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引逆乱
汉历九十九年，五月初六。
这一天，从清晨开始，洛阳城就被阴云笼罩。天气沉闷，街上行人渐少，就连平日里喜欢在街头巷尾追逐打闹的孩子们，也早早被父母叫回家中，路旁摆摊的商贩咒骂着天气，发着牢骚。直到正午，也没有要放晴的意思，甚至有些更喘不过起来。和商贩们一样咒骂着天气的，还有朝中的诸位大臣们，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文武百官，有许多人更是如泼妇骂街一般，在家中大骂着该死的天气，或者是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不为人知了。时至午后，天气稍微有一点好转，一丝凉风轻抚着躁动的人群，一道圣旨亦在凉风吹拂下，传遍整个洛阳，并以更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传播着。
昌帝诏：朕自登基以来，治国不过五年，正是宏图大展之时，身染恶疾，昔日朕曾立嫡子通为太子，引原京兆尹冯百里为太子太师，大将军王成为太子太傅，禁军八尉为太子少保，护其周全，然近日朕恶疾缠身，梦魇不断，大将军王成更结党营私，朕虽因病不敏，但睹微知著，通之狼子野心其心必异，今废其太子之位，立庶子荣为新太子，大将军陈信为太子太傅，卫将军麾下神剑禁卫担任少保之职，即日押解废太子通回都领罪。
宣室殿内，武长平看着地上跪着的司隶校尉康乐与卫将军田兰，笑道：“你二人可是听懂本公公的意思了。”二人当即叩首道：“谨遵公公吩咐，定将太子通首级献上。”这时，只听门外吵吵闹闹，喊叫之声不绝于耳，武长平皱了皱眉，田兰立即起身，将门半开，喊道：“宣室殿重地，何人喧哗，不知道这是杀头的死罪么。”只见门外横七竖八，跪着坐着足足几十个大臣，皆是哭喊道：“我们要见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武长平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走出去道：“陛下如今重病缠身，不宜操劳，有何事向本公公汇报好了。”一名年过花甲的老臣颤抖着花白胡子，手指武长平，啐了一口，骂道：“你这阉狗，扰乱圣听，竟敢参与国政，你是个什么东西。”此言一出，旁边十几位大臣纷纷响应，骂声不绝，田兰怒道：“住口，武公公是尔等能污蔑的么。”武长平却十分平静，缓缓道：“田兰，侍卫何在。”田兰立刻一挥手，两旁十几名侍卫便将这些大臣挡在殿外，武长平笑了笑，道：“各位都是国之栋梁，大汉繁荣昌盛离不开你们，我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老老实实回去干你的活，大家毕竟同僚一场，哈哈哈哈。”台阶下几十人骂声更甚，一只靴子甩了上来，康乐见状忙扑向武长平，大喝一声：“公公小心！”武长平正向一旁躲开，猝不及防被康乐扑了个正着，康乐只觉得身下柔软无比，却只听武长平一声怒吼：“滚开。”康乐连忙起身，想搀扶武长平却被一把推开，两旁几个太监连忙将武长平搀扶起来，台阶下众臣见状更是觉得大快人心，骂的更加起劲，武长平一张胖脸涨的通红，又由红变白，吩咐道：“田兰，一炷香后，全部杖杀。”田兰一听，额头不禁滴下几滴冷汗，口中也变得有些麻木，舌头不大利索起来：“武，武公公，这，可有许多大臣官秩甚高，您看这。”武长平冷冷看着田兰：“那你愿意拿你的命来换他们的命。”田兰犹豫着：“那，这也不能都杀了。”眼见武长平面色愈加难看，台阶下骂声又愈演愈烈，不少大臣已经开始脱鞋，康乐一咬牙，心想刚才已经令武公公心生不悦，丢了面子，若是再不表现一番，日后恐怕遭殃的是自己，当下咬紧牙关，抱拳道：“卑职愿孝犬马之劳。”武长平微微点头，踱步离去，田兰当即对康乐道：“你是疯了，这么多大臣，怎么杀，你看那几个老头，官大的足够压死你我。”康乐此刻脸上还挂着些许的疯狂，咬牙道：“你我已经没有退路，太子你都敢杀，何况这些死老头子。”说罢对着台阶下大喊道：“一炷香时间已过，再不离开，廷杖处死。”台阶下臣子皆怒骂起来，想要冲过侍卫，恨不得上前活撕了康乐，康乐田兰二人亦是对视一眼，仿佛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疯狂与残忍，田兰大喝道：“动手！”十几名侍卫不再阻拦，横戈劈斩，尚有反抗之力的便以血肉之躯对抗，年岁大的便拼命推搡，片刻之后，宣室殿前血流满地。
兖州，济阳城内。
热闹的街道上，几匹高大健壮的战马格外引人瞩目，前方为首一人英俊雄伟，腰悬长剑，身后四人亦是英武不凡，警惕的看着四周，后面一辆马车左右各有一人护卫，马车内坐着一老一少两人，老的就是太子太师冯百里，而少年则是刚刚被废去太子身份的昌帝嫡子，刘通。那老人双眼闭着，随着马车的颠簸，身体才略微有些动作，少年几次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那老人缓缓睁开眼，道：“是想问太傅的事？”少连连连点头，道：“太师，近日听闻太傅于凉州病逝，我身为学生，应前去拜祭，如今已经数十天了，学生惭愧不安。”老人微微颔首道：“太子尊师重道，德才兼备，日后必是一位明君。”少年道：“谢老师夸奖，可学生不能去太傅灵前拜祭，实在良心难安。”老人道：“也好，此次巡查东郡也有两月有余，择日回都，便去拜祭太傅吧。”这时马车外‘扑棱棱’飞来一只信鸽，那护卫伸手一抓，取下一张字条，看了一眼后，大惊失色，忙道：“太师，洛阳出事了。”老人伸出手拿过纸条，正欲细看，两旁街道，楼阁，一阵喊杀，冲出十几个蒙面男子“杀！”前方为首一人怒吼道：“何方盗匪，胆敢袭击太子车驾，保护太子。”那驾车一人一甩马鞭，马车飞驰起来，左右护卫紧跟马车冲撞出去。为首一人拔出长剑，一拍马腿，战马飞奔，一剑刺入一人脖颈，鲜血四射。身后四人架马挡住去路，道：“大哥先走，我四人断后随后就到。”为首男子也不多说，策马扬鞭，追赶马车。
(本章完)
这一天，从清晨开始，洛阳城就被阴云笼罩。天气沉闷，街上行人渐少，就连平日里喜欢在街头巷尾追逐打闹的孩子们，也早早被父母叫回家中，路旁摆摊的商贩咒骂着天气，发着牢骚。直到正午，也没有要放晴的意思，甚至有些更喘不过起来。和商贩们一样咒骂着天气的，还有朝中的诸位大臣们，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文武百官，有许多人更是如泼妇骂街一般，在家中大骂着该死的天气，或者是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不为人知了。时至午后，天气稍微有一点好转，一丝凉风轻抚着躁动的人群，一道圣旨亦在凉风吹拂下，传遍整个洛阳，并以更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传播着。
昌帝诏：朕自登基以来，治国不过五年，正是宏图大展之时，身染恶疾，昔日朕曾立嫡子通为太子，引原京兆尹冯百里为太子太师，大将军王成为太子太傅，禁军八尉为太子少保，护其周全，然近日朕恶疾缠身，梦魇不断，大将军王成更结党营私，朕虽因病不敏，但睹微知著，通之狼子野心其心必异，今废其太子之位，立庶子荣为新太子，大将军陈信为太子太傅，卫将军麾下神剑禁卫担任少保之职，即日押解废太子通回都领罪。
宣室殿内，武长平看着地上跪着的司隶校尉康乐与卫将军田兰，笑道：“你二人可是听懂本公公的意思了。”二人当即叩首道：“谨遵公公吩咐，定将太子通首级献上。”这时，只听门外吵吵闹闹，喊叫之声不绝于耳，武长平皱了皱眉，田兰立即起身，将门半开，喊道：“宣室殿重地，何人喧哗，不知道这是杀头的死罪么。”只见门外横七竖八，跪着坐着足足几十个大臣，皆是哭喊道：“我们要见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武长平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走出去道：“陛下如今重病缠身，不宜操劳，有何事向本公公汇报好了。”一名年过花甲的老臣颤抖着花白胡子，手指武长平，啐了一口，骂道：“你这阉狗，扰乱圣听，竟敢参与国政，你是个什么东西。”此言一出，旁边十几位大臣纷纷响应，骂声不绝，田兰怒道：“住口，武公公是尔等能污蔑的么。”武长平却十分平静，缓缓道：“田兰，侍卫何在。”田兰立刻一挥手，两旁十几名侍卫便将这些大臣挡在殿外，武长平笑了笑，道：“各位都是国之栋梁，大汉繁荣昌盛离不开你们，我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老老实实回去干你的活，大家毕竟同僚一场，哈哈哈哈。”台阶下几十人骂声更甚，一只靴子甩了上来，康乐见状忙扑向武长平，大喝一声：“公公小心！”武长平正向一旁躲开，猝不及防被康乐扑了个正着，康乐只觉得身下柔软无比，却只听武长平一声怒吼：“滚开。”康乐连忙起身，想搀扶武长平却被一把推开，两旁几个太监连忙将武长平搀扶起来，台阶下众臣见状更是觉得大快人心，骂的更加起劲，武长平一张胖脸涨的通红，又由红变白，吩咐道：“田兰，一炷香后，全部杖杀。”田兰一听，额头不禁滴下几滴冷汗，口中也变得有些麻木，舌头不大利索起来：“武，武公公，这，可有许多大臣官秩甚高，您看这。”武长平冷冷看着田兰：“那你愿意拿你的命来换他们的命。”田兰犹豫着：“那，这也不能都杀了。”眼见武长平面色愈加难看，台阶下骂声又愈演愈烈，不少大臣已经开始脱鞋，康乐一咬牙，心想刚才已经令武公公心生不悦，丢了面子，若是再不表现一番，日后恐怕遭殃的是自己，当下咬紧牙关，抱拳道：“卑职愿孝犬马之劳。”武长平微微点头，踱步离去，田兰当即对康乐道：“你是疯了，这么多大臣，怎么杀，你看那几个老头，官大的足够压死你我。”康乐此刻脸上还挂着些许的疯狂，咬牙道：“你我已经没有退路，太子你都敢杀，何况这些死老头子。”说罢对着台阶下大喊道：“一炷香时间已过，再不离开，廷杖处死。”台阶下臣子皆怒骂起来，想要冲过侍卫，恨不得上前活撕了康乐，康乐田兰二人亦是对视一眼，仿佛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疯狂与残忍，田兰大喝道：“动手！”十几名侍卫不再阻拦，横戈劈斩，尚有反抗之力的便以血肉之躯对抗，年岁大的便拼命推搡，片刻之后，宣室殿前血流满地。
兖州，济阳城内。
热闹的街道上，几匹高大健壮的战马格外引人瞩目，前方为首一人英俊雄伟，腰悬长剑，身后四人亦是英武不凡，警惕的看着四周，后面一辆马车左右各有一人护卫，马车内坐着一老一少两人，老的就是太子太师冯百里，而少年则是刚刚被废去太子身份的昌帝嫡子，刘通。那老人双眼闭着，随着马车的颠簸，身体才略微有些动作，少年几次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那老人缓缓睁开眼，道：“是想问太傅的事？”少连连连点头，道：“太师，近日听闻太傅于凉州病逝，我身为学生，应前去拜祭，如今已经数十天了，学生惭愧不安。”老人微微颔首道：“太子尊师重道，德才兼备，日后必是一位明君。”少年道：“谢老师夸奖，可学生不能去太傅灵前拜祭，实在良心难安。”老人道：“也好，此次巡查东郡也有两月有余，择日回都，便去拜祭太傅吧。”这时马车外‘扑棱棱’飞来一只信鸽，那护卫伸手一抓，取下一张字条，看了一眼后，大惊失色，忙道：“太师，洛阳出事了。”老人伸出手拿过纸条，正欲细看，两旁街道，楼阁，一阵喊杀，冲出十几个蒙面男子“杀！”前方为首一人怒吼道：“何方盗匪，胆敢袭击太子车驾，保护太子。”那驾车一人一甩马鞭，马车飞驰起来，左右护卫紧跟马车冲撞出去。为首一人拔出长剑，一拍马腿，战马飞奔，一剑刺入一人脖颈，鲜血四射。身后四人架马挡住去路，道：“大哥先走，我四人断后随后就到。”为首男子也不多说，策马扬鞭，追赶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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