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他们都在和我讨论电话号码
我问徐恩:“什么事?”
徐恩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买手机?”
之后,徐恩带我去买手机。
徐恩开一辆香槟色尼桑。我平淡地说:“我比较喜欢维邦的车。”徐恩说:“你可以喜欢他的车,和我。”徐恩为我选了电话号码,我自己刷了自己的卡。我不想和徐恩扯上关系,包括感情和身体上的关系,还有金钱的关系。
回去的路上,徐恩说:“你把你电话号码的后两位对调一下,就是我的电话号码。”我愣了一下,说:“这下你不用送我第三张纸条了。”
徐恩的第二张纸条在我书桌左边的抽屉里,我想我用不上它了。
我还是不想和徐恩扯上任何关系。徐恩这种男人不适合我。
彭其又发来邮件,这次有标点。青青,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我笑了笑。彭其和徐恩,都在和我讨论电话号码。
我选择的投资专业是一目了然的阳盛阴衰,教室里,寥寥无几的女性点缀在愚笨的西方男性中。我之所以说他们愚笨,是因为他们面对基本的微积分也束手无策。而令我束手无策的自然是实践,在这些在银行和交易所里摸爬滚打了七八年的男人们面前,我总是觉得我像个白痴。我和威廉是互助的,虽然在我为他讲解数学题目时,中文的加减乘除平方平方根总是从我嘴里顺口而出,虽然在他为我演示各种统计图表时,我总是说“拜托你重复一次”。我的英语很糟糕,不过威廉性格很柔和。
我有时候会看着威廉健壮的手臂而分神。我是个寂寞而又不甘寂寞而又不会为了摆脱寂寞而付诸任何行动的女人。
市中心是个乱七八糟的地方,有乱七八糟的车辆和行人。总是有黑人叫我“漂亮的女孩”然后追在我的左右与我交谈。他们没有恶意,但是让我由于不知所措而面红耳赤。
上网遇见彭其的一个朋友。我并不愿意遇见他,因为他总是说一些令我感到疼痛的话,比如彭其爱谁,彭其在和谁**。我的朋友们说他喜欢我。我不在乎,因为彭其也喜欢我,而喜欢和爱之间,是一道银河。他不爱我,因为他总是让我疼痛。
他说:“彭其订婚了。”
我去密支安湖的湖畔奔跑。地上的沙很软,进了我的鞋,竟然让我的脚感觉很舒服。我风一样地经过与我同向或反向的人,也许他们不觉得我是“风一样”,而是“疯一样”。有**从我眼睛中溢出,在它们落地时,我早已奔跑到了前方。
徐恩打来电话,我气喘吁吁地说:“什么事?”
徐恩下流地问:“怎么喘成这样?你在**?”
我说:“你过来,我们上床。”
我回家等徐恩。徐恩真的过来了,二十分钟之后。
我开门见到他的时候,我还在喘,因为彭其和奔跑。
徐恩抱住了我,我没有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