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尽管已经坐到了马车上，路易还是忍不住赞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刚刚的交涉，虽然到底是什么程度不知道，但是以路易看来，简直就是骗子的巅峰。
在场的人中，上尉是负责提供武力支援的，镇长代表了官方，而那位老奶奶则因为丰富的人生经历而成为可靠的审核者。但是，其中最关键的，却是那位牧师先生。
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说谎，但是却没有人能够在提洛的注视之下说谎而毫无痕迹。因此，那位牧师先生最大的作用，就是确保老爹说的都是实话。
而老爹那边，似乎对这一套也非常了解。在回答对方的问题时，老爹所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实话，而且连在一起听起来也合情合理。唯一的问题就是，真正的真相被他完全藏了起来。
首先，老爹打扮成一副非常有钱的样子，又带着两辆马车前来，还有仆人和跟班，一上来就给了对方“王城来的有钱人”的错觉。
这样一来，即便老爹说“在王城开了个小酒馆”，也只会被视为谦逊之词，甚至进而联想到是什么非常奢华的酒楼——然而，老爹开的确实就只是一个小酒馆而已，还是在下城区的。
接下来，所谓的“机缘巧合，得以认识一位尊敬的修道院长”，指的是之前他被部下背叛暗算险些死掉，逃命的时候躲进修道院并且被自己救下的事情——虽然两人相处得并不愉快，但老爹确实也是认识散普利斯嬷嬷没错。
至于“不止一次的给我教诲，劝我走在善义的路上”，在那些曙光镇的人们看来，应该是学识渊博品行高洁的修道院长在向一个有钱有势的富商讲授经义。可实际上，那几次都是嬷嬷在斥责老爹，诸如“难道你为了肉体的安适，宁愿舍弃灵魂得救的机会？”之类。
而安置孩子什么的就更不必说了。曙光镇的人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之所以不是让修道院出面收养孩子，固然和孩子们的未来有关，但最根本的原因却是，实际上修道院已经不存在了。
就这样，老爹在一位提洛的牧师的注视下，用一连串不完全坦诚的真话，把曙光镇的人们全都带进了沟里，然后成功的完成了对这些孩子的领养工作——在最后，为了感谢爱德华的善举，那位休谟牧师甚至为老爹开了一张证明，证明老爹是一个虔诚、善良、慷慨的信徒，应该可以在税收上获得一定程度的优惠。
然后，他们就带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孩子们，踏上了返回史坎布雷城的旅途。
曙光镇的灾难中，失去亲人照顾的孩子一共八个，三个年纪大一点的跟老爹坐在第一辆马车里，剩下的五个则和路易一起坐第二辆车。
看着对面三个小姑娘仍旧不住的抽泣着，又看看身边两个男孩儿正用眼泪汪汪的眼睛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路易就叹了口气。
如果这些孩子年纪大一点，自己还可以和他们讲道理。可是现在……
当初自己被丢在修道院门口的时候，恐怕比这些孩子还小一点吧？当时自己应该也是伤心害怕，哭个不停把？当时嬷嬷是怎么安慰自己的呢？
想到这里，路易懊丧的摇了摇头。依稀记得，当时周围一片漆黑，嬷嬷出来的时候，有光亮从门缝中透出来，就仿佛是天国之门打开了一样。似乎自己只是看到了微笑的嬷嬷，就停止了哭泣？
但是这种事情，他完全做不到啊。
只是站在那里微笑，就能让人感到安心并且放松下来，嬷嬷可以做到，伊莎贝拉也许也能做到，但是自己是完全不行的。
所以，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应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安抚一下这些孩子们吧。
但是说什么呢？
你们多大啦，你们叫什么名字啊？这些在上车前的时候，那位老奶奶就已经说过了。而且因为要填写领养的证明，挨个都写过了。
就要到新家了，你们高兴不高兴啊？开什么玩笑，他们正是因为这个才哭的好吗。
还有什么呢……
想了半天，路易发现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哄小孩子的能力。这也就是说，即便领养了这些孩子，将来照顾和教育他们的职责多半也是落在伊莎贝拉肩上。
自己的话，再多努力一点，多赚些钱养活这帮孩子吧。
如果自己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事情能够帮上忙的话……
这么想着，路易突然眼前一亮，从腰间抽出一根细铁丝，对着对面的女孩们晃了晃：“看！”
在女孩儿们哭泣的间歇，路易的十指便飞快舞动起来。对于天赋过人又勤奋好学的年轻人而言，处理铁丝是他完成老爹交代的任务时第二常用的技能，仅次于逃跑。
在灵巧的手指摆弄下，铁丝很快的弯曲成一个又一个的圆弧，彼此交错连接，最后，化作了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看，蝴蝶。”
女孩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用铁丝弯成，拥有一大个肚子、一双大翅膀和一对弯曲触角的蝴蝶。
然后，一个女孩儿说出了心声：“真丑。”
“厄……”刚刚完成了自己的杰作，正在看着自己的作品还没来得及骄傲的路易遭到迎头一盆冷水，忍不住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好吧，一只丑蝴蝶，有谁想要吗？”
尽管嘴巴上说丑，但是这种小玩具对孩子们来说还是有不小吸引力的——最后，那只丑蝴蝶落到了年纪最小的女孩儿的手里。
“咱们再来做一只丑蜻蜓？”
“我想要一只小燕子。”
“好吧，小燕子，我想想，小燕子是什么样子的呢……”一边说着，一边从腰包里抽出了另一根铁丝，路易再次开始弯折铁丝。
等到这只“丑燕子”给了第二个女孩儿后，旁边的男孩儿也出声了：“你还会做别的吗？”
“你想要做什么？”
“嗯。”男孩儿点点头，“我想要一个骑着狮鹫的克鲁赛德王子。”
……我说孩子你是故意找茬的吧。
翻了翻眼睛，路易摇了摇头：“那需要非常非常长的铁丝，我没有带，不然我给你做个克鲁赛德王子的剑吧？”
要求没有得到满足的男孩儿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不满的表情，但最后只是哼了一声：“那好吧。”
于是，没过多久，路易随身携带的开锁用的细铁丝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根，而那些孩子们手上则多了一只蝴蝶，一只小燕子，一只小兔子，一柄剑和一柄锤子。
拿到礼物后，孩子们也终于放松下来，开始缠着路易问一些问题——诸如他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他们去了那里要干什么，还能不能回曙光镇等等。
等到马车再次减速，最终停下的时候，路易已经由“喂”变成了“路易哥哥”。
终于搞定了这帮小鬼，又借机向他们介绍了一下修道院里的情况，简单的讲了修道院里都有哪些人，每天都要做什么，打开车门的时候，路易禁不住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但是，想到自己居然完成了对这些刚刚失去亲人，又远离家乡的孩子们的安抚，路易又忍不住生出一种自豪感——只要肯用功夫，他还是能做到的。
马车直接停在了修道院的门口，路易下车之后帮着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下了车。
然后他就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在他所在的马车前面那辆马车上，爱德华老爹正大笑着从马车上下来，和他同车的三个孩子像是盯着肉骨头的小奶狗一样围在他身边，就差摇起尾巴了。
“好了，好了，孩子们，相信老爹，修道院里都是很好的人，你们会相处得很愉快，你们也会在这里得到很好的教育。等我有时间了就会来看你们。至于将来在生意上帮我……”
说着，老爹拖了个长调，挑了挑眉毛，轻轻的在一个男孩儿肩头点了点：“你们至少得线学好本事，至少得识字，会算术，不是吗？”
看着三个孩子一脸信服的点头，表示自己肯定会认真学习，争取能够早日帮到老爹的忙，路易心里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实际上，在老爹接受曙光镇那些人的询问的时候所给出的那些回答，已经在某种程度上透露了他的想法——比如，老爹所说的“找个信得过的人托付生意”。
路易当然也清楚老爹所选中的第一个人是自己，但是他并不想要成为盗贼公会的分会长。那么，如果老爹这次帮自己收养孤儿，就是为了在这群孤儿中挑选一个合适的成为他的接班人呢？
随即，路易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时间太长了，老爹等不起。
这群孤儿中，最大的也就只有十一岁，想要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盗贼或许只需要三四年时间，但是想要成为一个分会的管理者，不但镇得住分会内的成员，也让上面的大佬们认可，光是年龄就是一个无法解决的硬伤——哪怕是路易自己，实际上都还嫌太年轻了。
所以，如果老爹的计划并不是从这群孤儿中选择接班人，如果老爹选中的接班人仍旧是自己，那么这群孤儿的作用是……
这么盘算着，路易瞪大了眼睛。在这一刻，他突然想明白了老爹的用意。但是，他还偏偏不能生气，至少，不能当着这群孩子的面。
于是，路易长出一口气：“走吧孩子们，咱们先去看看你们的新家。”
停了一下，路易转头看向老爹：“回头我再去找您，这次可真是要好好谢谢您了，老爹。”
尽管似乎已经明白了路易的情绪，老爹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起来：“哈哈，跟老爹你还这么客气？你先好好安顿吧，明天咱们还得去蓝水湾呢。”
顿时，路易便再没了脾气。是啊，还有蓝水湾呢。而且，不管怎么说，老爹都算帮了他的大忙，虽然动机不那么单纯：“好吧，回见了。”
(本章完)
刚刚的交涉，虽然到底是什么程度不知道，但是以路易看来，简直就是骗子的巅峰。
在场的人中，上尉是负责提供武力支援的，镇长代表了官方，而那位老奶奶则因为丰富的人生经历而成为可靠的审核者。但是，其中最关键的，却是那位牧师先生。
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说谎，但是却没有人能够在提洛的注视之下说谎而毫无痕迹。因此，那位牧师先生最大的作用，就是确保老爹说的都是实话。
而老爹那边，似乎对这一套也非常了解。在回答对方的问题时，老爹所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实话，而且连在一起听起来也合情合理。唯一的问题就是，真正的真相被他完全藏了起来。
首先，老爹打扮成一副非常有钱的样子，又带着两辆马车前来，还有仆人和跟班，一上来就给了对方“王城来的有钱人”的错觉。
这样一来，即便老爹说“在王城开了个小酒馆”，也只会被视为谦逊之词，甚至进而联想到是什么非常奢华的酒楼——然而，老爹开的确实就只是一个小酒馆而已，还是在下城区的。
接下来，所谓的“机缘巧合，得以认识一位尊敬的修道院长”，指的是之前他被部下背叛暗算险些死掉，逃命的时候躲进修道院并且被自己救下的事情——虽然两人相处得并不愉快，但老爹确实也是认识散普利斯嬷嬷没错。
至于“不止一次的给我教诲，劝我走在善义的路上”，在那些曙光镇的人们看来，应该是学识渊博品行高洁的修道院长在向一个有钱有势的富商讲授经义。可实际上，那几次都是嬷嬷在斥责老爹，诸如“难道你为了肉体的安适，宁愿舍弃灵魂得救的机会？”之类。
而安置孩子什么的就更不必说了。曙光镇的人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之所以不是让修道院出面收养孩子，固然和孩子们的未来有关，但最根本的原因却是，实际上修道院已经不存在了。
就这样，老爹在一位提洛的牧师的注视下，用一连串不完全坦诚的真话，把曙光镇的人们全都带进了沟里，然后成功的完成了对这些孩子的领养工作——在最后，为了感谢爱德华的善举，那位休谟牧师甚至为老爹开了一张证明，证明老爹是一个虔诚、善良、慷慨的信徒，应该可以在税收上获得一定程度的优惠。
然后，他们就带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孩子们，踏上了返回史坎布雷城的旅途。
曙光镇的灾难中，失去亲人照顾的孩子一共八个，三个年纪大一点的跟老爹坐在第一辆马车里，剩下的五个则和路易一起坐第二辆车。
看着对面三个小姑娘仍旧不住的抽泣着，又看看身边两个男孩儿正用眼泪汪汪的眼睛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路易就叹了口气。
如果这些孩子年纪大一点，自己还可以和他们讲道理。可是现在……
当初自己被丢在修道院门口的时候，恐怕比这些孩子还小一点吧？当时自己应该也是伤心害怕，哭个不停把？当时嬷嬷是怎么安慰自己的呢？
想到这里，路易懊丧的摇了摇头。依稀记得，当时周围一片漆黑，嬷嬷出来的时候，有光亮从门缝中透出来，就仿佛是天国之门打开了一样。似乎自己只是看到了微笑的嬷嬷，就停止了哭泣？
但是这种事情，他完全做不到啊。
只是站在那里微笑，就能让人感到安心并且放松下来，嬷嬷可以做到，伊莎贝拉也许也能做到，但是自己是完全不行的。
所以，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应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安抚一下这些孩子们吧。
但是说什么呢？
你们多大啦，你们叫什么名字啊？这些在上车前的时候，那位老奶奶就已经说过了。而且因为要填写领养的证明，挨个都写过了。
就要到新家了，你们高兴不高兴啊？开什么玩笑，他们正是因为这个才哭的好吗。
还有什么呢……
想了半天，路易发现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哄小孩子的能力。这也就是说，即便领养了这些孩子，将来照顾和教育他们的职责多半也是落在伊莎贝拉肩上。
自己的话，再多努力一点，多赚些钱养活这帮孩子吧。
如果自己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事情能够帮上忙的话……
这么想着，路易突然眼前一亮，从腰间抽出一根细铁丝，对着对面的女孩们晃了晃：“看！”
在女孩儿们哭泣的间歇，路易的十指便飞快舞动起来。对于天赋过人又勤奋好学的年轻人而言，处理铁丝是他完成老爹交代的任务时第二常用的技能，仅次于逃跑。
在灵巧的手指摆弄下，铁丝很快的弯曲成一个又一个的圆弧，彼此交错连接，最后，化作了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看，蝴蝶。”
女孩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用铁丝弯成，拥有一大个肚子、一双大翅膀和一对弯曲触角的蝴蝶。
然后，一个女孩儿说出了心声：“真丑。”
“厄……”刚刚完成了自己的杰作，正在看着自己的作品还没来得及骄傲的路易遭到迎头一盆冷水，忍不住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好吧，一只丑蝴蝶，有谁想要吗？”
尽管嘴巴上说丑，但是这种小玩具对孩子们来说还是有不小吸引力的——最后，那只丑蝴蝶落到了年纪最小的女孩儿的手里。
“咱们再来做一只丑蜻蜓？”
“我想要一只小燕子。”
“好吧，小燕子，我想想，小燕子是什么样子的呢……”一边说着，一边从腰包里抽出了另一根铁丝，路易再次开始弯折铁丝。
等到这只“丑燕子”给了第二个女孩儿后，旁边的男孩儿也出声了：“你还会做别的吗？”
“你想要做什么？”
“嗯。”男孩儿点点头，“我想要一个骑着狮鹫的克鲁赛德王子。”
……我说孩子你是故意找茬的吧。
翻了翻眼睛，路易摇了摇头：“那需要非常非常长的铁丝，我没有带，不然我给你做个克鲁赛德王子的剑吧？”
要求没有得到满足的男孩儿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不满的表情，但最后只是哼了一声：“那好吧。”
于是，没过多久，路易随身携带的开锁用的细铁丝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根，而那些孩子们手上则多了一只蝴蝶，一只小燕子，一只小兔子，一柄剑和一柄锤子。
拿到礼物后，孩子们也终于放松下来，开始缠着路易问一些问题——诸如他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他们去了那里要干什么，还能不能回曙光镇等等。
等到马车再次减速，最终停下的时候，路易已经由“喂”变成了“路易哥哥”。
终于搞定了这帮小鬼，又借机向他们介绍了一下修道院里的情况，简单的讲了修道院里都有哪些人，每天都要做什么，打开车门的时候，路易禁不住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但是，想到自己居然完成了对这些刚刚失去亲人，又远离家乡的孩子们的安抚，路易又忍不住生出一种自豪感——只要肯用功夫，他还是能做到的。
马车直接停在了修道院的门口，路易下车之后帮着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下了车。
然后他就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在他所在的马车前面那辆马车上，爱德华老爹正大笑着从马车上下来，和他同车的三个孩子像是盯着肉骨头的小奶狗一样围在他身边，就差摇起尾巴了。
“好了，好了，孩子们，相信老爹，修道院里都是很好的人，你们会相处得很愉快，你们也会在这里得到很好的教育。等我有时间了就会来看你们。至于将来在生意上帮我……”
说着，老爹拖了个长调，挑了挑眉毛，轻轻的在一个男孩儿肩头点了点：“你们至少得线学好本事，至少得识字，会算术，不是吗？”
看着三个孩子一脸信服的点头，表示自己肯定会认真学习，争取能够早日帮到老爹的忙，路易心里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实际上，在老爹接受曙光镇那些人的询问的时候所给出的那些回答，已经在某种程度上透露了他的想法——比如，老爹所说的“找个信得过的人托付生意”。
路易当然也清楚老爹所选中的第一个人是自己，但是他并不想要成为盗贼公会的分会长。那么，如果老爹这次帮自己收养孤儿，就是为了在这群孤儿中挑选一个合适的成为他的接班人呢？
随即，路易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时间太长了，老爹等不起。
这群孤儿中，最大的也就只有十一岁，想要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盗贼或许只需要三四年时间，但是想要成为一个分会的管理者，不但镇得住分会内的成员，也让上面的大佬们认可，光是年龄就是一个无法解决的硬伤——哪怕是路易自己，实际上都还嫌太年轻了。
所以，如果老爹的计划并不是从这群孤儿中选择接班人，如果老爹选中的接班人仍旧是自己，那么这群孤儿的作用是……
这么盘算着，路易瞪大了眼睛。在这一刻，他突然想明白了老爹的用意。但是，他还偏偏不能生气，至少，不能当着这群孩子的面。
于是，路易长出一口气：“走吧孩子们，咱们先去看看你们的新家。”
停了一下，路易转头看向老爹：“回头我再去找您，这次可真是要好好谢谢您了，老爹。”
尽管似乎已经明白了路易的情绪，老爹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起来：“哈哈，跟老爹你还这么客气？你先好好安顿吧，明天咱们还得去蓝水湾呢。”
顿时，路易便再没了脾气。是啊，还有蓝水湾呢。而且，不管怎么说，老爹都算帮了他的大忙，虽然动机不那么单纯：“好吧，回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