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福妻有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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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寻找

    温大夫不会知道沈子轻为何要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倘若真的厌恶欧阳池,直接结果了人就是,还要送上丹药,指点明道,可真够怪异的。

    只不过,纵使再疑惑都好,她并没有开口询问,她听命于沈子轻,对于那些官府,深宅的事情不感兴趣,他人爱如何就如何。

    “温夫人辛苦,这是我交代给你的最后一件事情,再过几日,我便要离开,你不用随我回京都。”沈子轻交代完,悄无声息的离开。

    温大夫总是会对沈子轻的轻功感叹几句,这少年年纪轻轻的拥有如此厉害的功夫,却被人陷害如斯,可见他的人生并不是一帆风顺啊。

    她追随而上,站在他的身后:“你怕不是忘记了,在臣服与你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主子,你去哪里,我便要跟去哪里。”

    “我更希望,你能够留在她的身边,帮我护她周全。”沈子轻看向屋内。

    温夫人却摇头:“恕难从命,我只会留在你的身侧,保护你的周全,这是我们答应了老主子的承诺。”

    沈子轻唯有叹息,他转身回了屋子里,看着已经在床上安眠的叶锦羽,他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感,凑到她的脸颊上轻吻。

    若不是他的肩上有太多的责任,又天大的仇恨为报,他会带了她回去。

    从她出现在他的身边之后,才是他慢慢找回自己身份的开始。

    他看得出来,她来自京都,和欧阳池有关系,她的人生遭受到了巨大的背叛和伤害,她迫切想要报仇。

    这也是他不会带她回京都的缘故。

    她要报仇,必定困难重重,危险重重,若没有他在身边,他怕她出点什么事情。

    若是他回了京都,怕顾不上她。她要报仇,等他处理好手中的事情,一定帮她。

    所以他留着欧阳池,并且将他弄回到京都,为的是保护她,也为了让她将来可以亲自报仇而做的准备。

    这些的这些都不能够说出口,如今的他,也只能在她入睡后,方可流露出他的真实模样。

    翌日,叶锦羽醒来后没有瞧见沈子轻,反而是管事的跑来告诉她,那个总是找她麻烦的欧阳池,走了。

    走了?

    见到叶锦羽皱了眉头,管事的神秘的说道:“没错,据说他的伤势过重,他那随从还连夜给找了又大又宽敞的马车,将人给运走了呢。”

    连夜运走了。

    看来,欧阳池的确受伤严重,否则在他没有达成目的之前,又怎能让欧阳忠厚带人离开呢。

    “叶锦羽,你在何处?给我出来。”门口,由远而近传来的声音,不是杜慧儿又是谁呢。

    她如今进出绣坊随意,绣坊的下人们也不敢拦下。

    一见叶锦羽,她便发难:“你这人可真够恶毒的,纵容沈子轻行凶,若是沈子轻打不过那人,可怎么办才好。”

    叶锦羽实在无奈,昨日,沈子轻与欧阳池之间的打斗,杜慧儿与她几乎同时知道,如今却算到了她的头上?

    纵容行凶?

    单单沈子轻是个心智不全的,她如此做,都是丧尽天良,这杜慧儿到底想要她如何?

    “不过我爹会帮你压下,你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了我爹,好好谢谢他。”

    叶锦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冷冷的一笑,转身便要走。

    杜慧儿却喊道:“将她给我抓起来,带回去。”

    叶锦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珠儿和玉儿左右两边给架了起来,她挣扎不开,任由被带着走。

    刚到院子的门边,碰到刚从外头回来的沈子轻,他一见到这般情况,二话不说一拳一脚,便将那两个婢女给打翻在地。

    “敢欺负娘子,你们想死吗?”

    叶锦羽下意识的看了沈子轻一眼,她总是觉得,自从知道这傻子懂武后,她从他的身上感受到的气势,都强大了许多,连带的,也瞧着他似乎不像是傻子。

    她为自己的这等想法觉得好笑,倘若沈子轻不是傻子,他自己都会告诉她实情了,何必要在此猜来猜去呢。

    如今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杜慧儿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她的目标真是沈子轻不成?

    思及此,叶锦羽的眉头紧紧的蹙起,心底涌出一股怒意。

    沈子轻一出现,杜慧儿的眸子就仿佛长在他身上一般,语气轻柔了许多:“沈子轻你让开,叶氏害你,我不能让你继续被利用。再者,我爹说要带她回去审问,你别拦着。”

    “你出去。”沈子轻的反应奇特,捡起地上的碎石头朝着杜慧儿脑门上丢。

    准头出奇的好,将杜慧儿砸得哇哇叫,两婢女见状急忙护着她,朝着门口跑。

    沈子轻还要追,被叶锦羽给拦住,她可不想得罪了杜慧儿,毕竟是县令的独女,倘若真得罪的狠了,以往的努力就算是白费,她或许在花溪镇待不下去呢。

    她看了沈子轻一眼,真不知道自己若带了他走,他愿意不愿意跟自己走。

    待人赶走后,沈子轻扶着叶锦羽回到了屋子里:“娘子,我给你买了糕点。”

    当晚,沈子轻突然收到一封密函。

    “情况如此紧急吗?”

    送来密函的暗卫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沈子轻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的心底很清楚,情况若不是真的到了无法拖延的地步,他的手下不会冒险送来这样一封密函。

    他无法再拖下去。

    可她要如何是好?他还未曾想到如何和她坦白此事,倘若她生气,倘若她不让他走,那又该如何是好。

    “少主,请做出决定。”

    沈子轻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又是一日艳阳高照,叶锦羽醒来后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床帐随着微风飘扬,窗外传递过来的花香如往昔一样泌人心肺,倒是总是停留在枝头歌唱的鸟儿,今日难得的沉默。

    叶锦羽起身,院子里没有看到沈子轻的身影。

    往日,她总是可以在院子里看到忙碌的沈子轻,不是在砍柴就是在捣鼓各种东西。

    今日异常的安静,她看了一眼高挂的日头,时辰不早,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怪异。

    她从来不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今日是怎么回事?

    “东家,你起了呀,县太爷来了,等了你许久呢,这都要不耐烦,你赶紧过去。”张婶在门口探头探脑,见到她后便松了口气。

    叶锦羽点头,应承了会过去,张婶这才离开,不忘还叮嘱一声,让她快些。

    叶锦羽随后赶过去,见县令的脸色有些怪异,她自己反倒一愣。

    她走过去,福了福身子。

    见到她过来,县令急忙站起来,嘴里已经在嚷嚷开:“沈家娘子,实在是失礼,小女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这是来赔不是的。”

    叶锦羽诧异,这就是张婶口中说的,看起来不耐烦?

    县令自然知道叶锦羽口不能言,这并不重要,他来是为了解释的,她光听就好:“小女胡闹,她所言,你不用去听,那丫头都是给我惯坏了,让她如此刁蛮任性,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可好?”

    县令说罢,居然还端起茶杯,递到她的面前。

    叶锦羽不明白,这是为何呢?

    县令如此尊贵的身份,会因为自己女儿对她说了不客气的话就特地跑来斟茶认错?

    此事如何看都充满了诡异的味道,或许会翻转,却也不是如今日这般的翻转如此之大。

    见她迟迟不接过自己手中的茶杯,县令心底也没有个底,她为何这般难缠,只不过是自己的女儿想要从她的手中抢过一个傻子男人罢了。

    如叶锦羽这样的女人,沈子轻在她的身边,这就是累赘,他们好心将累赘给带走,她何必要和他的女儿计较?

    况且他都到了她的跟前斟茶认错,差不多,也该得了吧?

    叶锦羽所想的却不是如此。

    县令的身份尊贵,没有理由和一个平民百姓如此的低声下气,倘若不是因为有了阴谋,他这般做就更加奇怪了。

    沈子轻!

    叶锦羽腿软,她死死的盯着县令。

    县令被这个眼神盯得心底有些发毛,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如一只狼,盯着你。你根本就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冲上来。

    他吞了吞口水,有些害怕又有些不太自然:“等等,你为何如此看着我,慧儿并没有伤害到你。”

    叶锦羽没有回答,扭头就走,在这一刻,她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去找沈子轻,现在立刻,一定要去。

    她将整个绣坊都找遍了,没有找到沈子轻的下落,于是又跑了出去,在街道上,走遍沈子轻会去的店铺。

    包子铺,点心铺,以及一切他可能去给她买吃的地方,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叶锦羽觉得眼角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她飞快的用衣袖擦拭掉,又接着去寻找沈子轻的下落。

    从烈日在头顶,一直到了夕阳西下。到了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打更人在她的面前经过。

    叶锦羽的心底,一寸一寸的陷入到绝境。

    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困兽,不管自己如何挣扎,就是无法走出这一方天地,这一方只剩下绝望的天地。

    沈子轻从来不曾到了夜里都还为归的情况,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朝着绣坊跑去。

    一路上,绣花鞋都跑掉了两次。

    回到了家中,看到站在门口张望的沈子轻,叶锦羽一头扎进了沈子轻的怀中,抱着他略微有些僵硬的身子。

    最尽力气:“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听着怀中的人儿用尽力气说话,依旧沙哑小声,却足够表达自己心底的害怕。

    沈子轻的心瞬间和她的悲伤融合在了一起。

    他紧紧的抱着她单薄的身躯,第一次碰触到她的脆弱和她对他的需求。

    为何在这个时候。

    在他必须要走的时候。

    本来,他昨夜就应该走的,却因为放不下她,想为她解决掉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县令父女带给她的糟心事。

    谁料,她会因为未曾见到他就如此失态,看着她到处寻找他的模样,沈子轻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若不是理智尚在,他想要向她坦白。

    话到了嘴边,看到她的眼泪,他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