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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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营盘山

    却说三元仨人正喝着酒,忽地白光突起包裹住仨人,仨人一个激灵酒劲顿时被吓没,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斗转星移后来到了一间狭小的石室内。

    原来是猫九提酒时不知怎的竟触发了传送阵,看样子仙人居似是地雷阵,隐藏有各种阵法禁制,指不定哪天又会碰上什么突发事件。

    石室外是一片青青草原,微风习习且偶有小动物出没,远处碧空如洗一览无遗,仨人实不知是何地方。

    三元将传送阵阵基之石错开撬下十几块收好,使其残缺不能用,继而将石室推倒并做好坐标位置,之后与燕燕二人大致判断了下方位方才离去。

    行不多时,仨人来到了一处三岔路口,但见一座三面石碑,碑首上刻“告封碑”三个阴文篆字,碑面密密麻麻刻满字迹,乃是介绍各方去向及路程,且旁边有一处凡人村落,以此石碑而名。

    据碑文所载,望庄镇距此近十万里,且中间是一片茫茫水域,而距此最近之城则是兴隆城,然亦有万里路程。

    仨人皆是首次出远门,但觉处处透着新奇,故而仨人自封修为在一元境后一路游玩慢行,不一日方才到达兴隆城。

    据记载,兴隆城起初只是两支河流汇流点旁的一处小村落,初始尚不显水患,但是后来每当雨季到来总是水灾不断,且每治不愈,村民苦不堪言。

    时有一名修士云游到此,心有不忍,便施大法力、穷经年之功治水,方有了现今兴隆城内的“人”字型街道,而那名修士便是后来创建西山道门的李云风。

    兴隆城以“人”字型街道为界划分为三片区域,一面水木清华、妖娆秀丽,乃是原住民的繁衍栖息之地;一面云蒸霞蔚、流光溢彩,乃属西山道门之修的驻地;另一面则是处处秦楼楚馆、龙蛇混杂,却是外来人员聚居地,三元仨人此时便是在这片区域里。

    城里的大多半东西,仨人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正兴趣盎然游逛着,然而人不惹麻烦麻烦倒先找上门来了。

    “让开!快让开!”

    突听一声大喝从远处传来,瞬息之间人随声至忽地现出一名三分像人七分倒像鬼的蜂目豺声的男子,轻撞了下燕燕便刹那远去。

    然而,燕燕却是攥紧拳头,怔然不动。三元问她咋回事,她说没事,但眨了下眼后又道:“只是手里多了样东西。”

    三元与猫九甚是莫名其妙,问是什么东西竟会自己跑到手里来!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燕燕嫣然一笑,刚要说话却忽又听一声大喝传来:“鼠目张,看你能逃到哪!”

    这一次发声的倒是一名与自己等人年纪相仿的少年,峨冠博带、丰神俊朗、风采翩翩,且一只脚已然踏入四象境。

    那少年忽然而来忽然而去,随后又有两名老者尾随追去,不一时街上之人便纷纷议论开了。

    “这鼠目张贼性不改,又作死喔!”

    “那可未必!他哪天不来几次?今日这都第四次了!”

    “可这次明显不同,那可是哀牢山之人!”……

    哀牢山山脉,北起楚洲,南抵河洲,跨越数洲。

    在主山哀牢山下生活有一群人,他们自称蒲缥人,建有一修行门派,依山而名“哀牢山”,分宗沿山脉而建,遍布数洲,但在云阳国目前尚未建分宗。

    哀牢山宗门先辈一名九隆者曾于凡间创建哀牢古国,历时四百多年,兴盛一时。后传于哀牢王柳貌,然其率众“内附”,致使一度鼎盛至极的哀牢古国湮灭于历史长河中,此即凡间蒲缥人口口相传的“柳貌丧国”。

    那少年名叫柳思平,来自哀牢主山,正是柳貌嫡系后代,只是中间不知隔了多少代,而那两名老者则是其护道者。

    三元仨人听得暗呼奇哉怪也,怎会有人贼性如此之重,可却偏偏还在活蹦乱跳!

    综合众人所议,仨人立知那所谓的鼠目张定是趁一撞之机将赃物转移给了燕燕,故而仨人立即转移位置,准备出城。

    待仨人来到拐角处无人之地,燕燕撑开攥紧的拳头一看,乃是一玉质小瓶,瓶身上刻有“驻颜丹”三个小字。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指头大小的浑圆丹药,光彩夺目、药香扑鼻,闻之一口让人飘飘然。

    驻颜丹,顾名思义,可让服者容颜永驻。

    容颜永驻,是夸张了点,但也足以逆天!

    须知生老病死,乃是自然法则,试问有几人能够与之抗衡?又有几人能够做到真的容颜不老?

    故而,但凡有驻颜丹流出,往往皆是趋之若鹜大打出手,尤其女修更甚,争得头破血流者大有之,甚至为之而亡者亦有之。

    仨人见是驻颜丹,急忙盖紧扔进储物袋收好,而后如若没事人般向城门口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仨人将出未出城门之际忽被人堵住了前路,却是柳思平与其护道者二老,只听他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子们,胆儿倒肥得很啊,竟连我哀牢山之物也敢私吞!”

    三元仨人睃了他一眼,神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随即白眼一翻,“你谁啊?认识吗?”

    柳思平气极而笑,这得是多藐视他啊,连正眼都不给一眼,他何曾受过此等气?!当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故而怒骂道:“小心撑死个人!”继而伸手,又道:“鼠目张已全都说了,拿来吧!”

    三元“哈”笑一声,“鼠目张放个屁你都信?老子还说你偷了我家燕儿的洗脚布呢!”

    开玩笑,到了他手里,外人要想拿回比拔铁公鸡之毛还难。

    燕燕也极为配合,伸手笑道:“拿来吧!”

    猫九更损,“昨晚我还看见你偷了你隔壁张大婶的尿布!”

    仨人内心却是对鼠目张暗自咒骂不已,他居然把麻烦引给自己,他一定是故意的!

    旁边众人听了哄然大笑,柳思平却气得面色铁青、青筋鼓动,“一派胡言!想死就成全你们!”

    三元“嘿”一声,转头看向那俩老者,“前辈,怎么说?”

    那俩老者却巍然不动,白眼一翻不耐烦道:“同辈之事自行解决!”言外之意即是只要是同辈交手,他俩便会置若罔闻,不会横插一杠。

    原来哀牢主山之人但凡外出历练,一切自行料理,之所以仍要派两名护道者跟随,一是防老辈人物行狠辣灭绝之事,二则是顺便考察其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以便将来好量才委派。

    从侧面言之,这是一种自信,亦或说其宗门持的是放养的态度。

    试想,如若连历练都不能过关,将来何堪委以重任?

    听闻老者之言,柳思平面上戾气一闪而没,想必其之前没少经历过类似之事。

    柳思平手一抹其储物袋,拿出一把锃亮长剑,一上来就是其最强剑术神通“哀牢山三十六剑”,六剑复六剑,快如闪电,势若奔雷!

    三元仨人就有些凄惨了,唯独燕燕有一把形似镰刀的弯刀,他与猫九则是皆无称手利器,但相比而言猫九要稍好些,起码他的“雷氏九法”包罗万象,攻杀之术绝不缺。

    再看三元,他的“元诀”功法是强悍至极不假,若其丹田气旋里蕴养的是飞剑那就可谓是锦上添花强强相合,然而现实的情形是他蕴养的是铜板,如此一来就导致他的防守有余攻杀稍逊,但胜在他有“神诀”之术且修为略高一筹,况且他相信若是修为到了,飞叶也能杀人,是以也没刻意寻找过所谓的“神兵利器”。

    他却不知,飞叶杀人那需要多高深的修为,得等到猴年马月!

    眼看柳思平持剑攻来,三元急忙取下其腰间巴乌,大喝一声“来得好!你俩闪一边!”后半句却是对燕燕与猫九说的。

    “一元境”的三元竟要独战即将晋入四象境的柳思平,又是一次赤裸裸的藐视!

    柳思平鼻子都气歪了,其内心更是泪流满面,怒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死来!”

    他却忘了使剑最忌心浮气躁,剑道讲究的是身与心合、心与意合、意与剑合,首忌便是心浮气躁。

    其实,岂止是剑道忌心浮气躁,凡事须得全身心投入,且即便如此也未必会有预期的效果。

    三元被骂,心里自然不会舒坦,他也不客气,故而直接回骂道:“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且手持巴乌与其“叮叮当当”激战的同时还不忘戏言一句,“且听小生奏一曲巴乌。”

    战到酣处,三元从其丹田化出一枚正面刻有“斗”字、背面一元混沌阵的黄锃锃的铜板在柳思平面前晃了一下,随即一个如若发射暗器般的动作,嘴喝一声“中!”

    柳思平不愧是大宗门之人,即使先前怒极攻心、心浮气躁,但交上手后发觉三元修为其实尚胜自己一筹后即时调整心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专心应战,终是显出了大宗门子弟的气势、风范。

    此时忽见三元所为便知其要以铜板射人,内心冷笑一声急忙闪躲,却不料躲了个空,三元根本没发出铜板!紧接着三元又做了个同样的动作,他又一次急忙躲闪,居然又是诈人的!

    三元第三次做出发射铜板的动作,柳思平躲闪得有些犹豫,谁料这次却真有铜板疾速射来,且共是五枚呈“十”字型直朝其胸口小腹印来!

    等到发觉是真时,柳思平已然不及升空或是侧身避让,只得单脚牢牢钉住地面侧身而倒,然其刚倒下堪堪避过尚未起身,左腿上忽然“噗”一声中了一枚铜板,恰在此时又听到三元喊了声“中!”

    原来,之前的一切所作所为不过是迷惑人的障眼法,其真正的目的是要发这最后一枚,一枚从一元境气旋之母铜板化出的铜板。

    柳思平左腿中招后“吱吱”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冰,阴寒刺骨加上疼痛,使得他咬紧牙关却又忍不住打颤,二老中的一老这才在柳思平的背上拍了一掌帮其化解阴寒之毒,饶是如此,柳思平若想要彻底清除寒毒,须得月余之功。

    三元见那老者帮柳思平,刹时作好了或是拼命或是逃命的准备,然其却仅是摇头冷哼了一声“好狡诈阴毒的小子!”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说实在的,三元其实很想补上一记直接了结了柳思平,但想想有前辈高人在旁,虽有“同辈之事自行解决”之言在先,可谁也难保真到了生死关头他俩果真不插手,犹豫再三只得先算了。

    既然此时不宜杀人,但该收的利息还是不能少,三元手一伸,“赔钱!”

    打架技不如人输了也就算了,还要赔钱?这是什么道理、逻辑?

    柳思平气得咬牙切齿、愤愤然,“赔什么钱?倒是你们还我东西来!”

    猫九适时站出来,直接埋汰他,“没上过学堂?无知!”

    燕燕也是紧跟步伐,摇头轻叹道:“没上过学堂?可惜!可怜!”

    二人说得众人有些茫然,最后还得三元解说,“先生说过‘时间就是金钱,寸金难买寸光阴!’无缘无故和你打了一架,浪费了我们多少时间,赔钱!”

    众了听了,纷纷骂他仨人无耻、狡诈!只可惜,仨人对于他们的骂声根本不感冒。

    鼠目张不知何时到来,竟挤在人群里观看,见三元放弃了杀人的念头,自个儿在那喃喃嘀咕道:“是挺狡诈无耻的,可惜不够狠,须知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然而,柳思平死活不肯赔钱,三元无奈之下只得威胁一番并扬言以后见一次揍一次权当利息。

    结果,三元仨人虽未能“十步杀一人”,但也“事了拂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