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青娥挥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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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 风波劫

    mon aug 29 10:41:49 cst 2016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书接前回,参考013章)那日,几个妇人欢天喜地到县城接罗长庚支书回羊楼镇,不料被人引到一隐蔽之所,众人目睹老罗和任小芳老师赤身相拥,妇人无不怒发冲冠,瞬间如从酷暑坠入冰窟,悲从中来,呼天呛地。情到伤心处,眼泪鼻涕纷至沓来,有骤然晕倒者,有捶胸顿足者,有嚎啕大哭者,个个披头散发,如丧考妣。老罗最终如何脱身,又如何巧言令色,妙解风流床景,化干戈为玉帛,无关情节进展,自是毋庸赘言。此处关键点,在小芳老师当夜遭两男人蹂躏,处女之身究为何人所破?又巧在这片刻之娱,却已珠胎暗结,偏又是三年之后才诞下一子,此子降世,却是风流俊雅,佳话连篇,而此子血缘归宿,无端惹出一桩公案。本书后续卷将因之亮点纷呈,文辞香艳。本章暂且按下不表。

    话说一行人回到羊楼镇,各自心头不快,或怨或恨或悔或痛,互相猜忌,郁郁寡欢,面对前来迎接的众乡亲,罗支书不得不佯装老脸逢春,调动满脸褶皱,堆出无瑕笑容。此等功夫,对于一向以虎威示人的老罗,恰如新媳妇上轿,难免忸怩作态,如此一来,笑比哭更让人苦不堪言。多亏妇女主任牛爱妹同志一马当先,效仿当年女游击队长伏击敌人得胜凯旋状,双袖高挽,左手按住腰间驳壳枪,右手举过头顶,大力一挥,激昂道:各位老少爷们,我们回来啦!我们终于把罗支书接回来了。你们看!老罗回来了,没事了,本来就是一场误解嘛,我们的领导怎么会干出那种没觉悟的事!他和女同志的界线是划得很清楚的嘛。此语一出,惊得随行女人白眼朝天、东倒西歪。老西施鄙夷的眼光刀子般划过,婆娘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朝着老脚猪身上猛跩几脚才解恨,寡妇校长芙蓉同志嘴角动了一下,傲眼如冰,鼻孔向上,以知识分子独有的矜持,发出极度不满却又分贝适当的“哼”斥声,老罗则如刚被先生训斥的小学生,虽挺胸却不敢昂首,目光散淡,为躲避身边母老虎冷眼,蹑手蹑脚,余下的尽是连连苦笑。

    老罗回到了羊楼镇,皆大欢喜。外界盛传之风流韵事,有作风正派的妇女主任牛爱妹同志作证,那便只是乡人闲汉长舌妇般的聒躁,爱妹同志振振有词,她说那都是不怀好意的人对咱们老罗的污蔑,他们要搞坏老罗的形象,就是要破坏咱们羊楼镇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就是要破坏咱们羊楼镇和谐社会的淳朴民风。这是我们不能答应不能允许的。这话已经上升到了政治的高度,乡民素来珍惜来之不易的稳定生活,对牛主任的话无不首肯。旁边的老西施,特别是寡妇校长频频点头,加上老罗婆娘的不吵不耐,大伙儿信以为真,迎接仪式和宴会在没有**中很快收场。

    掌灯时分,羊楼镇归于平静。却有一人在黑暗中冷笑:哼,齐根举,你这负心人,老娘要让你臭名远扬,无处安身,不要以为老娘是好欺侮的。你到哪里那里就会不得安生,走着瞧吧。

    发出这等阴森冷笑的不是别人,正是羊楼镇新进客商古素素,人称丝瓜脸的老女人。来羊楼镇做当归和茯苓生意,日子久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老西施的斜对面,隔着齐根举根郎中家四五个门面的地方佃了一间铺面,做起了坐地生意。

    丝瓜脸这一看似无心的举动,却让老西施如哽在候,当时年过四旬的老西施,依旧身量婀娜,体态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母女俩开一片小饭馆为生,因得老西施的徐娘风韵,加上阿庆嫂般的江湖豪气,“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老板娘和跑堂小儿集于一身,但凡有客人落座,笑脸相迎,大哥兄弟不离口,加上柳腰轻摆,酥胸耀目,南来北往老少爷们,进得店来,总有养眼之处,因此最喜在此店行脚打尖,每日里门庭若市。那日,老西施无意中看到丝瓜脸古素素怨愤的目光从阴暗处射来,顿觉寒气逼人,自己似乎全身被她剥光示众,一连几日,丝瓜脸竟然在同一位置注视着出入老西施饭馆的老少爷们,精明的老西施终于明了,此妇来路不明,绝非等闲之辈,遂自然联想起那日和齐小武苟且之事并非偶然,怀疑在茶水中下药者非眼前妇人莫属。

    说也奇怪,一想到小武,老西施顿有几分想念。寡居多年的戚少芳,年轻时貌美如花,所以才有未婚先孕兰妮的出世,才有无论身处何方,总有男人如蝶恋花般的追逐,那日和小武的巫山云雨,她始知传说中齐家家族天下罕物的奇妙。世间男女之事,本就与年龄无关。老西施和小武父辈同龄,却感到小武之大已经远超常人,那日之后,思念倍增,这种思念,一是真如长辈爱怜晚辈的念想,一是男女之事超凡脱俗体验滋生的渴望。

    念及小武,老西施敏感到自己和小武均是受害人。那么,对方这样设套意欲何为?自己未结仇家,小武年纪尚幼,更不可能开罪于人。况且对方这一局下来,入彀之人皆是得益者——至少生理上使然——对方安排两人入局后,并未立即将这不伦之事公之于世,着实令人费解。

    但是,如果因此推断对方的动机,未免失之简单而荒谬。反之,更大的谱应该在后面。想到这里,联想到丝瓜脸阴测测的目光,老西施不寒而栗。

    事情在根郎中回来后露出端倪。被人关注之后再去关注对方,这是人之常情。老西施一举一动没有逃过古素素的目光,同时,古素素的大小作为老西施也是洞烛其奸。她发现,丝瓜脸其实更在意根郎中,甚至根郎中不经意的举动竟能左右丝瓜脸一天的情绪。老西施发现这一点,窃喜不断,想了很多答案,又都被自己一一否定,最后,她选择了一个内涵很小外延无比宽广的命题——丝瓜脸古素素是为根郎中而来!

    于是,问题迎刃而解了。这个丝瓜脸女人知道齐氏家族天下罕物的特点,而自己和根郎中家又是斜对面比邻而居,齐是鳏夫,自己是寡妇,如果自己尝到了齐郎中天下罕物的滋味,自然会是五体投地,甘愿舍身伺候。而这正是犯了她的大忌,于是,这个恶毒的女人不惜下药,以牺牲小武的童贞为代价,以图阻止鳏夫和寡妇的苟合!真是一个寡廉鲜耻的妇人毒局,而此局的前提必然是丝瓜脸女人和根郎中早年结有爱恨相加的旷世冤仇!

    小武当然还蒙在鼓里,老西施很快意识到,要找到小武,必须先找到兰妮,那晚她在齐根举家里亲眼目睹了兰妮和小武的关系,小武也亲口答应了她的条件。

    可这几天,兰妮的行动也是十分诡秘,老西施忽地意识到,是自己忽略了女儿的成长。一直把她当不懂事的丫头看,可这丫头片子个子蹭蹭地往上长,离自己168的身高已经差不了多少了。小屁股已经有模有样扭起来,身材更是亭亭玉立,“小西施”的女人媚态已经轮廓分明。

    当日傍晚,见顾客基本散尽,老西施截住兰妮,问,兰妮,这几天怎么不见小武,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我不知道啊,我也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要不去问问齐根伯吧。

    满以为兰妮一定知道小武的行踪,没想到这丫头如此作答。老西施不快。正色道:“你们不是每天都一同上学的吗?他难道不上课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去向?”

    “我的咯娘老子呃,嗯怕是老糊涂了吧。您这么漂亮高雅气质超群的校花女儿,怎么会成天和一个拖鼻涕的臭小子一起啰?”兰妮笑着大声对妈妈道,语气不无自豪,之后还做起了鬼脸。又补充道:“我在学校还是看见小武了。但是放学就真的没见到他回来。”

    “这小子不是当着娘的面说好要保护你的吗?”老西施反问道。

    “您还真的信?本小姐堂堂校花,保护我的男生排着长队呢,怎么会轮到他这臭小子。”兰妮仰起脸骄傲地回答。

    “可是,可是,兰妮,你不应该这样说话,不应该啊。当初是谁求魔法弟弟出面给小芳老师治病,当初又是谁脱光了求小武给刘小龙治病。现在病好了,你不能过河拆桥吧。”老西施质问女儿。

    每次说到小武的名字,老西施心里总是动辄动辄,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他的名字总是和那个天下罕物连在一起,无法让她不产生渴望。幸好兰妮并不知道小武已经和自己的母亲有过苟且之事,否则,不知道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闹剧。

    “喂喂喂,娘老子呃,嗯怎么啥都说的出来,谁谁谁脱光了求谁了,一个女人家,不知道害臊,冇见到过咯样的娘老子的。”又嘀咕道:“冇见就冇见呗,那么关心那鼻涕小子搞么子罗?他又不是你的崽,本小姐才是你的亲生闺女,搞清楚状况好不咯?”兰妮生气的样子很好看,老西施生怕他怀疑什么,连忙过去安慰,说,好好好,算娘没说,算娘讲错了好呗!

    到底是小女生,在娘亲面前没有多个心眼。自从和小男生有了那次后,老西施变得格外关注齐小武了,特别在根郎中不在家的那段日子,小武一日三餐都是老西施周到妥帖的安排,身上的蓝色哔叽衣服也是给他浆洗的干干净净,整个齐小武,那是焕然一新地出现在羊楼镇乡邻的眼中,除了丝瓜脸阴阳怪气地讥诮几句,没有几个多心人深究此事。

    “老西施这是把齐小武做小新郎打扮呗。”这句话是古素素趁没人的时候阴阳怪气对老西施说的,当时,惊得她出了身冷汗。趁她还没有缓过神来,古素素收敛阴测测的目光,急急忙忙转身离开。

    所以,老西施有一百个理由怀疑古素素知道她和小武之间的事,之后,时不时脊背发麻。因此,一段时间,不见了齐小武,心里空落落的。她已经意识到,齐小武的身上不只是长着那根天下罕物,还隐藏着惊人的秘密。他的失踪让人可怕。

    与此同时,寡妇校长芙蓉同志回到学校,连夜去了小芳老师的闺房,女人之间的嫉妒变成领导与下属的思想交流,假公济私的戏唱得以假乱真:“小芳同志,今天我是代表组织和你谈话的,因此你必须以严肃认真的态度对待。那天你到底是怎么就和罗支书搞到一个床上去了?我们好几个人都亲眼目睹了,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当时你还蒙着眼睛?你说说是你主动还是罗支书主动,虽然你的处女之身得到检验,但是,这个是不是只有老罗才有资格检验你呢?这个问题你不能回避,不交代清楚就不是简单的作风问题了。”

    寡妇校长的态度居高临下,咄咄逼人。小芳老师并不清楚校长和罗支书早年已经缠绵悱恻,因此天真地以为这真是组织的意思,感觉自己像是跳进黄河,怎么也说不清楚了。除了伤心的哭泣和反复的摇头否定,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应对这老寡妇的纠缠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回到家的罗长庚也逃不过婆娘的一顿臭骂和训斥,平日里低眉顺眼惯了的婆娘,这次总算逮到了机会。

    “说,罗长庚你这老脚猪,你和那小**勾搭好久了?你今天不交代,老娘死给你看!”婆娘关起门来摆布他。

    老罗这次不敢高声,就把那天的经过说了一遍。可婆娘死也不肯信。

    老罗开导她:“你是个聪明人啊,怎么一下子就糊涂了。要是我和小芳老师早有勾搭,人家还会是黄花闺女吗?你不是亲眼所见了吗?你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一下子就变糊涂了呢?”

    “那是的,你这老脚猪。你糟蹋的黄花闺女还少吗?别给老娘扯那些没用的,老实交待!”

    也不知道老罗同志如何平息的后院大火,次日夕阳西下的时候,一个有关齐家耸人听闻的小道消息在羊楼镇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