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交换的条件
“说实话，我和你爹素不相识。”这边，我喝得有些醉意。而另一边，酝酿了许久的若离，最终缓缓开口，解开了我藏在心头许久的困惑。
换做平常，我肯定要跳起来，多看他几眼。可是半碗酒过后，我根本跳不起来。就算能跳起来，也没有这个心思，我的头开始变得无比沉重，左右晃荡着。
“那是为何？”
“为了看他出剑！”若离沉声道。
“这十年来，无数人想看他的剑，可是没有一个人成功。”我继续晃荡着脑袋，像一只快要倒在蜂蜜里的蜜蜂，脑子里只有若离的声音在嗡鸣。
“所以我来了！”若离说的意味深长，而我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来了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不应该来吗？
他不来，又怎能天天大鱼大肉地喝着？
“十年前，你爹一战成名，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少爷，一剑挑落武林第一高手徐秋白，震惊武林。自从那以后，没有人看见他使剑。十年的时间转眼即逝，很多人想知道，剑神的剑是否已经生锈。。。我答应他照看你一段时间，做为条件，他必须出剑！一旦出剑，必定要分出胜负，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若离的话简单、直白，却也有些沉重，他面无表情地说着，仿佛早把生死看破，是生是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只是想要一个结果。
一个证明自己的结果。
故事听起来有些荒谬，但江湖就是如此。
问心便是随心意，心意不遂，如何能突破境界的束缚，不突破问心境，如何求道，道乃万法之本。
我迷离的视线里，若离出现了两道影子，一个是冷若冰霜，一个豪情万丈，两道影子时而分离，时而重叠，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他了。
我曾经问过公孙无敌，为什么他要取这个名字，一个人真的能天下无敌吗？
公孙无敌看着我说，这要去问你爷爷，是他给你爹取的这个名字。
我抬起头，用无邪的眼神问，爷爷去哪里了，我要去问他？
公孙无敌突然不说话了，看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也许上官无敌年轻的时候，曾经叱咤风云，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真的做到了天下无敌。
但他的一生并不快乐。
温心死的时候，他的性情大变，变得有些优柔寡断，不再铁血铮铮，像是一个久在女儿国沉沦的男子，什么雄心壮志都见了鬼。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痛失爱妻的平常男子罢了。他心中的悲愤无人诉说。。。
雪姨死的时候，他有些迷茫和愤怒。骨子里的傲气，随着那把封尘已久的惊雷重新面世，而彻底激活。若有可能，执剑问苍天又有何不可？他身上的杀气很重，以至于那几天我都不敢靠得太近。
也许，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也许从温心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结局，结婚生子悠然自得。也许从结婚那一刻起，他就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但，天意弄人。
公孙无敌虽然身在江湖，但他并不适合江湖，就如他当初拿着剑跑到人家门口叫阵一般，很多规矩他不懂，他也不想懂，他只是任性地想要证明自己！
如今，听到若离想成为他那样的人，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有些讽刺。当初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公孙无敌，大概也是这样开始的吧。
“你笑什么？我很可笑吗？”
我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是饿醒的！
若离并没有睡着，也许他正耿耿于怀我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也许是因为其他的缘故。
他给我留了一只卤鸡腿，还有一些点心。
吃完晚餐，依然无所事事。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若离应该也是苦闷至极，一个人抱着一罐酒坐在院子里，抬头望天，天上的星星向他眨眼睛。
我抬头仰望着浩瀚星空，神圣的月光把我笼罩，鼻子凭空一吸，一股淡淡的清凉涌进心底。
“今天月色不错。”
“所以我的心情也不错。”
“喝那么多酒，你。。。就不怕喝酒喝死？”
“谢谢关心，不怕！你难道怕我把你喝穷？”
“曾经如是想过。。。”
我和若离的对话，像来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奇怪的是，他今天都会接上话茬，与此前惜字如金相比，顿时判若两人。
“你觉得他们还会再行动吗？”
若离反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我说，斩草除根的把戏，书上写得够详细了，我又不傻，自然知道他们心中的顾忌。
若离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明亮，仿佛它的眼瞳中包罗了整个星辰。只见他笑了笑说：“既然你不傻，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要杀你的机会。”
我点了点头，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再行动？”
我的意思是，早做准备，以逸待劳，也许局势就完全不同了。
“也许是今晚，也许。。。”
若离没有给出切确的答案，这样便预示着我们的处境更加危险，时刻都要警惕暗箭来袭。
做饭的老婆婆这时候驮着背，手中捧着晚餐，走进了我们的视野。
老婆婆年岁够大的，一头银发勾勒了风烛残年的悲壮。
她脸上的皱痕遍布，手掌也干巴巴的，只露出里面的骨头，看着便令人肃然起敬。这么大的年纪了，本该颐养天年，奈何生活所迫，不得不在公孙府里打杂，聊以度日。
我不知道上官无敌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老婆婆，也许他觉得，四周的人都不太可靠，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恰恰就是他要找的人。
所以他走了。
走之前，老婆婆就来了。
她叫了一声：“少爷，该吃饭了。”搁下晚餐和筷具，说完便慢慢地朝后面退去。
这大半个月，她一直重复这一句话，别的也不肯多说。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幽怨，听着让人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也许是声音太过沙哑的缘故。
若离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是有肉便吃，有酒便喝。我有理由相信，他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吃不上饭，不然不会这么饥饿。
(本章完)
换做平常，我肯定要跳起来，多看他几眼。可是半碗酒过后，我根本跳不起来。就算能跳起来，也没有这个心思，我的头开始变得无比沉重，左右晃荡着。
“那是为何？”
“为了看他出剑！”若离沉声道。
“这十年来，无数人想看他的剑，可是没有一个人成功。”我继续晃荡着脑袋，像一只快要倒在蜂蜜里的蜜蜂，脑子里只有若离的声音在嗡鸣。
“所以我来了！”若离说的意味深长，而我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来了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不应该来吗？
他不来，又怎能天天大鱼大肉地喝着？
“十年前，你爹一战成名，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少爷，一剑挑落武林第一高手徐秋白，震惊武林。自从那以后，没有人看见他使剑。十年的时间转眼即逝，很多人想知道，剑神的剑是否已经生锈。。。我答应他照看你一段时间，做为条件，他必须出剑！一旦出剑，必定要分出胜负，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若离的话简单、直白，却也有些沉重，他面无表情地说着，仿佛早把生死看破，是生是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只是想要一个结果。
一个证明自己的结果。
故事听起来有些荒谬，但江湖就是如此。
问心便是随心意，心意不遂，如何能突破境界的束缚，不突破问心境，如何求道，道乃万法之本。
我迷离的视线里，若离出现了两道影子，一个是冷若冰霜，一个豪情万丈，两道影子时而分离，时而重叠，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他了。
我曾经问过公孙无敌，为什么他要取这个名字，一个人真的能天下无敌吗？
公孙无敌看着我说，这要去问你爷爷，是他给你爹取的这个名字。
我抬起头，用无邪的眼神问，爷爷去哪里了，我要去问他？
公孙无敌突然不说话了，看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也许上官无敌年轻的时候，曾经叱咤风云，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真的做到了天下无敌。
但他的一生并不快乐。
温心死的时候，他的性情大变，变得有些优柔寡断，不再铁血铮铮，像是一个久在女儿国沉沦的男子，什么雄心壮志都见了鬼。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痛失爱妻的平常男子罢了。他心中的悲愤无人诉说。。。
雪姨死的时候，他有些迷茫和愤怒。骨子里的傲气，随着那把封尘已久的惊雷重新面世，而彻底激活。若有可能，执剑问苍天又有何不可？他身上的杀气很重，以至于那几天我都不敢靠得太近。
也许，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也许从温心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结局，结婚生子悠然自得。也许从结婚那一刻起，他就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但，天意弄人。
公孙无敌虽然身在江湖，但他并不适合江湖，就如他当初拿着剑跑到人家门口叫阵一般，很多规矩他不懂，他也不想懂，他只是任性地想要证明自己！
如今，听到若离想成为他那样的人，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有些讽刺。当初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公孙无敌，大概也是这样开始的吧。
“你笑什么？我很可笑吗？”
我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是饿醒的！
若离并没有睡着，也许他正耿耿于怀我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也许是因为其他的缘故。
他给我留了一只卤鸡腿，还有一些点心。
吃完晚餐，依然无所事事。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若离应该也是苦闷至极，一个人抱着一罐酒坐在院子里，抬头望天，天上的星星向他眨眼睛。
我抬头仰望着浩瀚星空，神圣的月光把我笼罩，鼻子凭空一吸，一股淡淡的清凉涌进心底。
“今天月色不错。”
“所以我的心情也不错。”
“喝那么多酒，你。。。就不怕喝酒喝死？”
“谢谢关心，不怕！你难道怕我把你喝穷？”
“曾经如是想过。。。”
我和若离的对话，像来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奇怪的是，他今天都会接上话茬，与此前惜字如金相比，顿时判若两人。
“你觉得他们还会再行动吗？”
若离反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我说，斩草除根的把戏，书上写得够详细了，我又不傻，自然知道他们心中的顾忌。
若离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明亮，仿佛它的眼瞳中包罗了整个星辰。只见他笑了笑说：“既然你不傻，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要杀你的机会。”
我点了点头，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再行动？”
我的意思是，早做准备，以逸待劳，也许局势就完全不同了。
“也许是今晚，也许。。。”
若离没有给出切确的答案，这样便预示着我们的处境更加危险，时刻都要警惕暗箭来袭。
做饭的老婆婆这时候驮着背，手中捧着晚餐，走进了我们的视野。
老婆婆年岁够大的，一头银发勾勒了风烛残年的悲壮。
她脸上的皱痕遍布，手掌也干巴巴的，只露出里面的骨头，看着便令人肃然起敬。这么大的年纪了，本该颐养天年，奈何生活所迫，不得不在公孙府里打杂，聊以度日。
我不知道上官无敌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老婆婆，也许他觉得，四周的人都不太可靠，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恰恰就是他要找的人。
所以他走了。
走之前，老婆婆就来了。
她叫了一声：“少爷，该吃饭了。”搁下晚餐和筷具，说完便慢慢地朝后面退去。
这大半个月，她一直重复这一句话，别的也不肯多说。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幽怨，听着让人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也许是声音太过沙哑的缘故。
若离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是有肉便吃，有酒便喝。我有理由相信，他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吃不上饭，不然不会这么饥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