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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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9 有备而来

    1239有备而来

    李师儿有些虚弱的缓缓坐下,长长吁出一口气,眼前还是燕倾城冷笑着离开时的景象。

    “好,那我燕倾城倒要在这燕京城跟你李师儿斗上一斗。”这是燕倾城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如同挑战宣言的言语,让李师儿的第一反应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如今她可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完颜安康也罢,还是为了金国,她都必须在这个最后时刻,逼迫着叶青来助她一臂之力。

    李师儿也不清楚,燕倾城到底要怎么跟自己斗,更不清楚燕倾城手里有什么专门对付自己的筹码,但她很清楚,在如今的燕京城里,她这个金国皇后对上燕王妃确实没有什么优势而言。

    她一心只想要逼迫叶青能够助她一臂之力,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要跟叶青的几个夫人起冲突,何况,今日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了名正言顺的燕王妃。不论是燕倾城的谈吐还是样貌,都超乎了李师儿的想象。

    燕倾城于扬州、燕京的低调、不抛头露面,让李师儿原本以为耶律月、钟晴存在于燕王府,给叶青做了夫人的缘故,完全是因为明媒正娶的燕倾城长相普通。而身份地位在宋廷已经只手遮天的叶青,自然是需要几个真正的美人儿来衬托他的地位与权利,也需要把他的王府用这几个大美人儿装点一番罢了。

    白纯她也不曾见过,但据说也是生的美艳不可方物,更有传言说白纯原本是叶青还未过门的嫂嫂,只是因为当年建康一役战死后,还未过门的白纯就被叶青占为己有。

    钟晴曾经是地位高高在上的信王妃,但也是被叶青用下流手段强抢到手,至于耶律月,在李师儿看来,自是更不用说,辽国亡国后,能够收留这位承礼公主的绝不会是蒙古人,而除了蒙古人之外,能够收留耶律月的,自然也就只剩下了叶青一人。

    李师儿可以想象,耶律月求救于叶青时,叶青对耶律月所开的条件,恐怕跟自己与蒙古人谈判时,蒙古人提的条件一模一样,不过都是因为自己那容颜而想要占为己有。

    铁木真在李师儿这里没有成功抱得美人归,而叶青在耶律月那里却是俘获了美人的芳心。

    “自古英雄爱美人。”李师儿喃喃念道,嘴角却是浮现一抹不屑的笑意,脑海里不自觉的想到了一直专情于她的完颜璟,也多亏了完颜璟对于她李师儿的专情,才使得她在后宫的争奇斗艳中能够脱颖而出,最终成了大金国的皇后。不过转念间,李师儿又喃喃自语着:与那赵光义又有何两样!

    在李师儿看来,叶青与宋廷太宗赵光义几乎是一模一样儿的无耻之人,后者窃取了兄长赵匡胤的江山,也强幸唐后主李煜的皇后小周后,而叶青不单是如今窃取了赵室江山,更无耻的是与宋廷皇太后之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甚至还要强虏宋室王妃,辽国公主,甚至包括自己兄长未过门的娘子。

    “说不准这赵光义当年,也曾把自己的嫂嫂占为己有!”李师儿一脸鄙夷的说道,心头却是有些懊恼,刚刚在与燕倾城针锋相对时,怎么没有想起以这些来打击燕倾城那嚣张的气焰。

    “简直是可恼至极!”李师儿不自觉的懊恼跺脚道。

    完颜陈和尚、完颜斜烈、乞石烈白山经过李师儿的应声后悄悄走进厅内,相比起刚刚他们在外面侧耳倾听时大厅内两女剑拔弩张的气氛来,如今大厅内虽然气氛稍有缓和,但依旧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紧张氛围。

    “皇后,完颜从恪求见。”完颜陈和尚低声对像是独自生闷气的李师儿说道。

    李师儿自顾自的依旧沉浸在刚刚与燕倾城吵架的氛围中,对于完颜陈和尚的言语充耳不闻,心头的懊恼之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减缓。

    “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所谓的燕王妃能耐我何!”李师儿再次气鼓鼓的自语道。

    而后这才看着完颜陈和尚说道:

    “让他在前厅候着,本宫一会儿再过去。”

    完颜陈和尚三人看着李师儿余怒未消,自然是也不敢打扰,想了下后就要行礼退出,只是当三人刚打开门要出去时,则是被李师儿喊住。

    李师儿想了下后说道:“告诉完颜从恪,本宫今日身体不适,怕是不能见他了,有事儿你们就与其商议吧,总之,不管如何,本宫要的是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叶青的禽兽面目。”

    完颜陈和尚三人互望一眼,再次行礼后这才走出大厅内,留下李师儿一个人继续在生着与燕倾城吵架的闷气。

    燕王妃燕倾城前来兴师问罪于李师儿,加上其强势的言语、刁钻的讽刺,让李师儿从一开始就一直处于下风,即便是到了最后,李师儿也是未能够在燕倾城的面前,用言语占上哪怕是半点便宜。

    自然,这一次两女的言语交锋,不光是让李师儿不敢再小觑这位燕王妃,更是让李师儿知晓,燕王府里很少露面的燕王妃,姿容上原来也是一个不亚于其他夫人的美貌妇人。

    白纯向来以淡漠高冷著称,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冬天一样不可接近。耶律月则因为在辽国时就执掌一半兵权,加上嫁给叶青后,也跟着叶青征战了河东、河北乃至燕京等地的战事,所以其气质仿佛就是天然带着秋意的肃杀一般。

    钟晴在府里则是显得更为温和一些,不管是面对下人还是叶青,亦或是外人时,总是给人一种如同沐浴在春风之中的感觉,而燕倾城虽然是较少露面,加上在扬州本就颇为低调,可因为一手带大两子两女的缘故,其性格脾气在四女当中,特别是在府里是更是有着夏日的火爆,也就使得其他三女不管是从名分上,还是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的缘由上,都不得不对燕倾城礼让三分。

    带着一丝怒气走出李师儿府邸的燕倾城,瞥了一眼随她而来,但并未进入府邸,此时正蹲在墙角的刘克师一眼,而后冷着脸道:“你真的查清楚了,檀州街上的那些金人跟这李师儿有勾结?”

    措不及防的刘克师想不到燕倾城会从李师儿那里出来的这么快,想也没想的急忙起身说道:“回燕王妃,下官都已经查清楚了,而且燕王也知道此事儿。只是因为当初燕王有令,禁止下官等人去动……。”

    “我不管他到底跟你们说了些什么,也不管他不让你们在燕京城做什么,总之,今日起,我不想让里面那个李师儿有一天好过的日子!”燕倾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李师儿的府邸,眼眸之中还带着残留的怒意,继续说道:“燕京城不是如今还有人私下用金制银票吗?你不是如今在燕京已经是手眼通天了吗?好,那么就从今日起,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只要跟这个府里有任何关联的人,在燕京都不得用银票结账交易,只许用现银!我倒要看看,她李师儿这个旧皇后,手里头到底有多少私房钱供她们花销!”

    “王妃这……。”刘克师心头一震,显然没有想到,一趟李师儿府邸行,竟然让脾气一向还算温和的燕王妃,给气成了这样,可想而知,刚刚在府邸里,两女之间的交锋得有多么的激烈……不,恐怕得用惨烈来形容了吧。

    “这什么这?燕王那里我自会去与他说,来到燕京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天天还有低声下气的这个不能惹,那个不能骂,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如果再这样下去,我还不如回扬州继续过我的小日子算了!”燕倾城冷冷的白了刘克师一眼,随后便踏上马车离去。

    刘克师呆呆的望着马车离去,心头多少有些庆幸,幸亏自己刚刚没跟着进去,不然的话,就真应了燕王妃刚刚那句话,两头他都惹不起,也都不敢得罪,恐怕是一进入这府邸,就变得是里外不是人了。

    急忙追上燕倾城的马车,刘克师既是想要劝燕倾城莫要生气,又想要让燕倾城收回刚刚的命令,毕竟,燕王平日里对于王妃也是言听计从,但这件事儿……干系甚大,一个闹不好,非但会误了燕王的大计,恐怕

    也会耽搁燕王下一步前往金国上京的计划,所以他在这件事儿上不得不小心行事。

    毕竟,犯了错的话,燕王肯定不会责备燕王妃,这从平日里燕王与燕王妃的相处中就能够真切感受到,所以到时候,刘克师想都不用想就都能猜出来,自己必然要成为那个替罪羔羊的。

    而就在刘克师跟随着马车,绞尽脑汁想着用什么法子跟燕倾城解释:动檀州、儒州两街的那些金国遗留的豪门贵族,会很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是使得整个燕京陷入被动的局势中时,福满酒楼那边,贾金叶与周和连已经率先在那几个游人士子的目瞪口呆中,向人数众多的金人动起了手。

    北地本就民风彪悍、尚勇斗狠,比起南地更喜欢风花雪月来,自然就要显得极为鲁莽野蛮一些。加上金人欺压宋廷不论是朝廷还是百姓多年,自然而然的就养成了金国上自朝廷下至普通金人百姓,对于宋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一言不合就有底气动手的“风俗”。

    何况今日周和连、贾金叶几人摆明了就是来闹事儿的,在金人看来则就是这些宋人理亏在先,没有在第一时间动手,已经是很客气,已经是在燕京城弱了他们金人的面子与威风了。

    所以当那撕碎了贾金叶银票的金人挥起拳头向贾金叶脸面上招呼时,脸上带着狞笑的金人,本以为很快就会听到宋人杀猪般的嚎叫跟讨饶声,只是还不等他的拳头碰到贾金叶的面颊,他整个人就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向后飞了出去。

    随即耳边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后背与小腹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于是他率先忍不住的发出了惨叫声。

    看着那金人一瞬间就向后飞了出去,被撞的桌椅也在瞬间哗啦一声散落一地时,一直站在楼梯拐角处的金人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心头默默的响起四个字:有备而来!

    而接下来更令那金人掌柜没想到的是,不过是那个看似个子矮小的宋人能打,旁边的四个同伴看起来比矮小个子只强不弱。

    就在贾金叶一脚踢飞你金人时,原本堵在门口的几个金人大汗,第一时间也是一涌而上,向着周和连几人的背身扑了过去,而他们扑过去的下场就如同那被贾金叶一脚踢飞的金人下场一样,扑过来的速度快,向后飞出去的速度则是更快!

    而有幸没有被踢中,还留在厅内的其余金人,显然就没有那几个飞出去的金人那么好运了。

    能够进入叶青的亲卫队,这几人无一不是沙场之上的杀人好手,不管是手中拿有兵器时,还是手无寸铁时,杀人、伤人于他们而言,都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

    何况在战场上为了能够活下来,对敌时不管是有兵器还是无兵器,都要求对待敌人决不能有半点仁慈之心,不然的话,躺在地上被战马踩踏的可能就是他们自己了。

    所以没有被踢出去的金人,在刚一近身周和连、柳建海以及冯璋哥身前,耳边就响起了清脆的咔嚓声,而这些骨头折断的声音,不光是听得拐角处那金人掌柜眉头紧皱,不远处那几桌的宋人游人士子,更是被那骨头折断的声音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发冷,不由自主的都往着最远处的角落躲去,生怕一会儿被殃及。

    街边的叶青与贾涉,看着突然之间飞出来的金人,看着那门口厚重的门帘也被拉扯下来,以及那一脸不可思议的门口伙计,刚刚冲进去后又飞快的被踢了出去,而飞出去的距离,比起那几个金人更是远了不少,使得那伙计躺在地上惨叫外,竟是一时之间爬不起身来。

    看着惊起路过的人群急急向着远处躲避,惊恐的看着那传来打杂吵闹声的酒家,叶青不自觉的笑了笑,问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回燕王,过一会儿就会有官府的人赶来,罪名自然是打架斗殴,但进了官府之后,还会查出什么来,那就得看这家酒家能够交代出多少有用的东西了。”贾涉嘿嘿笑着阴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