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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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判定的吻

等诺言他们回来,便发现两个女孩待坐在门前的一棵粗壮的玉兰树上,她们一看见他们,就似兔子般跳下地面。

    “薛子阳——”猫小乐一边笑嘻嘻地盯着他,一边慢悠悠地走来。

    薛子阳一瞧她那满怀坏意的脸,便知她又要捉弄他了。“啊,好讨厌的母老虎……”说完,他撒腿就跑。

    猫小乐听后,满脸怒气地追着他道:“站住!你说谁是母老虎呢?”

    雪蝶看她跑开了,就一脸红晕地回视诺言,轻声道:“魔法比赛还有三天就要举行了,你现在愿和我去魔法台练魔法吗?”

    诺言低下头,一会儿看看若蓝,一会儿望望雪蝶,没说不去也没说去,只像个小孩犹豫地移着脚步。

    若蓝见他难为情,便立刻向他们告辞,独自去找苎儿玩了。

    “魔法台离这儿远吗?”

    “不远。就在学院的地下室里。”

    他听她这么说道,于是就握住她的手去了。

    他们穿过花园,来到一片阴密的草地上。雪蝶挥起魔法棒把草地划开一个足以让两个人进去的地洞,他们小心地钻入地洞中,在阴冷漆黑的小洞里直走两个小时,才走到一个略微明亮的洞口中。

    雪蝶推开洞门,只听“吱”的一声,一个巨大的黑布帘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她挥开布帘:一个由魔法磁石制成的魔法台飘浮在半空中,它散着幽暗的光辉,稳定着周围的引力。

    “拉我的手上来。”雪蝶跳上魔法台,忙伸出右手去接他的手。

    诺言拉住她的手,慢慢爬了上来,他向四周定睛一看,忽觉自己像踩在云朵上,轻飘飘的。

    “我就相当于你的对手,你必须尽全力去对付我,懂吗?”雪蝶离了他三四米远,冲他叫道。

    诺言点点头,不专心地拿着魔法棒。

    她随之摇动魔法棒,像翩翩的蝴蝶向空中跃起,不多时,无数的魔法蝴蝶不断地向他飞来。

    诺言茫然无措地挥着魔法棒,似乎不懂该如何化解那些蝴蝶。当蝴蝶飞至他的面前时,他忙用魔法棒去挡住它们。

    “哗——”蓝色的魔法棒不由自主地挥起一道水柱,那些魔法蝴蝶瞬时化为泡沫消散了!诺言又惊又慌地扔到那只魔法棒。

    “怎么了?”雪蝶见状,慌慌张张地跑到他的跟前。

    她拾起诺言的魔法棒,把它放到他的手上,而诺言畏畏缩缩地再次扔掉它。

    “它太可怕了,我不要。”诺言双手抱着腿,失意地低视着地面。

    雪蝶又一次捡起那根魔法棒,抚着诺言的脸,说:“不管它刚才做了什么,那它也是你的好朋友、好搭档,都跟了你这么多年了,怎么说,它也不至于伤害到你。不是吗?”

    诺言若有所感地望着她,右手缓缓地拿起那根魔法棒,勉强地站起身。

    他静思了半刻,忽见一个白衣袂袂的男子冲着他笑——明洛哥哥!诺言心下一沉,明洛安详地待在雪蝶的身后,似乎对他若有所语,然而明洛微微启唇,远远地密语道:“不要出声,夜至零晨时,我在后花园等你。”

    话落之后,明洛霎然消失了。

    诺言再次盯睛一望,却无论如何也寻不到他的踪影,后又细细寻念着他说的话,就在心底默默鼓励自己,方又敢面对雪蝶。

    雪蝶感他已准备好思绪了,朱唇微启道:“你准备好了吗?”

    诺言对她摆一下手,答道:“好了。”

    他专注地看着魔法棒,嘴里反复地说:“我能控制好自己的……”说着,那根魔法棒隐隐发蓝,它不稳定地蹿上蹿下。诺言紧紧握着它,手已微微沁汗。

    “哗啦——咔嚓!”他挥起一股水柱,只见水柱的中央忽然闪出一束黑色的闪电,它似蛇一般扭旋着水柱,折射着银黑的亮光,向雪蝶澎涌而去。

    “小心!”诺言惊叫道。

    水柱越来越靠近雪蝶,雪蝶立刻使出冰屏障来拦阻它,可这对它毫无作用,它照样凶猛地扑击她。

    就在水柱蚀化冰时,诺言不顾危险,奋勇地跑向那股发疯的水柱。

    “哗——嚯!”水柱顷刻间洒落整个魔法台。

    在水光粼粼的台上,诺言暗暗发觉自己的双手像托了什么东西一样,他睁开眼睛——立即脸红了。

    一个身穿粉纱裙的女孩躺在他的怀里。

    “雪蝶。”诺言轻唤道。

    雪蝶一睁眼,便看见他那双黑亮的大眼睛正痴迷地望着她,她伸出右手去抚尽他脸上的水珠,然后便十分柔媚地回视他。

    诺言也想用手去抚她的脸,可刚一碰到那张白嫩的脸时,一颗水珠却从他们上方的岩石上滴了下来。

    “啪嗒——”那颗水珠恰好落在他们的身上。

    诺言忽而意识到什么,他忙放下雪蝶,一脸羞愧地说:“对不起,我刚才不应……”

    雪蝶也从恍恍惚惚的爱情中清醒过来,她不安地搓着双手,说:“没关系……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好了。”

    她一说完,急忙地跑了回去。

    留下诺言一人,深深自责着。

    雪蝶爬上楼梯,一身疲惫又惊慌的样子。宿舍里的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趴在床上,好好放松一下。

    头上的灰色天花板,给她一种混身冰冷、郁闷的气息,她捂摸自己滚烫的红脸,一股甜蜜又负罪的情愫萦绕于心。

    雪蝶回忆诺言刚才救她时的那番勇毅,不知何时,嘴边已微微泛红:“他是因为爱我才去救我,还是出于……”她仰起那番小女孩般的娇容,心突然痛了起来。

    这是撕心裂肺的痛——每一个女孩在接受做女巫的那一刻,就会被老女巫强迫喝一杯毒酒,据说是为了避免女孩们对男人产生情感。她也不例外,自从喝了那杯不知何毒的毒酒后,每当她对……

    回想到这,雪蝶一踊而起:好像自七岁做女巫到今十六岁为止,对她有某种吸引力的男生,除了诺言外,别无他人。

    她思索到这,脑海仿佛又出现那个面目冰冷、身着白斗篷的男子——白衣侠士!他和诺言好像有什么关联,但由于他的脸被兜帽遮住了,她还不能判断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窗外吹来股股桃花香,她沉入花香,又趴在床上幻想着。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对窗的桃花分外红艳。在这样温暖又安谧的学院里,每个人都快活地玩耍着。

    再过几天就是守护者拣选的日子,他们激动地互相谈论,时不时望望远处在树林间散步的女生们,而女生们看着他们那喧闹、叫嚣的样子,像看一场猴子群打的戏剧一般,嘻嘻讥笑着。

    雪蝶被外面的笑声吵醒,她睁起模模糊糊的眼睛,踏着拖鞋,缓缓下楼。

    她一面走一面打量四周,出于她的意外,大家似乎都看不见她似的,任凭她走出门外。

    雪蝶暗暗惊喜他们没发现她,便十分踏实地走到冰河那边。在那里,她观着河里鱼儿嬉戏,直坐了一个下午。

    夜色寒瑟之际,河面开始结冰,月光无声地照到冰面上,丝丝寒气沁人心骨,波波银辉闪耀冰晶。她站起身,欲要走时,忽地,一个男子出现在她的身后。

    他离她只有一臂之远,在那月光的投影下,她清楚地看到一张雕塑般僵白的面孔,沉静地盯着她。

    他那死寂的嘴,出人意料地泛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

    雪蝶直视他整整五分钟,才反应过来,她心里一惊:这不是上次和星澜谈话的那个白衣男子吗?当时,他发现了她,却又没对她做什么。

    她对这个人人尊敬的白衣侠士,既又感到古怪又感到害怕。

    白衣男子冷漠地笑道:“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什么救命恩人?”雪蝶谨惕地退了几步。

    “人类就是人类,忘恩负义是他们的本性。”男子又深深望了她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睛,眼神重新显出复杂的感情。“可我丝毫不介意。”

    他那坚毅的面孔,似实似虚,变得离她那么近,又离她那么远。使雪蝶怀疑他只是由冰面反射而形成幻影,可男子深沉的话语,让她又不敢这么认为。

    “你找我,该不会是因为上次我偷听你和星澜的谈话而要杀人灭口吧?”根据她多年做卧底的经验,那些少侠出于人身安全,往往都会这么做,一想到这,她就不由怯弱起来。

    可男子再次无声地笑着,他忧伤地看着她,“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么残酷?”

    “你还记得你三个月前曾在森林里被蝙蝠妖咬伤的场景吗?”

    “难道是你救了我!”雪蝶大吃一惊。

    男子无声地用手抚摸她的脸,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康复了。”

    雪蝶低着头,脸上如火般烧灼起来,她刚想把他的手从脸上拿开时,男子一把抱住她的腰,吻着她的嘴道:“你知道吗?我无时不刻都在思念着你,爱着你,哪怕让我放弃整个世界,我都愿意——我只要你一个人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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