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宇状,一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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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凉玟谈世 酥敏困鸣

    严若抚了抚严苍后背说道:“我也不敢肯定,但我听长辈说那凤凰胆日放七色彩光,夜吐温香之凉。之前我靠近芩玟时确有一股温凉沁身,但你知道我从不信世间有妖魔鬼怪之说,要说她是凤凰胆可她如何成了人的?”

    严苍听得明白,不免又疑惑:“你说凤凰非千丈梧木不栖,先前严政等人却为何是在石中遇到她的。”

    二人论了长久却是如何也弄不出个明白,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伏夔之境。

    这是一个神奇而庄严的地方,单从东门伏夔石碑上的字迹便能看出。

    沧桑而肃穆,仔细看你还会发现。

    这石碑好似有种神力一般,一边经受住岁月的点点侵蚀一边还在点点复原。

    发现了这点,再往整个伏夔之境望去,你会发现其中还有大为不一样的地方。

    特别是通天广场在经历过上次毁灭性的爆炸后,却是在一点一点慢慢复原。

    这便是天道!

    然而对于弱小的人类来说发生过的事情,将成为往事,成为永远的回忆。带着不同的滋味沉醉在脑海里,时不时地被记起。

    同样书轩中的众人也逃不脱此理。

    之前的发生的事情就如大海上的风浪一般,波涛涌起之后便再难平静。

    首先是严敏严斌严敬三人就如犯了错等待惩罚的羔羊一般,一改往日调皮的气性,显得乖巧木讷,其余八人也是规矩念书,不再生事。

    加上之前见过严苍吐血的场景,脑海里似有层阴影挥之不去,心里不知又是那般滋味,整个书轩平静地就像暴风雨将要来临一般出奇。

    没有人发现严敏眼里的血色在一点一点变深。

    严若见严政渐渐好些,便安排严政回到朱煜阁去。无奈严政非要芩玟陪在一起吃睡一处,也只好由了去,免了芩玟书课。

    朱煜阁。

    正午时间,阳光正旺。

    严政依靠在内院走廊椅栏边,呆呆望着睡莲池里还剩下的几朵荷花。

    只见池中碧光深浅不一,小圆浮叶几朵,荷花虽少却开的嫩鲜,白的出奇,美的出奇,静的出奇。

    严政淡淡道:“古来千万人都恨不得做这荷叶、荷花、这池水,映在世人的眼里,千古留名,而我只想做那泥里的根茎。什么都不求,却是自在清明。”

    陪在旁边的芩玟笑道:“如何清明了,那根茎在泥里时虽然清明。只要挖出来放地上晾上一会再看可清明了。”

    严政偏头漠然道:“好妹妹,你如何说这种蛮语气我?”

    芩玟道:“我哪里气你了,你想,你做的根茎在泥里算不算是活在这世界上,挖出来晾上又算不算活在这世界上?”

    严政气道:“我好好地在泥里又为何无故来挖我?”

    芩玟笑道:“好吧,那我不说把你挖出来,就说师娘教过的‘万物载阴抱阳’之句。即便你做了根茎可还是算抱阳?”

    见严政无话,又说道:“好比那树那腾那草,他们何不是向着太阳而生长?你怎么会说什么都不求的话?你那泥里的根茎只是以另一种姿态抱阳罢了。”

    严政冷笑道:“依你之说,那世间万物全是浊物了?没有一个能算是清明的?”

    芩玟听见身子一愣,好说道:“有,那瓦砾石子水,因其没有生命勉强能算是清明的。”

    严政朗声道:“那我只愿做这水。”又道:“不,水还可以那么柔韧,还可以想着滋养大地,我只求做个石头,石头无心,也不用受这些乱七八糟的尘世烦扰了。”

    芩玟道:“你小声点,当心你的好姐姐听到又该恼了。”

    严政又欲再说,却强止住话头。

    却说那严敏和八里(男)、浣澈(女)同住在蓝绽阁,这几天白天都在书轩读书,三人同去同回。

    严敏因记挂严政,这日又听得严政已回到朱煜阁住,晚饭时略显匆忙,欲去朱煜阁一探。

    浣澈问道:“师姐可是要去朱煜阁?”

    严敏答是。那浣澈又说:“我们听说严政师哥自前头犯病之后,不知怎么的给芩玟姐姐抚一抚就好了。师姐这次去时可千万别提学法术的话。”

    严敏听到抚一抚的话有点不耐烦,却又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如何不能提法术?”

    浣澈道:“是朱煜阁的含元(女)和蓝烟(男)同我们讲的。他们自说晚上回去因蓝烟不小心说了一句要学大法术的话,那严政哥哥听得直吐了血呢。”

    严敏听后面色都白了三分,想着他竟成了这般不成。又觉着肯定是俩小鬼胡诌的,便又旁敲侧击、似有似无的探了几句。

    那八里、浣澈一个雷一个火,把话说的真真的直教严敏信了去。

    这两人只有十一岁不到,模样还没有长齐,心思却鬼精鬼精的,哪里看不出严敏心头所想。

    三人说到后来,教那严敏竟不觉放下了要去朱煜阁的心思。

    直到第二天被严苍叫去紫霄殿,在里面严苍不知嘱咐了她些什么,神神秘秘的。

    出来时刚好晌午,只见整个人都没有了神气,呆呆的往朱煜阁而去。

    这时才进得朱煜阁里院,就听见芩玟说什么好姐姐听到又该恼了的话,这好姐姐不是自己是谁。隔远便笑道:“什么悄悄话不能给好姐姐听啊?”

    芩玟笑迎道:“这黄石头说又想去吃绿树叶呢!”说罢起身就欲走开去,见严政拉着不放半天无法。

    严敏走近来将严政上下好一番打量,那感觉就好像骚男去妓院选****似的,生怕看漏了哪里。半响见严政面色已恢复了十之有九,说道:“好姐姐你这身上藏了什么好宝贝,发的这香凉可真真是好大妙用呢。”

    芩玟笑道:“姐姐笑话我了,我哪里有什么宝贝。”忽然听到远处有喜鹊在叫不停,芩玟笑说道:“你听,这是在欢迎你呢。”

    严敏走近拉过芩玟的手,手指轻点了点芩玟鼻子,笑说道:“和谁学的混说,喜鹊天生就这样叫。因它叫的姿势不同能预见晴雨,人见了高兴,才叫的喜鹊。”

    严政不喜道:“那你倒是说说惊蜇如何又不是蜇惊的?”

    严敏只以为自己玩笑说芩玟,严政顿时不喜,冷声回道:“只怕说了也是白说,世人只当闲听杜鹃鸣呢!”说着想起前夜八里、浣澈的话不觉竟红了眼圈。

    芩玟这时间见严敏眼睛竟比上回见的愈加红了,只以为是要哭憋的,好说道:“万物也包括鸟鸣,它们之间各有各的联系、各有各的不同,喜欢就好、不喜欢就罢,你们何必这么较真嘛。”

    严敏看了看严政,这才明白,刚才严政不喜,全是因自己刚才讲话无意中夹带上了他。于是强笑道:“都说好妹妹讲话有道理,从来都是有风才有雨,有闪电才有打雷,有太阳就有。。。”说着想到严政是郁火热,芩玟是幽香凉,二人似是命中所定,而自己却好像是个外来人了,不禁掉下泪来,自顾掩面哭着而去。

    严政一脸惊讶,不知严敏是为何这般样子。

    芩玟心里明白,此时见严政面色惊讶轻声说道:“好一个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严政听后回想起以往种种,两眼发呆,沉默无话。

    芩玟看着严政眼神空洞、木呆,不禁问道:“你心里可有她?”

    半响见严政无话作答,自己慢慢出门而去,脸上不知是喜是愁。

    之后的好一段时间里严若严苍都未露面,只是偶尔叫严敏过去,不知道说些什么。

    成诣斋。

    众人最初那段时间都还是在书轩仔细学书。左不过终究是童孩身,时间一长难免之前诸事都抛开脑后,玩心再起,各种顽皮捣蛋,闲闹生事。

    那把八人中数蓝烟和浣澈平时最爱拌嘴,一点不和。那含元、八里却是有点惺惺惜惺惺的样子,却也是不和。那黄锦、铭玉却是有点不喜读书整天腻在一起,像是谈恋爱的样子。最数听话明理的还是古铄和听坅了,总是知书达理、温柔娴静的样子。

    好在严敏天天都在书轩读书,期间也并没有太大的事情闹出来。

    却说那严敬住在玄清颠的是骑在水上而建,远处山壁陡峭直插水中,近处房屋林立。岸边竹林相伴,到晚来水上林间雾气绵绵,不似仙境也胜似仙境了。

    这日严敬和听坅(女)、铭玉(男)从书轩回来,早早吃了晚饭,三人同在廊边戏鱼。那严敬久在水上居住,是个不会水的人。但不知如何水胆却生的大,混说要去水里抓鱼。

    只见严敬有的下去却没得上来,一人在水里扑腾。

    那听坅、铭玉一个土一个山,见了这般急的跺脚,却不见有个好办法。只见严敬一人儿在水里却扑越远,也是越扑越往下沉。

    那严敬不知道在水里喝了有多少水,身子越来越低。眼看就要淹没没影之际,却好好的浮了起来。

    只见其半个身子在水面上,双手叠在肚脐。好似运力状,半天竟是伫在那里未动。

    听坅、铭玉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取来绳子赶忙合力将其缠住拉了上来。

    那严敬经这一险后,并不后怕,却是一脸平静。手里不知在那里抓了个灵螺回来。自顾着坐着一边玩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