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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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白痴皇帝

第六十八章白痴皇帝

西晋武帝太熙元年四月己酉,(公元290年),司马炎病死,司马衷即位,成为西晋的第二位皇帝,是为晋惠帝。继位后,改元永熙。次年,改元永平,数月,又改元元康。

晋惠帝继位之后八年之间,全国几乎年年都有大灾大难。据史料记载:元康元年冬十二月辛酉,京师地震。元康二年冬十一月,大疫。是岁,沛国雨雹,伤麦。元康三年夏四月,荥阳雨雹。六月,弘农郡雨雹,深三尺。元康四年夏五月,蜀郡山移,淮南寿春洪水出,山崩地陷,坏城府及百姓庐舍。匈奴郝散反,攻上党,杀长吏。六月,寿春地大震,死者二十余家。上庸郡山崩,杀二十余人。秋八月,郝散帅众降,冯翊都尉杀之。上谷居庸、上庸并地陷裂,水泉涌出,人有死者。大饥。九月丙辰,赦诸州之遭地灾者。甲午,枉矢东北竟天。是岁,京师及郡国八地震。元康五年夏四月,彗星见于西方,孛于奎,至轩辕。六月,金城地震。东海雨雹,深五寸。秋七月,下邳暴风,坏庐舍。九月,雁门、新兴、太原、上党大风,伤禾稼。冬十月,武库火,焚累代之宝。十二月丙戌,新作武库,大调兵器。丹杨雨雹。有石生于京师宜年里。是岁,荆、扬、兖、豫、青、徐等六州大水,诏遣御史巡行振贷。元康六年春正月,丁丑,地震。三月,东海陨霜,伤桑麦。彭城吕县有流血,东西百余步。夏四月,大风。五月,荆、扬二州大水。十一月丙子,遣安西将军夏侯俊、建威将军周处等讨万年,梁王肜屯好畤。关中饥,大疫。元康七年夏五月,鲁国雨雹。秋七月,雍、梁州疫。大旱,陨霜,杀秋稼。关中饥,米斛万钱。诏骨肉相卖者不禁。元康八年春正月丙辰,地震。诏发仓禀,振雍州饥人。三月壬戌,大赦。夏五月,郊禖石破为二。秋九月,荆、豫、扬、徐、冀等五州大水。

天下人都在说:“自从新皇继位以来,年年不是水灾就是旱灾,不是风灾就是雪灾,不是冰雹就是地震,天下要大乱了。”

永元九年春天,西晋都城洛阳。左积弩将军孟观的大军晃晃荡荡归来。他们,刚刚平定了氐人的叛乱。现在,正要进京领赏呢。

邱暝风、覃明、蓝海心、杜诗和苏蔚然、柳卿卿也混在队伍之中,进了洛阳城。

进城之后,六人来到了华林园。华林园,是司马衷的私家花园。

晋惠帝司马衷和皇后贾南风正和一群大臣,在华林园里游赏。

突然,远处传来了几声“咕呱——咕呱”的叫声,司马衷竖起了耳朵,听了好半天,向大臣们问道:“这个咕呱——咕呱——不停叫唤的东西,是老虎呢,还是水牛?”

大臣们知道,这是水塘里的青蛙在叫唤呢,只好说:“皇上,此物,名叫青蛙。”

司马衷又问道:“青蛙?隔着这么远,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叫声,一定非比寻常。此物的力气,大不大,你能不能打过老虎和野狼?”

大臣们哭笑不得。贾南风道:“皇上,青蛙很小,只有臣妾的小拳头那么大。”

司马衷笑了,“皇后啊,你的拳头可不会叫啊。这个怪物,朕一定要去看看。”

他们来到一个池塘边,终于看见了池塘里面咕咕叫的青蛙。司马衷觉得很奇怪,于是便问:“这些咕呱乱叫的东西,是为官或是为私的?”

大臣们面面相觑,没办法,只好说:“皇上,在官家里叫的,就是官家的;若在私家里叫的,就是私人的。”

司马衷又问道:“你们看看,它们活蹦乱跳的,要是官家的跳到了私家去,私家的跳到了官家来,又该怎么区分呢?”

贾南风道:“皇上,无论它们怎么叫,怎么跳,都会为皇上而叫,为皇上而跳啊。”

司马衷听罢,大喜:“好,都是忠臣啊。来人啊,去准备好印绶,朕要封它们为青州将军,为朕守护好池塘。”

太监们为难地看着贾南风,贾南风轻轻一挥手,太监会意,应了声“遵旨”,就匆匆下去了。

那名太监刚走,另一名太监却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地说:“禀皇上、皇后娘娘,左积弩将军孟观讨伐氐人齐万年的大军已经奉诏班师回朝,正在宫中候着呢。请问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否移驾宫中相见?”

司马衷道:“见,见,一定见,朕要一并封赏青州将军和左积弩将军!”

杜诗肚子都笑破了。“哇塞,我还以为人家瞎掰的,原来司马衷真的是个大白痴啊!”

覃明道:“司马衷不是白痴,他也当不了皇帝,而且,当皇帝当了十七年那么久。”

蓝海心道:“你是说,他是装傻?”

邱暝风道:“这世界上,有无数的人在卖弄聪明,可是,真正聪明的人,往往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杜诗问道:“大师,你是什么意思?”

邱暝风道:“司马懿家族的人,都是些谋略家。当年司马懿在曹操的手下,装疯卖傻,直到曹操已经将袁绍击败,就要称帝的时候,才设计出山。出山之后,却偏偏选择了曹冲这么个聪明外露的王子来辅佐。曹冲死后,他又为其守孝三年,日日夜夜守在曹冲的墓前。直到曹操去世,没有任何人能够克制住他了,他才安安心心地辅佐曹丕。结果,没过几年之后,他就与司马师、司马昭父子三人,把持了魏国的军政大权,曹丕死后,没过多久,魏国的天下,就成了司马氏的基业。司马炎登基称帝,建立晋朝,追封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为皇帝,本是实至名归的事情。司马炎雄才大略,颇有其父、其祖的风范。古人云:‘富贵有根,聪明有种’,此话一点不假。司马衷乃司马炎的次子,在司马炎的众多儿子之中,若不是有非常手段,怎么做的上皇帝?”

蓝海心说:“大师,能不能再说明白一点?”

邱暝风道:“我们还是乔装为晋朝大臣,进宫去瞧瞧究竟吧。到了天子面前,再一睹尊容,慢慢领教司马衷的智慧吧。”

西晋和曹魏、东汉一样,都建都于洛阳。东汉的皇宫分南宫和北宫,分别位于洛阳城南北,中间距离为七里,用复道将两宫连接起来。复道中,皇帝走中道,护从夹护左右,十步一卫。南宫的正殿是德阳殿,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殿中可容纳万人。殿周围有池水环绕,玉阶朱梁,坛用纹石作成,墙壁饰以彩画,金柱镂以美女图形。德阳殿高大雄伟,据称离洛阳四十三里的偃师城,可望见德阳殿及朱雀阙郁郁与天相连。

曹魏建立之后,承继了东汉的宫殿;西晋建国之后,也没有迁都,没有大兴土木,只是在原有宫殿的基础上,稍加修缮,改建了一番。把那些宫殿的名称改换改换罢了。

邱暝风、覃明随便换上了江州别驾和扬州别驾的衣服,与扮成宫女的蓝海心、杜诗、苏蔚然和柳卿卿一起进了皇宫。

司马衷高坐在宝座上。刚刚打了胜仗回朝的孟观,与赵王司马伦,梁王司马肜,尚书、安北将军张华,太尉陈准等人一并站在玉阶之下。

司马伦和司马肜脸上很是没有光彩。毕竟,他们两人率军与齐万年征战多年,却毫无战果,甚至致使名将周处最后孤军奋战,力竭而亡。张华、陈准和孟观则喜上眉梢。前两人是因为他们举荐有功,孟观则是因为他平定了战乱。

可是,司马衷却开口向司马伦、司马肜道:“二位皇叔祖,平定氐人叛乱,二位居功甚伟,如果没有二位皇叔祖的先驱之功,孟将军也不会彻底地平息战乱。朕对二位皇叔祖的功德,永志不忘!”

司马伦和司马肜听罢,脸色否极泰来,立即容光焕发,跪地谢恩。

司马衷亲自走下宝座,将二人扶起,道:“二位皇叔祖切勿给皇孙儿下跪,折煞皇孙儿了!”

司马衷重新回到宝座,憨厚地笑着说:“尚书张华、太尉陈准,二位大人举荐孟将军出征,你们都是我朝的功臣,朕会论功行赏的。来人啊,把功劳簿拿来,朕要重重赏赐诸位功臣!”

太监忙将功劳簿拿来,刚要念,司马衷止住了他,道:“把功劳簿交给太尉大人,军中之事,当然由太尉去裁决,朝堂之上,只需要告诉孟将军,朕授予他右卫将军就可以了。你怎么那么啰嗦。哎对啦,孟将军,攻打氐人,应该有不少趣事、乐事吧,说来给朕听听。”

孟观,字叔时,渤海东光人也。少好读书,解天文。惠帝即位,稍迁殿中中郎。贾后悖妇姑之礼,阴欲诛杨骏而废太后,因骏专权,数言之于帝,又使人讽观。会楚王玮将讨骏,观受贾后旨宣诏,颇加诬其事。及骏诛,以观为黄门侍郎,特给亲信四十人。迁积弩将军,封上谷郡公。

孟观出列,道:“陛下,臣终日忙于军务,无暇探知军中趣事、乐事,请陛下恕罪。”

司马衷笑道:“哎,诸位爱卿,今日朕特别想听听笑话,没有趣事乐事,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啊?有哪位爱卿能够讲笑话的,不管是什么笑话,朕立即奖赏,十金一则,十金一则,特别优秀的,朕给他加官进爵!”

覃明上前道:“臣扬州别驾覃明,愿为吾皇讲几则笑话。”

司马衷道:“好,太好了,朕喜欢。”

覃明道:“既然陛下爱听,微臣就给陛下讲几则秦始皇的笑话。话说,秦始皇特别宠爱一个妃子,有一天,秦始皇和妃子一起游玩,秦始皇说:‘天气好热,爱妃很辛苦吧?’妃子说:‘谢陛下关爱。您怎么知道臣妾辛苦呢?’秦始皇道:‘呵呵,毕竟你是万金之躯嘛。’妃子道:‘讨厌讨厌,臣妾还不到两百斤呢!’”

司马衷听罢,哈哈大笑:“原来秦始皇喜欢的妃子,是个肥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肥婆,肥婆啊,哈哈哈哈哈,笑死朕了,笑死朕了。赏,赏十金!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再讲。”

覃明谢过司马衷的赏赐,继续道:“楚国有个卖矛又卖盾的人,他先夸耀自己的盾说:‘我的盾很坚固,任何东西都无法穿破它!’然后,他又夸自己的矛说:‘我的矛很锐利,能把任何东西穿破!’旁边有个人就问他:‘如果用你的矛去刺你的盾,举着能当成一把伞么?马上就要下雨了啊。’”

司马衷听罢,又是一阵大笑,“天底下居然有这么蠢的人,盾牌能当雨伞吗?白痴都知道,盾牌是用来磨刀的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马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众人在一旁也是笑得直不起腰。他们不是在笑楚国人,而是在笑自己的皇帝。可是,司马衷却一无所知,道:“赏,赏二…二十金,呵呵哈哈……继续继续,爱卿真是高手,笑话高手啊。”

覃明道:“秦朝的时候,秦始皇的太子公子扶苏和太监总管去一个乡村,那里的人只听说过总管。听说太子要来了,谈论道:‘听说太子要来了,知道太子是什么人吗?’有一个人说:‘那当然,总管大人的儿子啊!’众人纷纷道:‘是啊,太监的儿子,当然是太子咯!’陛下,这些人也太愚昧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太监是没有儿子的吗?”

司马衷道:“就是!太监怎么会生儿子,要生,那也是他老婆生的!”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就连旁边的太监也都大笑不已。整个宫廷,其乐融融。

司马衷又赏给覃明二十金。催促道:“继续,继续……哈哈哈……”

秦明接着说:“春秋时期,宋国阳里地方有个叫华子的人,中年得了健忘病,家属向史官求卜,史官不给占卦;向巫人祈祷,巫人不给希望;向医生求治,医生不给治疗。鲁国有位儒生说:‘这个病本来不是占卦所能去掉,祈祷所能消除,药物所能痊愈的。我试着变化他的思想,这样或许能痊愈吧。’于是,让华子睡在露天,病人就索要衣服;让华子挨饿,病人就索要饭菜;让华子住进幽暗的室内,病人就索要阳光。儒生高兴地对华子的儿子说:‘你父亲的病可以治了。但是我的处方是秘密的,不能告诉别人。请让我单独与病人住七天。’儿子同意了。结果华子多年的健忘病一下子治好了。可是,华子成了明白人后,竟大为愤怒,说:‘以前我得健忘病,空荡荡不知道天下事的有无。现在突然记得以往的事,数十年来的存亡、得失、哀乐、好坏,搅得我的心里好不烦躁。我担心将来的存亡、得失、哀乐、好坏还要扰乱我的心灵,那可贵的健忘病,哪怕只有很短的时间的健忘病,还能够再得到它吗?’”

这一次,司马衷不笑了。“爱卿。”司马衷问道,“朕有一事不明,朕想请教您,什么是健忘症?是不是人还很健壮,却忘记了自己有病?”

覃明道:“陛下圣明,健忘症,臣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司马衷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天底下居然有你这样的人吗?你连健忘症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和朕说健忘症的笑话,这可算是天大的笑话了!哈哈哈……”

覃明道:“陛下,天底下,唯有陛下最明白什么是健忘症,微臣怎会知道呢?”

司马衷笑道:“是啊,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自然就是朕啦。来人,赏一百金!覃明,你继续讲,朕是越来越喜欢听你的故事了。讲得好,朕重赏!”

覃明道:“下面这个故事,与魏惠王有关。齐国和魏国双方对阵,战鼓一敲,开始交锋厮打。不久,齐国军队丢盔弃甲,掉头就逃。有的士兵逃了一百步停下,有的逃了五十步停下。就在这时候,齐国救兵到了,齐国人取得了胜利,连魏惠王自己都骑马开溜了。逃了五十步的士兵大声嘲笑那些逃了一百步的士兵:‘嘿嘿,怕死鬼,逃得比兔子还快!’逃了一百步的士兵笑道:‘呵呵呵呵,我逃了一百步是逃跑,你逃了五十步,就不是逃兵吗?’逃了五十步的士兵笑道:‘我看啊,咱们碎叶别笑话别人了。你看,那个领头逃跑的魏惠王,才算是真正地逃兵呢!’”

司马衷笑道:“是啊是啊,魏惠王才是逃兵呢!这故事好。哎,孟将军,你去攻打齐万年,齐万年有没有当逃兵啊?”

孟观道:“陛下,齐万年奋死抵抗,最后被砍死于乱军之中。”

司马衷道:“不好玩不好玩,他咋就那么傻呢?逃出去啊,人家士兵逃出五十步、一百步,救兵就来了,他掏出一百五十步,不就可以了吗?真是笨蛋,活该被你杀死!你啊,就会打仗,就会写文章,笑话也不会讲。学学人家覃爱卿。来,赏一百金。”

孟观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司马衷道:“算了算了,孟爱卿,你给朕背一篇文章,朕也赏你百金!就背张华大人写的那一篇《鹪鹩赋》。”

孟观道:“遵旨!”然后,蛮有深情地朗诵道:“鹪鹩,小鸟也,生于蒿莱之间,长于藩篱之下,翔集寻常之内,而生生之理足矣。色浅体陋,不为人用,形微处卑,物莫之害,繁滋族类,乘居匹游,翩翩然有以自得。彼鹫、鹗、鹍、鸿,孔雀、翡翠,或凌赤霄之际,或托绝垠之外,翰举足以冲天,觜距足以自卫,然皆负矰缨缴,羽毛入贡。何者?有用于人也。夫言有浅而可以托深,类有微而可以喻大,故赋之云尔。何造化之多端兮,播羣形于万类。惟鹪鹩之微禽兮,亦摄生而受气。育翩翾之陋体兮,无玄黄以自贵。毛弗施于器用兮,肉不登乎俎味。鹰鹯过犹俄翼兮,尚何惧于罿罻!翳荟蒙茏,是焉游集。飞不飘扬,翔不翕习。其居易容,其求易给。巢林不过一枝,每食不过数粒。栖无所滞,游无所盘。匪陋荆棘,匪荣茞兰。动翼而逸,投足而安。委命顺理,与物无患。伊兹禽之无知,而处身之似智。不怀宝以贾害,不饰表以招累。静守约而不矜,动因循以简易。任自然以为资,无诱慕于世伪。雕鹖介其觜距,鹄鹭轶于云际,鹍鸡窜于幽险,孔翠生乎遐裔,彼晨凫与归雁,又矫翼而增逝,咸美羽而丰肌,故无罪而皆毙。徒衔芦以避缴,终为戮于此世。苍鹰鸷而受绁,鹦鹉慧而入笼,屈猛志以服养,块幽絷于九重。变音声以顺旨,思摧翮而为庸。恋锺岱之林野,慕垄坻之高松。虽蒙幸于今日,未若畴昔之从容。海鸟鶢鶋,避风而至;条枝巨雀,逾岭自致。提挈万里,飘飖逼畏。夫唯体大妨物,而形瓌足玮也。阴阳陶烝,万品一区。巨细舛错,种繁类殊。鹪螟巢于蚊睫,大鹏弥乎天隅,将以上方不足,而下比有余。普天壤以遐观,吾又安知其小大之所如?”

等到孟观终于将赋背完,却发现司马衷早已经睡着了。

“皇上,皇上……”孟观小声地呼喊。可是,司马衷的鼻孔里,却早已鼾声阵阵。

贾南风吩咐太监给了孟观二百金,走到龙椅前,轻轻地在司马衷的耳朵上舔了舔,司马衷突然浑身颤抖,醒了过来。“覃爱卿,你的笑话讲得真好,来人,赏三百金!哈哈哈哈,朕在梦中,都会笑醒啊!来,爱卿,你再讲一个。讲得好,你想要什么,朕统统给你!”

覃明道:“那微臣就再讲一个。说有一个人过桥,贴着边走,旁边的人对他说:‘看仔细,不要踏了空。’那人误听说他‘偷了葱’,因此很生气,与别人不停的争辩。他们又把此事告诉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说:‘你们又来开我玩笑,我们素不相识,怎么冤枉我‘盗了钟’?’他们互相厮打起来,三个人扭结到了官府。官员问了他们三个人事情的经过,拍案生气地说:‘朝廷设立衙门,叫我南面坐,你们反叫我朝了东!’官员发了签就打。官与民互相争闹,惊动了后堂。正好官太太在屏风后面偷听,听后她柳叶眉倒立着,跑出堂来,拍案吵闹说:‘我没有干过坏事,为什么你串通百姓让我嫁老公!’”

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司马衷更是笑得直拍肚皮。不过,他倒是还记得自己的许诺,边笑边说:“哈哈哈,爱卿有……呵呵,有什么哈哈……就直说,朕都给你哈哈哈哈……”

覃明道:“陛下,臣要两个脑袋!”

司马衷吃惊地问道:“哈哈哈……什么?脑袋……哈哈哈……”

还没等他笑够,覃明已经抛了两颗脑袋在地上,道:“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