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复婚的希望
sat sep 10 23:32:06 cst 2016
最后一句话，意思丰富。除了对师国礼的恭维，更有对自身定位的判断，
师国礼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过来，方凯已经确认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同时他又并不想别人知道他处的关键位置。就说，老弟，这可不是我干的，就是要打款，我也不会这么贸然行事的，这是对老弟的不尊重，而且，我敢保证，我的那些商业上的朋友，有不少的确有求于我，但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商人有几个不是鬼精鬼精的。
方凯相信他的话，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师国礼感觉到对自己莫大的信任。他看着方凯，恰好方凯也在正视着他。方凯抢着说：“可这是事实啊，就在刚才发生的。”说完给他看入账提示信息。又补充道：“老兄，以后你得注意了，这样的事不能发生在你我共同的朋友身上，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师董知道他的意思，连忙点头称是。内心对方凯更增添了钦佩。看他仍在纠结这事，有意岔开话题，说，老弟，既然钱已经摆在这里，我们也没有办法。不管人家是好心还是坏心，暂且搁置一边吧。有时间你慢慢回忆一下，什么人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又同时知道你的那张银行卡号，我相信这样的人不会是很多的。
师国礼的话不无道理，方凯在他的安慰下一同返回广州。飞机上，他脑海中老是出现戚雅瑜的形象，分别好长一段时间了，自己孤身一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女人，方凯发现，原来戚雅瑜在自己心目中依然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遂拿出钱包里戚雅瑜的照片仔细端详起来。原以为坐在一旁的师国礼已经进入了梦乡，没想到照片刚拿出来就被他抢走，嘻嘻笑道，大美女啊，这才真是叫美女，风度气质那是摆在那里的，扑面而来的呢。难怪老弟不近女色，原来早已是心有所属，快说说，这是谁，在哪里，我好早点给你操持把酒办了，你也不小了。
“办个鬼哟，人家早就抛弃了我。”方凯斜看了师国礼一眼，苦笑这说，“师老板，这是我的前妻戚雅瑜，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官场，做到县委常委后忽然被调到楚南省住建厅了，据说现在正和一个男人打的火热。想起这些，我心里就拔凉拔凉的。人生真是没有什么意思的。老哥，这正是我当初为什么辞职下海的原因，今天也不怕你笑话我，全部对你说了。”
听着他说这些，师国礼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起来。方凯的话说的不明不白，而且语调悲凉，历经沧桑的师老板立即醒悟到什么。转头安慰道：“老弟不必这么伤心，看得出你们当初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至于为什么离婚，我不想也不必深究，无论是谁最先提出来，肯定有他的理由。既然目前你的前妻在张副厅长的手下工作，张太太当初也是给我拍了胸部的，一定尽可能争取复婚。这次不是老弟帮忙，张厅还不知道出不出得来。不说报恩，这点小事，我相信我那副厅长老弟肯定能办好的。”
方凯仍然是苦笑道：“这个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我有心，不一定人家有意哦。张厅那边，如果能做点工作，当然是好事，做不到，我也不怪，毕竟这人和人感情的事，霸不得蛮的。”
当然，以师国礼老板的办事速度，飞机还没有在广州落地，楚南省住建厅张副厅长一家就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了。
当然，说到张厅长，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楚南省住建厅有个后起之秀的年轻人，叫舒平烨，虽然他所在的城乡规划处并不归老张分管，但是作为常务副厅长，老张对每一个人的关注自然是理所当然。厅里安排舒平烨和戚雅瑜等一同出差，舒平烨回到厅里，老张已经消失了两天。
这可不是小事，一个在职的副厅级干部失踪两天那得有说法啊。有人说双规了，有人说逮捕了，有人说只是协助调查。总之人不见了，但事情还未盖棺。在悬而未决和尘埃落定之间，许多人成了倒树猢狲，惶惶不可终日。老姜和舒平烨就是如此。老姜在厅里呆了半天，见事情千头万绪，便借口党校课程紧溜之乎也，躲清静去了。舒平烨没课可上，无处能躲，考察总结也尚未完成，只有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里。他敲着键盘，心中全是旁骛，浑身布满杂念。就算总结写好了，该交给谁？此事是老张分管，按理说该交给他。此情此景怕是不好办。不过老张确实是命悬一线，但谁知这线是棉纱还是钢丝绳？
舒平烨这次提拔得顺利，虽然有戚雅瑜帮衬，有罗厅长赏识，不过他的直接领导是老姜，老姜的直接领导是老张，说来说去逃不过老张的影子。何况老张几次越级直接给他安排工作，厅里人都看在眼里，难免有想法。本来，一个研究生毕业，五尺高的男人，被人呼来唤去形如家驹，就是可悲；甘为五斗米摧眉折腰献媚领导，自觉地化家驹为走狗，那更是可鄙；如果刚努力当上走狗，主人却没了，重新沦为野狗，可谓双料的可耻，踢一脚还脏了鞋。
有句话叫做“人走茶凉”。舒平烨算是有幸体会到了这种意境。以往他在办公室里坐着，不时会有人进来，笑着叫声舒处，吸几支烟，喝两口茶，聊聊工作，扯点卵谈。老张出事之后，这里摇身一变，成了“万户萧肃鬼唱歌”的乱坟岗，大白天都无人问津。给人打电话，明明是说公事，也被淡淡几句应付了。
他有些生气，老子脸上又没写“张”字，犯得着吗？生气之后是不安。
不安之后，当然是难过。看来一切都乱套了。他也想过请戚雅瑜帮忙。但这次出差，她是怀了多大的希望去的，归来时却一无所获。
他估计，戚雅瑜再也不会理他了。思绪正乱着，传来敲门声，他确信不是白日见鬼之后，小心翼翼打开了门。戚雅瑜楚楚可怜地出现在门口。
“小戚啊，有事吗？快请进。”
雅瑜坐下道，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跟你说一下。
舒平烨飞快地揣测她的来意。是嘲讽？是可怜？还是来挽救？
戚雅瑜像是看透了他，低眉顺眼道，师兄，我想告诉你的是，老张就快回来了。见他没有反应，只是盯着她看。雅瑜解释道，我前夫有个朋友知道一些。我昨天得到的信息。
听起来不像是假的。可这也太巧了吧。他说，没事就好。继而追问，你说的能肯定吗？
当然，她的头垂得更低。
舒平烨这才放心。他知道她能说这些话已是不易。不过，怎么又冒出个前夫？还见面了？他安慰自己没有必要吃醋，戚雅瑜又不是自己的老婆；又忍不住罪恶地想，其实就算他们不只是见面，而是上了床，做了爱，也是老一套了，又不是陌生人。想到这里他遽然发现自己还是在吃醋，他真的爱上她了。他颤声道，别说了。谢谢你。戚雅瑜缓缓摇着头，并未抬起。他继续说，我早发现了，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她一下子昂起头，有些不满，有些委屈，道，我不喜欢你拿我跟别的女人比较。
就像你送我衣服，不挑挑拣拣怎么选得出合体的。
更不像话了。戚雅瑜虽这么说，脸上却有了笑意。女人真的就是衣服吗？
你的不同之处是你总爱垂头。
垂头丧气而已。她笑起来。你就这点发现啊。
每次见你这样我都有些难过。我忍不住想，是什么让你不舒服，让你为难，让你想躲避。他递过一张纸巾，示意她擦擦眼泪。她乖乖滴照做，说，你放心，我不会再见他了。我以前的婆婆病了，他说一时到不了，要我去帮忙照顾一下。
你不用再这么说了。舒平烨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别再跟他见面。好不好？
常务副厅长老张回来之后，一举收复了所有的失地，老葛处于战略防御态势。老姜结束了党校学习，不久就荣升党组成员，但是不够完美，没能当上副厅长，只是助理巡视员。当然这都是大家的揣测，大可一笑置之，并不能当真。无论如何，老姜一走，舒平烨就顺理成章主持了处里的工作。而且罗厅长对他暗示过，城乡规划处是厅里的核心部门，处长一职不会悬空太久，只要时机成熟，他就是住建厅最年轻的正处长。
一开始他还觉得这太突然，但想到戚雅瑜和罗厅长的关系，又觉得这很正常。戚雅瑜当然有她接近罗厅长的渠道，她既然能在关键时刻拉他第一把，就会有第二把，第三把。他没有去问她，她也没有邀功。
那天之后，舒平烨再没有跟戚雅瑜有过什么亲密接触。在他心里，如果说戚雅瑜以前是对手，现在则是伙伴。和对手是你死我活，与伙伴是共同进步。何况她的成长也很快。她已经默认了舒平烨若即若离的状态。戚雅瑜误以为他是精神恋爱的信徒，为了不被瞧不起，她也努力成为高雅的柏拉图一党。
春节过后，省里的批复正式下来。厅里上下群情欢动。常规流程之后，管委会正式成立。舒平烨不复众望地兼了副主任。基建伊始，他忙得不亦乐乎。戚雅瑜当仁不让，舍我其谁，自觉做好后勤，以前和舒平烨的父母打电话要躲到楼梯间，现在不必了，在办公室里就可以。老孙长叹几次后，也就懒得再去感概，倒是廖大姐忍不住问过她几次什么时候结婚，戚雅瑜只是摇头笑笑说还早，又不是没结过，跟多稀罕的东西似的。
到了五一，基建已经初具规模，省里下来视察，带队的正是王艺的丈夫。厅长们自然全程陪同，老新郎对舒平烨还有印象，有意当着众人问了他几句，舒平烨的回答也很到位。一周以后，老张把他叫了去。老张主管人事，进门之际，舒平烨幸福得两脚发软。应该是代表组织谈话了。
老张倒是四平八稳，表扬了一番，话锋一转，问他是不是认识王艺？舒平烨点头说认识，以前一起下过工作组的。
老张点点头。王艺的丈夫，就是前些天来视察的领导，专门跟我提到了你。让我对你多关照。
舒平烨不敢多说话，只是欠了欠身子。热血汹涌流遍周身上下。
老张又说，你和你们处理的小戚关系怎样？
舒平烨不知道怎么回答。斟酌了几秒，他说，挺好的。
小戚以前的爱人，你大概知道吧？当然，小戚对他有意见，不然也不会离婚。事情都要向前看，现在他提出来复婚，小戚却不同意。我跟他是朋友，他就托我做做工作。我想这种事情，我不好出面。你是小戚的领导，也是朋友，我希望你能帮我做做她的工作。
舒平烨盯着脚尖，他想说，操你妈。
接下来的话，舒平烨统统听不见。出了门，他连路都走不稳。好不容易回到办公室，拼命地抽了几支烟后，他给王艺打电话。
王艺默默听完，说弟弟你别急，有什么想法也别表达出来，老姐姐帮你打听打听。舒平烨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戚雅瑜的前夫方凯竟搭上如此有背景的亲戚，这就是她暧昧不明的一切。
一开始，罗厅长们的确是打算让他接处长，可他和戚雅瑜正暧昧着，而她和前夫一家的关系，谁都吃不准。偏偏老张在这个时候出事，方凯知道戚雅瑜到了厅里工作，而方凯失散多年的姑姑竟会是北京一个高官的夫人。方凯早年认识老张并且感情不错，一番运筹之后，成功地将他捞上岸来。老张深知方凯对雅瑜旧情难舍，虽已经离婚，却似乎不愿意她再跟别人好。出于知恩图报，老张先是找到戚雅瑜。雅瑜当然一口拒绝，也当然不会告诉舒平烨老张的好意。
王艺说，你打算怎么办？
舒平烨说，我不要正处长了，我要结婚。
最后一句话，意思丰富。除了对师国礼的恭维，更有对自身定位的判断，
师国礼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过来，方凯已经确认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同时他又并不想别人知道他处的关键位置。就说，老弟，这可不是我干的，就是要打款，我也不会这么贸然行事的，这是对老弟的不尊重，而且，我敢保证，我的那些商业上的朋友，有不少的确有求于我，但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商人有几个不是鬼精鬼精的。
方凯相信他的话，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师国礼感觉到对自己莫大的信任。他看着方凯，恰好方凯也在正视着他。方凯抢着说：“可这是事实啊，就在刚才发生的。”说完给他看入账提示信息。又补充道：“老兄，以后你得注意了，这样的事不能发生在你我共同的朋友身上，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师董知道他的意思，连忙点头称是。内心对方凯更增添了钦佩。看他仍在纠结这事，有意岔开话题，说，老弟，既然钱已经摆在这里，我们也没有办法。不管人家是好心还是坏心，暂且搁置一边吧。有时间你慢慢回忆一下，什么人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又同时知道你的那张银行卡号，我相信这样的人不会是很多的。
师国礼的话不无道理，方凯在他的安慰下一同返回广州。飞机上，他脑海中老是出现戚雅瑜的形象，分别好长一段时间了，自己孤身一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女人，方凯发现，原来戚雅瑜在自己心目中依然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遂拿出钱包里戚雅瑜的照片仔细端详起来。原以为坐在一旁的师国礼已经进入了梦乡，没想到照片刚拿出来就被他抢走，嘻嘻笑道，大美女啊，这才真是叫美女，风度气质那是摆在那里的，扑面而来的呢。难怪老弟不近女色，原来早已是心有所属，快说说，这是谁，在哪里，我好早点给你操持把酒办了，你也不小了。
“办个鬼哟，人家早就抛弃了我。”方凯斜看了师国礼一眼，苦笑这说，“师老板，这是我的前妻戚雅瑜，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官场，做到县委常委后忽然被调到楚南省住建厅了，据说现在正和一个男人打的火热。想起这些，我心里就拔凉拔凉的。人生真是没有什么意思的。老哥，这正是我当初为什么辞职下海的原因，今天也不怕你笑话我，全部对你说了。”
听着他说这些，师国礼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起来。方凯的话说的不明不白，而且语调悲凉，历经沧桑的师老板立即醒悟到什么。转头安慰道：“老弟不必这么伤心，看得出你们当初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至于为什么离婚，我不想也不必深究，无论是谁最先提出来，肯定有他的理由。既然目前你的前妻在张副厅长的手下工作，张太太当初也是给我拍了胸部的，一定尽可能争取复婚。这次不是老弟帮忙，张厅还不知道出不出得来。不说报恩，这点小事，我相信我那副厅长老弟肯定能办好的。”
方凯仍然是苦笑道：“这个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我有心，不一定人家有意哦。张厅那边，如果能做点工作，当然是好事，做不到，我也不怪，毕竟这人和人感情的事，霸不得蛮的。”
当然，以师国礼老板的办事速度，飞机还没有在广州落地，楚南省住建厅张副厅长一家就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了。
当然，说到张厅长，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楚南省住建厅有个后起之秀的年轻人，叫舒平烨，虽然他所在的城乡规划处并不归老张分管，但是作为常务副厅长，老张对每一个人的关注自然是理所当然。厅里安排舒平烨和戚雅瑜等一同出差，舒平烨回到厅里，老张已经消失了两天。
这可不是小事，一个在职的副厅级干部失踪两天那得有说法啊。有人说双规了，有人说逮捕了，有人说只是协助调查。总之人不见了，但事情还未盖棺。在悬而未决和尘埃落定之间，许多人成了倒树猢狲，惶惶不可终日。老姜和舒平烨就是如此。老姜在厅里呆了半天，见事情千头万绪，便借口党校课程紧溜之乎也，躲清静去了。舒平烨没课可上，无处能躲，考察总结也尚未完成，只有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里。他敲着键盘，心中全是旁骛，浑身布满杂念。就算总结写好了，该交给谁？此事是老张分管，按理说该交给他。此情此景怕是不好办。不过老张确实是命悬一线，但谁知这线是棉纱还是钢丝绳？
舒平烨这次提拔得顺利，虽然有戚雅瑜帮衬，有罗厅长赏识，不过他的直接领导是老姜，老姜的直接领导是老张，说来说去逃不过老张的影子。何况老张几次越级直接给他安排工作，厅里人都看在眼里，难免有想法。本来，一个研究生毕业，五尺高的男人，被人呼来唤去形如家驹，就是可悲；甘为五斗米摧眉折腰献媚领导，自觉地化家驹为走狗，那更是可鄙；如果刚努力当上走狗，主人却没了，重新沦为野狗，可谓双料的可耻，踢一脚还脏了鞋。
有句话叫做“人走茶凉”。舒平烨算是有幸体会到了这种意境。以往他在办公室里坐着，不时会有人进来，笑着叫声舒处，吸几支烟，喝两口茶，聊聊工作，扯点卵谈。老张出事之后，这里摇身一变，成了“万户萧肃鬼唱歌”的乱坟岗，大白天都无人问津。给人打电话，明明是说公事，也被淡淡几句应付了。
他有些生气，老子脸上又没写“张”字，犯得着吗？生气之后是不安。
不安之后，当然是难过。看来一切都乱套了。他也想过请戚雅瑜帮忙。但这次出差，她是怀了多大的希望去的，归来时却一无所获。
他估计，戚雅瑜再也不会理他了。思绪正乱着，传来敲门声，他确信不是白日见鬼之后，小心翼翼打开了门。戚雅瑜楚楚可怜地出现在门口。
“小戚啊，有事吗？快请进。”
雅瑜坐下道，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跟你说一下。
舒平烨飞快地揣测她的来意。是嘲讽？是可怜？还是来挽救？
戚雅瑜像是看透了他，低眉顺眼道，师兄，我想告诉你的是，老张就快回来了。见他没有反应，只是盯着她看。雅瑜解释道，我前夫有个朋友知道一些。我昨天得到的信息。
听起来不像是假的。可这也太巧了吧。他说，没事就好。继而追问，你说的能肯定吗？
当然，她的头垂得更低。
舒平烨这才放心。他知道她能说这些话已是不易。不过，怎么又冒出个前夫？还见面了？他安慰自己没有必要吃醋，戚雅瑜又不是自己的老婆；又忍不住罪恶地想，其实就算他们不只是见面，而是上了床，做了爱，也是老一套了，又不是陌生人。想到这里他遽然发现自己还是在吃醋，他真的爱上她了。他颤声道，别说了。谢谢你。戚雅瑜缓缓摇着头，并未抬起。他继续说，我早发现了，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她一下子昂起头，有些不满，有些委屈，道，我不喜欢你拿我跟别的女人比较。
就像你送我衣服，不挑挑拣拣怎么选得出合体的。
更不像话了。戚雅瑜虽这么说，脸上却有了笑意。女人真的就是衣服吗？
你的不同之处是你总爱垂头。
垂头丧气而已。她笑起来。你就这点发现啊。
每次见你这样我都有些难过。我忍不住想，是什么让你不舒服，让你为难，让你想躲避。他递过一张纸巾，示意她擦擦眼泪。她乖乖滴照做，说，你放心，我不会再见他了。我以前的婆婆病了，他说一时到不了，要我去帮忙照顾一下。
你不用再这么说了。舒平烨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别再跟他见面。好不好？
常务副厅长老张回来之后，一举收复了所有的失地，老葛处于战略防御态势。老姜结束了党校学习，不久就荣升党组成员，但是不够完美，没能当上副厅长，只是助理巡视员。当然这都是大家的揣测，大可一笑置之，并不能当真。无论如何，老姜一走，舒平烨就顺理成章主持了处里的工作。而且罗厅长对他暗示过，城乡规划处是厅里的核心部门，处长一职不会悬空太久，只要时机成熟，他就是住建厅最年轻的正处长。
一开始他还觉得这太突然，但想到戚雅瑜和罗厅长的关系，又觉得这很正常。戚雅瑜当然有她接近罗厅长的渠道，她既然能在关键时刻拉他第一把，就会有第二把，第三把。他没有去问她，她也没有邀功。
那天之后，舒平烨再没有跟戚雅瑜有过什么亲密接触。在他心里，如果说戚雅瑜以前是对手，现在则是伙伴。和对手是你死我活，与伙伴是共同进步。何况她的成长也很快。她已经默认了舒平烨若即若离的状态。戚雅瑜误以为他是精神恋爱的信徒，为了不被瞧不起，她也努力成为高雅的柏拉图一党。
春节过后，省里的批复正式下来。厅里上下群情欢动。常规流程之后，管委会正式成立。舒平烨不复众望地兼了副主任。基建伊始，他忙得不亦乐乎。戚雅瑜当仁不让，舍我其谁，自觉做好后勤，以前和舒平烨的父母打电话要躲到楼梯间，现在不必了，在办公室里就可以。老孙长叹几次后，也就懒得再去感概，倒是廖大姐忍不住问过她几次什么时候结婚，戚雅瑜只是摇头笑笑说还早，又不是没结过，跟多稀罕的东西似的。
到了五一，基建已经初具规模，省里下来视察，带队的正是王艺的丈夫。厅长们自然全程陪同，老新郎对舒平烨还有印象，有意当着众人问了他几句，舒平烨的回答也很到位。一周以后，老张把他叫了去。老张主管人事，进门之际，舒平烨幸福得两脚发软。应该是代表组织谈话了。
老张倒是四平八稳，表扬了一番，话锋一转，问他是不是认识王艺？舒平烨点头说认识，以前一起下过工作组的。
老张点点头。王艺的丈夫，就是前些天来视察的领导，专门跟我提到了你。让我对你多关照。
舒平烨不敢多说话，只是欠了欠身子。热血汹涌流遍周身上下。
老张又说，你和你们处理的小戚关系怎样？
舒平烨不知道怎么回答。斟酌了几秒，他说，挺好的。
小戚以前的爱人，你大概知道吧？当然，小戚对他有意见，不然也不会离婚。事情都要向前看，现在他提出来复婚，小戚却不同意。我跟他是朋友，他就托我做做工作。我想这种事情，我不好出面。你是小戚的领导，也是朋友，我希望你能帮我做做她的工作。
舒平烨盯着脚尖，他想说，操你妈。
接下来的话，舒平烨统统听不见。出了门，他连路都走不稳。好不容易回到办公室，拼命地抽了几支烟后，他给王艺打电话。
王艺默默听完，说弟弟你别急，有什么想法也别表达出来，老姐姐帮你打听打听。舒平烨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戚雅瑜的前夫方凯竟搭上如此有背景的亲戚，这就是她暧昧不明的一切。
一开始，罗厅长们的确是打算让他接处长，可他和戚雅瑜正暧昧着，而她和前夫一家的关系，谁都吃不准。偏偏老张在这个时候出事，方凯知道戚雅瑜到了厅里工作，而方凯失散多年的姑姑竟会是北京一个高官的夫人。方凯早年认识老张并且感情不错，一番运筹之后，成功地将他捞上岸来。老张深知方凯对雅瑜旧情难舍，虽已经离婚，却似乎不愿意她再跟别人好。出于知恩图报，老张先是找到戚雅瑜。雅瑜当然一口拒绝，也当然不会告诉舒平烨老张的好意。
王艺说，你打算怎么办？
舒平烨说，我不要正处长了，我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