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临行
没有继续走向回家的路，王凡转了个湾，绕过一处山坡，挨着山坡的是一条小溪，河水清澈，水底有着形色各异的石块，若是仔细观察便可以可见石块下的一个个鱼儿小脑袋。
找到那个熟悉的大石块，王凡一屁股坐了下来，随意在身边捡了几颗小石子，眯着眼，对准水中的小脑袋，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如受了惊的野兔，小脑袋猛的缩回，久久没有出来。
王凡笑了笑，将手中的石子扔完，双手背在脑袋后，斜斜的躺在了山坡之上，金黄色的朝阳正好直直的倾泻面容，闭上双眼的世界依旧那么耀眼。
这样，什么都不想，很舒服，很惬意！
呼吸渐渐均匀，不知不觉，王凡竟是熟熟的睡了过去，见水面许久都没有什么动静，水中的小脑袋小心翼翼探出头来，吐出一个个小气泡，浮到水面后炸裂，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过了许久许久，又似乎只有那么一瞬，反正醒来后的王凡是这么觉得的，抚了抚呼噜声不断的肚子，抬头看向天空，没有见到那个大烧饼，这才发现它早已躲到了自己的身后，站起身狠狠抻了个懒腰。
“这么晚了，看来要回去了。”王凡很是感慨，随即望向水中自由自在游弋中的灰白色花纹小鱼，愤愤道，
“你们几个小东西，都不叫醒我，太不够意思了。”
临走之际，又捡了一个小石子，扑通一声，涟漪中，再不见鱼儿的身影，岸边山坡处的那个少年也渐行渐远，同样的，不见了身影。
夜幕之下的小山村很静谧，烛火摇曳间，一道道身影映在窗口，或是一人孤独寂寞，又或是两三人的其乐融融。
晚饭上经过狼吞虎咽后，王凡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擦了擦嘴角的饭粒，又打了个饱嗝，看向目瞪口呆中的父母笑道，
“今天有点饿，就多吃了点，父亲母亲，小凡有件事要和你们说说。”
“什么事说吧！”王秀怜爱的看着王凡。
“今天老师说岭南山脉南部的四海学院要招收杂工，他老人家的一个熟人帮他弄到了一个名额，小凡想了想，感觉还可以。”
“杂工？你老师好像就是杂工出身，四海学院……父亲没出过山，也没听说过，不过既然是他老人家说的，你如果想去就去吧。”
王凡没想到父亲应允的这么随意，转头看向略显沉默的王秀，犹豫着再次说道，“老师说，去到那里当杂工至少要待两年才能回来，如果半途回来了，就是违背院规，会受到严苛的惩罚。”
“这……”王秀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神色间稍显异色，不过却很自然的掩饰了下去。
“小凡，真正男子汉大丈夫总要离开家门闯荡，到那里不要惦记家里，好好照顾自己就行，等以后学了真本事，回来娘给你在村里讨个媳妇……”
没等王秀说完，柱子便打断道，“以后小凡有本事了，外面漂亮的姑娘多的是，指不定都不用咱俩多想，就领回来了。”
“……”
王凡很无语，这哪跟哪啊，看着笑容满面的父母，他隐隐的有种感觉，这个笑容很欣慰，也很不舍。
李先生给了王凡三天的准备时间，这三天很短，却也很长，因为在这三天之中，他想的东西最多，与狗子三人打闹间笑的更多，偶尔在村中闲逛，也不在刻意躲避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亲切“唠叨”。
他不知道，一到离开了这里，还能不能听到这些，看到这些。
三天后的清晨，天似乎比以往亮的更早，一辆黄牛拉着的木板车缓缓停在了王凡的家门前，车前坐着一个老人，带着一个斗笠，正是李先生。
院门打开，王凡在父亲母亲的陪同下走了出来，柱子将两个大包裹放在了车上，王凡的背上依旧背着他的那个布袋子，里面鼓鼓的，正装着热乎乎烧饼，以便路上当做口粮。
“老师！”见到李先生，王凡笑着喊道。
“都准备好了？”李先生关切的问了一句。
“先生，都准备好了，一路上有劳先生多多照顾小凡！”柱子忙是说道。
“小凡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照顾好他是应该的，小凡，好了就上车吧，时间不多，咱们还要在天黑前赶往几十里里之外的驿站。”
王凡回身看向自己的父母，在两人的点头示意中踏上了牛车，轱辘滚动，老牛载着两人缓缓驶离院门，柱子一手环抱王秀，拍了拍她略微颤抖的肩膀，笑着看着渐行渐远的牛车，默默祝福着上牛车上的少年。
牛车走得很慢，但距离却是实实在在的一点点拉远，拐了一个弯，自己眼中的那人便看不见了。
低着头看着路上的两道车轱辘印，王凡心中空唠唠的，他知道，自己还是习惯了那个家，突然之间的离开，纵然心智较之常人胜那么几分，也难免会产生离别伤感之意。
“小凡，舍不得了？”李先生的一句话响在身后。
“嗯，舍不得。”
“当初，老头子我也是和你一样，明明期待未来的路，却总又忘不掉身后的那些人，在村里里想出去闯荡，闯荡累了又想回来，一次次重复间，矛盾的是，身后的人不在了，未来的路却依然是未知的，期待的。”
“那……可不可以永远的留住那些人？”王凡沉默少许，问了一句，似乎是对李先生问的，又似乎是对未来的路问的。
“或许吧，如果你想的话，就试一试，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李先生看着山峰间隙中的远方天空，悠悠的说道。
伸手从道路上垂落而下的树枝上拽落一片叶子，在手中捻来捻去，王凡感觉没什么意思，就又扔在了身后的地面上。
“老师，你出去闯荡那么多年，一定有很多精彩的事，路上无聊，要不您和小凡说道说道？”
“精彩的事……好多年了，都忘的差不多了。”
“那您总记得一两件事吧？”王凡不甘心问道。
老者仰头思索许久，蹦出两个字，“忘了。”
王凡一阵咬牙，无奈的躺在了牛车上的包裹上，一个个数着天上飘过的云彩……
(本章完)
找到那个熟悉的大石块，王凡一屁股坐了下来，随意在身边捡了几颗小石子，眯着眼，对准水中的小脑袋，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如受了惊的野兔，小脑袋猛的缩回，久久没有出来。
王凡笑了笑，将手中的石子扔完，双手背在脑袋后，斜斜的躺在了山坡之上，金黄色的朝阳正好直直的倾泻面容，闭上双眼的世界依旧那么耀眼。
这样，什么都不想，很舒服，很惬意！
呼吸渐渐均匀，不知不觉，王凡竟是熟熟的睡了过去，见水面许久都没有什么动静，水中的小脑袋小心翼翼探出头来，吐出一个个小气泡，浮到水面后炸裂，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过了许久许久，又似乎只有那么一瞬，反正醒来后的王凡是这么觉得的，抚了抚呼噜声不断的肚子，抬头看向天空，没有见到那个大烧饼，这才发现它早已躲到了自己的身后，站起身狠狠抻了个懒腰。
“这么晚了，看来要回去了。”王凡很是感慨，随即望向水中自由自在游弋中的灰白色花纹小鱼，愤愤道，
“你们几个小东西，都不叫醒我，太不够意思了。”
临走之际，又捡了一个小石子，扑通一声，涟漪中，再不见鱼儿的身影，岸边山坡处的那个少年也渐行渐远，同样的，不见了身影。
夜幕之下的小山村很静谧，烛火摇曳间，一道道身影映在窗口，或是一人孤独寂寞，又或是两三人的其乐融融。
晚饭上经过狼吞虎咽后，王凡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擦了擦嘴角的饭粒，又打了个饱嗝，看向目瞪口呆中的父母笑道，
“今天有点饿，就多吃了点，父亲母亲，小凡有件事要和你们说说。”
“什么事说吧！”王秀怜爱的看着王凡。
“今天老师说岭南山脉南部的四海学院要招收杂工，他老人家的一个熟人帮他弄到了一个名额，小凡想了想，感觉还可以。”
“杂工？你老师好像就是杂工出身，四海学院……父亲没出过山，也没听说过，不过既然是他老人家说的，你如果想去就去吧。”
王凡没想到父亲应允的这么随意，转头看向略显沉默的王秀，犹豫着再次说道，“老师说，去到那里当杂工至少要待两年才能回来，如果半途回来了，就是违背院规，会受到严苛的惩罚。”
“这……”王秀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神色间稍显异色，不过却很自然的掩饰了下去。
“小凡，真正男子汉大丈夫总要离开家门闯荡，到那里不要惦记家里，好好照顾自己就行，等以后学了真本事，回来娘给你在村里讨个媳妇……”
没等王秀说完，柱子便打断道，“以后小凡有本事了，外面漂亮的姑娘多的是，指不定都不用咱俩多想，就领回来了。”
“……”
王凡很无语，这哪跟哪啊，看着笑容满面的父母，他隐隐的有种感觉，这个笑容很欣慰，也很不舍。
李先生给了王凡三天的准备时间，这三天很短，却也很长，因为在这三天之中，他想的东西最多，与狗子三人打闹间笑的更多，偶尔在村中闲逛，也不在刻意躲避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亲切“唠叨”。
他不知道，一到离开了这里，还能不能听到这些，看到这些。
三天后的清晨，天似乎比以往亮的更早，一辆黄牛拉着的木板车缓缓停在了王凡的家门前，车前坐着一个老人，带着一个斗笠，正是李先生。
院门打开，王凡在父亲母亲的陪同下走了出来，柱子将两个大包裹放在了车上，王凡的背上依旧背着他的那个布袋子，里面鼓鼓的，正装着热乎乎烧饼，以便路上当做口粮。
“老师！”见到李先生，王凡笑着喊道。
“都准备好了？”李先生关切的问了一句。
“先生，都准备好了，一路上有劳先生多多照顾小凡！”柱子忙是说道。
“小凡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照顾好他是应该的，小凡，好了就上车吧，时间不多，咱们还要在天黑前赶往几十里里之外的驿站。”
王凡回身看向自己的父母，在两人的点头示意中踏上了牛车，轱辘滚动，老牛载着两人缓缓驶离院门，柱子一手环抱王秀，拍了拍她略微颤抖的肩膀，笑着看着渐行渐远的牛车，默默祝福着上牛车上的少年。
牛车走得很慢，但距离却是实实在在的一点点拉远，拐了一个弯，自己眼中的那人便看不见了。
低着头看着路上的两道车轱辘印，王凡心中空唠唠的，他知道，自己还是习惯了那个家，突然之间的离开，纵然心智较之常人胜那么几分，也难免会产生离别伤感之意。
“小凡，舍不得了？”李先生的一句话响在身后。
“嗯，舍不得。”
“当初，老头子我也是和你一样，明明期待未来的路，却总又忘不掉身后的那些人，在村里里想出去闯荡，闯荡累了又想回来，一次次重复间，矛盾的是，身后的人不在了，未来的路却依然是未知的，期待的。”
“那……可不可以永远的留住那些人？”王凡沉默少许，问了一句，似乎是对李先生问的，又似乎是对未来的路问的。
“或许吧，如果你想的话，就试一试，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李先生看着山峰间隙中的远方天空，悠悠的说道。
伸手从道路上垂落而下的树枝上拽落一片叶子，在手中捻来捻去，王凡感觉没什么意思，就又扔在了身后的地面上。
“老师，你出去闯荡那么多年，一定有很多精彩的事，路上无聊，要不您和小凡说道说道？”
“精彩的事……好多年了，都忘的差不多了。”
“那您总记得一两件事吧？”王凡不甘心问道。
老者仰头思索许久，蹦出两个字，“忘了。”
王凡一阵咬牙，无奈的躺在了牛车上的包裹上，一个个数着天上飘过的云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