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人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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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蔡国的谋划

鲤城位处焱国和蔡国交界之地,原本荒芜的很,这几年在焱候乾熊等人在对焱国的积极发展之下,开始涌入了大量人口,有了人自然就会开荒种地,人口越来越多自然也就有了市集,市集大了自然就有了城镇。鲤城北边不远有一条大河,传说自古以来大河中有一条鲤鱼王,身长数丈,遍体通红,不知道活了多少日月了,每到夜间就会浮出水面吸收月亮光华,在一日电闪雷鸣之中,化身一条火龙腾空而去。自古相传,却是谁也没有见过这条鲤鱼王,不过附近山中一位老者家中倒是一直祖传着一样宝贝,一片鲜红的鱼鳞,足有成人手掌一个半大小,厚也有两分之多,边缘锋利异常,老者只说是祖上在河边捡到的,传下来也有两百多年了。鲜红的颜色始终不见蜕变,后来老者将此宝贝献给焱候,焱候乾熊就将这一座新起的城池,起名叫做鲤城。

    鲤城发现金矿的事情,虽然保密的如此严格,可是消息还是拐弯抹角的传到了蔡国国君耳中。那蔡国国君本来就因为自己的封国又小又贫瘠而心怀不甘,自己是文王亲子,武王的弟弟,如今守着这样一个小国,人口不过十万,每年的赋税少得可怜,看那些大国眼馋的不得了。临近的焱国国君乾熊,并无根基,原先是猎户出身,只因在牧野之战中有些功劳,又曾经偶然救过武王的姓名,封的候国比蔡国大上一倍之多,如今又发现了金矿,铜矿,让人眼馋却无可作为。

    蔡叔度写信给散宜生,他们二人一只交好,散宜生辅佐武王取得天下,如今在镐京当中继续帮助武王处理天下大事。散宜生回给蔡叔度的心中只有一个意思,取鲤城。蔡叔度拿到回信就陷入了沉思当中,取鲤城谈何容易,自己要兵无兵,要势无势,焱国与自己又一向无甚瓜葛,就是打算起兵也毫无缘由啊。

    蔡叔度这一日召唤自己的心腹谋士们据坐一起,谈论完蔡国当中的琐事之后,蔡叔度说起此事:“本候闻之焱国鲤城当中勘探出了金铜之矿脉,据我寸土之地却不可得,实在心所不甘啊。”

    一位老成谋士躬身施礼说道:“蔡候不甘的没有由头啊,金铜矿虽好,但却不在我蔡国属地当中,不过据老夫所制,矿脉延续,鲤城发现矿脉,我们在我蔡国附近详加勘探,也许能有收获啊。”

    蔡叔度白了那人一眼,并不理睬。

    另一位谋臣说道:“君候,如今焱国鲤城发现矿脉,对我蔡国可算是好事一桩啊。”

    “哦,怎么讲?”蔡叔度略微提起一点兴趣。

    “君候请看,鲤城与我接壤,焱国的金铜开采之后,必然要同他国贸易,我蔡国首当其冲,而且如此近,想必也能多有所图,互通有无,能有更多盈余啊。”

    蔡叔度听完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又弓下腰,不再言语。

    蔡叔度的心腹谋士叫做融荃,父辈是文王的书记官员,自己这一辈,诸多兄弟,都在文王各个儿子身边作为辅佐,自己就跟在蔡叔度身边参议政事。不过这个融荃却没有他父亲和兄弟的品行,一向善于察言观色,投机取巧,对蔡候言听计从,更会顺着蔡候的意思,出些歪点子,馊主意。融荃看到蔡候对二人所言毫无兴趣,以他的了解,心中有了打算,微微一盘算,说道:“君候,鲤城虽是焱国所有,可天下却是我姬姓的天下。焱国鲤城发现了金铜之矿脉却未加以开采,更是保密,自然有其用意,然对我蔡国并无意义,我们姑且作为不知。君候可否上表天子,以我蔡国贫瘠之地换取鲤城归属蔡国,以安蔡国庶民,强大姬姓子孙?”

    蔡叔度一听直起身子,来了兴趣,示意融荃继续说,还顺手拿起身边的水果大口吃了起来。

    融荃一看,肯定是自己对了路子,心下也是欢喜,得意的看看其他谋士,清清嗓子继续说道:“那焱候,煌候虽有军功在身,然而毕竟无甚根基。天子分封诸侯已久,近几年来,兼并之事时而有之,大多是我姬姓属国吞并周边小国。天子那边也并未追究。君候乃是天子亲弟弟,贵胄无可比拟,因年少封在蔡国,如今上表天子,以诚易城,并未不妥之处,料想天子不会加以阻挡,有天子诏令,即便焱候心有不愿,也不敢违抗天子诏令啊。所以就不怕焱候不从了,如此,那金铜矿脉不就归属我蔡国了,有了这些金铜,就能发展国力,扩充人口,届时吞了焱国又能如何?”

    “好!甚合我意!”蔡叔度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委你起草上表,即刻派人递到镐京去。”

    融荃满心欢喜的答应,正打算起身告退去起草上表,身边的另一个谋臣拱手说道:“君候,融荃大人所言极是,但是有一点疏漏。”

    “哦?”蔡叔度说道:“讲,何处疏漏?”

    “一则,融荃大人并未讲明以何处城池易换鲤城,我蔡国除去国府所在,其余城镇仅有三处,且皆不与焱国接壤,如何易换?如果将他处易换,焱国岂不是将我蔡国环抱当中?二则,我蔡国人口不足十万,土地多有贫瘠,若是人多地少,自然还有借口,如今是人少地多,上表天子恐不能应允。三则,焱候煌候虽无甚根基,但是焱候与羌国过从甚密,与其他几个诸侯国也有来往,焱候乾熊又曾经救过我王性命,如此天子恐怕不会答应君候。一旦天子知晓,君候是为了矿脉,以天子性格必然会对君候有所责备啊。君候还请三思。”

    蔡叔度一听也是有道理,像被冷水浇头一般,垂头不语。融荃也是咽咽吐沫不再说话,看着说话的谋臣,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

    说话的谋臣叫做毛焘,蔡国本土读书人,四十上下年纪。虽不似融荃般是个弄臣,有学问,思虑周密,可也是喜欢在蔡候面前趋炎附势的权臣,而且经常和融荃两人针锋相对。今日前面一直不说话,只听只看,心中揣测君候所想,想必是君候对矿脉起了觊觎之心却又没有办法,适才融荃所说,深得君候喜爱,他却嗤之以鼻,一点没有深谋远虑,如此办理只会无功而返,还可能适得其反,于是开口说了上述言语,对融荃所言加以否定,看到融荃的样子心里十分得意,不过看着垂头丧气的蔡候,抱抱拳接着说道:“君候,可这般行动,料想也能取得鲤城,只不过要多花些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