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详的预感
到了夜晚，窗外的虫鸣乱成一团，而躺在床上，近乎石化地我，心情一直不上不下，很不痛快。
联想到白天若离小题大做用武林绝学销毁字迹一事，我觉得应该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想让我知道的。
“难道公孙无敌有危险？！”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一闪，便瞬间被否决。
像公孙无敌这种英明神武之人，世间少有敌手，只有他伤人的份，哪有人可以伤得了他？
况且他说过去去就回，就算是死，他都要回来再死！他把承诺看作比生命还要重，可是如果生命都没了呢？
胡思乱想的我，头大如斗，想到后面，浑身鸡皮疙瘩，居然不寒而栗。
公孙无敌对我要求向来很严格。
也许是‘虎父无犬子’这句话给了他太多压力，公孙无敌俨然把培养我当成了一种使命，一种责任。虽然他的志向很伟大，奈何我的理想不高，意志又比较散漫，不能按照他的规划，一步步地成长。
他对此应该是很懊恼，我是他儿子，唯一的一个儿子，所以我能感觉到这一点。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外边人家都是子承父业，而到了我这里，就要逆向发展？
公孙无敌说，江湖险恶，人心叵测，那里并不适合你！
我瞪大了眼睛，挥舞着手中的毛笔说，难道读书写字考取功名就适合我？
公孙无敌顿时说了一番颇具哲理的话，可惜我完全听不懂。
江湖上已经有了一个我，就不需要另一个你。
我摇头如捣蒜，心想，什么跟什么嘛。
其实我都明白，从我出生那天起，我就注定不能习武！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七经八脉已堵的情况下，成为一代强者，像我这种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要不是家底够厚，常年吃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材，想必如今已经入土为安。
渐渐地，我也知道了公孙无敌的苦衷，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爷爷，希望他的后世里能出一个绝世高手和一个状元，我父亲选了前者，而我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后者，这是一个只能单选而且只能选b的这样一个死循环，简直无解！
于是老子孔子孟子荀子庄子墨子的之乎者也，像瘟疫一样，扩散到我身体里的每根血管、每个细胞、每寸皮肤之中。我甚至做梦都在和老子谈天、孟子谈心、孔子谈性！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段时间，直到七岁的时候我做了一首诗，我爹才发现，状元之路对我而言，此路不通。
老师吃鸡，鸡吃虫。
虫吃树叶，树吃粪。
于是乎，老师****。
看完这首《明白》之后，教书老师双眼一摸黑，气得直打哆嗦，哆嗦个半天，连个屁也没放。可是嘴巴里的血却不要本似的直往外喷，还好家里有几个家仆帮忙按着，用棉花塞着他的嘴巴，才没有造成失血过多而死的悲剧。
不过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教书先生愿意教我了。因为他们还想再活五百年，前提是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也不例外！
谁他妈不想活得比乌龟王八蛋的寿命还长！
话又得说回来，公孙无敌只有我一个儿子，虽然对我期待很高，但是我讨厌做的事情，他始终拿我没办法，最后不得不面对现实，任由我自生自灭。
有时候，我庆幸有个英明神武的父亲，他会完全站在我这一边，不管外面的人怎么夸大其词，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支持我，他大概觉得我品性虽然顽劣，但骨子里却不会去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有时候，我则纠结于他的暴虐和残忍。他下手打我三十一个大板的狠劲，至今想想都头皮发麻。
但很多事情其实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无法改变。
我改变不了成为剑神之子的命运。
也改变不了不能习武，十四岁必死的轮回。
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随着性子来生活，无拘无束。虽然随了心意，可是总觉得不快乐。像是掉进井里的青蛙，想从极深的井底爬起来，已是痴人说梦，也只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
渐渐地，隐藏在骨子里最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抗争着、绝望着、哭泣着，似乎在说，站起来，你并没有输！
虽然输在了起跑线上，虽然我注定活不过十四岁，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这样颓废没有目标地活着。但那又怎么样呢？
不是还没老吗？
不是还没到十四吗？
黑白无常不是还没来吗？
每及想到此，总感觉脑海有热血沸腾，一颗强有力地心脏，似乎也为了配合当时的气氛，砰砰砰地狂跳。
这也许是晚上太兴奋了缘故，所以白天的时候，我总是倦倦欲睡，什么雄心万丈，什么改变自己改变世界的，统统都抛到了脑后。
还是该吃吃，该喝喝，美其名曰，吃饱喝足，人生一大幸事！其实这何尝不是坐吃等死的一个版本？
这是一种病，而且已经病得不轻了。
我摸着滚烫的额头，眼前一亮，我真的病啦！
“这可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趁他喝酒的时候，我一口气跑到了门口。正无比兴奋之际，眼前突然一花，若离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我眼前。他的身体像一座大山，站在那里瞬间就有股威压朝我袭来。
“你要去哪？”
冰冷的声音传到耳边，让我顿时胆怯了三分。
“我病了！”我靠在大门的一侧，表演着病者的病态，一会摸头，一会脚下一抖，好似要趴下一样。
“哪里病了？”出奇的是，若离这次的口吻之中，居然带着关切的语气！
我摸了摸额头说：“头痛，很痛，痛得厉害，我要看大夫。”
若离狐疑地朝我这里瞟了一眼，想了一会，故装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我大眼瞪着小眼，小眼瞅着鼻梁，来回转了一圈，显得十分惊讶。
“就这样蒙混过关了？”
“这也太水了吧！”
若离的表演太假，我的演技也着实烂到了家。
不管如何，不管出于何种缘故，总算是迈出了公孙府。原来打响反动派第一枪的感觉，是如此的微妙。
出了公孙府，我突然摸着额头说：“我的病好啦！”
然后就不顾一切地跑了起来。
我喜欢跑。
很小就喜欢奔跑。
这和身体羸弱无关。
因为我喜欢听鞋板践踏在路面上的声音。那是一种充实、自然的声调在耳根处来回。
我才不管若离有没有跟上，出了府邸，我就是一只出了笼的小鸟，对此，我应该有特别的表现。
我只知道当时，我跑得很快，快到快要窒息，像一阵疾风，途中差点把几个路过的行人给撞倒。
“自由啦！”
我高喊着自由，却用余光感觉到了若离的存在。
我停下了脚步，身子微弓，气喘吁吁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可累死我了！”
若离双手交插，朦胧的细纱把他所有的表情都给掩盖了。
“你。。。病了还跑得那么快？确定不是傻了！”
我抬起头，面对着阳光微笑，刚刚不是说我病好了嘛，你应该听见了才是！
若离恍然大悟：“哦，原来是病傻了！”
我嘟着嘴唇，心知此刻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多说无益，既然如此，那何必再开口！
(本章完)
联想到白天若离小题大做用武林绝学销毁字迹一事，我觉得应该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想让我知道的。
“难道公孙无敌有危险？！”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一闪，便瞬间被否决。
像公孙无敌这种英明神武之人，世间少有敌手，只有他伤人的份，哪有人可以伤得了他？
况且他说过去去就回，就算是死，他都要回来再死！他把承诺看作比生命还要重，可是如果生命都没了呢？
胡思乱想的我，头大如斗，想到后面，浑身鸡皮疙瘩，居然不寒而栗。
公孙无敌对我要求向来很严格。
也许是‘虎父无犬子’这句话给了他太多压力，公孙无敌俨然把培养我当成了一种使命，一种责任。虽然他的志向很伟大，奈何我的理想不高，意志又比较散漫，不能按照他的规划，一步步地成长。
他对此应该是很懊恼，我是他儿子，唯一的一个儿子，所以我能感觉到这一点。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外边人家都是子承父业，而到了我这里，就要逆向发展？
公孙无敌说，江湖险恶，人心叵测，那里并不适合你！
我瞪大了眼睛，挥舞着手中的毛笔说，难道读书写字考取功名就适合我？
公孙无敌顿时说了一番颇具哲理的话，可惜我完全听不懂。
江湖上已经有了一个我，就不需要另一个你。
我摇头如捣蒜，心想，什么跟什么嘛。
其实我都明白，从我出生那天起，我就注定不能习武！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七经八脉已堵的情况下，成为一代强者，像我这种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要不是家底够厚，常年吃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材，想必如今已经入土为安。
渐渐地，我也知道了公孙无敌的苦衷，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爷爷，希望他的后世里能出一个绝世高手和一个状元，我父亲选了前者，而我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后者，这是一个只能单选而且只能选b的这样一个死循环，简直无解！
于是老子孔子孟子荀子庄子墨子的之乎者也，像瘟疫一样，扩散到我身体里的每根血管、每个细胞、每寸皮肤之中。我甚至做梦都在和老子谈天、孟子谈心、孔子谈性！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段时间，直到七岁的时候我做了一首诗，我爹才发现，状元之路对我而言，此路不通。
老师吃鸡，鸡吃虫。
虫吃树叶，树吃粪。
于是乎，老师****。
看完这首《明白》之后，教书老师双眼一摸黑，气得直打哆嗦，哆嗦个半天，连个屁也没放。可是嘴巴里的血却不要本似的直往外喷，还好家里有几个家仆帮忙按着，用棉花塞着他的嘴巴，才没有造成失血过多而死的悲剧。
不过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教书先生愿意教我了。因为他们还想再活五百年，前提是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也不例外！
谁他妈不想活得比乌龟王八蛋的寿命还长！
话又得说回来，公孙无敌只有我一个儿子，虽然对我期待很高，但是我讨厌做的事情，他始终拿我没办法，最后不得不面对现实，任由我自生自灭。
有时候，我庆幸有个英明神武的父亲，他会完全站在我这一边，不管外面的人怎么夸大其词，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支持我，他大概觉得我品性虽然顽劣，但骨子里却不会去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有时候，我则纠结于他的暴虐和残忍。他下手打我三十一个大板的狠劲，至今想想都头皮发麻。
但很多事情其实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无法改变。
我改变不了成为剑神之子的命运。
也改变不了不能习武，十四岁必死的轮回。
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随着性子来生活，无拘无束。虽然随了心意，可是总觉得不快乐。像是掉进井里的青蛙，想从极深的井底爬起来，已是痴人说梦，也只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
渐渐地，隐藏在骨子里最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抗争着、绝望着、哭泣着，似乎在说，站起来，你并没有输！
虽然输在了起跑线上，虽然我注定活不过十四岁，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这样颓废没有目标地活着。但那又怎么样呢？
不是还没老吗？
不是还没到十四吗？
黑白无常不是还没来吗？
每及想到此，总感觉脑海有热血沸腾，一颗强有力地心脏，似乎也为了配合当时的气氛，砰砰砰地狂跳。
这也许是晚上太兴奋了缘故，所以白天的时候，我总是倦倦欲睡，什么雄心万丈，什么改变自己改变世界的，统统都抛到了脑后。
还是该吃吃，该喝喝，美其名曰，吃饱喝足，人生一大幸事！其实这何尝不是坐吃等死的一个版本？
这是一种病，而且已经病得不轻了。
我摸着滚烫的额头，眼前一亮，我真的病啦！
“这可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趁他喝酒的时候，我一口气跑到了门口。正无比兴奋之际，眼前突然一花，若离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我眼前。他的身体像一座大山，站在那里瞬间就有股威压朝我袭来。
“你要去哪？”
冰冷的声音传到耳边，让我顿时胆怯了三分。
“我病了！”我靠在大门的一侧，表演着病者的病态，一会摸头，一会脚下一抖，好似要趴下一样。
“哪里病了？”出奇的是，若离这次的口吻之中，居然带着关切的语气！
我摸了摸额头说：“头痛，很痛，痛得厉害，我要看大夫。”
若离狐疑地朝我这里瞟了一眼，想了一会，故装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我大眼瞪着小眼，小眼瞅着鼻梁，来回转了一圈，显得十分惊讶。
“就这样蒙混过关了？”
“这也太水了吧！”
若离的表演太假，我的演技也着实烂到了家。
不管如何，不管出于何种缘故，总算是迈出了公孙府。原来打响反动派第一枪的感觉，是如此的微妙。
出了公孙府，我突然摸着额头说：“我的病好啦！”
然后就不顾一切地跑了起来。
我喜欢跑。
很小就喜欢奔跑。
这和身体羸弱无关。
因为我喜欢听鞋板践踏在路面上的声音。那是一种充实、自然的声调在耳根处来回。
我才不管若离有没有跟上，出了府邸，我就是一只出了笼的小鸟，对此，我应该有特别的表现。
我只知道当时，我跑得很快，快到快要窒息，像一阵疾风，途中差点把几个路过的行人给撞倒。
“自由啦！”
我高喊着自由，却用余光感觉到了若离的存在。
我停下了脚步，身子微弓，气喘吁吁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可累死我了！”
若离双手交插，朦胧的细纱把他所有的表情都给掩盖了。
“你。。。病了还跑得那么快？确定不是傻了！”
我抬起头，面对着阳光微笑，刚刚不是说我病好了嘛，你应该听见了才是！
若离恍然大悟：“哦，原来是病傻了！”
我嘟着嘴唇，心知此刻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多说无益，既然如此，那何必再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