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在劫难逃（2）
可惜燕儿没能看见，此时的陆乘风已是面色惨白，浑身上下早已惊出了一层冷汗，盯着手机屏幕几乎是魂飞魄散！
“乘风，陆乘风！”燕儿半晌没听见对方说话，愈发紧张起来，高声呼唤他的名字。
“妈的！”陆乘风被唤回惊魂，一下子变得暴跳如雷，“是谁竟敢在暗中盯着老子，我跟他拼了！”
“你，你先别太激动，”燕儿急急地说，“我看这也不一定是件坏事。你不是早就预言两边都有卧底吗，也许你可以先查一查这个号码，要真是那个影子公司的，至少证明咱们不是在孤军奋战，再说还不一定就是那个公司呢。”
“嗯，有道理！”陆乘风刚才自尊心受到了摧残，仍然气哼哼地，“也许那个发短信的人确实有难言之隐，不方便公开露面，只能在背后帮助咱们。”
“是呀，是呀，你不是在工商局有朋友吗，我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问问他，这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的注册码，如果是，在什么区域。”听起来燕儿已经恢复了正常，依旧是那种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
当局者迷，陆乘风受到提醒，立刻反应过来，火急火燎地说，“好，我现在就给那个家伙打电话，你先挂了，等我消息吧。”
燕儿六神无主，一接到陆乘风再次打过来的电话，张口就说，“怎么这么长时间，急死我了。”
“时间不长啊，估计前前后后也就只有5分钟。”陆乘风有些困惑的声音，“打电话总不能一上来就问人家，问完了立马就挂掉吧，好歹也得寒暄几句。”
“别废话了，快说说怎么样吧。”燕儿焦燥不安地说。
“咱们判断的没错，他确定了，那串数字确实就是工商注册码。而且注册地是在北京远郊的××县。”陆乘风咬牙切齿地说，“我明天就去查。”
“抓紧时间办吧。从今天这件事上看，你可更要加倍小心了。既然有人已经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不可预料的事情呢，夜长梦多，赶紧查。”
陆乘风听着燕儿同样也是坚毅稳健的声音，不觉斗志昂扬，手上攥成拳头，使劲挥了一下。距离谜底越来越近了，可是时间却越来越紧迫了。一般来说银行异地转帐需要三天时间，这三天，就可能决定生死存亡。
第二天早上，陆乘风史无前例地起了个大早。6点钟刚过，他就溜出了租住的单元小区。今天的行程安排是先要乘公共汽车转地铁，到东直门再转乘长途汽车。
北京仲秋的早晨已经很有些清冷，嗖嗖的凉风带着萧瑟，卷动道边杨树上片片黄叶缤纷落下。陆乘风站在公共汽车站上，感到刺骨的一阵寒意袭来，不禁把夹克衫的拉链一直拉到下颏底下，双手缩紧了抱在胸前。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原来是于菲菲打过来的，“陆经理，我是菲菲。”
“什么事情，说！”陆乘风心里装着大事，语气听起来挺生硬。
“是这样的，刚才吴经理打电话给我，让我通知您，今天一上班要召开全部门大会，杜总要参加。”菲菲的声音怏怏的，听得出来似乎还没有完全睡醒。
“啊？”这个突发事件确实出乎陆乘风意料之外！他迟愣了几秒钟，才大声问，“除了通知我，还让你通知其他人吗？”
“还有孙经理，我马上就通知。”
“你替我转告吴经理，今天石化那边来人了，我上午必须要见一见，会就不参加了。”陆乘风情急之下，只有找这个借口来暂时搪塞。
“好吧，我这就转告他……。”菲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这种领导之间互相不见面，让底下人给传话的活儿可不好干，没准自己那句话传错了就得被装进去。
菲菲的效率还真挺高，一眨吧眼的功夫，吴中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用很随意的反问口气说，“乘风，有什么要紧的事？杜总亲自布置的部门会议都不参加了？”
“啊，今天那家石化企业要来人，昨天已经约好了，我们要见一见。”陆乘风听见吴中这种腔调，就知道他已经很不舒服了，不得不打起精神，字斟句酌地说。
“杜总说了，今天这个会很重要，任何人手头上的任何事情都要放下，你一定要按时参加。”吴中的语气渐渐严肃起来，还搬出了尚方宝剑。
“可是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他们大老远从河北赶过来，咱们要是失约恐怕不合适吧。”陆乘风挪身靠在一棵大树上，好语相商，打算跟他打持久战。
“陆经理，咱们可都是领导，应该讲究点组织原则，你一定要过来开会，至于石化企业，电话通知他们一声临时有事不就行了，多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也不会算到你头上。”吴中一反常态，竟然轻易地就祭出了行政指令这件法宝，再加上强硬的口气，令陆乘风不由得就产生了一种压迫感。
陆乘风长长地泄了一口气，无奈地唏嘘道，“好吧，我一定到！”。
这个所谓的重要会议，其实进行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而且杜总也因故并没有到场。内容嘛，无外乎是吴中向各分部门经理们，通报了前三个季度的产品销售和回款情况，然后进行销售区域的重新界定分工而已。
杨虹坐在陆乘风身边，一只手上转悠着一支笔，另一只手伸成巴掌挡在嘴巴前面，斜眼瞅着吴中，轻声对他说，“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一大早就把大家都哄起来了。”
陆乘风看了神色黯淡，似乎很有些疲惫憔悴的吴中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恐怕好戏还在后面。”
散会了，陆乘风拿着笔记本，跟在众人最后，正要走出会议室。果然不出所料，吴中在背后叫住了他，“乘风呀，请你留一下。”
陆乘风回过身，看了看吴中，一句话也没有说，重新走回到会议桌前，在吴中对面坐了下来。他不慌不忙地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上，面色平静地瞅着吴中。
吴中的眼神与陆乘风对峙了片刻，慢慢歪向门口，看着大家全出去了，站起来走到门边，把门关上。走回来换到陆乘风斜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面色阴沉，也是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