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土地守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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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谨把这部小说献给我的战友和朋友,他们是:郑长剑、文静、赵玉良、周三庆、吴一奇、钱光辉、孙喜文、李诚等和战友们。……

休正后的战士们已经恢复了体力,精力显得特别旺盛。就要打进攻啦,一排排长文静带领全排战士,又要回到他们曾经守卫的七十三号阵地。他们一出发,敌军就开始炮击了。打炮声仿佛是地狱恶鬼的狂叫,又像数不尽的恶狼的哀号。炮弹在他们头顶上空呼啸,在他们周围爆炸。战士们灵活的前进。他们在与不断爆炸的炮弹,打起了挑逗似的战斗。时而静若卧虎,时而跃若脱兔。当他们接近四十八号地段的时候,一颗炮弹像魔鬼一般凶恶的扑来,在离文静不远的地方爆炸了,冲击波把他掀倒在路边的草丛里。

小战士赵玉良受了伤,文静大喊一声:“钱光辉,包扎。”前哨军医钱光辉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随声而至。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七十三号阵地。除了赵玉良的腿受点轻伤之外,其他的二十七人都完好无缺。文静很关心赵玉良,越来越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那美丽的大眼睛叫文静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七十三号阵地有两个天然山洞,一个大一点的作为排的司令部,小一点的定为二号哨位。另外还设立一个三号哨位,对猫耳洞、山中的缝隙都充分的利用了。这里是老战士熟悉的地方。每一个点,都有战士们的血迹,都有着英雄悲壮的故事。

文静做了简短的安排,战士们就进入了各自的位置。时间虽然在深冬,但是没有一点寒意。几个月来,战士们第一次在阵地严整披挂,显得庄重、威严、神圣、精神、英武。

赵玉良发牢骚说:“奶球的,我刚穿上的新军衣,就叫哈熊给扯破了。”

孙喜文上前拍拍赵玉良说:“小老弟,别抱怨,打完仗回去,会再发给你一身更新的。你要是想留纪念,就叫你媳妇给你缝缝,这价值可更有意义了。”

这两个人,一高一矮,孙喜文摇晃着细高而单薄的身条,不断地找赵玉良寻开心,在他心里,自己完全可以成为赵玉良所崇拜的人。而赵玉良对他的态度是有时厌烦他,有时又离不开他。俩人好好、闹闹;闹闹,好好。真是狗皮袜子没反正。此刻,虽然说赵玉良的伤势不重,也比打一针青霉素针还要痛。他见孙喜文逗他,就毫不相让地回他一句:“去,你才叫你婆姨缝呢。”

他俩一斗嘴,战士们顿时活跃起来,好像听相声表演似的全神贯注。

孙喜文善解人意,就故意找话和赵玉良逗起来。他又问:“小老弟,你青春几何?”

赵玉良最恨人家说他小,就不高兴的说:“什么几何,我赵玉良今年一十八岁,咋话?骗你你是小狗。”

“好,你骗我,我还是小狗?你狡猾狡猾的。”孙喜文突然发起了猛攻,“哪年生的?”

“我妈给我算着是六九年的。不,是九六年……”

“哈哈哈,……不打自招。”孙喜文数着手指计算着说,“十六岁就来当兵,啊,还要我们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做什么?伤在我身上也比看着你受伤好过。”

“不叫你可怜。”赵玉良用美丽的打眼睛瞪孙喜文一下,但孙喜文仍然不放过。他又说:“好好,你十六岁能来当兵说明你有能耐,再不然就是混进来的。不过,你效法我们,想报效祖国,还算一个小男子汉。我看你还是早点找个婆姨,省得因为年龄不够限制住了你。”

“哈哈哈,……”战士们欢快的笑着,忘记了疲劳。

在山洞外,文静和另一位排长李诚正在观察情况。在他们阵地的前方,是敌军抢占的六零三高地、六零四高地和九六八高地。在六零三高地、六零四高地上,是敌军九八一团六连的两个加强排的兵力。这次发动反击给文静的任务就是打掉这两个高地上的敌人,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这两个高地上的敌人太可恶了。他们凭着有利的地形,对我军守卫的七十三号阵地威胁很大。文静的同学郑长剑,就是牺牲在这里。而攻击六零三的敌人,却是很难凑效。

七十五号阵地是二排战士守卫着。他们的任务是继文静他们一排拿下六零四的同时,乘胜攻占九六八高地。至于六零三,炮火要把它炸为平地。七十二二号阵地现在是一个空阵地。文静和李诚商议后去那里观察。攻上去的时候两面夹击。随后,李诚带一个班去了。

战前的寂寞是撩人的,战士们有的检查武器,有的闲聊,有的抽烟,有的想心思,……。

水,很快被喝光了,可是,反击的炮声还是没有响起来,人们这时才能静下来想到水。民以食为天,氺是食中天。缺水是非常可怕的。战士们开始说话了:“快打呀,一打起来,什么都忘了。”

“军工是干什么吃的?”他们忘了自己当过军工。文静也渴,但是,这时的渴,与他们夏天承受的那种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总还没有人渴地去喝八十年代的光荣茶(尿),也没有人因为渴而昏了过去。但是,他不忍心叫战士们这样无休无止的渴下去,就下命令道:“五班长。”

“到。”一个粗壮有力、人高马大,从外观上就显示出力度的军人站在了文静面前。

“派人背水。”

“是。”

五班长派出了孙喜文等四人。他们背水很困难,要到五公里以外的水渠离去背。一个能装二十五公斤的塑料桶,要两个人轮换着背,还得有两个人担当护卫。因为他们路上要通过两道封锁区。这区域敌军时有炮击,还有特工出没。特别是四十八号地区尤其危险,埋设有许多地雷。有时候一趟下来得四五个小时。现在是战前队伍隐蔽阶段,背水更要小心。因此,文静责成五班长派几个精干的人去。背水的战士一走,战士们就盼着水到。实际上是希望水和人同回。他们是在为背水的战士担心。

哨位上的战士警惕的注意着前方,而洞中的战士谁也不言。似乎谁也不愿意打破这宁静的气氛。只有大老鼠无所顾忌的在战壕离穿行,妄图寻找战士们吃剩下的罐头。它们一点也不怕人,常常对着战士们示威。有时你进两步,它就退两步,你退两步,它就会追两步。甚至胆敢用它的老鼠眼瞪人。对着憋闷在猫耳洞中的战士抓耳挠腮,一副嘲弄人的神情。它们像六零三、六零四高地上的敌人一样可恶。

排指挥所只能容纳一个班的兵力,其他战士都分散隐蔽在各种可以利用的地方。文静见洞中没有人说话,就去看赵玉良的伤情。他关切的问:“小伙子,怎么样?”

“排长,没事,我能上。”赵玉良很害怕在战前给抬下去。就故意走几步叫文静看。

文静点点头,说:“长大了,长大了。”实际他心里在想,赵玉良和他的弟弟一样大,都是十六岁。他本来可以在父母的爱抚下,在兄长和姐姐的关照下生活,而赵玉良却来到了战场。文静了解赵玉良最怕别人说他小,故而常常用小伙子来称呼他。对此,赵玉良也愿意和文静交谈。

“排长,你猜我打完仗干什么?”赵玉良说话中有一种神秘而天真的色彩,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令人不忍逼视。可是,还没有等文静回答,他就把答案公布了:“我呀,一打完仗,回去再给妈妈商量商量,我还是得上学去。”

文静听后有些激动,上前拍拍赵玉良的肩头说:“好小伙,有你的,我送你一支钢笔。”他从口袋里把两支钢笔都掏出来,说:“挑一支吧。”他自己觉得比赵玉良幸运多了,国家培养他上了大学,而赵玉良呢,应该是中学读书的年龄。可他却和自己在同一个战地上,同在一个战壕里。

赵玉良真的挑了一支,仿佛他刚刚接到一支冲锋枪,刚刚发放一身新军装一样高兴。一支钢笔在他手中把玩不已。然后,他别在自己的上衣口袋中,像得了一枚军功章似的。他那美丽的大眼睛朝文静闪动一下,呲着牙笑起来。仿佛在说,怎么样?

说实在,赵玉良心中,确实对文静有一种感激之情。从他记事起,记得自己好像有一个哥哥,可是,这个哥哥的影子模糊了,他后来却做了自己弟弟的哥哥。他多么想有一个像文静一样的哥哥呀。一见到文静,他的脑海里就会闪动出哥哥这个字眼。可他认识几个月,他却从来没有说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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