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街斗
“唏——”街边看热闹的人群一阵惊呼，尖叫着四散开来。
“完了！完了！要杀人了！”
“快——快点把门关上！别溅到咱身上血！”
“天杀的，这是哪家的娃娃怎么敢惹这只大虫！”
“开赌、开赌！方二郎能几招打死这少年，赶紧来赌。什么？三招？好嘞！李四哥两钱银子卖方二郎三招致胜……”
而与街道两侧叽叽喳喳的旁观者不同，街中央的两个当局者像是两尊相对而视的石雕，出奇安静。
方广仍然捂着鼻子，蹲在地上。郑拓则口中喘着粗气，握紧了双拳，站在他对面。
“喂——小子——”方广打破了沉默，他抹掉流到嘴唇上的鼻血，擦了擦因为鼻酸流下的眼泪，站起身，出人意料的用冷静的出奇的声音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郑拓被问的一愣，紧盯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光头大汉，吐出了两个字。
“十六，嗯，可惜了。”方广用手扶住后脑，转动了两下脖子，随着骨节伸展发出的“嘎嘣嘎嘣”的巨响，光头下的双眼猛然一突，露出了歹毒的凶光：“艹你大爷，记得让你老娘给你收尸！”
话音未落，方广强壮的身躯，像是被掷出的千斤铁块，朝郑拓砸了过去。
修仙世界，境界代表着一个人的绝对实力。在身为散仙的方广看来，毫无灵力根基的郑拓不过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果然郑拓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做，方广的光头就撞到了他的胸口上。
一声闷哼之后，郑拓觉得胸腔中的肋骨断碎，一口鲜血随即喷出。
而方广的速度并没有因为这一口血而产生丝毫的停顿，他单手如电，铁钳般捏住了郑拓的脸，用压倒性的力量让郑拓动弹不得。
“小兔崽子，你让爷爷流的血，爷爷让你十倍奉还！”方广的另一只手化掌为拳，凿在了郑拓的腹部。
一拳、两拳、三拳、四拳……
郑拓就像一个沙袋，承受着方广的拳头。与沙袋唯一的不同的是他口中喷出的液体——开始还是鲜红的血，后来变成了黄色的胆汁……
“这娃娃就要被打死了。”
“好狠啊……”
“是啊，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啊。”
“看到没，欠谁的钱都行，就是不能欠妓院的。”
街道两旁的人群本来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可是见方广下手如此之狠，都同情起毫无还手之力的郑拓。
他们哪里知道，凭借方广散仙境的修为，顷刻间就可以取了郑拓的性命。如今看似拳拳发力，实际上只用了三分气力。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杀鸡儆猴，让看到的人传播自己心狠手辣的恶名，告诫他们别在销魂馆造次。
“小子，向爷爷求个饶，我就放过你！”方广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得意洋洋的停止了攻击，捏在郑拓脸上的手也撤了回去。
——失去支撑点的郑拓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他如同一只野狗，匍匐在方广的面前。用虚弱的、缓慢的，但又是清晰的、由衷的声音求饶。
这是方广心中的编好的剧本。
可是，令方广，不，是所有在场的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年，虽然摇摇晃晃，却仍然没有倒下。
少年站在那里，巨大的痛苦，让他甚至没有力气去皱眉；可断续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那样的不容妥协。
“道歉…向我、母亲……”
“啧！”方广本来因为得意而眯起的瞳孔瞬间放大，在短暂的不可思议之后，煞人的凶光重新占领了整个眸子。
这一次骂骂咧咧的方广甚至是沉默的。
沉默着双手化为鹰抓之势，沉默着闪电般抓住了郑拓的右臂，沉默着绷紧身上流光闪动的肌肉。
“断！”
一声暴喝，方广的两只大手同时发力，郑拓的右手小臂应声而断。
参差不齐的森森的白骨瞬间破肉而出，惨烈的场景，仿佛割掉了周围人的舌头，让方广之外的所有人，陷入了恐怖的无声之中。在这片无声之中，连郑拓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叫喊，也形如哑剧。
“现在知道厉害了？”方广炫耀似的单手举起了疼晕了过去的郑拓，睥睨而立。他环顾了一圈街道两旁噤若寒蝉的人群，像展示战利品一样，晃了晃手里的少年。
“都看清楚了，和我方广作对，就是这个下……啊！”
“下场”的“场”字还没说出口，方广高高举起的那只手上传来一股灼热的痛。他慌忙的把郑拓扔到一旁，看自己的疼痛的来源。这一看，只看得方广头皮发麻：自己那双巨大的手掌的中间，竟然被融出了一个窟窿！
窟窿的周围泛着一圈翠绿，灼烧的痛感就是从这个窟窿传遍了方广的全身。更令人胆寒的是，那个窟窿还在逐渐变大，眼看就要灼融掉方广的整个手掌。
“快看！方二爷的手掌！”街道两旁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一声惊呼。紧接着所有人像是被这个声音接回了舌头，都跟着发出了“咦”的惊呼。
嘈杂的惊呼声，让方广变得疯狂，因为震惊和痛苦而扭矩变形的脸变得更加的狰狞。
“我艹你姥姥！”方广大吼了一声，抬起右脚，以千钧之力，踏向神志不清的郑拓。
方广的这一脚有碎石之力，力量速度都属上乘。
可郑拓向后闪躲的速度更快。
双眼一直没有睁开的郑拓，像是被空气拖走了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发力的动作，就漂移着闪过了方广近在咫尺的夺命脚。
“轰——”被踏碎的青石板扬起了一阵白烟，等白烟散去，方广发现郑拓已经躺在了离自己一丈开外的地方。他的旁边，一个手持玉笛、气质脱俗的素衣女子正蹲在地上，轻探着郑拓的鼻息。
“你是什么人！”方广喝道。
“谪仙山庄，薛敏。”素衣女子回答的声音不高，可却让方广心中一凛。
“你是薛敏？”方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素衣女子向郑拓嘴里喂了一颗红色的药丸，用衣袖擦了擦郑拓额头的汗水，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方广一阵沉默。如果是从前，听到谪仙山庄的名头，方广一定会悻悻离开。可是今天，当街断掌的痛苦与羞辱让他的脑中充满了愤怒的杀意。
“薛敏再厉害，也是个娘们，老子今天就连你这个小娘皮一块杀了！”方广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握紧单拳，想趁着薛敏的专心救治郑拓的时机，偷袭得手。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那么做。”
明明心中才定杀机，背后的声音却一下说破了自己的心意。方广僵直的转过身，只见一个手摇折伞的书生公子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你、你是……”方广看到这个书生，似乎猜到了他是谁，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你猜的不错，不才正是燕子丹！”书生微笑着朝方广抱了抱拳。
“好、好，‘段门八散人’来了两个！老子今天认栽了！”方广连说两个“好”字，语气颇为失落，他摸了摸已经失去的手掌，又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这小子是什么人？值得你们这么兴师动众。”
“哦，我正要和你解释呢！”燕子丹似乎早就聊到了方广的疑惑，“他是我们谪仙山庄的恩人。所以嘛……”
燕子丹收起了脸上的微笑，声音肃杀的说道：“你需要再留下一只手赔罪！”
“你说什么？”方广没想到一直面色和善的燕子丹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燕子丹摇了摇头，似乎懒得再重复一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他挥动手上的折扇，朝方广所站的位置一扇，四道紫色的风雷闪电就从折扇中奔了出来。
四道风雷闪电前后交错，相继向方广袭来。前三道电刃一道奔咽喉，一道奔心脏，一道奔**，道道都是直奔要害，最后一道则是不偏不倚，直取方广剩下的那只手掌。
这四道电刃之间有一个微妙的时间差，如果方广拼劲全力，是可以躲过前三道电刃的。但倘若这么做，最后一道电刃，方广就再也没有闪避的可能。
电刃如光，转瞬即至，方广来不及仔细思考，本能的腾挪脚步，闪转的躲开了前三道呼啸而至的风雷闪电。
而就在方广避开第三道电刃的动作做完的同时，第四道电刃刺肉切骨，直接削掉了方广剩下的那只手掌。
厚实的肉掌“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方广目光失神，脸色惨白的跪倒在了青石板上。
“敏儿，带上小郑，咱们走吧！”燕子丹恢复了脸上的笑容，步伐轻盈的走过了跪倒在地的方广，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本章完)
“完了！完了！要杀人了！”
“快——快点把门关上！别溅到咱身上血！”
“天杀的，这是哪家的娃娃怎么敢惹这只大虫！”
“开赌、开赌！方二郎能几招打死这少年，赶紧来赌。什么？三招？好嘞！李四哥两钱银子卖方二郎三招致胜……”
而与街道两侧叽叽喳喳的旁观者不同，街中央的两个当局者像是两尊相对而视的石雕，出奇安静。
方广仍然捂着鼻子，蹲在地上。郑拓则口中喘着粗气，握紧了双拳，站在他对面。
“喂——小子——”方广打破了沉默，他抹掉流到嘴唇上的鼻血，擦了擦因为鼻酸流下的眼泪，站起身，出人意料的用冷静的出奇的声音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郑拓被问的一愣，紧盯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光头大汉，吐出了两个字。
“十六，嗯，可惜了。”方广用手扶住后脑，转动了两下脖子，随着骨节伸展发出的“嘎嘣嘎嘣”的巨响，光头下的双眼猛然一突，露出了歹毒的凶光：“艹你大爷，记得让你老娘给你收尸！”
话音未落，方广强壮的身躯，像是被掷出的千斤铁块，朝郑拓砸了过去。
修仙世界，境界代表着一个人的绝对实力。在身为散仙的方广看来，毫无灵力根基的郑拓不过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果然郑拓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做，方广的光头就撞到了他的胸口上。
一声闷哼之后，郑拓觉得胸腔中的肋骨断碎，一口鲜血随即喷出。
而方广的速度并没有因为这一口血而产生丝毫的停顿，他单手如电，铁钳般捏住了郑拓的脸，用压倒性的力量让郑拓动弹不得。
“小兔崽子，你让爷爷流的血，爷爷让你十倍奉还！”方广的另一只手化掌为拳，凿在了郑拓的腹部。
一拳、两拳、三拳、四拳……
郑拓就像一个沙袋，承受着方广的拳头。与沙袋唯一的不同的是他口中喷出的液体——开始还是鲜红的血，后来变成了黄色的胆汁……
“这娃娃就要被打死了。”
“好狠啊……”
“是啊，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啊。”
“看到没，欠谁的钱都行，就是不能欠妓院的。”
街道两旁的人群本来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可是见方广下手如此之狠，都同情起毫无还手之力的郑拓。
他们哪里知道，凭借方广散仙境的修为，顷刻间就可以取了郑拓的性命。如今看似拳拳发力，实际上只用了三分气力。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杀鸡儆猴，让看到的人传播自己心狠手辣的恶名，告诫他们别在销魂馆造次。
“小子，向爷爷求个饶，我就放过你！”方广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得意洋洋的停止了攻击，捏在郑拓脸上的手也撤了回去。
——失去支撑点的郑拓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他如同一只野狗，匍匐在方广的面前。用虚弱的、缓慢的，但又是清晰的、由衷的声音求饶。
这是方广心中的编好的剧本。
可是，令方广，不，是所有在场的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年，虽然摇摇晃晃，却仍然没有倒下。
少年站在那里，巨大的痛苦，让他甚至没有力气去皱眉；可断续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那样的不容妥协。
“道歉…向我、母亲……”
“啧！”方广本来因为得意而眯起的瞳孔瞬间放大，在短暂的不可思议之后，煞人的凶光重新占领了整个眸子。
这一次骂骂咧咧的方广甚至是沉默的。
沉默着双手化为鹰抓之势，沉默着闪电般抓住了郑拓的右臂，沉默着绷紧身上流光闪动的肌肉。
“断！”
一声暴喝，方广的两只大手同时发力，郑拓的右手小臂应声而断。
参差不齐的森森的白骨瞬间破肉而出，惨烈的场景，仿佛割掉了周围人的舌头，让方广之外的所有人，陷入了恐怖的无声之中。在这片无声之中，连郑拓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叫喊，也形如哑剧。
“现在知道厉害了？”方广炫耀似的单手举起了疼晕了过去的郑拓，睥睨而立。他环顾了一圈街道两旁噤若寒蝉的人群，像展示战利品一样，晃了晃手里的少年。
“都看清楚了，和我方广作对，就是这个下……啊！”
“下场”的“场”字还没说出口，方广高高举起的那只手上传来一股灼热的痛。他慌忙的把郑拓扔到一旁，看自己的疼痛的来源。这一看，只看得方广头皮发麻：自己那双巨大的手掌的中间，竟然被融出了一个窟窿！
窟窿的周围泛着一圈翠绿，灼烧的痛感就是从这个窟窿传遍了方广的全身。更令人胆寒的是，那个窟窿还在逐渐变大，眼看就要灼融掉方广的整个手掌。
“快看！方二爷的手掌！”街道两旁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一声惊呼。紧接着所有人像是被这个声音接回了舌头，都跟着发出了“咦”的惊呼。
嘈杂的惊呼声，让方广变得疯狂，因为震惊和痛苦而扭矩变形的脸变得更加的狰狞。
“我艹你姥姥！”方广大吼了一声，抬起右脚，以千钧之力，踏向神志不清的郑拓。
方广的这一脚有碎石之力，力量速度都属上乘。
可郑拓向后闪躲的速度更快。
双眼一直没有睁开的郑拓，像是被空气拖走了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发力的动作，就漂移着闪过了方广近在咫尺的夺命脚。
“轰——”被踏碎的青石板扬起了一阵白烟，等白烟散去，方广发现郑拓已经躺在了离自己一丈开外的地方。他的旁边，一个手持玉笛、气质脱俗的素衣女子正蹲在地上，轻探着郑拓的鼻息。
“你是什么人！”方广喝道。
“谪仙山庄，薛敏。”素衣女子回答的声音不高，可却让方广心中一凛。
“你是薛敏？”方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素衣女子向郑拓嘴里喂了一颗红色的药丸，用衣袖擦了擦郑拓额头的汗水，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方广一阵沉默。如果是从前，听到谪仙山庄的名头，方广一定会悻悻离开。可是今天，当街断掌的痛苦与羞辱让他的脑中充满了愤怒的杀意。
“薛敏再厉害，也是个娘们，老子今天就连你这个小娘皮一块杀了！”方广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握紧单拳，想趁着薛敏的专心救治郑拓的时机，偷袭得手。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那么做。”
明明心中才定杀机，背后的声音却一下说破了自己的心意。方广僵直的转过身，只见一个手摇折伞的书生公子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你、你是……”方广看到这个书生，似乎猜到了他是谁，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你猜的不错，不才正是燕子丹！”书生微笑着朝方广抱了抱拳。
“好、好，‘段门八散人’来了两个！老子今天认栽了！”方广连说两个“好”字，语气颇为失落，他摸了摸已经失去的手掌，又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这小子是什么人？值得你们这么兴师动众。”
“哦，我正要和你解释呢！”燕子丹似乎早就聊到了方广的疑惑，“他是我们谪仙山庄的恩人。所以嘛……”
燕子丹收起了脸上的微笑，声音肃杀的说道：“你需要再留下一只手赔罪！”
“你说什么？”方广没想到一直面色和善的燕子丹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燕子丹摇了摇头，似乎懒得再重复一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他挥动手上的折扇，朝方广所站的位置一扇，四道紫色的风雷闪电就从折扇中奔了出来。
四道风雷闪电前后交错，相继向方广袭来。前三道电刃一道奔咽喉，一道奔心脏，一道奔**，道道都是直奔要害，最后一道则是不偏不倚，直取方广剩下的那只手掌。
这四道电刃之间有一个微妙的时间差，如果方广拼劲全力，是可以躲过前三道电刃的。但倘若这么做，最后一道电刃，方广就再也没有闪避的可能。
电刃如光，转瞬即至，方广来不及仔细思考，本能的腾挪脚步，闪转的躲开了前三道呼啸而至的风雷闪电。
而就在方广避开第三道电刃的动作做完的同时，第四道电刃刺肉切骨，直接削掉了方广剩下的那只手掌。
厚实的肉掌“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方广目光失神，脸色惨白的跪倒在了青石板上。
“敏儿，带上小郑，咱们走吧！”燕子丹恢复了脸上的笑容，步伐轻盈的走过了跪倒在地的方广，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