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吹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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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囹圄

    方中兢背上出了一阵薄汗,转头看去。却原来是一些衙役。

    为首一个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小的陈阿福”

    “三更半夜在外面爬墙,你是哪家府上的?不知道宵禁吗?”

    方中兢担心惊扰了解府之人,这番出逃成了枉然。便说道:“小的是东城瑞福弄陈三家的。刚和朋友喝酒回来,这不是要进家门吗?”

    “这是你家吗?”

    “小的本来以为是,被几位差爷一喝。吓出一身酒汗,现在看着倒不像了。”

    “鬼鬼祟祟的,拿回去细问!”为首的衙役一挥手,一众差人便上来铐住方中兢。方中兢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能任由差人把自己押解到衙门。

    此时已是深更,没有大老爷坐堂,方中兢和另外两三个闲汉被暂时押解在地牢里。

    方中兢环伺一圈,和他一起关着的都是些地痞流氓。于是随便找一个地方蹲下,他牵挂母亲安危,脑内急转,寻思明日如何分说才能脱身。

    待到第二日,关押在地牢中的犯人一个一个被带出去提审。好不容易轮到方中兢,他已准备好一肚子说辞。刚进公堂,只听一声:“啊哈,竟然是你!”这声音耳熟,方中兢心知要糟。

    原来堂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吉采。殿试已过,陈吉采赐了一个三甲同进士出身。后补录入京兆府,先从九品芝麻官做起。

    陈吉采所做的官职可以说是最卑微的小官,但对如今在堂下压着的方中兢来说却是真正的阎王。陈吉采本已连翻两次在方中兢手下吃亏。今天却是他自己送上门来,这还不好好整治,岂不是成了大猪头?

    陈吉采翻看口供笔录,说道:“你自称陈阿福,但我却知你叫方中兢。是因恶迹斑斑被逐出家族的败类。好吗,狗改不了****,昨晚宵禁时在外面爬墙,还要谎报姓名。说!你是要偷人东西吗?不对,你定是燕贼派进城里的细作。给我好好打四十大板!定要他招出实情为止!”说着威风地一拍惊堂木,将四支红头签扔在地上。

    方中兢立刻被衙役拖入后院。行刑的衙役一看是红头签,心中雪亮。要知这公堂上的签筒有四种颜色,除了捕捉签外,还有白头签、黑头签和红头签三种,代表不同的板数。同样是四十大板,若扔的是四十支白头签,受刑人照样能自己走出衙门。若是四支红头签,那不死也要掉去半条命。

    两个衙役压着方中兢结结实实打了四十大板,再将已经昏迷的他又拖回大牢,等来日再审。

    方中兢也不知在狱中昏迷了几时,等他醒来时只觉屁股火烧似的疼,手脚都已麻木无法动弹。这时听到身边有人问他:“兄弟醒啦,你犯的是什么事?”

    方中兢努力抬眼去看,是一个十五岁的小伙子,应该是和他一样被关在大牢里囚犯。他因喉咙火烧一般疼,说不出一个字。那小伙又说:“能把你打成这样,你是不是杀了人了?杀了几个?乖乖看你算不上五大三粗,倒是一条好汉啊。”

    小伙看没人应他,自顾自说:“我叫石头,是我自己取的名。石头硬啊,我也命硬,怎么都捣鼓不死。你哪?”

    方中兢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铁块。”

    “哦,铁块哥,你的名字比我更硬啊。也难怪,把你打成这样没死,烧了这么多天也没死,这命还能不硬吗?只是我们这里关的都是重犯。就算命再硬能硬过铡刀吗?唉……”说着叹了口气。

    那小伙子只忧郁了一会,便又开心起来说道:“铁块哥,你莫担心,我不是什么坏人。你看我这点年纪,能做出什么坏事来?是我帮中的二哥搞了点西洋尖货来卖,却没打通好关节,被同行给告密了。我这不是出于兄弟义气嘛,就承担下来。我娘也能得到五十两银子看病。嗨,反正我是烂命一条。说不定过几日问审的时候,判官看我年纪小,也不一定就是判我砍头。若是关个几年放我出来。嘿!到那时我在帮中可就算是立了大功了。到时候谁不服我,大哥二哥也不答应。”石头小脸笑得开心,然后又问,“说了半天,铁块哥他们给你安的是什么罪啊?”

    方中兢闭上眼睛,说道:“细作。”

    “哦,那……那倒是……嘿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