩来,见张良看着自己发问,自失一笑道:“这一幅画果然如公子所言,看来在下这点本事,是瞒不住公子眼光,也罢,既然公子有此眼力,五儿,你去将那几幅画尽数拿来,让公子好生瞧瞧!”

    五儿只是朝着袁白一拱,转身便去,不过顷刻便抱着几幅画卷回来,袁白缓缓起身,在哪几卷中略略一挑,选出一副来,扬手一展,厅中烛光都是跟这一阵摇曳,两个姑娘再瞧,这一幅跟此前所见的那一副的确有些相似,一个汉子似乎醉卧酒家之中,背后一群人正在举觥痛饮,似乎毫未在意这醉汉一般,只在画布一角,一个老者却是始终注视着这个汉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