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推倒了暴躁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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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回:没成想是这结果

    矮房的门板“咣当”一下巨声倒地,隋御提着长剑怒冲进来。

    他犹如一头发狂嗜血的猛兽,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炸立起来了。霎时间跨到罗布身后,凶狠利落,一剑划开他的侧颈。那血顺着剑身四处迸溅,染红了杂乱的枯柴火,更喷到凤染的脸上、身上和衣衫上。

    罗布的尸体压在凤染上面,余下扈从忙欲起刀反抗,却被随后赶到众家将合力制伏。

    凌恬儿慌了神,继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从袖子里掏出匕首直向隋御刺来。

    隋御立剑一挡,紧接着郭林跟上来大手薅住凌恬儿的头发,如同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出屋外。

    矮房里兀地安静下来,隋御踢开罗布的尸体,先帮凤染解开被捆绑住的手脚,又赶快褪下氅衣裹在她的身上。

    整个过程中,隋御的双手都在颤抖,不管下手再怎么轻柔,他都觉得自己弄疼了凤染。他隐忍着泪水,将凤染紧紧地揽进怀里,不断地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可不管隋御说什么做什么,凤染只任由他摆布却不发一言,像极了灵魂出窍的木头人。

    他伸出长指揩掉她腮边的血渍,捧起她的脸颊疼惜地亲吻,语无伦次地喃语:“染染,对不起,你打我吧,给我一剑……我们回家……”

    隋御抄起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来。她下意识地抓紧他的胸前,终于放心地栽进他的胸膛里。她的眼泪顺着他的颈窝流淌到衣襟儿里,在这寒冷的冬季里愈加刻骨铭心,比给他一剑还要难受,比从悬崖上坠马还要让他疼痛。

    矮房外,众家将见隋御抱着凤染走出来,均埋头瞅向地面。

    郭林走上前来,低头禀道:“侯爷,除去罗布外,还有一十五名扈从,刚刚打斗杀死九人,余下六人全部落网。”

    “都杀!”隋御阴戾地命令道。

    闻言,郭林应诺一声,随即下令命古大志等人动手。

    侯卿尘迅速贴上来,苦劝道:“阿御,可否三思,把人押回侯府从长计议可好?”

    隋御抬眸扫视一圈东野扈从们,最后将目光移到凌恬儿身上,狠绝道:“凌恬儿,也杀!”

    此言一出,松针先是护在凌恬儿身前,又知现下寡不敌众,赶紧跑到隋御跟前,顾不得什么颜面,双腿一弯跪了下去。

    “叔叔,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凌恬儿她是东野郡主,真的不能杀,真的不能啊!看在是我带叔叔找到这里的,夫人她……她也没真的怎么样,求叔叔开恩!”

    松针重重地磕头央浼,心里太痛恨凌恬儿的愚蠢行为。

    现下正是凌澈和隋御之间交易的最关键时期,他顶着隋御侄儿这个头衔,游走在凌澈和隋御中间,已是筋疲力尽。

    这个凌恬儿的脑子里只装着儿女私情,就不能想想自己身为一国郡主,该为东野这个国家做些什么吗?

    就算凌恬儿没有倾慕隋御,就凭她作出这么多有失郡主德性之事,他都不可能喜欢上这个女人!但目下他又不得不为她而跪,为她求情,只因她是凌澈的女儿。

    “你还打算让我夫人怎么样?”隋御一脚踹开松针,狠厉地道。

    凌恬儿在后侧疯癫大笑,她奋力地挣脱家将们的束缚,喊道:“松针,你这个叛徒,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凤染她就名节……”

    也不知范星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冲着凌恬儿的脑袋猛劲儿一敲,她登时倒地晕了过去。范星舒吐了口唾沫,低声臭骂道:“真是不要脸!”

    侯卿尘看出此刻的隋御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只好退而求其次,说:“阿御,暂先留凌恬儿一命,其他人都杀好不好?”

    “对,对!只求叔叔留下郡主性命!”松针跟着附和道。

    范星舒抽剑出鞘,他离得不算太远,扬声问道:“侯爷,杀么?杀的话我现在就动手喽!”

    “杀!”隋御再次冷酷地下令。

    “不要!不行——”

    松针跪地前行,把作为一个武将所有的尊严都摒弃掉了。他知道如果失去隋御这条路,东野国内的朝局必将动荡。凌澈久病于床榻,两大族帐虎视眈眈国主宝座,东野境内饥荒不断,向北黎皇帝请求纳贡减半的奏疏还在路上……

    松针不怕战死沙场,却不想东野这么窝窝囊囊地沉沦下去。

    凌恬儿要是死在隋御的刀下,之前所有的努力必付之东流。国主很有可能伤心欲绝一命呜呼,即便国主无恙,也难免要为女儿报仇雪恨。为了这样一件事,把好好的合作关系弄成刀兵相见,太不值得了!

    然不管怎么样,只要凌恬儿一死,就代表能继承东野国主的只有大郡马和二郡马了。这岂不是替那两大族帐做了嫁衣?所以,无论如何凌恬儿都不能死!

    隋御凤眸红涨,又把怀中的凤染紧紧地搂了搂。他心中没有半分动摇,依然想要将凌恬儿杀死。

    侯卿尘读懂了他的眼神,突然向后退去一步,没有任何征兆地跪倒在地。

    隋御双手微颤,凝眉斥道:“尘哥,你这是干什么?”

    “阿御,兹事体大,不能杀……求夫人放她一命。”

    侯卿尘不顾避讳之礼,直视隋御怀中的凤染,他了然现在能改变隋御的只有她一人。

    松针突然捡起散落在一旁的一把剑,郭林眼疾手快,赶紧冲上来一脚踹飞。他踩在松针的肩头上,破口大骂:“你小子要干什么?”

    “让叔叔杀了我,我替小郡主受死,只求叔叔留她一命,侯府与东野的交易不能停。一旦停滞,后果不堪设想。我身为武将,做梦都想死在战场上。如今这样死去,真是觉得愧对祖宗呢。”松针凄凉地笑笑,再次把那把剑拿回来,欲交到郭林手里。

    一直埋在隋御胸膛里的凤染终于睁开眼眸,刚才所有人说的所有话语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缓缓抬眼,一手抚在隋御的下颚上,说:“留她性命,要她给我郑重道歉。”

    凤染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众人听清楚。

    侯卿尘和松针同时松下一口气,范星舒则疾步上前,不解地道:“夫人,不要心软哪!有我……我们替你动手!”

    隋御稍有犹豫,却还是坚定地对凤染说:“娘子,和东野人的一切交易,咱们都可以停下来。没有东野,我们一样能行,相信我。”

    凤染沉吟片晌,稍稍侧头朝跪地的松针道:“你既肯为凌恬儿如此放下尊严,就娶了她吧。侯爷之前和你商议过的事,你若同意,她今天就可以不死。”

    “娘子!”隋御瓮声道。

    松针顿时傻了眼,他可以为凌恬儿去死,因为她是东野郡主,但他不愿意娶她,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他没法子接受,再次把剑举过头顶,哽咽地道:“那我还是但求一死吧!”

    原本严肃到极致的场面,突然在这个档口上转变了画风。众人俱不约而同地暗笑一下。凤染疲惫地靠在隋御身上,轻声说:“算了……”

    侯卿尘以为凤染要变卦,一咬牙一跺脚急哄哄地争抢道:“我娶!我娶!我娶她!我一定能把她拿下,从此以后让她为侯府所用,留她不杀!求夫人饶她一命!”

    这回连众家将们都止不住笑起来,侯卿尘这是疯了么?哪料刚刚晕厥过去的凌恬儿就在这时醒过来,松针的话她一点没有听见,却偏偏听到了侯卿尘的“豪言”。

    “回家吧,我累了。”凤染重新阖上眼眸,轻轻地说。

    “把这里处理干净,押凌恬儿回府。”

    隋御冷然地交代下去,旋即抱着凤染跃上马背,在洒满月光的夜色下向侯府驶去。

    闹腾了大半夜,惊动了康镇、丁易各方人马,在得知凤染安然回到侯府后,众人才逐一散去。

    侯卿尘留在府外,一面替隋御在外善后,一面防着像范星舒这种一心想要杀死凌恬儿的人。

    “尘爷,你防着我干什么?我刚才也是有点激动,现下平静下来知道那女人死不得。你瞧松针护在她跟前那样,真想杀她得费点劲儿呢。”范星舒揶揄地笑道。

    正巧郭林处理完一众扈从的尸体,打马赶上他们二人。他听到范星舒的话,无奈地提醒道:“夫人大度,放了那女人一命。你这小白脸也不至于太鲁莽行事,只是有个人你们根本防不住啊!”

    “宁姑娘?!”范星舒和侯卿尘齐声道。

    郭林瞅向侯卿尘,带了几分诮讽,说:“护好你的郡主大人,别还没等当上郡马呢,郡主先没了性命。”

    回到霸下洲内,隋御心急如焚地替凤染擦拭伤处。好在她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有绑缚麻绳的手腕脚踝处有些淤青,还有小腿上被枯柴火划出几道浅口子。

    凤染低低地吭了几声,一抬头却见隋御泪流不止的悲切模样。

    “是我疼,你哭什么?”

    凤染这么一说,隋御哭得更加厉害,仿佛受伤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他手上动作迟缓,几度哽咽地道:“我疼,我要疼死了。”

    “别哭了,刚才救我的时候不是很霸气么?这是我第一次见你杀人。”

    隋御仍哭得泣涕涟涟,又将凤染拢进怀里,“我差点就酿成大错,染染,对不起……”

    “我说不许哭了,听到没有!”

    凤染满脸的无奈,可算躲过小炮灰那悲惨的遭遇,还是改变不了隋御这注定男二的性格。谁家男主是他这个样子啊?

    她深呼一口气,伸手给了隋御一嘴巴,呵道:“谁让你去那么晚的?你再晚来一会儿就见不到我了!”

    隋御抹了把眼泪,抓过凤染的手,恳求地说:“你再打我几巴掌?使劲儿些,太轻了,太轻了。”

    凤染当真又打他一耳光,娇嗔道:“不许哭了,再哭我还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