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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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情未了

狼声还在嚎叫,如梦依稀,天蒙蒙地一片,银灰充满了天与地之间,远际稀稀缭绕着云雾,雪茹懵懂地睁开眼睛,人都还沉浸在各自的美梦里面,酣睡。

安详的气氛中,雪茹感到了一不协调的一抹锐利注视着自己,找寻来源,发现不远处苍劲傲然的身影。

他是谁?眉如山峰,眸深沉难测,唇厚紧抿,天凿般立体的面容,好一个英姿不凡,俊朗公子。只是他紧盯着她,莫非认识自己,雪茹正在猜测,还是在考虑要不上前问他。

抬头张望,却发现他人已近在咫尺,她愕然,镇定神情,不慢不徐道,“公子有事么?”

“你是待嫁到羽灵国的公主?”骏凡观察了一整夜,却发现轿子里面的人不是雪莹,异主?后来暗中留意,轿中女子竟然与雪莹有几分相似的,那她又是谁?

听到这话,雪茹防备心起,这人难道是歹人,来劫他们的队伍的,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骏凡自然察觉到她的退缩,开诚布公道,“我是雪莹一起长大,我来自揽梅居那里,姑娘请放心,我绝对没有加害你之心,要不早就下手了。”

被揭穿自己的所想,雪茹面有腆色,呐呐道,“难道你就是她安排塞外接应的骏凡公子?我是雪莹的姐姐,让你看笑话了。我代替她嫁了。”这骏凡公子虽然尽量放松表情,眼波无痕,只是温和,温和中带点冷漠,要不是雪莹谈起她的往事,雪茹还真难以把这个雪莹记忆里面温和如玉的男子与眼前冷漠的男子重叠一起。也许他只是对雪莹温和,她这个傻妹妹,竟然没有发现这冷漠眼睛的热情火焰因为谁而燃烧,而变得温暖。

骏凡并不为意,只是点头答是。两人之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静得能更加清楚地听到黎明来临时候,鸟儿欢快的叫声。

骏凡望着泛白的天空,从腰间拿出一手指般大小的东西,嘱咐道,“这是烟火弹,如果你想回去南朝国,就悄悄地放射这个,我自然知道会来接你走的。”话完,人也匆忙地消失不见,只留下雪茹,要不是手中那一物,雪茹还真以为自己梦一场了。

东方升起的旭日,让缭绕的烟雾消失无踪,清脆的鸟鸣呼唤着又一天美好的开始,雪茹紧握着烟火弹,视若她新的命运,而能主宰的人就是自己。

大地上的人们开始从酣梦中苏醒,有人打水洗漱,有人自炊,在有绪的忙碌中,新的一天紧锣密鼓中降临。

羽灵国水莹流阁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她娘家她的住所修建的,她应该能习惯吧。在来嫁的路上,不时传来有关她的点点滴滴的消息,她还适应舟车劳顿?这一路的颠簸是否让她清瘦了?努达对着手中的玉想象着雪莹娇俏的女红妆,今后那将专属于自己的倾城美丽,还有那聪慧,甚至是她坏坏地耍着心机的淘气表现。音容笑貌,不时跃上心头,倩影倒映英气的星辰里面,只是一伸手,如泡沫随即不见,只怨清梦太短暂,太匆忙。

努达豁然一笑,把玉系上脖子,笑自己太睹物思人,元神都快出壳。不过再没有多少时间,雪莹应该也就到了,想到这就心理的喜悦就在不住翻腾,沸腾到极点。

察觉有人进来,努达收敛自己的神情,不若先前姿态放纵,严肃正对来人。

“王,那夏銮立似乎要招供。”来人恭敬鞠身,低眉以对。

“似乎?”不满意这样的措辞,努达高抬下巴,很有震慑力地盯着下边的人。

倍感压力的侍卫,被他如鹰隼锐利的眼睛猎住,只是结结巴巴地道,“是…是…王,他只是让我把王找去,说...说是有重要的话要对王讲,可能…可能,是因为我们拿他的女儿以做威胁,所以他、他想保护他女儿!”他们的王果然是最伟大的王,很少有人能长时间与王的眼对峙,这不仅需要勇气和胆量,更是一个人自信的表现,这羽王的威信定是威慑四方,王定能征服天下,统一天下。

“哦。皓大人知道了?”这夏銮立的事情还真让努达有点不耐烦,这死嘴硬的家伙,还真让人头痛,现在要招了,反而是不寻常?深邃的眼神里面盛装了一丝不耐,也许是喜事临近,努达对于这些也不是很关注,撇了嘴,思索夏銮立的所为?

“是的,王,皓大人说是尽快赶来。”侍卫还是战战兢兢地回答,生怕出个什么岔子,头越来发压的低,在努达一声特赦下,侍卫退了出去。

“王!”轻快的一声,唤醒了闭目冥神的努达。

“对于这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努达便起身,走出了水莹流阁,皓如君也一步一趋地跟了出来。

“还真搞不清楚那只狐狸想做什么,莫非想误导我们,给一些假的消息,他女儿可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敢冒那个险情,不怕我们杀了他女儿?”皓如君道。

羽灵国牢房

通过那上方木栅栏的窗户,透进了那缕缕阳光,让在幽暗一角的人感到了明亮,知道是白天。昏暗又散发着一丝丝恶臭,盘旋着这一方角落,还有无穷的阴冷席卷,静得可怕,如死一样的静。

“婉婉,醒来吗?”蓬松的头发,掩盖住男子整个面容,看不到他真实的容颜,只是透过发际,依稀可见男人脸上的红色鞭痕,醒目且狰狞,破旧不堪的衣裳,从褴褛中,恍惚透出一个依然健硕的形体。

“爹爹。”被叫婉婉的女孩,也迅速地赶了过来与她爹相邻的栅栏边,彼此双手紧握着。

“你安静地听爹的话,等下记得乖乖去做。勿要多言。”婉婉乖乖坐下,聆听她爹的话。

“等下会有人来把你带出去,你就跟着他们,他们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爹不是跟你提起过南朝国吗,你不是也向往回到南朝国生活,那边才是我们的根,也许你的爹娘也是那边寻找你呢,到时候你就能和家人团聚了,婉婉别哭…”看着早熟懂事的女儿,夏銮立为她擦拭两行清泪,终有千言万语要叮嘱,拍着她稚嫩的肩膀,也只是深深叹了一气。有过父女缘分,也不枉费上天苦心安排。唯一的不甘,就是记忆里面的那一朵娇如兰的女子,只恨相逢太匆忙…

婉婉怕再增添她爹的愁,虽然不舍爹爹,但是还是不忍心违背他的嘱托,爹可是她唯一的亲人。这狭隘的一方,承载着两父女多少的深情,一种悲寥在无声地缠卷,交汇,生长,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