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多耗了14分钟（2）

徐总显得很疲惫的样子，公事公办的口气对陆乘风说，“陆经理，我们一会就直接回去了，麻烦你代为向卢总告辞一声，请他老爷子放心，反正以后咱们来日方长，慢慢你就知道我个是什么人了。”

“好，”陆乘风很慎重地点点头，“刚才我去公司开车，正好遇见卢总，他还问起那件事呢，我说，徐总绝对是够朋友的人，这件事下一步还得两家联手做呢。”

“对，对。”徐总这时才好像想起来他们此行的主要任务，目光炯炯地说，“就按照咱们商量好的办，我回去准备一下，你等我电话。”

陆乘风送走了徐总，在酒店大堂里坐了不大功夫，菲菲就开车接他来了。

陆乘风一上车，菲菲就似笑非笑地说，“你们昨晚折腾到几点散的？你没喝多吧。”

“诶？”陆乘风敏锐地扭头打量了菲菲一眼，严肃地说，“你这可是违反了自己写的《保证书》第一条了，小女孩别瞎打听。”

“哼！”菲菲从鼻孔里有意大声抗议了一下，晃了晃脑袋，脸色发白，再不吭声了。

他们进了大院刚下了车，菲菲手机响了，她看了看，对陆乘风急促地轻声说，“是黄雅莉。”就站下接电话。

陆乘风见她双手抱着手机，一脸庄重认真的样子，认为应该是到了该适当放手，让她锻炼着独立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了，于是就撇下她，自顾自往办公室里走。

孙纯见陆乘风推门走进来，忙挂上小声讲了一半的内线红色电话，对他挤眉弄眼地说，“那帮债主爷打发走了？”

“打发走了，吃喝玩一条龙服务，可把我累死了。”陆乘风随手将手包甩到桌子上，一屁股就瘫软在沙发上，“我说，下回咱们也得学学杨白劳，欠钱就是不给，看他们能把咱们怎么样。”

“嘿，嘿，又去季静那里了吧？”孙纯对这一套那是了如指掌，泛着红光的脸蛋子上露着坏笑，“花上个几千块，找吧回来几百万，我觉得这买卖划算。”

“他们其实自己也明白，实际利益并没有1000万。威胁要起诉中天公司，实际只是想要讹诈一笔，目标是咱们那栋楼呢。”陆乘风疲倦地眯起眼睛，哼哼唧唧地说。

这时，于菲菲从外面追了进来，一进门，见两个领导都在屋里，先是叫了一声“孙经理。”，然后就愣愣地垂手站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纯看出来了，合上笔记本装到皮包里，呵呵地笑着说，“我正好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聊。”说完便匆匆出门去了。

陆乘风看见孙纯出去了，睁开眼睛，示意菲菲说下去。

“刚才黄雅莉给我来电话，说今天晚上他们邀请咱们吃饭，看您是否有空。”菲菲依旧攥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说。看得出来，她仍然对陆乘风刚才车上对她的态度心有余悸。

陆乘风看着她想了想，心不在焉地说，“我就不去了，现在事情也没有定下来，我能说些什么？我看还是你一个人去吧，会会那个黄大小姐，探探他们的口风也好。”

陆乘风看见菲菲听了，有些心虚的样子，便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换上了认真的语气鼓励她，“别怕，我不去，估计他们那边也不会有什么重要人物去，也就是黄雅莉一个人。你们胡侃，相互套套话不就得了。不过要打电话先告诉人家一声，就说我临时有事出差了。”

陆乘风看见菲菲出去了，刚才倦怠的样子立刻一扫而光。他精神抖擞迅速拿钥匙打开办公桌抽屉，取出带指纹锁的保密u盘，塞进手包，带上门，急急忙忙走出楼去。

走出大院南门，穿过门前那条满是摊贩的小街不多远，进了路边上一个不起眼的侧门。陆乘风向把门的双岗武警出示了证件，从门房后门出去，就进入了这个别有洞天的灰墙大院。他沿着一条石板小路，穿过比邻着的两栋老旧苏式建筑，走了不远，眼前就安安静静出现了一栋新落成不久的红顶粉墙平顶建筑。建筑四周硕大的玻璃窗上，被深蓝色的丝绒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门口挂着亮晶晶一个小铜牌，上面写着“计算中心”。

陆乘风再次向门口值班室的武警出示了证件，在门口值班室里借了一条白大褂，换上拖鞋，通过两扇推拉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轩敞宽阔的建筑物中央大厅里，一排好几个白色的机柜显得是那么渺小，肃静，机柜上面几排红绿色lcd指示灯，在不紧不慢地闪烁呼吸。

别看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却足以堪称是举国最昂贵、最神秘的计算机设备，有着令人恐怖的超强运算能力。他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星河。每次看到眼前这台举世瞩目的超级计算机，陆乘风都禁不住有种迫近神秘天堂的感觉，令他惶恐不安。

陆乘风走进大厅尽头一间工作室。同样是白大褂拖鞋，懒洋洋正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哥们见他进来，立刻容光焕发，起身迎上前来。到他近前，哥们眉开眼笑地拍着他的肩膀，亲热地说，“嘿，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跑到我们这个基层单位视察呀，真是稀客，稀客。”

“想你了呗，来看看老同学。”陆乘风身上的白大褂像一个大口袋，套着他消瘦的身板，随着双方无拘无束的拍拍打打不停摇动。

“别介呀，有事就快说，是不是你小子把哪个女孩的肚子给搞大了，求我老婆给你做善后工作？”哥们拉着陆乘风坐在一把折叠钢管椅上，一如往常亲热地打趣他。

“妈的，那是你小子的专长，怎么栽赃到我头上来了。不就是以前托你给买了块‘斯沃琪’手表吗，落下的话把，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完。”陆乘风戏昵过后，忽然换了话题，郑重其事的样子，公事公办地对他说，“我今天找你还真是有点事，我编了个程序，你给我算一算。”说着就从手包里掏出那枚精钢壳体的专用指纹u盘。

“没问题，拿《审批单》过来吧。”哥们歪着脑袋，理所当然向他伸出一只手。

“《审批单》？有，有……。”陆乘风急忙拉开手包拉链，低头在夹层里面寻摸，可找了好几遍，忽然拍了一下自己大腿，皱着眉头后悔地说，“哎呀，昨天就开好了，忘在办公室了。”

“嘿——，这年头是怎么回事，连你这么个精细人也学得丢三落四了。”哥们伸手从他的手中拿过u盘，“有空让你底下的人给我送过来就行。”

“好说，好说。”陆乘风热切地望着他由于常年不见阳光，略显苍白的一张脸，“哪天我亲自给你送过来，顺便请你去夜总会里喝酒，怎么样？”

“好，我等着。”哥们说着，走到一台终端计算机前坐下，输入了密码，插上u盘，对陆乘风说，“是标准c语言编的吗？不用我再费事给你转换一下吧。”

“没问题，我编的程序你还不放心？今天我还是自己来吧。”陆乘风今天表现得似乎有些反常，强人所难，连拉带扯地从椅子上扒开他，大模大样自己就端坐到终端计算机前。他大拇指对着u盘的信息读取窗口按了一下，随即调出了已经编译好了的那段程序。

“咦？”边上一直监视着他的哥们皱了皱眉头，脸一下子凑近了屏幕，“你这是个什么鬼程序，怎么还带着个数据字典？”

陆乘风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忽悠了一下，脸上便有些悻悻的样子。心说，这家伙是个比自己道行还要高的专家，在办事程序上虽然好糊弄，可是在技术层面上，要真是胡编乱造地瞎说八道，可能还真就行不通。他看着那哥们有些拉长的脸，“嘿！嘿！”干笑了两声，坏水就冒了上来，于是就停下手说，“你小子还真是个高手，看出来了？我跟你说，你可不许外传啊，否则我要是丢了饭碗，可到你们家吃饭去。”

“你说，你说。”哥们开始认真起来，厚嘴唇噘噘着，怀疑地看着陆乘风，“你小子到底搞什么鬼，没有单子不说，这程序也是怪怪的。今天要是没有正当理由，可别害我，我可不敢给你算。到时候没准就得让安全局的给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