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又降临了。
月,缺了。
月躺在**,借助月的光芒,观察着他从门口捡来的红色枫叶。
左手的旁边是左手。
是谁放的呢?
依依?不可能,他一直与她在一起,她没有时间到这里来的。
那会是谁呢?
左手的旁边是左手…
教室里,吵吵闹闹,追追打打,桌子与椅子相撞。同学们好像永远都不会愁,不会有烦恼。
凌凌坐在位置上,默默地写着什么。
“凌凌。”依依兴奋地跑到凌凌身边。
“什么事啊?”凌凌一抬头就看见依依一脸兴奋的脸,那双眼睛形成月牙形,很美!
“月将那首歌词给我了,我好感动哦!他写得词真的是超棒的。”依依挥舞着手中的纸。
歌词?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歌词呢?
原本恢复了许多的她,伤再一次被拉开,犹如撒上盐般的痛。
“是吗?那很好啊!”凌凌不把自己的心情表现出来。“是啊!改天我再让月为我唱一遍。”依依高兴的跑了出去,留下一个伤心的人。
你已经决定和依依一直走到永远了吗?月…
眼泪,代表着说不出的思念,原来我们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看着你哭红的双眼和被淋湿的诺言,我一直被淹没在心里面,一抬头爱却看不见。
她不能再坚持了,痛苦的表情,紧皱的眉头,苍白的脸颊,发紫的嘴唇。软弱的身体靠在墙上,现在连义走也很吃力,她该怎么办?
她每痛一次离死亡就越近,每痛一次,爱他就多一分。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模糊糊,忽远忽近,原本就在眼前,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世界忽黑忽亮,就要被黑色吞没。
那谁能拯救她呢?
同学们从她前面走过,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就走了,难道,即将死亡的人都受不到人们的关爱吗?“凌凌。”凯渊、萧帆和天泽正好从远处走来,看见了凌凌。
他们冲过去扶住凌凌。
耳边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她什么也听不清,只是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他的呼吸声一直很沉重。
她要睁开眼睛,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她希望是月,她一直在心里默默地爱着他。
从余光中,她模糊地看到了他,是月,真的是月。原来月一直在关心我,月…
她笑了,闭上了眼睛。
陆凯渊抱着凌凌跑出学校上了出租车,萧帆和应天泽跟了上去。
车开走了,卷起一层爱过后沉积的尘埃!
“扑通!”
鱼跳出水面翻了个身又回水中。
它们是高兴吗?
因为月坐在湖面的石凳上抱着吉他为旁边的依依弹奏那首《左手的旁边是右手》。
吉他声引得小鱼都禁不住屏住呼吸探出水面。
歌声使得风儿都忍不住在这片地带徘徊。
依依深情地望着月,眼里尽是说不出的温柔。
月的表情并不怎么放松,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依依却一点都没有发觉。许凌凌,为什么对她会有一种陌明的熟悉?看到她的眼神时是无尽的感觉。她那苍白的脸,很像……
原来他的心里在想着凌凌。
月的目光移到依依的身上。
眼前的女孩拥有可爱清纯的脸庞,可是对她好像没有…那种…
他越想越离谱,依依才是小时候的女孩,怎么会想到许凌凌呢?他尽量不去想她,依依才是拥有许愿瓶的人。
风越刮越大。
依依的头发在风中飘动。“砰”吉他声与歌声同时停下,因为弦断了。
依依和月都愣在那。小鱼吓得钻回水底。“啪”离树干最近的三只许愿瓶撞在树干上碎了。
他们同时向那个方向看去。
玻璃片掉到地上,树枝上只剩下三根红绳在随风飘动了。
这是什么预兆?不祥吗?月看向依依,她一直盯着碎片,眼神中是恐惧。她吓到了吗?
白色,悲惨凄凉的颜色。楼道中传来脚步声,沉重而缓慢。
凯渊手中紧握着那一张病历卡。
他来到病房门口,手放在门柄上却不敢推进去。
左手捏着病历卡,将这张卡捏着皱巴巴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告诉那个躺在病**的人。
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低着头沉默着。
“这次病人发作的特别厉害,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医生将凯渊叫出来告诉他。
“这阶段她肯定受过很大的心灵创伤,导致死亡率提高了。”医生的话一次一次地刺进他的心里。
“提高了?那她还有多少时间?”凯渊最不想面对得就是这件事。
“最多不超过半年。”半年…半年…怎么可能,只有半年的生命。
“以后不能让她受到刺激了,不然的话还会提前的。”医生嘱咐道,然后走了。
第一次,第一次他为了一个女生流泪了。
谁会相信如此清纯善良的女生只剩下半年的生命呢?
门开了,凯渊吸了吸眼泪进去。
“怎么样了?”应天泽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并不好。
“半年,只有半年的时间了,她一生的时间只有半年了。”
“什么?半年?天哪,这怎么可能?像凌凌这样善良的女孩怎么会只剩下半年的时间?”萧帆很激动。他们都沉默了。
现在连舍弃也是迫不得已。
病**,她紧闭着双眼,脸色像白色的被子,苍白无力。
没有彩色,没有温度…
黑白、冰冷,她的人生只能如此度过吗?
去年秋天时我和你都在枫叶林边徘徊;今年秋天你已经不在,我的心空出了一块。很高兴能遇见你,在我终于明白的时候,你却转身离开。
弦断了,瓶碎了。
他们从林中出来,肩并肩走着,心里都很明白。
学校已经放学了,同学们都走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一切。
天好像又要下雨了,是要为谁哭泣吗?
他们两人停了下来,同时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中出现了凌凌,她在对他们笑。
他们的幸福是建立在凌凌的痛苦上的。
她,还没醒,这次昏睡的时间比以前都长,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她,静静地躺在**,纹丝不动。
她,心跳得很慢,慢得让人感觉不到她还有心跳。她,还在承受,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